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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尘_分节阅读_第236节
小说作者:未晏斋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2 MB   上传时间:2025-02-07 00:22:19

  “走罢,”他对妹妹说,“今日早点回并州,我要算算账。”

  路过何娉娉坟茔的时候,他在马车里揭开帘子,久久回望,直到看不见了,才放下帘子,双手抚膝,似老僧入定。

  凤栖问:“想她了?”

  凤杞闷闷地“嗯”了一声,又说:“我要给她个名分。”

  “哥哥要给她什么名分?”

  凤杞说:“现在我自己都名分不正,是硬被披上黄袍的,表壮里不壮,要给她名分也经不起别人反对。”

  凤栖说:“你别老把高嘉树当权臣!他骨子里根本不中绳墨,不会在意那些俗世对人的看法,不然,我也不嫁给他,他也不会娶我。”

  凤杞自失一笑:“我也不是说他。反对我的人不少,即便是终于愿意推举我的宋相公和周大儒,在我离开秣陵时,也一个个都瞪着眼睛警告我:‘如今不是享福去的,是要担起仔肩重荷去的’‘当官家不是有权了而可以任意享乐了,而是凡事都要想着万民与社稷了’‘你要是以为有了身份便可以当个独夫,最后还是会被赶下台来,而且会不得善终’……这几个老家伙,可吓死我了。”

  凤栖“噗嗤”一笑:“怪不得你刚回来时如此乖张,原来给他们吓到了,觉得当这个皇帝不仅没有福享,还要受那么多罪,还可能不得善终,觉得大家伙儿都是在害你呢。”

  一脸苦容的凤杞也笑得愈发切实了些:“是啊。”

  “那哥哥如今怎么又转性儿了呢?是因为娉娉?”

  “嗯。”他点点头,“曾经不是我自己愿意吃的苦,我当然恨那些让我吃苦的人;但如今我愿意了,吃下这些苦头,甚至也像她一样肯献出自己的一条命,或许我就配得上她了。”

  不是名分的配得上,而是精神上的配得上。

  凤杞的改变,可谓是“失之桑榆,得之东隅”了。

  回到并州,他又主动要求跟着高云桐去检阅军伍、视察城防。换了双方便行走的鞋就匆匆离开了。

  而凤栖正好与周蓼与凤杨一起谈自己的想法。

  周蓼先开得口:“奇了,第一次见杞哥儿这样积极以往只有跟着他爹爹去‘听教坊里的新曲’或‘来了新的行首’才如此积极呢。”

  凤栖抿嘴笑道:“何娉娉的死虽然叫人伤心,但能激发得他洗心革面,何娉娉在天上大概也在‘阿弥陀佛’了。”

  到底想起她还有些难过,那笑容转瞬即逝,又想:哥哥说要给何娉娉名分,莫非要自己正了皇位之后,给她身后荣华?皇帝纳教坊司女子先例不少,不过怕清议谈论,一般只敢给个“美人”“才人”“侍御”之类低等位份,倒不知哥哥任性起来,会如何安排?

  周蓼倒说:“何娉娉是义妓,将来可以追赠一个诰命。”

  “诰命总得是嫁了男人,名义上还是随着男人封的。”凤栖笑道,“哥哥不妨直接赐她个九嫔的身份?”

  周蓼脸板了起来:“这可不行!到底身份放在那儿!说起来皇帝连一个后宫都没用,突然冒出个教坊司出身的嫔,说不过去!他即便是继位,不服气的人还到处是,叫人背后嚼牙根说他依旧是荒唐荒淫,任性无顾忌,他的位置又能坐得稳么?”

  凤栖原想辩驳,但见嫡母一脸正经,不像能说得通的样子。她想:周家诗礼家传,特别讲究门第,为何娉娉争这样的名分,估计不容易;再说何娉娉人都不在了,名分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也懒得再争了。

  不过倒又从凤杞的转变谈到他登城墙察看的事,凤栖又道:“也不独今日,前两天在晋阳为何娉娉安葬,他一路在看驿道,进城在看濠水、城墙,然后又问加固城防的民伕的工费,是在努力关注这些庶务了。”

  周蓼板着的脸便也松快了,微微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指不定是到了晋阳一趟,祖宗显灵,点化了他那身拗劲。”

  凤栖又道:“我在晋阳还和三姊、三姊夫聊了聊,王府的库银,他们还没有动,之前城防修筑的工费和晋阳的军费,都是张家主动支出的,城中做生意的一些大户也捐赠了一些。但张家也坦言财力有限,不打仗还勉强,打起来毁家也不能纾难。女儿寻思,军费是一笔极大的开支,要鼓励并州军甘冒锋镝、拼死作战,除了保家卫国这件事本身的激励之外,没有后顾之忧亦即朝廷肯拿出抚恤的重恩,也很重要。”

  周蓼不大懂这些,犹豫了一下说:“这种事,还是要请女婿盘算谋划,他说要使多少钱,就多少钱。晋王府藏着银子,也不能当饭吃,也不能保命,还不如花在刀刃儿上。”

