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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尘_分节阅读_第209节
小说作者:未晏斋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2 MB   上传时间:2025-02-07 00:22:19

  “起开!”凤栖骂他,“贴那么近干什么?什么‘刀子嘴豆腐心’的?”

  温凌想着她和溶月昨晚那些窃窃私语,她应该还是对他有情义的,只是自己没有明媒正娶,叫她灰了心,只能嫁给了贼囚高云桐,似乎过得也不怎么好,连溶月都为她抱屈就听溶月那几句,大概以前还是为他说话的,还可以留那小丫鬟一条命。

  他愈发笑道:“之前的事,我俩都有错。也怪我之前功名心炽,生怕落人话柄。如今我想通了,只要我自己能够掌权,我爱娶谁就娶谁。”

  在他觉得,亦是诚意满满的道歉之意了。

  凤栖不说话,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扯过另一条裙子缝补。

  温凌看着那条郁金色裙子,也有些褪色了,原本浓丽的橙黄色带着秋意般枯槁。他心头不知怎么一酸,说:“我也……有许多为难之处。”

  “……谁真喜欢刀枪里来去呢?我也希望早点打赢,仗早点结束。我只要能立了功,有了自己的班底,没有人再掣肘我了,甚或能够得到勃极烈们的认可,成为下一任君主,我也想马上退兵,真的!”

  他坐在她对面,说的是真心话,局促地双手抚膝,没有直视她淡漠的神情,甚至很害怕她说出更加冷漠伤人的话。

  权力的马车,如在险途上全力奔走,没有制约的缰绳,上去了哪那么容易下来!

  凤栖经历了父亲的死亡,越发看明白了这一点。

  但看温凌垂着头,却似有几分期待般的,她微微笑了笑说:“其实,我知道你为难。”

  温凌震惊地抬起头看她。

  凤栖很认真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那天,你看到我爹爹的头颅时,也是一脸震惊你见过多少人头,却会为他震惊。我虽然大恨,却不是恨你。甚至,我在想,我为之努力的一切,为的这个国家、这个王朝、这个家族姓氏……有没有意义?”

  她一垂眼睑,泪珠就滑落了下来,滑落在她苦笑的唇角:“我爱的国,爱的家,它都不爱我。没了孩子,我更是万念俱灰,但又想,不叫他到世间来受一回罪,也是件好事。”

  “孩子……以后总会有。”温凌磕磕巴巴说,正想伸手给她拭泪,突然帐营门帘一掀,那总找不好时候的溶月端着热水铫子走了进来。温凌眼角星点的水光突然被光线照到,反射出莹光。

  温凌急忙说:“怎么回事!外头的沙子都吹迷了我的眼睛!”

  凤栖早就看到了,不动声色对溶月说:“还不搓手巾给大王擦擦眼睛里的沙子?”

  溶月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管战战兢兢躲一边搓手巾去了。

  被困在黄河延津渡的温凌,在凤栖不动声色的言语中,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

  河东河北的土地虽然割让给了靺鞨,但是因为靺鞨贵族和将士们并不通晓汉人儒道王道的统治模式,只管在新得的土地上横征暴敛、肆意抢掠,激起了民间无数的反抗,渐渐也觉得统治吃力,又觊觎更南的地盘,希望抢空了一块地方,可以再到下一块地方继续收割。

  靺鞨贪得无厌后的浮躁奢靡,恰恰对照着遗民的愤懑的力量,即便是皇帝和官员不敢对抗,那些愤怒渐成为一片星星燎原之火,在河东河北的土地上渐渐燃烧开来。

  温凌亲自打下的地盘,深知其中的弊病,但与幹不思的内斗又陷入新的胶着,也无心管理这些土地。他撑得好辛苦,向北是太行军,向南是黄河,向西是并州,河东各州府送粮草签军也越来越不积极。

  在河东太行军渐成气候之后,他只能气急败坏地责问凤震:什么时候能送来高云桐的人头?什么时候能管好河东的百姓?

  凤震的回书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起来,连开篇的“臣震”都改成了“予”,再接下来大概都要称“朕”了。

  接着就是无休止地诉苦:高云桐不服从朝廷命令,高云桐连金字牌发的谕旨都不理睬,各地百姓怨愤曹铮被杀而自发认可高云桐,高云桐在河东一片甚成气候官家也管不了了……总之,要请温凌多多体谅,让官家徐徐图之。

  温凌气得砸了中军帐的沙盘,怒道:“徐徐图之!他徐徐图之是要灭掉我吧?!”

