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亲了下去,撬开她的唇齿,将她满口酸甜的果香都卷入舌尖,细细品尝。
这个吻并未持续多久。
待到两人唇畔的空气略略有些发烫,文昀便将她松开,哑着嗓子道:“确实好吃。”
清染的情/欲刚被挑起就落了空,她还未回神来,有些怔然地看着文昀将那锅粥从炉子上端到厨台上,又掀开锅盖,拿了一柄长长的勺子轻轻搅动着滚烫的粥。
烛光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得愈发深邃,只瞧见他双唇一启一合,柔和的嗓音穿过水汽而来:“肉糜粥煮好了,晾一会儿便可以喝了。”
炉子里的炭火烧得通红,隐隐有火苗在炉膛内跳跃,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炽热的温度从炉口溢出,将厨房内的每一寸空气都被烘得滚烫。
清染只觉得脑子里乱轰轰的,又热又燥,看着文昀忙碌的背影有些烦躁。
于是,她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木勺,随手一搁,拽着他的手臂让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文昀顺着她的动作转身,后腰抵在厨台边缘上。
还未等作出反应,他便看到清染双掌撑在他身体两侧,而她踮起脚尖,倾身而上,毫无章法地“啃咬”着他的唇瓣。
“这粥还得再晾一会儿,我饿了,不如先吃你吧。”
第117章
要你 小仙还以为神女沉迷温柔乡,不来……
文昀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
趁双唇分开的间隙, 问道:“阿染,你说要吃什么?”
清染仰头看他,眼尾略略发红, 眸中含泪,波光潋滟之下浮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艳色。
“吃你呀。”
红唇微微一动,短短三字百转千回。
她似乎还不满足,又往前凑了凑。
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探入一头银发,顺着发丝向下滑落,抚过他的眉眼、鼻梁, 最终停留在他微抿的唇瓣上,用她那染了丹蔻的指甲, 在男子微凉的唇瓣上来回摩挲。
这般模样, 哪里像个傲居九天的神女?
倒像是大荒里放荡多情的妖女, 专偷男人心的那种。
文昀被她勾得浑身紧绷,撑在两侧的手隐隐有青筋暴起, 指尖泛白紧扣住台面边缘。
呼吸变得愈发低沉而紊乱, 情/欲在眼底暗潮涌动似乎要滴出水来。
却始终被一层薄霜紧紧封锁。
他微微阖眼,喉结滚动:“今日你刚动了神力,不宜——”
“嘘——”
清染双指捏住那双薄唇, 将她不想听的话都堵了回去。
而后又凑了上去,对藏于指间的那片柔软狠狠咬了一口,以示惩罚。
文昀的唇被她咬开了一道伤口,凝出一颗血珠来。
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 为炽热添上了一份狂野。
她说:“阿昀,我想要你。”
我想要你。
没有任何弯绕,没有寻常女子的娇羞扭捏。
便是般直白地撞进文昀心头。
文昀终究没能忍住那股汹涌的情绪。
猛地揽过清染的腰肢,转身将她抱到厨台, 让她稳稳坐在边缘上。
喉间的压抑化作一声低沉的叹息。
明是她相邀在先,他却欺身压了上去,扣住她后脑勺,反客为主侵入她唇齿之间。
他的吻如狂风骤雨般落下,绵密不断,炽热滚烫的呼吸好似灶膛里的火焰,将怀中少女的皮肤一寸寸染成绯色。
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尖摩挲。
清染被吻得有几分窒息,却依旧仰头热情回应,双脚不自觉绕上了他的腰。
两人身体愈发紧贴,透过轻薄的衣衫,她甚至能清晰感知到他略略发烫的体温。
心跳愈发狂乱。
清染拂袖从厨台挥过,小心避开文昀准备的吃食,将那些闲置的厨具一股脑儿扫落在地。
伴着一通“叮叮咣咣”的脆响,厨台上空了一块。
清染指尖轻轻一挑,褪下文昀的外袍,含糊不清道:“就在这儿吧。”
文昀又是一怔,停下来看她。
少女的双眼泛着水光,蒙着雾气,像在天池水中反复浸泡清洗的琉璃球,不带一丝杂质。
红透了的双颊更是比朝阳下的霞云更为明艳,双唇微张,隐隐露出藏于贝齿后的那一抹娇软。
这要他如何拒绝?
