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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尘_分节阅读_第108节
小说作者:未晏斋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2 MB   上传时间:2025-02-07 00:22:19

  关通回京的路上,就请幕僚给他做好了一篇“文章”,既可以为自己撇清关系,又显得自己忠心耿耿,是冒死回来报信。

  他立刻摇摇头,抹了抹泪,说:“虏强我弱啊,我大梁十个军士未必敌他一个!而且那靺鞨兵掳人如虎,使马如龙,上山如猿,入水如獭,其势如泰山,我中原直如累卵之危!”(1)

  官家听了面色煞白。

  群臣也多是两股战战。

  “那怎么办?”官家好容易问。

  关通说:“靺鞨人蛮横,但又不智。打进中原,无非想着要给足面子,又不过想要地、要粮、要钱。想当年我们与北卢签订盟誓,不也是给足了面子,彼此称‘兄弟’之邦;不要幽燕,划白沟河为界;又每年赠予岁币,互通贸易!保有了百年和平,贸易往来中,我朝还赚了三分,一石二鸟。如今,说不得再让一让步只要不打仗,军费省下来都够给岁币了!也省得官家烦心,万民遭罪。”

  “那就谈吧。”官家终于说,“只要靺鞨肯谈,当然谈和是上策。”

  但终于有人站出来问:“陛下,若是要岁币,略增加一点,朝廷勒一勒裤腰带也勉强能省出来。但割让土地可是前所未有啊!”

  他环顾四周,最后盯住了关通:“宣抚使,请问,我朝当年和北卢盟誓时,只是不要回燕云十六州那十六州上一朝就归属了北虏的可没有答应再割土地给北卢吧?”

  关通语塞,悄然瞥了上首的章洛一眼。

  章洛忖了忖才说:“若是靺鞨不提,我们自然不会割地。但是听说靺鞨已经提了割地的意思了,就是要河北。若是能够割让河北以纾国祸,此时存亡之际,也只能忍痛割爱,保有社稷啊!”

  那反对的人冷笑一声问:“河北是中原要地、国之根本,两河的子民也是陛下的子民,割地而弃民,不是犹如父母弃养子女?何况靺鞨讲不讲信义呢?若是割了地,他们也来,又该如何?”

  “别吵了!”官家烦躁地说,“先派一批人去谈,能不割地当然最好,但首要是阻止靺鞨南下!”

  “那……各地勤王之军?”

  官家这次思忖了好久,方道:“兵马一动,靺鞨人的斥候灵敏如狐,肯定立刻就知道了。先传谕西军做好准备,而河北各镇、各府的军队一律不动,不要叫靺鞨人觉得我们是哄他们的。众卿还有没有什么提议?”

  朝堂里一片沉默,过了好久,有人低声说:“宋相公之前一直主持枢密院,对各地防务心中有数,如今虽然休致了,毕竟也才六十出头,精力一直也好,要不要请他回来协助主持局面?”

  官家听见了,目视过去:“宋相公?确有此才,可以一请。”

  章谊不动声色,应道:“是,臣派人去请。”

  但退朝之后,他恨恨地对自己几个亲信说:“那竖子出的什么馊主意!宋纲那老小子一旦回朝,肯定是抢手夺脚,想要架空我的权柄!我好容易把他挤出朝堂,岂能容这样一个祸害再回到身边,弄糟了我一直以来苦心孤诣的局面?”

  顿了顿又说:“人派过去,只管回报说宋纲年老多病,不堪就任。不要给咱们自己找麻烦!”

  朝廷要和靺鞨和谈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河北各州府。

  之所以传得快,是因为朝廷派出和谈的使节卑躬屈膝,而靺鞨方又不愚蠢,立刻看出南梁不敢再打的端倪。据说察王幹不思懒散无礼地对汴京的使节说:“我看你们是想用缓兵之计吧?如果要和谈,各座城墙上架着弩机,城外与我们抢割青麦,这是和谈的样子?”