  心里的狐疑酝酿得越发毒,在孟津渡口他安排的哨兵只要报来南梁有人往并州去,他就怀疑凤震这是要想法子和幹不思谈合作去了。

  他终于忍无可忍,给南梁再次回书,要求章谊到延津渡来谈判。

  章谊来的倒是很快,一艘小车船把他送到了黄河对岸。

  “二大王,二大王!”他皱着眉,又陪着笑,见面先是大礼,又像亲友般的埋怨道,“你可千万稍安勿躁!”

  温凌冷笑道:“稍安勿躁?等你们串通好了,我妥妥地好被瓮中捉鳖么?”

  “大王何出此言?”

  温凌指着自己的鼻尖说:“你问我?我还问你呢!章相公,我可告诉你,你就章洛一个儿子,你要是不想要他了,你早点说一声,我让他早点转世投胎!你自己在两国中间作间,遗臭万年的事,你若是不怕人知道,我也不怕叫天下知道!”

  这威胁得显然狗急跳墙一般。

  章谊比他冷静,说:“二大王,您先别急,臣怎么觉得里头有什么误会?”

  温凌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一点,然后才说:“高云桐现在在太行山势力极大,好像有用不完的钱粮,又有无数肯为他卖命的士兵、百姓。我在河北被他压制得一步都迈不出去!这不正常!你们官家是不是想借助他的力量来对付我?所以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章谊道:“高云桐本是文人出身,哪个想得到投笔从戎之后竟有如此的号召力。但他不中绳墨是一直的,不然当年小小一个太学生也没有胆量弹劾我。”

  他蔑笑一声:“大王,你就想想,高云桐那贼囚一直想把我拉下平章事的位置,甚至想把我送到牢房、送到边远流放之地去,造了我多少的谣言,败坏了我多少事!我第一个想要他的人头!但是现在,他拥兵自重,不服从皇命谕令,乱世之中,官家的人也到不了太行中接管他的土匪们,你叫官家怎么取他的人头?”

  这分析颇有道理,温凌不得不点点头:“是,这贼囚实在太可恶了!”

  “但是”他又转折道,“你们官家如今的做派,确实叫我无法信任他了。我问你,他是不是派了人去接管并州军了?”

  “那是自然。”章谊陪笑道,“曹铮已死,他的位置总要有人坐。节度使此刻是最有威势和实权的位置,官家怎么敢不用自己信得过的人?”

  温凌冷笑道:“如此,你们官家是信不过你的咯?不派你去并州,却派他儿子?”

  章谊笑容也不自然起来,半晌道:“他确实信不过我。他的亲儿子,他更信赖。虽说太子不应掌兵,但如今他只此一个儿子,也只能最信赖儿子了。贵国不也让太子幹不思领兵在云州么?”

  温凌脸色也难看起来:“不错,我相信章相公,但我不信赖你们官家。”

  章谊笑道:“臣的家人子嗣都在析津府大王手中,但官家并无这些担忧。”

  温凌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换了笑容,凑近他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你告诉我,你们官家是不是想甩开我了?”

  章谊道:“臣虽是平章事,但只是朝廷平章事之一。大王说得不错,官家他至少是想甩开我了。”

  他面有忧色,随即又显露出一些阴毒来:“臣也岌岌可危矣!”

  “我们俩同仇敌忾。”温凌道,“我要在幹不思与他勾连成功之前,控制他像之前那样不敢对我三心二意,我要掌控他!你传我的意思给他:我要他把太子送到我这里来做人质!”

  “这……”

  温凌道:“章相公,我控制不了他,他就能甩开我,也就能甩开你,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章谊咬着牙说:“是这个道理。但他是君,我是臣,我如何胁迫得了他?”

  温凌说:“放开延津渡口南岸,让我兵临汴梁城下,好好给凤震一个教训,逼着他把儿子送过来。”

  章谊犹豫片刻,点点头:“好!这是我和大王共同的期愿!”

  温凌拍了拍他的肩膀,同病相怜般也点点头。

第248章

  这一次,凤震没有听温凌的话,没有把太子凤杭送到延津渡为人质,甚至都没用一封回书。

  温凌催了几次,汴京才派了使节过来却不再是章谊客客气气却冷冷淡淡,面对温凌的质疑,来使说:“二大王,鄙国太子是国之储副,从来没有储副做人质的道理。还望大王多多体谅!官家尚有庶帝姬未婚,如果大王同意,愿意奉给大王为妻。”

  温凌道:“不知道他会从哪儿弄个不值钱的宗女给我凑数!我要太子是为了结盟,不是要个娘们结盟的!要女人,我可以搞到一堆姓凤的宗女,不稀罕!”

  使节淡淡说:“那可就难办了。”

  “难办?”温凌冷笑道,“等我兵临城下,什么难办的事都没了吧?”

