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显然是不同意,却也保持了沉默。
萧元炽笑了笑,“看来两位母后都认同了。那从明日起,宸妃协理六宫之权。”
“什么?将协理六宫之权交给她?她能懂什么?”梁太后声音尖锐,她终究还是没忍住。
“怎么?朕看母后有些糊涂了,特意让宸妃为你分忧,不好么?”
萧元炽的语气不轻不重,梁太后觉得她要是再说下去,萧元炽很可能让她闭宫静养起来。
“沈母后觉得呢?”
沈太后垂下眼眸:“皇帝说得是。”
温眠这会其实有点懵了,但她知道陛下给她撑腰了,又给她晋了位分,她福身:“臣妾谢陛下。”
此番交锋在宗亲和命妇们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后宫要变天了。
沈南则掩下眼中的异样,淳安公主满脸高兴,目光触及到陆宪时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众人见陛下似乎没有其他要交代了,纷纷行礼告退。
待这些人陆续离开后,湖边又重归于宁静。
湖风轻缓地吹着,温眠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想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却还是男人捏住了。
“陛下,这么晚了,我们不回去吗?”
萧元炽:“这满湖的花灯美景,就这么回去岂不浪费了?”
船渐渐离开岸边,往湖面飘去。
第70章 “就这么谢朕?”
撑船的宫人早已不知何时悄然离开,乌篷船在湖中静荡。
温眠站在船上望去,先前桥上宫女太监们扮做的百姓提灯来回穿行,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那些各种样式的灯都高高悬挂,绚烂夺目又有些空寂。
而树林间的灯如繁星点点,原本还能看到一些穿梭林间赏灯寻找彩头的身影,此时也几乎没有了。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随着太后们的离去,那些夫人和寻找彩头的贵女们肯定不敢多做停留。至于陈国的那些使团,应该早在安排之下去了别处。
兴许这会整个沁月湖只剩下她和陛下了。她觉得陛下不仅仅是想赏灯看景。沈太后当众说出了夫君的身世,她和沈家的关系也公诸于世。虽然这样一来洗清了她和沈世子,可她不知陛下会做何想。先前魏少莹振振有词的对峙时,她虽然害怕可陛下的态度让她能稍稍安定。可这会一切都结束了,那股后怕的劲儿又涌了上来。
这时温眠的手又被捏了一下,她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
温眠听不出陛下话里的情绪,湖风吹的她脖颈处有些凉,方才那紧张的气氛中,她后背惊出一层薄汗都未察觉。
温眠摇了摇头,小心地道:“陛下,外头风冷,不如进去喝杯热茶罢。”
萧元炽不置可否,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温眠这才将手抽了回来,细白的手一直被他揉捏的都红了。
船舱内,炉子上的水咕咕的冒着泡,温眠提了起来,将沸水注入茶盏之中。
她将那盏茶递过去,“陛下,请用。”
萧元炽见她的手微微颤抖,抬手接过,将茶盏搁在一旁。
“怕么?”
这么意义不明的一句问话,让温眠心中惴惴,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点了点头,“怕呀。”
声音又软又绵,带着轻轻地颤音。
萧元炽眸光扫过她那惊魂未定的脸上。
“既然怕,那你还有胆子过来?若是船上来的不是朕?你当如何?”
温眠听他语气虽不似责备的,她手指纠缠在一块,心里没底,惶惶之中轻声回道:“陛下不是说过要臣妾信任您么?臣妾相信陛下会为臣妾做主,还臣妾清白。”
萧元炽眸光微动,伸手将温眠拉了过来。这力道不算大,可小船儿轻晃一下,温眠跌坐在男人的腿上。
男人拇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揉按了一圈,“这话,朕爱听。”
温眠的心砰砰直跳,这是过关了么?她心想,若当时船上的不是陛下,她定不会上船,如果是沈世子,他应当也会想办法脱身。凶险之处在于梁太后来的那么快,她一旦撞见会不会不管真相如何直接先斩后奏,先处置了。
其实最终赌的是陛下何时到。
“陛下是早知道了吗?”温眠问出了心里的想法。
“一半一半。”不知是不是刚刚温眠的话取悦到了他,萧元炽这会眼睛渐渐有了些温度。
他摸了摸温眠微凉的脸,“沈家人不算太糊涂,懂得如何做选择。沈南则向朕提出想要外放出去,你觉得如何?”
温眠心中一惊,可她不敢乱动,垂下眼眸:“此事陛下自有定断,臣妾又不懂这些。”
萧元炽轻笑了一声,“那晋了位分,高兴么?”