  使节自然磕磕巴巴地要解释原委。

  而温凌则唱.红脸:“阿弟莫急,和议未定,人家防御也正常。不过等和议签好,把河北这些州府割让于我们,插.我们的旗帜,自然再架弩机就是反叛了。”

  他气定神闲地眯一眯眼:“你回去禀报你们皇帝:岁币,一如既往,给北卢多少,双倍地给我们;河北各州府一律卸甲投降,割地给我们。”

  使节难看地陪着笑脸:“两位大王,岁币,我们虽难,也当努力送来;但河北各州府的土地上,一直是我们南梁的子民,他们又不会渔猎,地方也不适合渔猎,您要了这片地方又有何用?还需治理,不如两国息兵,我朝还有宗室王女,嫁于贵邦各位大王和亲,以永结亲戚之好。”

  幹不思嗤之以鼻:“得嘞!你们的和亲公主我可不敢领教,又娇又作,打不得骂不得,这是娶了个女神回家供奉么?”

  转脸对温凌挤挤眼。

  温凌脸色却不好看,垂眸不让人轻易看出自己的神色,但说:“察王说得不错。天涯何处无芳草,娶回家不是膈应自己的,我们不稀罕贵邦的王女。”

  使节要紧赔笑说:“可能之前晋王之女太过被娇宠,惹得冀王不快了?其实鄙国闺秀极多,大部分王女都是端庄贤淑,可以当得贤妻良母的。再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娶妻如买马,骑时用鞭打’,有什么打不得骂不得的呢?”

  温凌起身不耐烦说:“要你们的宗女,我们不能自己上汴京挑么?你不要啰嗦了!割地若成,还有的谈。你若做不得主,滚回去问你们的官家去!”

  割地这种条款,使节没有胆量做主,只能快马回京请示。

  眼见使节走了,幹不思似笑不笑问温凌:“阿哥,你这意思,真等他们和谈?父汗好像不是这话。”

  温凌说:“我晓得他们南梁最长于施诡计,无非是想拖延到救援抵达。所以,条件不妨苛刻,他们不肯答应,一来一回的路上,我们兵分两路,从东西两面互相呼应,照常推进军伍就是。等兵临汴梁城下,估摸着他们不签城下之盟都不可能了。那时候予取予求,还不是任我们?”

  他最后笑道:“阿弟大功,父汗必然重赏。”

  幹不思笑道:“阿哥不亦是大功?”

  兄弟俩目光一碰,各个赶紧闪开,均能感觉到对面这位的诡谲心思。

  然而此刻同仇敌忾、同心协力,对攻取汴京而言是最好的方略,所以一切是非、不合、嫉妒、防备都会在表面上抛开,于是目光虽闪,兄弟两人的手却紧紧握在一起,笑嘻嘻地“阿哥”“阿弟”地互称,决意齐心做出一件伟业来。

第128章

  南梁朝中的“和谈”决策,很快传遍河北地区。即便西路军悄悄向并州增援过来,这朝廷要放弃河北、向敌投降的消息对士气仍是极大的打击:和谈成功,河北就是弃子,那么如今拼了命一样的抵抗意义何在?

  河北各城、沿黄河各镇的守卫士卒本来一日就只能分到一把陈麦或一把豌豆作为口粮,当再被驱赶上城墙和渡口的时候,士兵大哗,对当官的冷笑道:“这么点吃的,谁身上还有力气?还怎么打仗?”

  鞭扑了几个也没有用,又饿又乏,该躺着的还躺着;且连守城、守河的官员都自感绝望,想想又何必搞到兵卒哗变呢?大家互不说破还能多活几日。于是且都苟着,看一步算一步。

  南梁不断地派出求和的使者,一次次对温凌和幹不思虚与委蛇,越来越低声下气。怕求和不利,只敢从西军与应天府军偷偷调集勤王,却不敢增援黄河四镇,唯恐叫靺鞨人觉得自己求和的心不够诚恳。

  但此时,靺鞨大军已经分头清理了黄河北岸的所有防守,到了岸边,黄河流水和缓,两岸是长势蓬勃的麦与粟,守河的部队持戈而立,却个个疲态。

  幹不思与温凌会师于此,斜眸看着哥哥笑道:“阿哥,他们人不少啊。你先行,我断后?”