  “孃孃那么信得过他啊?‘王莽谦恭未篡时’!”凤栖笑道。

  周蓼也笑道:“你看你,哪有这么说自己夫君的?说实话,即便他要篡,我们也只好两手一摊任他篡。刘皇叔还肯叫诸葛孔明‘如其不才,君可自取’呢。”

  凤栖笑道:“那不成,我得替孃孃看好了他,不让他生出野心来。”

  谈完事,恰好也是高云桐主持完事务要回来吃晚餐的时候。

  凤栖向周蓼告退,到东院等他回来就餐。

  并州粮食暂时不缺,给节度使府供奉的东西也还不错,但绝算不上玉食万方,肉有,但不多,菜蔬和麦饭为主。凤栖无事时会细细搭配酱料与配菜,尽量使千篇一律的食材显得丰富可口一些。

  高云桐回来,闻着饭香就坐下来,盛了一大碗麦饭吃起来。

  凤栖道:“好吃就多吃点,尝尝这些菜。”

  “都好吃。”他吃得也很香,但不怎么吃肉,反而夹到凤栖碗里,“肉有限,你多吃点,现在还有,尽量补着点,万一,哪天要饿肚子,也还扛得住。”

  凤栖把肉给他夹回去:“那么肥的,我不吃。”

  “不很肥啊?”高云桐诧异道,“这要还嫌肥,要不你把瘦的部分咬下来,肥的丢我碗里。”

  凤栖说:“我不爱吃,行不行?”

  高云桐有些明白过来:“我又不是没吃肉,你不必让给我。”

  凤栖支颐看着他笑:“哪个让给你!不过看你吃饭,挺有意思,不像个书生,怪好玩的。”

  他伸手捏捏她的鼻子,也就不客气了,说声“那尽情看”就继续吃起来。桌上几碗几碟,连汤都没有剩,都给他唏哩呼噜喝干净了。

  凤栖确实觉得有趣:要在入京遇到他之前,自己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自己会和这样悭吝的穷鬼结为夫妻,那时候娇纵散漫的她,绝不可能忍受这种;可如今只觉得他小气吧啦、吃饭务尽的模样都可爱。

  饭毕,他也不习惯有人服侍,自己收了碗筷,倒了热水,把门一关,小丫鬟们摒绝在外,才脱了衣服擦身。

  擦到背时,凤栖上前拿过他的手巾:“我来。”

  “那……怎么好意思?”

  “老夫老妻的,有什么不好意思?”她嗔怪道,湿湿烫烫的手巾展开甩平,贴在他越发宽阔的后背上,他“咝咝”地吸气。

  “怎么,嫌烫了?”

  “不是,烫呼呼的好舒服。”

  “花言巧语呢吧?”

  “我是个花言巧语的人么?”他转身看着她,笑得脸上月牙涡深深的,“别这么多疑。”

  凤栖给他说中心事,脸不由一红,给他背上一巴掌,嗔道:“还不是因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280章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句话凤栖从小听姐姐何瑟瑟说,一直听到自己长成大姑娘,天天听日日听,再耳濡目染父兄流连欢场的模样,自然觉得此言不虚。

  但自打遇上高云桐,她开始觉得天底下也不是每一个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特别是凤杞这个纨绔,居然对何娉娉也有一腔痴情,更是出乎她的意料,不由重新审视起姐姐当年的话来。

  高云桐已经在她身边沉酣入眠,呼吸均匀,睡得像个孩子。

  凤栖一向睡眠轻,刚刚红绡帐里被他折腾一番,虽然疲倦,但也因过了困头睡不着,索性撑了头在枕上看他他长得是自己中意的那类,第一眼见面时就觉得熟悉而可亲,现在愈发觉得那浓眉和山根都很耐看,嘴唇棱角分明却又触感柔软。

  不由偷偷去亲了一下。

  高云桐迷迷糊糊的,回应了两下后半睁眼道:“怎么还不睡啊?”

  凤栖凑近他说:“还不是怪你把人家弄疲乏了,这会子睡不着了。”

  高云桐伸手揽过她,轻轻拍拍她,哄孩子般哄:“乖,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好不习惯。”她笑道,扭了扭身子。

  他依然闭着眼,很困的模样,很困的声音:“我小时候,我娘就是这么拍着我睡的……”

  凤栖好奇地回忆,却怎么也回忆不出她小时候有被姐姐这样亲昵温柔地拍着睡觉的经历,心里茫然如有所失,把脑袋往他肩头钻了钻,嗅到他身上的味道,顿时安心了。他那大手轻柔得很,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落在她背上,她计着数,慢慢计不清了,眼皮子发重,心里一片安静祥和,便也跟着他睡着了,睡得黑甜沉酣。

  再醒来已经是上午了,她枕边空落落的。竖起身,揭开红绡帐,一个小丫鬟含笑过来:“公主醒了?将军说您昨日车马劳顿,辛苦了,早上多睡会儿,到自然醒,别叫您起床。”

