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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方_分节阅读_第249节
小说作者:八条看雪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62 MB   上传时间:2025-01-27 21:25:58

  “老唐是你杀的吗?”

  她的话音飘在半空,回音似乎都变得滞缓。

  她想等他亲口回答这个问题,却几乎无法承受一瞬息、一须臾的等待,她的心在寂静中一点点沉下去,像揣了块秤砣一样坠得人难受。

  终于,他低声答道。

  “不是。”

  方才断在肺里的半口气忽然吐了出来,秦九叶整个人跌坐回在地上。

  两个精疲力竭的人就这么各自瘫在地上,相对无言良久,李樵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开了口,声音中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困惑。

  “你都不知道唐慎言是不是我杀的,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是啊,老唐死得多惨啊。人和人之间得有什么仇、什么怨,才要将人折磨成那样呢?还是说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对着素不相识的人也能施以最恶毒的手段?只因他们生性如此,不通人情、不懂人心,同茹毛饮血、同类相残的野兽本就没什么分别?

  她并不能肯定那些答案,却还是来找他了。

  为什么呢?因为她奋不顾身来找他,便是这一切的答案。

  秦九叶直直望向那张脸,熬了整夜的双眼血丝密布。

  “你当真不明白吗?”

  李樵艰难地摇了摇头,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僵硬身体弯折时从内发出的碎裂崩塌声。

  他不懂、不明白、不理解。

  即使伪装得再完美,他也明白那个面具下的自己是残缺的。他没有她口中的人心。他的残缺令他总是在这个问题上惹恼她。可他真的不明白。一个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明白这一切?怎么可能会觉得胸口仿佛缺了一个大洞?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突然间,有什么东西环住了他佝偻的身躯,他混乱的思绪止歇了。

  她抱住了他。

  这是她第一次抱他,可他却恍惚间觉得自己已经幻想过这种感觉很久、很久了。久到只是浅尝些许,便已令他沉溺其中。

  身上那种灼烧过后的寒冷突然间褪去了,他感觉自己短暂逃离了那血色满盈的江湖,回到了果然居那间狭小的偏房。雨水从屋瓦间滴滴答答地漏下,他刚劈好的柴火在隔壁药炉中安静地燃烧着,雨后的云也悄悄散开了,窗外月色正好,他躺在那张简陋的床板上,任由皎洁的月光将自己包围。

  他眨了眨眼,那月光便从他的眼眶中溢出来,打湿了她的衣裳。

  “我先前答应过你的事,今天便教你如何?”

  女子的声音响起,轻柔地好似梦中低语一般。

  他愣怔着无法动弹,任由她轻轻捧住了自己沾满血污的脸。

  少年脸上泪痕未干,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一般。他的眼神有些飘忽,显然还没有从方才那个怀抱中回过神来。

  下一刻,他那浅褐色的瞳仁中映出女子靠近他的身影,每一分、每一毫都带着不容撼动的、圣洁的光,仿佛冲破水面、潜入他心湖的那只水鸟。

  他的身体任她摆布、灵魂任她占据,有什么东西落在他的唇上,羽毛一样轻盈,却顷刻间在那片湖水中卷起旋涡和风浪。

  “现在你明白了吗?”

  李樵的手指越收越紧。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紧紧揽住了她的身体。

  她的心隔着他的胸膛有力地跳动着,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腔深处慢慢苏醒过来,从冰冷僵硬变得一团温暖,像是冰天雪地中升起的一团火,吸引着迷路的人去靠近。

