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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方_分节阅读_第330节
小说作者:八条看雪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62 MB   上传时间:2025-01-27 21:25:58

  相比于周围小城的苦不堪言,眼下的九皋可算得上是方圆百里之内唯一的安宁乡、避风港。

  得益于那位镇水都尉多年前治水的功劳,附近河堤还算坚固,几处重要河道每年都有人定时清理,重新修缮过的城中排水工程顶住了连月的雨水和上涨的河湖,城外虽已闹翻了天,城里人还是不紧不慢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只是这平静中又有些说不出的躁动。譬如那好容易回落的米价又被暗暗抬了上来,城中卖酒的商铺也跟着凑热闹,说是天子大祭用的便是九皋产的酒,再有就是那打更的差事换了一拨又一拨人,最终落到了新来的陶三手里。

  近来形势不好,许多避祸逃难的外乡人都涌到了城中,各种差事供不应求,连带着陶三这样的衙差也受了影响。他先前好说歹说调去城外寻了个栽竹子的活计,除了月俸外还能按日领些工钱,谁知那姓宋的河堤使是个死心眼的,一把年纪了还亲自监工,每日将他累得要死要活,结果没干几日便又被送了回来,说是今年雨水太大,竹子只怕是栽不活了,要等到明年开春再招人手。

  那洹河边上的金丝雨竹成片成片的,那樊大人偷偷摸摸薅了这些年都没薅秃,少几棵同掉了几根头发有何区别?那样斤斤计较不知做戏给谁看呢。

  心里骂归骂,日子还是要过的。

  冬天马上就要到了,那竹子活没活他是不知道,他只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家那几口子可是要饿死了。

  咬了咬牙,他最终还是接了这打更的差事。

  也不怪大家都不想接这差事,毕竟城南桑麻街那血淋淋的案子不过数月前的事,若非管事的亲口答应他每月可以多领二两银子,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接这活计的。

  陶三紧了紧衣领、醒了醒精神头,经过那莲花码头、终于踏上最后一条街。

  那位当了督护的邱家长子雷霆手段,来了没多久便将案子破了,何况这是城北,同城南那藏污纳垢的地方可不是一回事,他只是例行巡视,又能遇到什么事呢?巡完这郡守府旁的一条街,他今夜的差事便算了结了,美美领了银钱便可回家歇上一整日。

  说到那位樊大人,当真是个能折腾的主,许是为了庆祝那位搅局的督护终于离城,这阵子一入夜便在府中折腾个不停,对方瞧着也是年愈五十之人了,竟还能夜夜笙歌、精力充沛,而他眼下只想早些收工回家睡觉。

  今夜的郡守府衙比他想象中安静,那高高的院墙内并未传来任何丝竹声,四周静得只能听到他自己的脚步声。

  一阵冷风吹过,打更人脖子后的汗毛莫名竖起,前阵子在茶馆里听来的闲篇就这么在脑袋里回响了起来。

  自从苏凛被下了大牢,这城中关于苏家的传闻便没断过,一些陈年旧事都被翻了出来,都说那苏家早年靠人命发家、缺了大德,所以这才遭了报应,那苏家老太就是中了邪才大开杀戒的。不止如此,那苏家长女已疯,唯一的儿子听说也大病一场,整个家族都沾上了瘟命厄运。

  但这都不是最可怕的。听闻那苏家老太出殡是在子夜进行的,时辰选得凶极,由那苏二小姐苏沐禾亲自操办,整个过程搞得神神秘秘,下葬地点成谜,就连棺材板都是钉死的,就是怕那苏家老太还魂、回来报复。而苏家老太是在牢中咽的气,是哪处地牢呢?这城中就只有一处的地牢最出名,那便是樊大人那郡守府衙中的地牢。都说人若是横死,魂魄便会化作厉鬼徘徊在原地,向路过的倒霉蛋索命……

  前方有什么东西在黑漆漆的街角一闪而过,打更人大叫一声、捂着心口倒退几步,后背结结实实贴在了墙上。

  人是被鬼吓死的吗?人是被自己吓死的。

  打更人心下哀号不已。都怪那听风堂关了门,他为了贪那便宜茶水才去了对街新开的茶馆,结果就听到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事,眼下想从脑袋里倒都倒不出来。

  那些打更几十年的老家伙见得多、听得也多,什么怪力乱神之说也不过耳旁风一般,坊间一半的鬼故事八成都是这些人口中流出来的。而他只是个当差不满十天的新人,这方面的磨炼显然是不够的。

  心中默念那二两银钱,打更人深呼吸数次,索性靠在郡守府衙的墙根、一点点往前挪着,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鼻间飘过一股若有似无的奇怪气味,有些像市集里鱼摊肉铺前的那种味道。

  鬼使神差般、他抬头向身后墙头望去,只见八尺来高的郡守府院墙上竟趴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

  嗓子眼被恐惧彻底堵死,打更人腿一软、跌坐在墙角,下一刻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落下,在脚边闪着光亮,他定睛一瞧,却是根珠钗。

