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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方_分节阅读_第367节
小说作者:八条看雪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62 MB   上传时间:2025-01-27 21:25:58

  如果野馥子就是海黄竹在某种特定环境下结出的竹实,为何那些古籍中还会将它描绘成其他模样呢?而且海黄竹已在居巢存在千年,并非什么稀世难寻的东西,为何那些先人都未曾察觉它与野馥子的相似之处呢?

  “你不是去过苏家的药圃吗?那苏沐禾只给你拔了萝卜不成?”

  师父的声音再次响起,秦九叶恍然间抬头,苏沐禾的药圃就浮现在眼前。她的目光在那些已经枯败的药草上一扫而过,指尖不由得开始颤抖。终于,她缓缓合拢掌心,仿佛将一个巨大的秘密握在手中。

  有关野馥子的传说早有记载,为何之后百年却再也没有人见过野馥子?如果万人坑中九片叶子的神草当真就是野馥子,为何左鹚遍寻不见的东西会好巧不巧出现在那万人坑中?

  那是因为能够战胜恶疾的秘密本就藏在恶疾之中,二者相生相克,恶疾隐去之日,则野馥子也不复存在。

  那张被她反复攥在手中、查看过千万遍的居巢地图此刻在眼前展开来,若她没记错的话,她先前和姜辛儿落水后上岸的地方,就是当年黑月军最后驻扎的地方,也是坑埋上千患病者的旧址。那些居巢山民曾经告诉过她:附近土地是在战后才成了不毛之地,土壤中只剩疯狂生长的菌丝。而后她进入溟山深处,发现那里几乎只能看到桫椤木一种植物,而且形态比外面的都要高大许多、看着格外恐怖。

  彼时那些山民的说法她并未放在心上,认为这种奇观是冷热、地势和湿气共同造就的结果,但现下想想就知道,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或许“被神诅咒的土地”一说并非毫无根据,是她太过傲慢以至于忽略了这种可能: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进入了那片土地,使得那片地区就只存活下来了那些草木。

  不论是海黄竹结出的灰白色竹米,还是那山洞中褪色的苔草,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曾为染上秘方者的鲜血侵蚀。当年的居巢血流成河,感染者的血渗入土地扩散开来,间接毒杀了一切,就像苏沐禾的药圃、变得寸草不生。除了少数几种生命力强盛的菌子与桫椤树,便只剩下几株存活下来的海黄竹。

  不论是苔草、蜜蕈还是桫椤都没有种子,它们永远结不出所谓的“野馥子”。而竹子开花不常有,开花结实更是难,熬过秘方之毒再开花结果,便是难上加难,所以二十多年后,她也只在宝蜃楼等来了那几枚野馥子。

  如此说来,其实最接近答案的人是苏沐禾。只不过对方从小和珍贵药草打交道,思路也受限于此,才在真相边缘反复碰壁、无法撞破这最后一层窗纸。

  苏沐禾最该在药圃中种下的不是灵参雪芝,而是生命力顽强、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

  最后一块拼图终于拼上,秦九叶手指一松、手中竹筒随之落下。

  “野馥子不是某种特定花草的种子。凡能在被秘方侵蚀过的土壤中存活、并且开花结果之物的种子,哪怕只属杂草,都可称作野馥子。”

  手中竹筒落地,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秦九叶低头望去,只见脚下空空如也,从来没有什么竹筒。

  她又抬起头,那些亡故之人的身影如烟散去,紧闭门窗的房间内只得她一人。

  生门既是死门,死门既是生门。

  秦九叶盯着地上散落枯败的苔花,因病痛折磨而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笑来。

  如果丁渺知道她开悟一切的灵感竟是由他亲自奉上,不知心中会作何感想。毕竟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苦苦求索许久也未能寻得的答案,最终竟会是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在一个不期然的瞬间走到她眼前的。

  前人燃烧生命也未能攀上高山,却用血肉之躯筑成阶梯,而正是因为能够站在群山的肩膀上,她才得以窥见了终极的答案。

第249章 十分红处便成灰

  壬小寒出现在房中前一刻,秦九叶已将房间中的一切恢复了原状,悄无声息地躺回了床榻间。

  过去这些时日,她已学会了用自己的方式探听外面的动静。今日的听风堂格外安静,那些先前在院中徘徊的“婢女”和“小厮”都消失不见。这种时刻先前都未曾有过,一种模糊预感在心底凝结,她不敢让这念想扩大开来、以至希望落空后无法承受,只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要沉住气。

  她的机会只有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在最后关头失手。

  “听说你想吃东西了,我和先生都很开心。你想吃什么?我给你送过来。”

  壬小寒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屋中,秦九叶斜倚在床榻旁,仍是一副提不起气力的样子。

  “你喜欢吃什么?”