  原来人心是这样的。

  简单而炽热,平凡又顽强,能够驱散一切寒冷和阴霾。

  角落里的柴堆不知何时已经燃烧起来,少年的眼睛放出光彩来,像是两颗蒙尘后终于被洗净的宝石,坚硬中带着潋滟的水光。

  他颤抖着去回应她,任胸口那团跳动的火焰越烧越旺、势同燎原。

  原来他的心其实一直都在。

  只是在没有人点燃它的夜晚里,他从来不知晓它的存在。

  他是樵薪、是木柴,被刀斧削砍、被山雨淋湿、被遗忘在阴暗的角落,日复一日地等待腐烂与死亡的降临,此生体会过最有温度的东西也不过只是午夜里的一小片月光而已。

  但在她亲吻他的一刻,那些潮湿黑暗的过往如同岸边黑色的湖水瞬间退去。

  他的心开始燃烧,只为她燃烧。

  而唯有这燃烧,才是那颗心用力跳动的真正意义。

第181章 督护的箱子

  河堤使宋拓接到通报的时候,整个人已睡死在船坞里那张临时搭的小塌上。

  船坞就在秀亭码头旁边,他爬起来灌了口凉茶便匆匆往外赶去,半路险些被湿泥滑几个跟头,气喘吁吁站定后,低头一行礼才发现鞋袜穿错了一只,连忙将袴角往下拽了拽。

  杜少衡粗眉大眼、全然看不见他这点小动作,只闷头向前走去。

  这位九皋城的督护也太严格了些,这才过去几日,便派人来验他的差了。

  宋拓热汗冷汗齐齐往外冒,胆战心惊地观望了一阵,没有发现那年轻督护的身影,这才微微松口气,连声汇报道。

  “自督护亲自下令,下官一刻不敢懈怠。只是这百顷金丝雨竹不是小事,图快栽完、只怕过不了冬,昨夜风大雨大,这才又耽搁了下来……”

  “先别管种树的事了。”杜少衡赶路赶得脚底板冒火,连带着说话也有些风风火火,他飞快打断了那河堤使磨磨唧唧的自述,“督护要你将功折过,从今日起,这船坞里的事便交由你守着了,出了岔子督护可要亲自来问。”

  杜少衡说罢,转头对着河面方向打了个呼哨,那艘巨大的楼船便被拖向他身后船坞,末了自己亲自上前指挥起来,全然没当自己是个外人。

  宋拓目瞪口呆瞧着那楼船高大的船顶险险擦着船坞大梁而过,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跟上前去。

  “下官只是小小河堤使,不知督护此举究竟是何意啊……”

  杜少衡不答反问道。

  “这船坞可是在你管辖范围之内?”

  “确是如此,可是……”

  宋拓闻言面色更加惶惑,他不知道对方究竟要做什么,两只手焦虑不安地绞作一团。

  杜少衡余光瞥见、终于转身看向他,先是恭恭敬敬回了个礼,随后径直开口道。

  “听闻宋大人做这河堤使已有一十三年了,不知这年月久了,是否还能记起自己当初寒窗苦读、立志为官、报效家国时的心情?”

  宋拓愣住,昨夜风雨此刻落入他略显呆滞的眼睛深处,掀起一片波纹。

  若非有人提起,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记得。毕竟官场磋磨,就算是一身铁打的骨头也能被磨碎了。然而今日不过只是有人轻声呼唤,有些东西便又钻出来了。他记得自己那双因风湿而有些变形的手指,曾经也提笔激扬、犯言直谏,厚茧至今未退,那时的他从未觉得自己出身偏远小县便矮人一头,再大的风浪也敢扬帆而上。

  他从来不怕风里来、雨里去,背井离乡守在这孤津苦渡。他只怕再过几年、骨头彻底被泡软,便连伸一伸拳脚的机会也没有了。

  “我家督护同那些大官不一样,他要我第一个来找你,不是挟恩图报,更不是要欺负你,而是觉得你虽犯过错误,但本质忠直、是个可以托付之人。当然,宋大人若有诸多顾虑,我再寻他人便是。”

  杜少衡说罢,只静静望着宋拓。

  后者始终垂着头,斑白的髭发颤了颤,那双藏在袖中的手终于伸了出来,虽还有些发抖,但仍坚定挽起那官袍袖管,那袖子内侧依稀可见泥点,杜少衡一望便知,这位吃过苦的宋大人是个实干家,他家督护没有看错人。

  “秀亭码头虽不是洹河此段最大的码头,但这宝鳞船坞却是规模最大的,下官平日里尽心打理,支墩与排灌维护得还可以,大小船澳空着的共有四处,都可正常运转,不知大人要借用几处、需要下官如何配合?”