  他拾起那珠钗抬头望去,这才看清那披头散发的是个舞姬装扮的女子,只是因为发髻散乱、面色苍白,这才有些吓人。

  对方是人不是鬼,这可是今日最大的好消息了。

  那女子失魂的双眼也像是一瞬间燃起了希望,只是那张花了口脂的嘴方才张了张,还没来得及吐出半个字,整个人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拽走一般、一眨眼便从那墙头消失了。

  打更人僵在原地,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一阵模模糊糊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从自己背后那堵墙后传出,莫名让他想起小时候村里那只黄狗啃骨头的声音,他目光缓缓下移,正看到一滩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墙角的狗洞漫了出来,将将沾湿了他一点鞋底子。

  片刻后,一只带血的手从那洞里探出来,四处探了两下、摸走了他脚畔的那只珠钗。

  意志已经不能令他屏住呼吸,他用手捂住了嘴巴,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虚无的夜色。

  终于,那隔着墙壁的呼吸声渐渐远去,他的脑袋也变得一片空白。

  这九皋城里的风水果真是不适合打更人生存的。

  陶三哆哆嗦嗦爬起身来、夺路而逃,晃动颤抖的影子在青石板上颠簸不定,撒下胆碎一地的声音。

  一片昏暗中,秦九叶猛地睁开眼。

  窗外天色还黑漆漆的一片,行船时的水声隐隐传来,将她拉回现实。

  不知道是白日里听到的那关于竹花的秘密太过可怕,还是那滕狐的嘴确实沾了什么诅咒,秦九叶当晚便做了噩梦。

  梦里她回到了九皋城,可整座城都变了模样。坚不可摧的城墙千疮百孔,清澈流淌的河水变得漆黑浑浊,河两岸的金丝雨竹开了花,亮晶晶的花粉飘入城中,人人都化作嗜血失智的怪物,钵钵街血流成河,四条子巷里黑烟滚滚,了无桥上的老桑树歪着脖子栽入水中,四处是尖叫奔逃的身影,她浑浑噩噩随着拥挤嘈杂的人群奔向城门外,却发现城外已是一片汪洋,丁翁村连个影子都瞧不见了,巨大狰狞的慑比尸从水面中一跃而起,一口吞掉了企图坐船逃走的人们。

  她孤身在这片地狱之景中焦急寻找着金宝还有丁翁村的所有人,梦里的一切无声又嘈杂,她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

  离天亮还有些时辰,秦九叶却再也睡不着,一边望着窗外不断变幻的江景,一边在心底咒骂滕狐,索性又开始挑灯苦战,待卯初刚过便揣着满腹心思去寻邱陵了。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邱陵似乎并没在这艘船上。

  她站在船尾向着远处张望,这才发现船身后的晨雾中,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巨大的黑影,细瞧竟是数艘大船。

  离开渂江最狭窄处后,水面渐渐变得宽阔,那些大船目测便有三四层楼之高,船上丝毫不见灯火,许是有些特殊手段使得半点灯火也无法透出,破浪前行时的水声都与寻常船只不同,好似一只只尾随而来的巨兽,仅是匆匆一瞥已令人望而生畏。

  那些船是什么时候开始与他们同路的?那谈大人没有提起,是否一早就知道些什么、却没有同他们说起?民间不会有如此规模的船只,更不可能在洪涝泛滥的关头结队出现在这里……

  “阿姊在看什么?”

  李樵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秦九叶闻声转过头去,整理一番心绪后开口道。

  “没什么,只是发现谈大人出门的阵仗比想象中大些。”她下意识不想对方探究太多,话音一转连忙问道,“你可有看到陆参将他们?我昨夜想到些事想与督护他们说说,却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李樵的神色在凌晨青蓝色的光线中看起来有些沉默。他不喜欢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顿了顿才避重就轻地说道。

  “前面就到兴寿镇了,陆参将说休整一晚后就换船送我们回九皋。”

  “回九皋?”

  秦九叶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许是过去这些天经历的事实在太多,她沉浸其中,一时间无法抽身出来。但转念想了想,居巢的秘密似乎已不可再探,川流院的事也告一段落,昨夜那个不祥的梦魇何尝不是因为思家情切?或许确实到了该启程返家的时候了。

  兴寿镇是鸭觜淀附近最大的镇子,也是那位谈大人的地盘。

  因为水患的缘故,往日频繁出入码头的过路船只少了许多,晨起的码头冷冷清清,镇子上几乎看不见多少赶路的外乡人。但那条正对码头的市集街市仍然冒着炊烟,家家户户都照常做着生意,同以往似乎没什么不同。

  对于那些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家是不可能被抛在身后的,与其死在流亡的路上,不如好好守在家里过完最后的日子。公子琰选择这里成为川流院中人落脚地之一,不知是否也有类似的考量。

  回九皋的船要明日才能整装完毕,在此之前,秦九叶等人便跟随谈独策在兴寿镇落脚休整。镇子不大,天气晴朗时一眼便可望到尽头,踏过码头石牌坊的一刻,秦九叶下意识回过头去。

  “督护他们不下船吗?”