  温凌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话,只吩咐自己身边的亲卫:“擂战鼓,通宵达旦地击鼓,你看吧,梁军只消闻鼓声,坚持不了太久就会逃散。”

  夜晚,黄河北岸松明火炬川流不息,擂鼓声不绝于耳。

  两位主帅拿丝绵塞着耳朵,因心思笃定,都睡了个好觉。

  反倒是南岸的南梁的军队,几乎没有几个能睡着的,都不知道这北岸的虏军何时就会突袭过来,警觉亦是惊惶,惴惴然一整夜。

  天刚明时,三千靺鞨兵乘着从民间掳掠来的渔船,声势极壮,黄河此时水浅,水面上腾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远望去只觉得影幢幢都是人。南岸的士兵猝不及防,四下奔走:“靺鞨军打来了!靺鞨军打来了!过河啦!”

  南梁守河的宣抚使强自镇定,问:“来了多少?”

  反正也看不清,随口瞎报:“总有三四万人!”

  宣抚使咽了口唾沫:“大家准备好武器,各自守住各自的河埠,靺鞨人一登岸,就杀!”

  吩咐完又说:“我去那边巡视,大家都不要怕!”

  然而,大家很快看见,这位宣抚使与关通如出一辙,吩咐了别人好好守卫,然后自己带上亲卫、细软,飞马向南逃窜了。

  三军顿时崩溃,哪个还留在岸边送命!三四万靺鞨人,给人踩死都不够!

  于是能走的都抢了马走了,没有马的也撒开两腿,能藏到哪里算哪里。

  三千靺鞨兵到了南岸,正晕船吐得天昏地暗,却也没有遇到任何反抗力量。署磁

  吐完后,从容地拾掇拾掇南梁没有烧完的船只、木筏,送到对岸供大军渡河。

  南梁的防线进一步崩溃。

  看着温凌和幹不思一路向南挺进,很快渡过黄河直奔汴梁,嘴上还喊着“可以议和”,只是提出的条件越来越苛刻。而且靺鞨的增兵也源源不断从东北边来,抵抗已经成为了奢求,官军们多躺几日、过几天好日子,然后循机而逃,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当官的能逃跑,百姓却无法拖家带口,连同自己一辈子的产业一道抛弃而逃亡。

  又听说靺鞨人杀人不眨眼,手段极其残暴,两河的百姓人心激扬,坚决反对朝廷和谈的决策,更反对割地求和。

  当南梁的使节拿着官家亲笔所写的国书往靺鞨军驻扎的地方而去,上面有“一一专听从命,不敢依前有违”的谄媚字样,愤怒的百姓把圣旨撕为碎片,而那使节先还气势汹汹嚷道“哪个敢抗圣旨?!”,紧跟着就被怒气冲天的老百姓揍得鼻青脸肿,差点送命。

  而前一段时间,当斥候报来围困磁州的大队伍已经离开,靺鞨军主力向东往黄河边而去时,凤霈和知府杨泉先是弹冠相庆,长出了一口气。

  只有凤栖在爹爹耳边喋喋不休:“爹爹,这靺鞨兵只是暂时离开,现在朝廷要割地和谈的说法传得到处都是,肯定不是无中生有,等靺鞨打过黄河,直取汴京,和谈就没的谈了,只能俯首帖耳乖乖听话,磁州靠近滏口陉,要塞之地,肯定是靺鞨要的地方,我们那时候还有退路吗?!”

  凤霈说:“你小娘子家家,懂得什么!”

  懒得理她。

  女儿和亲出嫁,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做父亲的又想念又担心;但如今女儿来到身边,却不再是那个任事不懂的闺阁小女儿,天天就想着染指磁州的军务、政务。几句话不合,她嘴尖舌利就讥刺上来,颇为恃宠而骄。

  凤霈心里有些恼火,内心深处又不愿意承认这其实是自己的无能胆怯,只觉得这小女儿太没规矩,周蓼那时候教导女儿们“无才就是德”果然是对的,可惜凤栖油盐不进,如今只会和父亲作对。

  凤栖见他不耐烦转身,不由绕到他身前拦住:“爹爹,女儿或许懂的不多,但是如今这情势,我们不趁现在民心沸腾时从背后攻击靺鞨军,打他个措手不及,却龟缩在城内等着最后覆灭,难道不是不智么?”