  “旁的倒也没有”杜少衡边说边翻身跳上那大船的甲板,抬手将那张严严实实盖在船舱四面的油布掀开一个角,“瞧见这里面的东西了吗?把它看好,绝不能让它下了船,更不能让它离开这处船坞。”

  昏暗的船舱中隐约可见一只巨大的铜箱,箱子外錾着细密的纹路,隐约透着血迹,箱子外结结实实缠着几圈铁链,宋拓只望了一眼,心下就莫名生出一股寒意。他正想开口询问,一只箱子如何能够长腿下船去,下一刻便听那箱子里砰地一声响,连带着周围地板都跟着抖了三抖。

  宋拓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问道。

  “敢、敢问大人,督护这箱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杜少衡跳下船、一把拉过对方,凑近前一阵耳语,宋拓那双疲惫的眼睛瞬间瞪大了,穿错了鞋袜的脚原地拌了个蒜,半晌才稳住身形,抹了把额间冷汗后说道。

  “下官识得一人,应当能帮得上忙。”

  他说罢,提起松垮的鞓带、竟亲自跑到船坞工棚里寻人,不一会便领了个虬髯怒张、头戴布巾的汉子走了过来。

  “大人,这位是舟务监吴玢,也算是这船坞里半个老人,木务府出身、又是监工的一把好手,九皋一带各式船只几乎没有他没沾过手的,连带着那些货船上的大小船杂物件也如数家珍……”

  那吴玢倒是不见外,宋拓这厢还未说完,他已跟着杜少衡上了船,一望见那箱子,当即便有些啧啧称奇。

  “看大小,确是只有出货的商船才会用的箱子,只是就算是运稀罕东西,多半也会用木板封死才算稳妥,一来不会像寻常箱子那样打个盖子,二来不会费心思在箱子外面多做装饰,似这般讲究的样式确实不多见,若是用来装贵重之物,却又不曾打锁,真是怪异。”

  杜少衡点点头,心下对这吴玢已有了些判断。

  “确是个奇怪东西,劳烦吴监出手,将这箱子固定坚牢,连带这船舱一并封结实些,留待督护做下一步指示。”

  吴玢抱拳行礼,开口时声音朗健。

  “在下从前跑过漕运,三千石的粮食过大汛时的沣河,都是我从旁协助。这活计交给我,大人且放心。”

  杜少衡点点头,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只听码头方向又是一阵嘈杂声,他回头一看,陆子参已押着一艘宽板虎头船赶来,远远瞧见杜少衡只点了个头示意,末了片刻也不停留,便将船挤进了船坞、加入到“队伍”中来。

  “原来这位便是宋老哥。老哥受累,回头来城东寻我,我请你吃面喝酒。”

  身形干瘦的宋拓被陆子参大掌拍了两下,整个人都晃起来,疑问的话还未来得及问出口,又见一艘双层花船被拖进船坞。

  陆子参见状快步迎了出去,方走出船坞没几步,便瞧见高全牵着坐骑,马背上还驮着个人,正是那阴魂不散的邱家二少爷。

  不知怎地,他似乎天生有些怕那邱家二少,小眼飞快偷瞄一番,确认对方腿脚不便、一时半刻不会追来,这才将走在前面的高全一把拉过、低声问道。

  “不是去拖船?怎地把他也给带来了?”

  高全没说话,面上神情却已说明了些问题,陆子参见状瞬间脚底抹油跑进船坞,招呼着那宋拓拉起帆索,试图用还未来得及装上船的帆叶将那几艘船挡个严严实实。

  那厢许秋迟还在原地转着圈圈,他屁股下面那匹杂毛畜生欺负他只会坐车不会骑马,愣是不肯再往前走半步,眼瞧着那船坞近在咫尺,他心一横、就要从马背上翻身而下,随即被人一把按住。

  “二少爷不是答应过我,绝不擅自行动、在旁添乱吗?”

  高全那半死不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许秋迟直起腰来、凤眼微微眯起。

  “高参将想必事务繁忙,我这点小伤,怎敢时刻劳烦参将?何况听闻眼下城中可是出了不小的乱子,关键时刻自家人之间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高全面上仍是那副公事公办的神情,闻言只轻轻点了点头。

  “二少爷说得是。只是听闻二少爷不知怎地又掺进案情、孤身犯险,督护忧心您的安危,担忧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日后怕是不好同都尉那边交代,这才派我亲自前来。”

  对方这段话看似客气恭敬,实则只差没将“无能”二字用朱笔写在他的印堂上了。

  许秋迟那双笑眼的弧度慢慢趋平。

  “邱家死个儿子尚不知几人哭,丢了这九皋城防却是渎职大罪,督护能否自保尚且不论,只怕还要牵连镇水都尉,日后若被扣个监察不力的罪名、阖府杀头论处,不知督护要如何应对?平南将军又当如何应对?”

  他言辞中的尖锐再难遮掩,那高全却丝毫不慌,几乎片刻也未停顿便垂着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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