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百姓们看到我家上空出现一副红色棺材,说陆家是惹了祸事,邪祟才找上了门。”
“唯有我阿妹,被阿娘推进了水井中,才存活了下来。”
“至于那手链,是她自己卖掉的。”
姜桡却有些疑惑:“那水井很小吗?只能容纳一个人?”
她想着若水井够大,多几个人跳下来,就能多活几个。
陆观棋眼底露出几分哀伤,他解释道。
“如果那火能用水扑灭就好了。”
贺千宸立即反应过来:“水都灭不了的火?”
陆观棋轻“嗯”了声。
“我阿娘是用身体护住了阿妹,才将她推进水井中,或许是因井中黝黑,所以阿妹才逃过一劫。”
姜桡听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她忍不住嘀咕道。
“这个邪祟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呢?”
虽然那邪祟的尸骨,以及安眠之地被人都炸了,也挺可怜的,但要报复,也应该暴富是炸它墓的人。
怎么莫名其妙牵扯到陆家!
贺千宸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其他人呢?他们的府邸也被烧了?”
陆观棋一愣,如果“程公子”没问这个问题时,他还不觉得奇怪,可如今细想,瞬间发现这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其他商会几人府邸虽没有被烧毁,只不过从墓里出来的邪祟并未放过他们,第二天晚上都失踪了。”
“有人说,是被邪祟生吃活吞!”
贺千宸沉思了片刻:“当时决定炸墓,你可在现场?”
陆观棋疑惑的看向贺千宸:“不在。”
刚刚他就说的很清楚,这件事是自己离家出走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贺千宸则直接发出疑问。
“既如此,你怎知你阿爹没有同意?”
他知道这话说出来会很不好,也在质疑陆老爷的人品,可没有亲眼所见的事情,那一切皆有可能。
陆观棋微微怔住,他先是愤怒,愤怒“程公子”污蔑家父,可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这件事是我阿妹告诉我的,我阿妹从来不会骗我。”
贺千宸没再吭声,只是对此事保持一定的怀疑罢了。
既然陆观棋不愿意去证实,那也是他自己的事。
姜桡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后,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她忽然想起来今日在吃云吞时,那群人说的那些话。
“虽然不知你阿爹有没有同意,但我觉得正是这场大火,才让东都所有人都觉得,祸事是宋家招惹的,邪祟也是你们引来的。”
这话瞬间倒是点醒了陆观棋。
对呀!
正是陆家被火烧塌,而其他人只是无缘无故的消失。
两者这一对比,也怪不得东都百姓会觉得,这一切是陆家的过错,而没有责怪别人的缘故。
陆观棋猛地站起身来,他朝后退了一步,双膝“扑腾”的跪在姜桡与贺千宸面前。
许念见状,也小跑过来跟着跪在旁边。
姜桡!!!!!
贺千宸:………
陆观棋红着眼道:“我知晓两人都是有降妖除魔的本事,陆某在此恳请你们,帮我驱除东都邪祟。”
姜桡正准备开口同意,却被贺千宸给伸手制止住。
“先起来!”
可陆观棋不为所动,一副你不同意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许念乖乖的跪在旁边,她只想让少爷别那么难过。
贺千宸眉心紧紧蹙在一起,并冷声道。
“若一直跪着,此事就免谈。”
他不喜欢陆观棋用这种事情要挟自己跟阿桡。
至于驱除东都邪祟。
贺千宸清楚,阿桡心善,又把陆观棋跟许念当朋友。
所以此事,阿桡是不会袖手旁观。
第三十一章 刀子嘴豆腐心
等陆观棋站起身, 贺千宸才侧目看向姜桡,询问她的意见如何。
“阿桡,你是如何想的?”
姜桡想着若自己袖手旁观的话, 藏在东都的邪祟将会害死更多的人。
陆观棋跟许念可能也在其中, 甚至过几日卖云吞, 鸡汤面的吃食摊位也都没了。
她思索片刻, 语气严肃且认真的说道。
“我不想这座富裕繁华的东都,变成一座死气沉沉的空城。”
贺千宸侧目看向姜桡, 他声音低沉而又温柔。
“那我陪你。”
见状, 陆观棋也彻底放下心来, 而为能够早些除去这个邪祟,陆观棋还特意跑了出去, 在天快黑时才匆匆赶回来。
他不知从哪淘出一把好剑, 并将其递给贺千宸。
“还望程公子莫要嫌弃!”
贺千宸不是没想过给自己寻把剑, 毕竟剑修没剑,亦如缺条胳膊断条腿, 实力也无法彻底发挥出来。
但一直都没有寻到合适的。
面前这把剑对贺千宸来说, 只是普通的铁剑,但瞥见陆观棋额头冒出的细汗, 衣服上的污渍,他伸手把剑接了过来。
“多谢。”
陆观棋直接愣住,许是没想到程公子会跟自己说这两个字。
“没…没事。”
宅后院的厢房很多,贺千宸与姜桡是各一间,并未住在一起。
只是想着今晚要看看所谓的鬼宅, 以及探查那突然出现在东都的白雾,以及雾里头那一只只诡异的鱼。
因此两个并没有在房间里带着,而且守在院子外面。
许念怕姜桡站着累, 还十分贴心的搬来一个小凳子。
夜幕渐渐落下,一撇月牙不知何时悬挂在夜空,给这漆黑的苍穹划出一条小口子。
时不时拂过的夜风,将坐在在凳子上的姜桡新换的青绿色纱裙撩起。
她双手撑着下巴,脑袋左右晃动地打量两侧。
而贺千宸就像忠诚的守卫者,手里拿着剑,警惕的站在姜桡旁边。
随着夜色渐浓,四周也静的可怕,就连墙角亦或者草丛中的虫鸣声也消失不见。
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下,姜桡说话都下意识的压低声调。
“阿鹤,那邪祟是不是知道我们要对付它,所以才迟迟不出现,或者是怕了,不敢出来了?”
也不知是这话激怒了藏在东都城中的邪祟,不等贺千宸开口回应,远方的黑暗中,忽响起那道轻灵的哼吟声。
知晓这哼吟声不对劲两人,立即用灵识封闭的听觉。
东都人在这诡异且又如天籁般的哼吟声中沉沦,意识也仿佛坠入湿漉漉的沼泽中。
越是挣扎,越朝下坠落!
如潮水般的白色雾气也缓缓流淌而来,它们占据东都每个街道。
贺千宸很快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之处,只是两人听觉被灵识给封印住,他开口说话,姜桡则听不见。
所以只能用手开始笔画,可惜这点两人没有一丝默契。
姜桡歪着脑袋,脸上满是疑惑,显然她看不懂贺千宸到底要表达什么。
白色的雾气覆盖在两人的脚踝上方一些,姜桡只觉得阴冷的厉害,除此之外也没有别奇怪之处。
雾气,依旧是雾气。
很快,一条条奇形怪状的锦鲤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它们欢快的朝左边方向游去,另姜桡感到诧异的是,大部分锦鲤都避开她的腿,唯有没有锦鲤的鱼儿,才会毫不犹豫的撞了上去。
鱼儿撞在脚踝的瞬间,那种感觉十分真实。
不对。
不是什么感觉。
就是一条鱼撞了上来。
姜桡的注意力立即被这些鱼给吸引,游荡在白雾中的锦鲤是活的,是真实存在的。
可等姜桡蹲下身,准备捞上一条锦鲤起来看看时,手却穿过锦鲤的身体。
她忍不住在心里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