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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方_分节阅读_第140节
小说作者:八条看雪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62 MB   上传时间:2025-01-27 21:25:58

  “所以你便为金钱利益所惑,任他出入此处、暗中装卸货物,将襄梁法度和自己的职责全然抛在脑后?!”

  “下官未曾收取过那书生半文钱,只是、只是……”

  宋拓情绪激动、双目通红,可说到一半却似乎再也说不下去。

  一旁的高全见状,当下厉声道。

  “事到如今,你若还要隐瞒,我看也不用劳烦樊大人了,不如让督护将你就地正法,还能来个痛快!”

  那宋拓闻言,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半晌才哽咽着坦白道。

  “那书生起先以金银相邀之时,下官是拒绝的,只因采伐一事向来由郡守樊大人审批,过往十年莫说血榉木,就连旁的木材他也从未将此权交由过旁人,我怎可能插得上手?谁知那书生徘徊不肯离去,不知怎地竟觅得下官的家书,以家书中告急之事做文章,告诉下官他有加印官牒的货船,可以帮我偷渡流民。下官祖籍庐江雩县,去年洹河下游又起洪灾,良田十有九涝、流民遍野,我身为这洹河河堤使,却身在九皋、无能为力,是以他这般说起,下官实在难以拒绝,当下便答应了他的要求,只求他能将我那远在雩县的二十七名同乡偷运至九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索取。”

  血榉木是龙枢一带有名的木材,自朝廷下令严治河堤,这血榉的开采便成了项肥差,那樊统自然是不会轻易交到外人手上,只怕是寻了自己的亲信接手此事,再拐几个弯将这油水捞回了自己的口袋。

  至于雩县的水患,若是追本溯源,更是由来已久……

  年轻督护心中飞快思忖着,面上的神情越来越冷。

  宋拓见状,只道自己今日已是自身难保,但纠结痛苦之余,仍颤抖着求告道。

  “都是下官一时糊涂,这才犯下大错。恳请督护责罚我一人,要杀要剐下官绝无怨言,但求放过我那一家老小还有同乡亲友,他们当真不知此事,蜷缩在那货船舱底三天三夜连口水也喝不上,只为能进九皋地界重新开始生活。恳请督护看在他们都是苦命之人的份上,放他们一马吧……”

  他哆嗦着说完、眼中已含泪,深深跪拜之余再不敢抬头去看那年轻督护的神色。

  他瞧着不过四十上下的年纪,发间却已枯黄,露出的双手骨节有些变形,行这跪拜之礼时两膝也很不利落。这都是常年蹲守江河沿岸之人才会落下的病根。而再细瞧那身不太合身的官服已有缝补过的痕迹,便知这河堤使确实是个苦差。

  许久,年轻督护终于缓缓开口道。

  “你说你将金丝雨竹的采伐私自给予外人,只是为了让他帮忙运送流民入城,可九皋何时不准收治流民了?”

  宋拓本已一片愁云惨淡,竟没有等来一句“下狱问斩”,当下有些愣怔地抬起头来,抹了抹胡子上的涕痕这才开口回道。

  “回督护,这九皋城一带从前确实是有收治流民的传统,这也是邱大人立下的规矩,当初即使龙枢其他六城皆闭门驱逐流民,九皋也从未彻底关闭过城门。只是从去年开始,二少爷接管河道治安没多久后,便彻底禁了这规矩,尤其是从居巢一带涌出的流民,更是一概不准入城……”

  邱陵闻言一顿,当即皱起眉头来。

  “二少爷?什么二少爷?”

  宋拓抬头飞快看了眼前人一眼,似乎在确认对方确实是那名唤邱陵的新任督护无疑,随后才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

  “就、就是邱都尉家的二少爷……”

  “荒唐!”邱陵大怒,手中长剑挥出,五步开外的那排麻袋瞬间被剑气击中、四分五裂开来,“他一个闲散纨绔,连个一官半职也没有,有何权利掌管河运监察、还私自篡改本已定下的守城规矩?”

  那宋拓没料到对方刚才听他承认罪状都没有多加训斥,此时竟会发这雷霆之怒,吓得当即又匍匐在地,连声辩白道。

  “督护息怒!按龙枢一带的惯例,漕营是沿水路分布的,有时分管不同州郡,人员流走很是纷杂,我们河堤使这一阶的七品小官,都是只看都水台令牌与官印办事。二少爷手握令牌,送来的官文上也确实加盖官印,下官怎敢抗命啊!”

  邱陵持剑而立、剑尖因其主人压抑的怒火而轻颤。许久,他才用一种可怕的声音继续问道。

  “除了河道治安之外,他还插手过何事?”

  “除此之外,如今城中水路布防图也是去年新换的,还有城中望楼、避火墙、商铺市集的规划图等等也都是他一手督办的。”

  宋拓语毕,四周顷刻间便安静了下来。

  许久,年轻督护终于缓缓将剑收回鞘中。

  他的脸上已无方才那种喷薄而出的怒意,看起来却更加压抑恐怖。

  几名年纪稍小的小将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半晌,高全才上前问道。

  “督护,咱们现在是要……”

  “回城。”邱陵吐出两个字,随后又转向那宋拓,“你可还记得那书生的长相?”