  她不答反问,对方一愣,随即被她牵着走,拉开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那只布袋、露出里面的一点碎屑。

  “米锅巴!那天你给我的这些,我一直舍不得吃,可最终还是吃完了。”

  他的声音难掩遗憾,望着她的眼睛是那样真诚。

  只是他越是真诚,就越是令人觉得恐怖。

  “那天……你进城去是做什么?”

  她话锋一转,又突然问起旁的。他看不明白,想了想后如实答道。

  “那是先生交给我的任务,让我去寻一个人、拿回一个消息。”

  “然后呢?”

  “然后……事情不大顺利,我只能将他杀了。”壬小寒的声音中略带几分遗憾,清澈的眼睛定定望着她,“我做事先生向来放心。我的刀法是壬字营最好的,先生说过,只要我不将场面弄得太难收拾,我就永远是他最好的帮手。”

  他话音落地许久,眼前的女子才重重喘了口气,随后语气平静地问道。

  “除了听风堂的那个,你还杀过谁?”

  “很多人,还有、还有那个药堂掌柜……”壬小寒说到一半,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我那时还不会处理尸体,险些给先生惹了麻烦。不过现在我动起手来可利落了,你相信我……”

  秦九叶静静望着那张脸,直看得对方有些手足无措。她似乎同先前有些不一样了,可不论他如何盯着她看,又都找不出那不同究竟是什么。

  终于,她再次开口,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柔。

  “你不是喜欢吃那米锅巴吗?我做给你吃如何?”

  壬小寒猛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呆愣片刻才喃喃道。

  “你、你是说真的吗?”

  “真的,我做给你吃。”她又重复了一遍,随即低头掰着手指数起来,“只是做这东西需要……三四样东西呢,你可不可以帮我拿来?”

  她说罢、在他耳边轻声念了念,壬小寒点点头,起身去而复返。

  他谨遵丁渺的嘱托,不让她跨出房门半步,离开时便将锁落好,钥匙交还到丁渺手中,返回时打开房门、将钥匙归还后才进入房间。

  秦九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切,手上按部就班地干着活。房间里没有灶台,她就用小砖头在地上垒了个火塘,随后将炭火引燃、架上锅子。这些事她做过无数遍,平日里用不了半刻钟,眼下却挣扎了小半个时辰,待焦糊的米香从锅子里冒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烟气在不透风的屋子里堆积,壬小寒却浑然不觉,一心只眼巴巴地看着那口锅子,声音中难掩钦羡之意。

  “你好厉害啊,简直和先生一样厉害。”

  她勾了勾嘴角,抬手去起锅,不料锅子一歪、她无力去扶,眼瞧着便要压在脚面上,斜里伸出一只手,徒手抓住了滚烫的锅子、放到一旁。

  空气中有皮肉烧焦的气味,她下意识望向对方的手,后者却将手缩到身后,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那锅子里变得金黄的米锅巴。

  “没事的,我不会疼。”

  原来,这便是李樵输掉的原因吗?疼痛是最原始的本能,一个不会感觉到疼痛人,在与人对战时便也几乎不会感受到恐惧,这样的刀客如何能够不令人胆寒?

  可一旦离开了刀光剑影,回到平凡百味的生活,这种可怕便成了可悲。他比李樵更像一个怪物,唯有那双呆滞的眼睛偶尔能透出些许人的情绪,转瞬间又消失不见。

  秦九叶心中不忍一闪而过,她用铲子将锅底的米锅巴分成块,最后一次试探着开口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先生同其他人或许并没有区别?他之所以对你好,并不是喜欢你,而是要你帮他杀人。”

  壬小寒沉默片刻,最终还是一字一句道。

  “不会的,先生不会的。先生是真心对我好的,遇到他之前,从未有人真心对我好过。所以我知道,他和旁人是不一样的。”他说完、似乎想起什么,瞪大眼睛望向她,“那天我进城的时候,你怕我上当受骗,将我拦下来带到一旁,还给我米锅巴吃。你也是真心对我好的,所以你和旁人也是不一样的。”

  是啊,那一刻她确实是真心的。可结果呢?她的真心换来了什么?她亲手将杀害老唐的真凶放进了城里,眼下还要与杀害他的凶手困在同一个屋檐下。

  秦九叶垂下眼,目光落在那堆烧得正旺的炭火上。

  “既然如此,我帮你一回,你也帮我一回,如何?”

  ****** ****** ******

  丁渺的影子投在门窗上时,秦九叶正好在心中默数了一百个数。

  她深吸一口气,静待对方走入房中、严谨关上身后的门。

  “我能救人性命,就能取人性命。”

  她的时间不多、必须开门见山地宣战,他顺着她抬起的手指、穿透屋内烟气望去,只见那圆脸刀客面朝下趴在地上、生死不明。

  “你若气恼他杀了唐慎言,杀了他就好,我不会……”

  他话还没说完,已被对方笑着打断了。

  “你不是将他当做孩子吗?自家的孩子,怎么能不顾死活呢?不论何时,一家人总要整整齐齐才好,你说对吗?”短短一日一夜的时间,女子话说得比他还要多几分疯癫,语气却有种大彻大悟后的平静,“我觉得先前那样说话十分别扭,想要请你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你不介意吧?”