  “何必,何必!”使节只这样说,却没有在意思上退让半步。

  温凌已然知道凤震不受他控制了。气得征调了作战用的楼船、艨艟等巨舰,和各色形制小、速度快的走舸。

  但靺鞨士兵的水战水平并不高,上次攻陷汴梁纯是因为敌手太弱,闻风而逃并未抵抗,这次他却没底,只能又安排了河北的汉人签军协助,每日用鞭子抽着修船、练兵。

  大热的天里,签军和他自己的军队都苦不堪言。靺鞨军在战船上吐得昏天黑地,而签军则是不挨鞭子就不出力,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毫无战力。

  当然,这样一支拥有几千艘大小战船的军队在黄河几处关隘上穿梭往来,震慑人的架势还是有的。

  汴梁方面很快又派了人过来,送了犒军的粮草,也说了些好话,但是送太子为质一事始终没有首肯,而是苦口婆心地劝说温凌:“冀王请设身处地想一想,太子是我们官家的独子,即便知道大王一定会以礼相待,也舍不得呀。”

  温凌道:“是啊,你知道我会以礼相待,何必担忧呢?”

  来使觉得跟这个蛮夷真是鸡同鸭讲。

  温凌又问:“咦,章相公呢?”

  “章相公身体不适。”

  温凌冷冷道:“那可不行,章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要问你们官家要人!”

  来使只能又不说话了,嘿然陪笑而已。

  温凌最后问:“我还真有点搞不明白你们官家,句句不应,是他有决心能抗衡我了?还是他另外抱上了老粗的大腿,以为可以把我一脚踹开了?”

  见来使面色很不自然,他冷笑道:“前此,我从析津府一路深入河东、攻破汴梁,是何等实力不用我自己吹嘘;如今河东河北都是我的,我不缺补给,不缺城池,不缺兵源,比上次更加强大;至于他以为我国太子幹不思能听信他的鬼话,也未免太不懂我们的勃极烈制度了,我们靺鞨举国上下的意思都是一致的,太子也不能挖我的墙角来与你合作。我劝你们官家还是早点与我合作,不要闹到难以收场!”

  他一番威胁的话说完,心里是虚的。

  晚间要招待来使,少不得酒肉歌舞,热闹非凡。

  舞伎们满身都是热汗,旋转着跌落入汴京来使和靺鞨将官们的怀抱里。

  温凌抱着一个漂亮的舞伎,面上笑得虽欢畅,其实却有些厌恶她身上的汗水味,抱了一会儿就打发她说:“给我拿点井水湃的凉酒和果子来。”

  然后独自一个人在篝火边喝酒吃肉,看着南梁使节怀抱歌姬亦是一副尴尬无奈的模样。

  在萨满鼓的间隙里,乐声停下来。

  男人们和怀中女人调笑的声音显得大起来。

  一片热闹里,温凌却感觉极其孤独。望着“哔啵”燃烧的篝火,身上是热的,心里却是冷的。与北卢、南梁打仗这两年,他第一次感觉到厌恶。大概是这种“不得不”、“下不来”而产生的焦灼、空虚和恐惧感。

  突然,远远地听见琵琶声也只有在热闹的铃鼓歌唱间隙里,才能听见那清丽脆弱如滚珠落玉盘般的琵琶声。

  他顿时如遇到远年知音一般,陶醉了片时,忍不住起身说:“我吃太饱了,去散散步、消消食。”

  脚步不自觉地拐向凤栖所在营帐,四围哨兵层层叠叠,不敢离开半步。

  他招呼都不打,直接揭开凤栖的帐篷门,目光睃了一下,寻找到了她的身影。

  凤栖和溶月坐在一起,两张脸都落在不大明亮的烛光下。

  凤栖的一曲应该刚刚结束,手还未离开琵琶弦,此刻瞥了他一眼,问:“咦,大王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儿?”

  温凌说:“你弹的曲子太动人了。”

  凤栖道:“萨满的铃鼓声节奏铿锵,我的曲子很容易就被带偏了节奏,所以想着试一试能不能稳住心神,不被其他节奏影响。”

  又问:“真的好听么?”

  她微微有一点点笑意,颊边有隐隐的笑涡。

  温凌一腔心思化成春水一般,不由也笑着回应她:“当然好听!余音绕梁,叫人心颤神迷。”

  凤栖微微一笑:“想不到,你还越来越会说话了!”

  温凌只当她是夸他,愈发嬉了脸道:“我又没撒谎。”

  凤栖收了笑,边转头调弦,边漫不经心问:“今儿又是汴梁来人?设宴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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