  不止是邱陵,许秋迟也不见了踪影。

  止步石牌坊前的陆子参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随即简略道。

  “督护有事要与金石司的人相商。”

  金石司?那不是……

  秦九叶正有些愣怔,这才转身回望雾气未散的江面。

  晨起望见的大船不知何时早已围聚在这小镇码头外,这些庞然大物借着崎岖山势藏在暗影之中,一望之下竟难察觉,可一旦窥见便令人难以忽视。

  下一瞬,一道白色身影自其中一艘大船上一跃而起,无声穿过江面雾气、落在了临近的另一艘船上。那人似乎留意到了什么,在船头站定的一刻转头望了过来。

  看清对方面容的瞬间,秦九叶终于彻底回过神来,那奉命前来与邱陵汇合的金石司领头人,正是当日在琼壶岛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昆墟呈羽。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她,冲她玩笑般眨了眨眼,自船头上跃下的一刻又变回了如鬼影般迅捷猛恶的安谏使。与此同时,船舷另一侧走出一人身影,官帽束发、月甲加身,面上神情莫测、俱隐藏在阴影中。他似乎又变回了初遇时的那个年轻督护,她望去的瞬间,只感觉到对方移开的目光。

  金石司的人如黑色潮水涌上甲板,寂静无声地将他的身影吞没。

  秦九叶终于彻底明白了今早邱陵与陆子参去了何处。

  陆子参有些抱歉地望过来,秦九叶赶在他开口前先一步说道。

  “谈大人相约我等在镇上一叙,我跟着谈大人他们先行一步。”

  她说罢,不等陆子参有所回应,便点了点头走向不远处的谈独策。李樵和姜辛儿见状,也默默跟上前。

  晨起的光将整座码头分作阴阳两片,划出江湖与朝堂之间不可逾越的界限。而身处其间的两方像是注定渐行渐远的两条线,短暂交汇过后便要各自回到原本的世界中去了。

第229章 长夜孤灯

  兴寿镇不大,镇上唯一一家客栈就在主街尽头。

  同九皋城里的热闹不同,小地方太阳落山后便冷情许多,风都凉了下来,吹过镇上的青石板路,留下一层月光般的薄霜。

  秦九叶推开窗子望向远处码头的方向,那里隐约闪烁着灯火,似乎要亮上整夜。

  “阿姊在瞧什么?”

  李樵的声音贴着她响起,下一瞬有氅衣沉沉落在她肩上。

  秦九叶回过神来,一时间并未开口,眉尖因忧虑而轻蹙着。这些天她常常流露出这种神情,比从前看账本、数银子时的样子还要烦忧。

  “阿姊心中有烦恼。”

  她何止是有烦恼?整件事没有迎来终结之日,她就犹如釜中游鱼不得安宁。白日处理川流院的事之余,她尝试与滕狐探讨接下来的计划却并不顺利,而邱陵和许秋迟也一直没有出现在镇上。

  “没什么,在果然居的时候也总是要操心这、操心那,我已经习惯了。”

  秦九叶勉强笑了笑,抬手将窗子放了下来。

  窗页闭合的一刻,风声被隔绝在外,屋内一时间只能听到两人呼吸与衣衫摩擦的声响。

  四周彻底暗下来,她下意识想要转身去点灯,下一刻对方已凑近前来。

  “阿姊可不可以操心一下我呢?你忙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好好看过我。”

  她的精力已全然被其他事情耗尽,而她不会时常将这些事说与他知晓。体内秘方被治愈后,他同整件事的关联似乎也变弱了,这也使得他似乎被越推越远。

  女子的身体在黑暗中轻轻动了动,碰到他的身体后又缩了回来。而他没有让开分毫,在没有点灯的屋里又向她靠近了几分。

  落在脸颊上的呼吸那样温热,空气中多了些许不合时节的躁动气息。

  秦九叶感受到了那种气息、心不由得跳了跳,随即潦草瞥了一眼对方面色,便飞快下了结论。

  “你现在好得很,看起来能顶三头牛。我这还有旁的事……”

  她说着说着又要溜走,当下便被对方拉倒在妆台与窗棂之间。被撞动的妆台轻轻摇着,台上盤匜水波轻晃,不等她开口斥责,他的身体已压上来。

  “阿姊做事不仔细。你说我好得很,可有亲自确认过呢?”

  他的动作恰到好处,两人身体贴在一起、不留任何缝隙,妆台在身下吱嘎作响,听得人面上莫名有些发烫。

  秦九叶没动,任由对方贴了片刻,半晌才闷声问道。

  “病好了还不开心,非要找出点毛病来吗?”

  他不开心,很不开心。

  他生病的时候,她每日一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时不时便要来查看他的状况,甚至会抱着他、帮他捱过发病时的艰难时光。而眼下,她每日同那只三白眼臭狐狸在一起的时间都比同他相处的时间要久。

  莫非,这才是当初唐慎言说的“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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