  凤霈喝道:“这是男人家的决策,你有什么资格多言?!你自以为自己当了一年冀王妃,懂一点局势,回来就能对你爹我呼来喝去、指手画脚了么?!”

  凤栖气得颤抖:“你们这群男人家!呵呵……”

  凤霈平了平气,又有些心疼女儿:“亭卿,这会儿的危险不是你能想象的!爹爹也只能护着你一时是一时,还不知未来会怎么样,如何舍得现在就拿所有人的性命来冒险?你想想,若是这会儿激怒了靺鞨人,反过来攻破了磁州,你落到冀王温凌的手里会怎么样?!”

  温凌肯定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原谅她,她会死得很惨。

  凤栖清醒地明白这一点,但她觉得自己可以在温凌面前死一回,就有勇气死两回、三回……如今与其无望地期待奇迹,最终恐怕还是一般的命运罢了。

  倒不如搏一搏。

  可惜,只有她敢搏一搏。

  当她找着机会面见知府杨泉时,杨泉与她父亲也是差不多的说辞,只是客气些罢了:“燕国公主说得有道理,但是如今磁州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实在抽不出兵力去追击靺鞨,去了也是以卵击石而已。”

  “之前从城中冲出抢割青麦、用草人悬吊在城墙骗取靺鞨人的羽箭,乃至烧了靺鞨人的粮仓,大家也说‘怎么可能’,也说‘以卵击石’,可事实上即使靺鞨察王、冀王两兵合力,也没有再和磁州死磕,这又是为什么?!”

  杨泉也嫌她麻烦,用着最后的耐心说:“那是因为靺鞨有攻过黄河、直取汴京的战略目标,懒得和我们死磕,若是真把他们惹急了,过来报复磁州,试问,磁州可有还手之力?”

  “可是”

  杨泉一口打断她:“忻州好像是听了公主的意见,与靺鞨死磕的吧?后来一城男女老少不是掳掠为奴,就是砍了脑袋割去耳朵,十万只耳朵装箱发到并州。唉,惨不忍闻!”

  就差说:燕国公主,你不就是那始作俑者?你不就是因为鼓吹抵抗,害了一城官兵百姓?!

  凤栖含着泪,拂袖离开了知府的府邸。她来时乘坐马车,此刻却执拗地要求御夫解下驾辕,持缰上马,自顾自往北城墙而去。

  透过幂离半透明的纱面帘,她远远地望着磁州城外。

  一马平川的原野,青苗被收割得乱七八糟,但晚春万物勃发的景象依然是充满了生机与力量的。

  城下驻守的靺鞨军在一里之外,黄昏时正在埋锅做饭,袅袅的炊烟伴着靺鞨人辽远乐观的歌声传来:

  “宁射苍鹰不射兔,宁捕猛虎不捕狐。

  与明相伴不会暗,与强相伴不会弱。”

  靺鞨军队深入中原,也是伴着饥饿和疲惫而来的,对他们而言,这场战争就是打了一场豪赌,赌赢了,中原的广袤和富庶足以让他们“吃”到撑!赌输了,却也是不可承受的灾难。

  可他们如今就是有这样的勇气,一往无前。

  凤栖调动不了军队,看着围困磁州的仅仅是千余靺鞨人而已,她却毫无办法,只能在幂离后流泪,仿佛看见了未来的命运。

  靺鞨渡河之后,一路极其顺利,很快推进到汴梁城下。

  这座京城有当时最完善的内外两座城墙,有七万精良的禁军,虽是一座孤城,若是好好守卫,等候各地勤王的军队来增援,似乎也不那么容易被攻破。

  但随着靺鞨的军队源源不断从他们的“南京”析津府增援过来,北路的梁军不敢擅动;而拒绝出兵背袭的磁州做了个“好”榜样,使得邯郸、滑州、真定等府也只观望,不肯出击。曹铮曾派了几支劲旅偷袭,但被守在磁州和真定的靺鞨兵打了回去。其他几路援军也不是兵败,就是被挡,还有的干脆做了个救援的样子就回去了。

  若是各州府肯与并州合力,抽刀断水般攻击靺鞨的行伍,孤军深入的靺鞨很容易就被切断粮草补给,冲散前行的队伍,而中途疲软。至不济,不断袭扰也可以叫靺鞨分心,推进就不会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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