  宋拓连忙点点头。

  “他来的次数不多,每次都只是远远坐在船头看书。不过他第一次来寻我的时候,我是仔细瞧过他的脸的:年岁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下官还记得他的船是艘有些年头的蚕兴船,那种船从前是为兴蚕桑之事做祭典时用的,样式有些特别,船尾还带那绑绸缎的桩子,如今九皋一带已很少有人用了……”

  “把你知道的都细细说来。若有隐瞒,以藏匿之罪论处。”

  邱陵说罢递了个眼神,当即便有一名机灵的小将掏出随身携带的炭笔麻纸走向宋拓,细细询问起那书生的长相并绘下画像。

  一旁的段小洲见状,略微有些看不明白,不由得上前拉住高全低声问道。

  “督护这便要走,那这宋拓要如何处置?回去之后难不成真要通报郡守?我看樊大人可没心思管这烂摊子,回头又要说我们督护多事。”

  段小洲边说边撇撇嘴。

  不远处,年轻督护已牵马准备离开,高全看一眼对方那有些沉默的背影,半晌才开口道。

  “只怕金丝雨竹是假,暗度陈仓是真。叫都水台的人去附近河堤河岸勘察一遍,看看是否只是少了几株竹子。尤其是先前治理过的河段,塌方滑坡的隐患都要一一排除。”

  “是。”段小洲应下,许久没听见下文,便又抬头看向高全,“那宋拓……”

  高全的目光静静扫过不远处那穿着不合身官服的河堤使,再开口时声音中少见地带了几分叹息。

  “算他走运,论及思乡之情,无人能比咱们督护更知晓其中苦楚了。待都水台数清楚究竟少了几株金丝雨竹,便让他一株不少地栽回来吧。”

  高全说罢,转头翻身上马,拍马追上邱陵。

  洹河河水在河道中翻滚的声音渐渐远去,榉木连成的树荫下,蝉鸣声嘈嘈、马蹄声急急,一众人有些沉默地赶着路。

  奔波忙碌了一天一夜的小将们多多少少开始有些打瞌睡了,唯有那矮个子参将仍腰杆笔直地坐在马背上,双目直视前方,突然开口道。

  “属下现在回想起苏家货船起火那天,二少爷也在其中一条船上呢。如今来看,他应当一早便同都水台的那些监察是老相识了,否则就算亮明邱府身份,也不可能那般轻易地走脱身。”

  高全的声音还未落地,那些打瞌睡的小将们瞬间清醒了。

  好不容易查出些眉目来,又扯出了那不省心的邱府二少爷。这高参将现下故意提起这桩事来,不是火上浇油吗?他究竟是看不出个眉眼高低,还是天生就是这般喜欢跳火坑的性子?

  两名跟得近些的小将已不敢抬头,恨不能当下弃马遁走、再找个地缝钻一钻,好躲过眼下这令人煎熬尴尬的场景。

  然而年轻督护却并没有立刻让那“不长眼”的高全闭嘴,只是继续沉默着。

  高全见状、似是又想起什么,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不过若是二少爷当真完全不想让督护知晓此事,那日大可私下命水路监察拦下苏家货船、上船查验便可,实在不必纵着秦姑娘演这一出人赃并获给您看。”

  原来不是浇油,是在开解。

  众人长长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却听那高全的声音再次响起。

  “属下有一事不明,想要斗胆一问。”

  高全看似木讷、实则机敏,而陆子参看似稳重、实则轻躁,两人是天生互补的一对。这也是邱陵一开始选这两人辅佐自己的原因。

  年轻督护沉默片刻,终于有了反应。

  “问。”

  高全定了定神,沉声开口道。

  “从起先都城的逯府一案到眼下的九皋苏家案,督护缘何从一开始便认定这些事与当年的居巢一役有关?”

  若说高全方才的话令马上的小将们噤若寒蝉,如今这一句说出口,就连四周的蝉鸣声仿佛都一瞬间停歇了一般。

  空气中有种凝滞的压迫感,这压迫感是从那身着黑甲的年轻督护身上散发出来的,而他自己对此显然并无察觉。

  随风摇曳的树丛蜿蜒的小路间投下光影,烈日炙烤下的血榉木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气,那些九皋长大的小孩子常以为这便是夏天的味道。

  血榉曾是九皋一带最常见的一种树,从前许多人家都喜欢移些栽种在自家庭院之中。

  邱府也有一株,长得高高大大的,瞧着不像是移栽过去的,倒像是一早便长在那里,瞧着已有几百岁了。

  从前,他最喜欢在那树下打秋千、玩木剑、斗草捉虫。

  每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那棵大树繁茂的枝条便在风中轻轻摇晃着。

  只是不知何时,那无数柔韧的枝条便好似有了生命一般交织在一起,拧成了一条不粗不细的绳子。

  他看到那绳子的一端高悬在房梁上。而房梁下,有什么东西在风中晃荡着。

  无数根纤维枝条被拧紧的声音有规律地传来。

  吱呀,吱呀……

  “督护?”

