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去看看我哥哥吗?”
姜扶笙打量他神色,小心地问。
“你欠我的呢?”赵元承偏头望着她。
姜扶笙面上漫起一层粉,不自然的转开目光:“以后……”
她是成了亲的人,怎么可能和赵元承……她只想敷衍着早些见到哥哥。
“嫂嫂觉得我蠢?”赵元承抱臂望着她:“还是觉得我是什么大善人?”
姜扶笙在他灼灼目光下无所遁形,低下头局促道:“我……我没有准备好。何况,这,这地方也不方便……”
“嫂嫂可以先交点利息。”赵元承往后退了几步,靠坐在书案上注视着她:“过来。”
姜扶笙站到他跟前手足无措。
赵元承捏住她下巴,食指探入她口中搅动,柔润湿滑的唇舌轻裹住他手指,染红了他的眉眼。
“嫂嫂懂?”
他哑了嗓子,长眉微挑,呼吸微促收回手。
姜扶笙先是一阵迷茫,片刻后明白过来,粉润的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曾在避火图上见过……但她不喜欢,陆怀川从未勉强过她。
赵元承凝目望着她,并不催促。似乎料定她一定会屈服。
姜扶笙掐破了自己的手心,手终究伸向了他的玉带钩。
这样的屈辱和哥哥比起来,微不足道。
腰带落在一边,襕衫敞开。露出牙白软稠中单和同色裈裤。雄赳赳气昂昂的杵贴着小腹,顶端硕大的圆润拱起,惊得姜扶笙花容失色,后退一步。
赵元承眼尾殷红,言语恶劣:“看来,表哥确实先天不足。”
“你闭嘴!”姜扶笙羞恼至极。
“嫂嫂似乎也没有那么在意自家兄长。”赵元承拿起腰带。
“我做。”姜扶笙见状着急了,往前一步。
赵元承顿住动作等着她。
“你,你别看着我。”姜扶笙祈求他。
他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片刻后,一点点温暖湿润的感觉直冲头顶。他下意识回头,她半蹲在身前,小松鼠尝果子似的一小口一小口,模样乖巧极了!
热血上涌,愤怒也随之而生,他一把推开她。
一想到她从另一个男人身上学来了这些东西,他便想杀人!
姜扶笙跌坐在地上茫然无措,不知他为何忽然发怒。
“还不走?”赵元承很快束好了腰带。
姜扶笙见他没有再纠缠,悄悄出了口气,起身整理衣裙跟他出了书房。
赵元承跨出门槛忽然停住步伐。
姜扶笙一个不察险些撞在他后背上,见赵元承看向院门处,她不由也看了过去。
那里,一个穿着藕荷色旋裙的姑娘正和石青说着什么。
姜扶笙又仔细看了一眼,那姑娘好似有些面熟。
“小侯爷。”
那姑娘瞧见赵元承出来,不管石青的阻拦朝他跑过来。
离得近了,姜扶笙忽然认出来这是曹参政家的孙女。那日郊外野宴曾见过面。陈婉茹说曹家想让这个孙女和赵元承议亲来着。
她记得这小姑娘钟情赵元承,宴上见赵元承带着晚凝玉赴宴,哭得很是伤心。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生得鲜灵,一双眼清凌凌的全在赵元承身上。来时急切,站到赵元承面前又局促起来。
“小侯爷,我……我是曹云清。”
她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看着地面,脸红得很。
“谁让你来的?”
赵元承心情甚差,扫了她一眼全然不假颜色。
“我……是我祖母和娘带我……”
曹云清说着话,忽然看到赵元承身后的姜扶笙,眼底闪过愕然。
“出去,下次别来了。”
赵元承不理会她,丢下一句话阔步下了台阶。
姜扶笙紧忙跟了上去。
曹云清红了眼圈,看着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
“曹姑娘,您快走吧。我都和您说了,我们家主子一点都不好。他外头养着好些个外室呢,在教司坊也有红颜知己,您可别来找他了……”
石青上前请她出去。
曹云清擦擦眼泪跟上石青的步伐,改日她再来便是了。娘说得对,上京的儿郎有几个没有妾室的?何况小侯爷那样出类拔萃的人。
*
拴马处。
赵元承解了马儿,轻松将姜扶笙抱上了马。
姜扶笙见他要上来,慌忙阻止他:“不行,我们不能共乘……”
那日赵元承带她去郊外是深夜,外头没什么人,他带着她倒也罢了。眼下这青天白日的,她要是光明正大的和赵元承共乘一骑出去,只怕要叫外面的吐沫星子给淹死。
“慌什么?”