  动作麻利,挂好帐钩,又把熏笼上她的衣服取来,正是暖暖软软的一叠:“将军说,公主一定讲究熏衣,可惜如今城里香料铺子早就不开门了,沉檀降速一个都没有,倒是现成的用昨日吃剩的橘子皮加炭火慢慢熏烤,会有橘子的清芬。”

  凤栖不由笑道:“偏生悭吝鬼会出歪主意。”

  捧起衣服,是软软暖暖的厚绢衫子,贴身穿起扬起淡淡的柑橘香,和以往王府里几十道工序制出来的熏香饼子比,独有一分清甜。

  她竟也无从嫌弃,抖开裙子,却是细布的,可也一般柔软清芬,亦没有什么好嫌弃的。

  凤栖问那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笑道:“亦月。”

  “什么?”

  丫鬟说:“将军说,公主本有使得惯的丫鬟,但遭了不幸,奴虽蠢笨,也努力学一学。名字上先有些类似处,免得公主叫不惯。”

  凤栖顿然想到了溶月,眼眶一酸:“他好不晓事……谁能替得了溶月?”

  那个蠢笨蠢笨又嘴碎的丫头,对她是真心的关爱、真心的好。她只恨自己曾经老是嫌东嫌西的,结果都没能让溶月过上平安舒心日子。

  那叫“亦月”的丫鬟觑了觑她的脸色,小心翼翼说:“奴也自知是比不上那位溶月姊姊的,奴是赁来的女使,之前也没怎么学过伺候人,做得不好的,还要请公主多包涵。”

  赁来的女使就是自由身。

  凤栖说:“我只是自己伤怀,想着她,觉得我当年实在对她不够好。”

  又说:“好在你是自由身,要是我以后嘴巴不怎么饶人,叫你觉得讨厌了,你就结了工钱走人。”

  亦月“噗嗤”一笑:“奴是自愿来公主身边照顾的。”

  又说:“奴做得不好的地方,公主只管责备教训。不过吧……公主确实嘴上得饶了高将军些,高将军在我们平头百姓的心里,是个难得的好人!”

  凤栖一笑,她一张叫人无可奈何的刀子嘴,也不单是对高云桐这样。

  起身忙完,去找周蓼谈昨日的见闻和心得。

  “晋王府藏的家私,昨日请三姊带我去看过了,还一一保存得很好,三姊夫一家子也是胸怀家国的人。如今晋阳的城防已经做好了,城中壮男健妇还可以凑出两三万左右,加上原本的五千厢军,不敢说对付得了靺鞨太子的大军,至少可以拖上一两个月,耗一耗他们。而且他们的主要目标肯定也不是晋阳这样一座县城,必然还是想通过晋阳县,震慑并州,而打下并州,才能高枕无忧地继续南侵。”

  周蓼颇感欣慰,点点头问:“如果说晋阳安全,并州是不是也照样安全?”

  凤栖说:“凤震与幹不思如果夹击并州,虽有大姊夫在洛阳呼应,但幹不思与郭承恩兵力雄厚,我们还是危险的。”

  周蓼听得已经有些糊涂:“那我们到底是安全还是危险?如果还是很危险,现在又应该怎么办?”

  凤栖盘马弯弓说这么久,无非想请示晋王府库银的财权。

  她道:“打仗打的是钱,城防用了好大一部分,不过张家出了大头,尚未挪用到晋王府的存银,马上打起来,士兵的装备和身后的抚恤都是烧钱的事保家卫国是一方面,打完仗不能使家人都活不下去是另一方面我朝原来一打仗士卒们总是闻风而逃,无非因为朝廷的抚恤制度和千疮百孔的武备管理,只顾活人,不顾死人,让士卒们觉得活着才更重要,都不肯卖命;而靺鞨之所以士气惊人,也无非是打赢了就能劫掠,有封爵,自己与家人下半辈子就不愁了,值得一赌。”

  周蓼有些明白过来,毅然道:“女儿,我一辈子在闺阁中,你爹爹又是个不问事的,所以这些我都不懂得。既然你了然这些,晋王府的库房钥匙,本来就是在急难时交于你的,现在也依然由你全权管理。高云桐他需要怎么用钱,你看着办就是。他有兵权,你有财权,而我和你大哥无条件信任你们俩。”

  “母亲!”凤栖亦有些动容,“女儿一定不负信任。”

  周蓼笑道:“我晓得,你是不大容易相信别人的人,所以也以为别人不会轻易相信你。人心叵测确实不错,我与你大哥也确实近乎于把身家性命交付于你们夫妻,但我肯信你们,你大哥也肯信你们。放心!”

  周蓼虽不通军务,却通人心。她蔼然的笑容让凤栖不由汗颜,又何必多说什么呢?点点头应承了这份重任就是了。

  凤栖道:“如此,女儿斗胆招呼在前,这笔钱使得若有叫母亲生疑的地方,也是有我的原因。”

  “信你就是全部信你,你不必担心这些。”

  凤栖对局面的分析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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