  高全有些担忧的声音传来,邱陵眨眨眼,视线终于回到了那条浓荫遮蔽的小道上。

  他的手心不知何时渗出一层冷汗来,将那拇指粗细、皮革鞣制的缰绳彻底浸湿了。

  身后那已望不见的洹河日夜不停地奔涌而下,将与百川归一,就像有关真相的河流终将汇往一处而去。

  “因是我亲眼所见。”邱陵说完这一句,仿佛是为了向自己确认一般再次重复道,“因此案背后的种种,都曾是我亲眼所见。若我都不能认定,还有谁可以认定?”

第113章 青刀

  璃心湖畔,三层石舫前。

  观赏已经结束,各家的车马小厮早已在石舫外的那条大道两侧树荫下等候了。马车陆续离开、径直将人送往城内最讲究的酒楼饱餐一顿。待下午日头最毒辣的时候,贵客们便会在城中寻处雅致的茶楼避暑纳凉,亦或是去那万金戏楼听听戏,待到日头落山后再决定是否要雇上一艘两层游船、六七护卫,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夏夜游湖。

  对于那些喜欢探听江湖之事、却并不想沾染其中是非的人来说,谁人统领江湖、谁人黯然退场并不真的那样重要。花上足够的银钱远远看一看那琼壶岛,或者在那璃心湖上小酌一杯、赋上酸诗几首,不过只是增加了未来月余的谈资罢了,同在都城看一场斗蛐蛐或赛马没什么分别。

  各门派的船只在那冷冽的璃心湖水中泡着,不论岸边看戏的人是否散场都要端足了架势。而那些惯会钻营讨生活的小商贩们早已嗅到商机,一早便顶着斗笠、背着马扎在石舫外那条笔直的大道两侧等候了。

  甭管是包船还是游湖、帮佣还是护卫,只要金主们开口,便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他们会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夸赞自家船只的豪华舒适,或是信誓旦旦地保证可以一次游湖便看遍八大门派的掌门,甚至神秘兮兮地声称自己曾在湖中目击过鱼精湖怪,总之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将这些揣着金银的贵客请上他们的破船,将未来一年的油水从这一趟船中榨出来。

  若是有些目力之人细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些所谓的“商贩”实则并不简单。他们有些是从九皋城中赶来的船家,更多的却是江湖小门派中的无名弟子,甚至还有船帮水匪混迹其中,只是换上了良民的衣裳,便厚着脸皮在此做起这一本万利的生意了。

  这年头,若有送上门的肥羊供人宰割,谁还会愿意辛辛苦苦蹲在偏远山沟里等着属于自己的“发家奇遇”呢?

  那些老实做生意的商贩打眼一瞧便知那些“豺狼”不好惹,便是眼睁睁瞧着生意被抢走,也只得忍气吞声。但也有些大胆的船家,会同这些江湖中人搭伙做生意,一边出船、一边出人,抢起生意来倒是格外得心应手。只是不知到了分钱的时候会不会又是另一桩无人知晓的惨案了。

  湖面上的热闹已经告一段落,最激烈的厮杀也还未开始,可细瞧这岸边的一幕幕,又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江湖狩猎?只不过那些猎者换做了另一幅做低伏小的面孔,用一种谄媚的方式从他们的猎物身上刮下些金鳞片,谁的眼光独到、谁的动作轻敏,谁便能在这场狩猎盛宴中收获最多。

  眼下,这群猎物中最显眼的一个,方才在一众人丫鬟婆子的簇拥下、从那三层石舫上慢悠悠地走下来。

  那是个粉颊桃腮、生得颇圆润的年轻女子,露在外面的两只小手好似两截白胖的藕带,每走一步都颤巍巍地晃着。

  她显然对方才围观到的“热闹”并不满意,一张小嘴撅得老高。

  “不是说那天下第一庄庄主狄墨会亲自前来?我在这吹了半日的风,头都要痛死了,也没见着哪个是狄墨。”

  她身旁跟着个丫鬟打扮、端着果盘的女子,但许是因为身形有些魁梧的缘故,那身粉白的丫鬟衣裳穿在她身上总有些不合身的别扭,连带着她那头精心梳过的小辫子也看着奇怪起来。她脸型生得还算正气,只可惜上面嵌了一双豆眼,一开口便滴溜溜地乱转,瞧着有些奸猾。耳朵上又别了一支狼毫笔,硬装出几分江湖说书人的模样。

  “小姐有所不知。这狄墨向来神秘,平日里甚少抛头露面,露面必会戴上面具。就算是江湖中人,也没几个见过他的真面目呢。此次他会亲自前来赏剑大会的消息确凿,只是方才未在那入阵的仪式上露面罢了,之后或许还有机会……”

  年轻女子显然并不满意她的回答,当下将手里那串菩提子捏得咔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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