赵元承冷着脸无动于衷,跨上马儿将她掉了个个儿,让他面对着她。
姜扶笙不知他要做什么。面对面贴得这样近让她极为不自然地拧着身子。
赵元承解了身上的襕衫,没头没脑地将她罩在其中。
他上马将她搂在怀中,握起缰绳清叱一声,马儿便
奔跑起来。
耳畔传来市井之上吆喝之声。
姜扶笙知道是到坊市上了。她蜷着身子半分也不敢动弹,生怕身上的襕衫掉了露出她的脸来。
起初她极是紧张,身子绷得紧紧的。过了好一会儿,见确实无事,她才松弛了些。这才察觉周身铺天盖地都是赵元承身上清冽的气息。
她偎依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鼻间都是独属于他的气息,忽然有想掉眼泪的冲动。这一幕像极了从前。那时她总缠着赵元承带她出去玩,可她比不得赵元承的体力,几乎每回回府途中她都会在他怀中睡着。
他总和她说“你睡便是了,有我在”。
她便像现在这样窝在他怀中,天塌下来也不管。
马儿停下来,姜扶笙也回过神,撩起襕衫往外看:“到了?”
才瞥见边上一片粼粼水光,还有几棵垂柳,赵元承一把拉过襕衫又当头罩了下来。
姜扶笙一时想不起上京哪里有这样一个地方,难道出城了?
“老实点。”
赵元承很不耐烦地将她抱下马,牵着他往前走。
姜扶笙听见人语之声不敢露脸,下意识攥紧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则拢着身上的襕衫防止滑下去。她什么也看不到,宛如一个盲人,赵元承是她的引路人。
赵元承垂眸瞧了一眼,绵软白嫩的手牢牢抓着他手,似乎生怕他跑了一般。他唇角勾起讥讽的笑,一转手与她十指相扣。
姜扶笙僵了一下,将手往回抽。
“更亲密的事都做了,不能牵手?”赵元承声音不大,言语里讽刺十足:“嫂嫂就别装什么贞节烈女了。”
姜扶笙想想哥哥只能暂时作罢。
“掌柜的,要一间上房。”
姜扶笙只能看到脚下的青石地板。她脑中嗡嗡作响,心一下提起来。赵元承说“要一间上房”?难道这是一家客栈?赵元承想做什么?
“两位客官楼上请——”
耳边响起小二的招呼声。姜扶笙转念一想,赵元承若是想对她做什么,不必大费周折地带她出来,方才在书房不就……
她宽了心,任由赵元承牵着一阶一阶地上了楼梯,又沿着长廊走了一段。
而后是开门的声音。
“二位请。”
赵元承将姜扶笙牵进上房,低声道:“等一下。”
他松开她的手,关上门落了闩,转身扯了姜扶笙身上罩着的襕衫。
“好了。”
姜扶笙这才得以重见光明。她转着眸子四下打量,这处果然是客栈的上房,桌椅茶几都是雕花酸枝木的,架子床梳妆台做工讲究,门边的长颈花瓶里插着新鲜的菊花。
“过来。”
赵元承坐在床沿上,拍了拍身侧。
姜扶笙浑身一僵脸一下白了。赵元承费心劳力将她带出来这么远,难道真是为了和她……
“别让我说第二遍。”
赵元承跷起腿来,气定神闲。
姜扶笙站在原地不动,悲愤地望着他:“你不是说收了利息,就带我见哥哥吗?”
他现在怎么这么无耻!
“我现在改主意了。”赵元承靠在床头阑干上:“打算本金一起收。”
姜扶笙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被猫戏弄的老鼠,无处可逃,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