“好,都依你。”
文昀低下头,再一次含住她的唇,情难自禁地索取她的气息。
清染肩头的衣衫不知何时滑落,散落的青丝披如一层薄纱披在肩头。
他的吻,从她的唇瓣一路向下,落在她的耳畔,脖颈,锁骨。
又拨开她的长发,在那片白皙的柔软上留下独属于他的红痕。
灶膛里的炭火未熄,余温犹在,那暖烘烘的气将小厨房里的每一寸空气都染得滚烫,点燃了这狭小空间里压抑已久的狂澜。
至到清染力竭瘫倒在文昀怀中,这场近乎极致的欢愉才停了下来。
文昀用灵力幻化出干净的衣衫,替清染穿上。
他本想直接抱她回屋休息,少女却抬手指了指那锅早已凉透了的肉糜粥。
文昀闷闷一笑,问道:“是我方才没把阿染喂饱吗?”
清染自然知道他指什么。
只是一想到方才他硬要喂自己吃下的东西,双颊顷刻变得滚烫,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彼时情浓未曾觉出什么,现下想来竟是羞愧万分。
再一看,那狐狸笑得花枝乱颤,显然一副奸计得逞之状。
清染又羞又恼,顺手抓过厨台上的木勺,便朝他肩头砸去。
文昀笑着接住,到底没再逗她,重新燃了炉子,将那锅粥又热了一遍。
窗外一片宁静,连风声都听不见。
清染还坐在厨台上,抱着双膝,静静地听着锅碗碰撞的声音,看着文昀将粥热好,又盛到瓷碗中吹凉再递给她。
待两人吃了粥,将厨房内的狼藉收拾好,再回到房中已是夜深。
文昀拥着清染躺在床榻上,直接的屋内烛火格外明亮,隐约间似有暗香。
不过一息功夫,便困意袭来,沉沉睡了过去。
同样沉睡中的清染却忽然睁开眼来,眸光清澈,竟丝毫不见困意。
她深深看了一眼躺下身侧的男子,将搭在腰间的手挪开,轻手轻脚下床,披上外袍,推门隐入无边夜色之中。
*
出了静幽阁,天宫便是一番热闹的景象。
宫阙之上挂满了红绸,如天际飘落的云霞。负责掌灯的仙侍挑着彩灯穿梭于红绸之间,行至檐下,再用汩汩灵力将其挂到铁钩上。
红绸被她们走动带起的风鼓动,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起落间,一座座殿宇都从昏暗中苏醒过来,被煌煌一片光亮笼罩着。
清染却隐于暗处。
至到那些端着玉盘的仙侍从她面前走过,踏上长长的回廊,最终消失于远处的拐角,才小心翼翼地从那抹阴影处走出来。
整座天宫都因即将到来的婚仪和不知何t时会进攻的魔族彻夜不眠。
每隔几息,不是有仙侍捧着宝匣锦盒鱼贯而过,便是有身披重甲的天兵来回巡逻。
偏偏清染还不能随意使用神力。
从静幽阁到司命殿,短短几步路竟花了她整整半个时辰。
以至于在她踏入司命殿的瞬间,便听到那老家伙不咸不淡的揶揄:“小仙还以为神女沉迷温柔乡,不来了呢。”
清染:“……”
见小徒弟脸色瞬间黑,逞了口舌之快的司命见好就收,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容,俯身一礼道:“茶水已经备好,还请神女进屋。”
清染没同他计较,径直走进殿中。
司命便跟在她身后,禀退左右,亲自为她斟茶。
她不说话,他也不问。
至到将茶盏递到清染面前,窗外的景色透过袅袅茶香钻入这清亮的茶汤中,司命有片刻的恍然。
忽然道:“百年前,文昀仙君就坐在神女现在的位置,小仙记得,也是这样一个满天繁星的夜晚。”
清染也想到了那一晚,皱了皱眉头,侧头去看窗外的夜色。
漫天银辉在她琥珀色的眸子里投下一抹暖意,可不出片刻,又逐渐冷了下来。
她道:“所以,司命知道本座今日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