……
一连五日,息扶藐每日都如此,好似将情慾分得明白,每次事后从不在她的房中多逗留。
这样的日子他没厌倦,孟婵音先受不住了。
在他再次踏着暮色缓至时,她猛的把桌上的茶杯扔过去,“息扶藐,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
她昨夜被作弄得沙哑的嗓子,现在还没有恢复,心中升起难言的委屈。
因如今的遭遇,也因他对自己时而冷淡,时而又滚烫的态度。
孟婵音不愿在他的面前露怯,强行把眼中的泪都压下,用通红的眼瞪着他。
息扶藐接住她扔过来的杯子,滚烫的茶水洒在手上带着炙热的灼痛。
他缓步至她身边,随手放下茶杯,转身欲去触碰她眼睫上含着的泪珠。
孟婵音猛地别过头,唇瓣颤抖道:“我要出去。”
他现在恨她,在第一夜时他便说过,这几日也没任何温情。
所以息扶藐的态度让她越发不自信,他会不会带自己出去,还是说在等厌烦她后,就把她留在这里不管不问。
楼里的生活于她来说每日都很煎熬,夜间随时都能听见隔壁传来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她只能瑟缩地躲在墙角,裹紧被子。
待到好不容易入眠,她又会梦见息扶藐不带她出去,日后她会变成人人可欺的玩物。
“息扶藐,我要出去,离开这里!”她坐在榻上,浑身还带着凌乱的吻痕,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领,眼中全是泪光。
她太害怕这里了。
息扶藐对她的妥协并不意外。
她是他看着长大的人,她是何脾性,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加了解。
端方女君子,连他在榻上多说几句情色的话,她都能有极大的反应,更何况在那些下流话随处可闻的楼中。
所以她迟早会向他低头,而他只需要等她主动开口。
沉默几日的青年在她这句话出口后,脸上终于露出如冰霜破光般柔和。
他俯下身,屈膝单跪在她的面前,屈指揭过她洇湿的眼睫,腔调柔和地道:“婵儿当真要与我走?”
孟婵音是真无法再在此地待下去了,每多待一日,便浑身难受一日。
她蠕动抿得发白的唇回应他:“要。”
他柔情地含住她卷翘的眼睫,缱绻轻问:“那婵儿要以什么身份与我走,我有个妹妹早就在与人私奔的时候坠河死了,虽少了一个妹妹,但府上多的是妹妹,我也不缺,你想用什么身份与我走?”
他的神情愈发温润,似是楚楚谡谡的斯文君子,抚着她紧绷的后背,安抚她,给她选择的余地。
而孟婵音别无选择。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听话乖巧的妹妹。
她松开手,环住他的腰身,“我知道的,不是阿兄,是子藐哥哥。”
不是兄长,是她承认的男人、情人。
他笑了,怜惜地拥住她。
她像是被炙热的蛛网紧紧地裹着,那些情愫宛如渗透四肢百骸,缠得她密不透风,喘不过气。
他不着急,薄唇贴上轻颤的眼皮,湿润的吻沿着往下,最后停在她的唇角,低声呢喃:“先给我看看你的真心……”
她闷声地‘嗯’了声。
他得了应允,把她推倒在榻上,俯身圈住她,开始仔细吻着去寻她的真心。
孟婵音仰着脸,呼吸急促,承受他疯狂的吻,哪怕产生窒息感也没有推开他。
第66章 再如此下去她迟早会怀孕……
自昨夜后息扶藐便寻到不夜阁的老鸨,老鸨最初不愿,但见眼前的男人不好惹,思虑后还是松了口。
息扶藐花重金替她了赎身,从此她便是他的。
离开不夜阁,孟婵音昏昏欲睡的被抱进马车。
刚被放下,她忽然勾住他的衣袖,似在睡梦中呢喃:“阿兄。”
息扶藐乜她泛红的小脸,指点了点她泛红的唇瓣,“又叫错了,嗯?”
昨夜与她说过,日后不必唤他阿兄,叫息扶藐、夫君,或是子藐哥哥都可以。
日后他再也没有名唤孟婵音的妹妹,他也不再是她的兄长,是她的枕边人,心上人。
他低头轻咬她的粉颊,“先记着,晚些时候再好好教你以后怎么唤。”
孟婵音眉心微颦,没有睁开眼,继续道:“与我一起进来的那些姑娘可还好?”