温眠微怔,她对于晋位分还没有切实的感受,她当时听着稀里糊涂的,震惊的情绪多过高兴。
温眠觑着陛下的神情,“臣妾受宠若惊,感念陛下圣恩。”宸妃这个位分,她根本都不敢想。
“就这么谢朕?”萧元炽显然是不满意的。
温眠看到他眼中的戏谑,跟他相处这么些日子,猜出了他的意思。
她缓缓攀上他的肩膀,勾住他的脖颈,朝他凑了过去。
她接近一寸,萧元炽就往后仰一寸,逗着她不让她轻易碰到。
温眠红着脸顿住,握住她腰肢的手掌捏了捏,像是在催促。
温眠知道自己躲不过,也不能躲。
当她再次用力倾身过去,刚刚触及到哪炙热的呼吸,身体失去平衡随着陛下一道倒在那张小榻上。
在这一瞬间里她的唇被擭住,小船也晃动了起来,她只能紧紧地攀住陛下才不会被颠簸摔下去。
唇齿之间,她隐约听到陛下的闷笑声。
狭小的榻上,她几乎是趴伏在陛下的身上。
她听到小船摇来荡去溅起的水花声。她撑着身子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几乎快脱力了,脸上越来越嫣红,烫的厉害,她险些失声尖叫,咬着唇一抖一抖的伏着喘息。
萧元炽见她如同被骤雨打湿的雏鸟,湿漉漉颤巍巍的打颤。
柔弱又无力。
萧元炽拿着虚掩着的月白肚兜擦了手,扔到了一旁。
温眠还未休息够就被调转了过来,她双眼茫然,细白的胳膊软软地搭在那结实蓄满力气腰身上。
乌篷船上的窗枢被关上。
一莹白的小巧的玉足,不知何时被抬了起来,踩在了那木制的窗枢上,窗枢的小格子映着那玉足分外的白腻,那足尖时而绷直,时而蜷缩。
乌篷船随着浪涛左摇右摆,激起层层浪花,凶险时几欲要翻,却又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稳住。
低低的模糊暧昧的呢喃,断断续续的,一声声如泣如诉的:“慢…些……”
都在一层又一层的浪花中,撞碎成一串串的水珠。
半梦半醒之间,温眠浑身无力被人密不透风的抱了出来,在湖水中她被晃的脑子都不太清醒了,微微睁眼,就像隔着雾气一样,她回头看了一眼满湖的莲花灯,在静谧漆黑的深夜,起了一层白雾,若隐若现竟有些像传说中送往生之灵的冥河。
温眠呆怔了一会,不敢细想。迷蒙之中,她恍然看到陛下那似餍足的神色,唇角勾起:“……可怎么办呢,你已经是朕的了。”
—
第二日,温眠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她浑身酸软的起不了身。
她记不清是何时从沁月湖回来东明殿的。回来后陛下又拉着她来了一回,只是她当时已经有些分不清是在水里还是寝殿。
她没想到会是这般的凶和贪。
温眠甚至觉得他可能还未尽兴。
那么荒唐的一晚上。
温眠曾觉得给他喂药就已经很荒唐了,谁想到昨晚竟更甚。
温眠本想不管不顾的干脆在床幔之中继续躲一躲。
可想到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有些事今日还不知怎么样了。她还来得及去两宫太后那里去请安,失了规矩,恐遭责备。
温眠唤了一声。
进来的是孟秋姑姑,她揭开帷幔,看着娘娘羞红了脸忍着不适要起身的模样。
她缓声道:“娘娘,您安心多休息会,陛下让人去两个太后那儿替您告假了。不用担心,很多事都不急在这会。”
温眠掩在锦被之下,她忍着那股异样,听到孟秋姑姑的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又重新躺了下来。她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下床了,也很难去面见两宫太后。
经历昨日之事后,温眠越发深刻的意识到在这皇宫里她能倚仗的只有陛下。
过了晌午,温眠才起身用了点燕窝粥。
腰酸的厉害,她垫着软枕靠在榻上,看了会书又有点想睡了。
直到淳安公主过来,才打起了精神一点。
淳安公主见到温眠,就觉得好像一朵娇艳的花儿突然打了蔫,看着比平时还要软乎乎的。她不禁道:“阿眠,话本里写的被妖精吸了精气,怕不是就如同你这般。”
温眠听了差点呛出声,她连忙放下茶盏,嗔了淳安公主一眼。
第71章 这般娇气?
那一眼,风情流转,淳安公主觉得心口上被羽毛轻轻地拂过,有点痒又有点酥。
淳安公主莫名的有点脸红,“阿眠你看起来跟往常不太一样了。说起来还没恭贺你晋位分呢,宸妃娘娘。”
温眠也不知道怎么被瞧得有些羞赧,听到她这么唤自己便将一盘糕点推到淳安公主面前,“你试试迎兰做的云片糕,我吃着还不错。”
淳安公主捻了片尝了起来,她点了点头,“甜而不腻,软糯好吃。”
说完又连吃了好几片,淳安公主喝了一口茶,忍不住羡慕:“皇兄给你的宫人真真都是手艺极好的。不愧是在承明殿里历练过的了。那位孟秋姑姑,以前被勋贵世家请去教导过贵女,是极妥帖的一人。”
温眠想了想,自行宫回来入主东明殿后,孟秋姑姑便接替了贺姑姑,当初姨母不放心她只身前去行宫便将身边的伺候的贺姑姑跟着前去照顾。如今贺姑姑回了姨母身边。孟秋姑姑在她身边伺候,她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应之处,反而事事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