  秦九叶说罢,抬手指了指桌旁另一把椅子。

  她请他入座,就像那日他请她在戏楼中入座一样。只不过这一回,准备拉开一场好戏的人换成了她。

  丁渺静静站了片刻,最终还是撑着竹杖走到桌旁、缓缓坐了下来。

  有一瞬间,他们仿佛回到了那夜的璃心湖,两人平起平坐在船窗旁,像一见如故的挚友般畅谈人生理想,两颗心因相知而靠近,再无旁人打扰他们那一瞬间的交融。

  然而下一刻,当他望见女子冰冷刺骨的目光时,这一切幻想便都消散了。

  “先前我问过你,为何偏偏选中我,但你却顾左右而言他,一心倾诉你那令人作呕的理想抱负。我那时懒得追问你答案,这些天倒是自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是因为甲十三,对吗?”

  她话音落地,房间中静了许久,丁渺的声音才响起。

  “是公子琰告诉你的?他说我因甲十三受累、沦为塔奴、备受折磨,所以对他怀恨在心?”对方说到此处停顿片刻,望向她的目光中有种令人不适的宽容,“我确实恨他。但我若想报复他,杀了你岂不是更……”

  “我何时说过你做这一切是为了报复甲十三?”女子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倾诉,只是坐在桌边同他周旋说话似乎便耗尽了她的精力,她支起手臂对他招了招手,“我说话实在没有力气,你近前来。”

  空气中有短暂的静默,她对面的男子显然没有料到这一遭,在这静默中思索着她做这一切的原因。

  这是这些天她第一次要求他主动靠近,但他知道那不是为了变得亲近,说不定是为了更好地对他挥刀。但他还是照做了。

  屋内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燥热,他能感觉到她微烫的呼吸落在他耳畔,病中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

  “其实……我小时候从未去过夷春。”

  男子脸上的神情顿住,他嘴角探究的弧度就停在那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许久,他转动眼珠、望向那女子的脸,便发现那双黑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突然觉得那并不是一双眼睛,而是一把缓缓出鞘、不见头尾的长刀。

  这一回,换秦九叶露出微笑了。

  病痛令她每吐出一个字喉咙都如刀割一般,但她还是忍不住露出笑来。那是一种痛快淋漓的笑。

  “我说,此前我从未去过夷春。前阵子去找狄墨凑热闹,是我第一次踏足天下第一庄的地盘。从后山潜入的时候,我曾在峭壁上望见过一处已经荒废的洞窟,虽然只有匆匆一瞥,但里面的景象当真令我终生难忘……”

  “你胡说!那里早就被封死了,你们怎么可能会……”

  他脱口而出的反驳突然一断,显然想到了什么。

  “从那里逃出来的人自然有办法寻回去。”秦九叶的声音越发不急不缓,她要品味这把长刀一寸寸插入敌人身体中的滋味,“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公子琰当年以影使身份彻查此事时,应当就已经让人将那条通道封锁了,多年过去里面又为何会有尸骨?而且那些尸骨大都属于身量不足的孩子,尸骨腐烂程度不一,前后跨度少说也有五六年之久,就算是狄墨应当也不会如此秘密行事,我那时曾困惑不解,直到近些天才想到了一种可能……”

  丁渺猛地站起身来,因呼吸急促而起伏的身体几乎紧贴着她的脸。她看不见他此刻扭曲狰狞的表情,她也懒得抬头去看。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望着前方、望着被门窗挡住的外面的世界,目光中有种洗练过后的沉静。

  “你之所以将我囚禁在身边,不只是因为李樵,还因为你将我当做了旁人。而在我之前,你已经折磨囚禁过无数个似我这样的女孩,你利用她们对你的善意,将已死之人的种种强加在她们身上、强迫她们成为你的家人,直到她们不堪忍受后死去。她们的白骨早已填满了后山的洞窟,她们的灵魂困于其中日日悲泣,而犯下这不可饶恕之罪的你却摆出一副情深脆弱的模样,当真可笑又可悲。”

  她在被困此处不久后便问了他那个问题,然而对方却一直没有“相认”,直到她将一切说破。她甚至觉得丁渺其实从未将她认错,只是在一遍又一遍的谎言中选择了自欺欺人。他也知晓她根本不可能是那个女孩,就像七年前已经发生的一切根本无法挽回一样。

  “不,不是这样的。都怪我,怪我不该给你下那藏婴香……”他贴着她俯下身来,仰望她的神情中竟流露出一丝卑微,语气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如果暂时忘了也不要紧,我都还记得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没有忘记。你说你会带我走,我就一直念着。关在地牢的那些日子念着,放出去后也念着,小时候念着,长大后也念着。我记了你整整七年,你可有一天记着我?”

  秦九叶依旧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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