那些女子都是可怜人,她不想无辜的姑娘在里面受非人的磋磨。
前几日她便想问,但那时候的他表现得连她都不在意,更遑论会因为他的话,而去救其他的人。
息扶藐没说话,把玩着她的手指。
少女的手纤细白嫩,骨节小巧,一掌便能覆盖她两只手。
再往上看去,手腕的骨骼更是细,上头戴着碧水绿的玉镯子,衬得肌肤白璧无瑕。
从此往后她便是他的了。
久久未曾等到回复,孟婵音察觉指尖濡湿,下意识睁开疲倦的眼。
入眼便是俊美青年面含潮红,捧着她细长的指,专注地碰吻。
他痴缠的神情与清冷得难以接近的面容,吊诡出割裂感。
孟婵音被他舔得,膝盖忍不住压紧。
他的动作更快,轻巧地掰开她无力的双膝,带着凉意的指尖探进裙裾中,隔着单薄的布料碰了下。
她软绵哼出声,完全瘫软在坐垫上,望向他的目光碎裂成湖面的水波,荡了荡,成了一汪湿漉漉的春水。
“湿了。”他低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他偶尔露骨的话,让孟婵音很觉羞耻,但她还没有忘记一起被卖进来的无辜少女们。
她压着不稳的气息,断断续续地问:“有将她们也救出来吗?”
都这样了,还有闲情关心他人。
他松开手,慢条斯理地用浸湿的帕子仔细擦干净,应道:“婵儿想要的我都会帮你,那些人都无事,来时便已经吩咐凌风去办了,那些人只比你晚出来一日。”
他一人若是包下所有刚进楼的姑娘,势必会引起老鸨的警惕,只会打草惊蛇,平白让那些无辜的姑娘被祸害。
那老鸨本就见钱眼开,这几日他故意留在不夜阁,暗地花些银钱,挨个不经意地包下那些姑娘,待到该来的人到了,他才带着孟婵音离开。
他早就知晓,她在乎那些人。
连不相识的陌生人,她都能这般,唯独对他狠心。
他埋怨得想重咬她,可看见少女白净细长的手指又舍不得,转眼又打量别的地方,发现无一处能真的狠心下重齿咬。
他懒倚在她的身边,眼幽幽地凝睇着她,等着得她一句好话。
孟婵音闻此话,脸上紧绷的神情终于松懈,没去看他眼底露出的微妙。
息扶藐一向睚眦必报,从不做亏本买卖,这不夜阁恐怕日后难过。
“心中又在腹诽什么坏话?”他等不好好话,反而看穿了她心中想法,握住她的腰捏了下。
孟婵音怕痒,下意识扭身躲过,气息不平地辩解:“没有。”
她眨下眼,他都知是何意,怎会看不出她方才露出的神情。
息扶藐眉心微挑,不说破。
他一壁将人捞回来,一壁称不上正经地撩开宽大的裙摆,俯身去。
脸还没有探去,发髻便被人抓得生疼,还被一脚踢在肩上。
她美眸瞪大,压着被掀开的裙摆,并膝夹着他的头,气急败坏地嗔他:“息扶藐,你还要不要脸了!”
他头也未抬地捏了捏她的腿,哑声哄她:“别紧张,打开些,我只是看看你这里还肿着没。”
而且他这次做得如此体贴,她应该给予他奖励的。
孟婵音才不会信他此等狼子野心之人的鬼话,双手紧紧地攥住他的发髻,扭着身子企图远离他。
“乖,别乱动,一会就好。”他勾住她的腿吻去。
她受不住呼吸喷洒在柔软的肌肤上,但他偏生就要她记住,他给予的一切感受。
抵不过他,孟婵音羞愤得红了脸,破口骂他。
埋下头的青年听见她细弱蚊蚋的辱骂,喉结轻滚,低声笑了。
反复来,反复去,都只有那几个骂人词,落在他耳中毫无威胁。
很快她便被作弄得瘫软在榻上,水眸儿如杏花泛雾般洇红着湿气,一句话也顾不得说了。
此间春潮难歇,酣畅淋漓。
另一侧。
老鸨正训诫着人,忽而外间传来人禀报官府的人来了。
现在青天白日,她也没有开门,官差为何会来?
老鸨眼中划过一丝疑惑,因为偶尔时隔几日是会有官差按例上门来查,所以并未多想。
不夜阁之所以能在青州开得最大,便是因为与官府的关系匪浅,每年上供的银子也只多不少,所以她也不担忧。
转头乜了眼房中的这些新来的姑娘,老鸨将手中的条子递给身边的小丫鬟,起身欲要前去迎接。
还不待她出房间,门便被猛然粗暴踢开。
老鸨一时不查被掀倒在地。
从外面迅速涌进来一群穿着蓝灰袍,腰别宫刀的官差,三两下把屋内的几人压制在地上,扣上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