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千宸声音有些发颤道:“娘子,就寝了。”
已卸掉所有发饰的姜桡满脸羞红,轻轻嗯了声。
随着衣裳阵阵的摩擦声,贺千宸的吻落在阿桡的额头上,鼻尖,以及嘴唇。
轻轻的,如同蜻蜓点水般。
而后再次落在唇上,这次却是贪婪的索取着。
姜桡只觉得灼热的火焰把贺千宸包裹着,紧接着就席卷到她的身上。
就像是密不透风的茧,让人喘不过气来。
姜桡对上贺千宸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此时海水正在激昂的泛起波浪,海水也随之滚烫的厉害。
汗水同姜桡眼角溢出的泪水融在一起,两个人的灵魂也彼此的紧紧纠缠着。
屋外虫鸣不断,风也掠过那悬挂在屋外的丝绸。
直至东边泛起鱼肚白,村里的大红冠公鸡飞跃到篱笆上打鸣。
村里人起的早,赶着去割猪草,亦或者去农田里忙活着。
总之就是闲不住,不然心里慌的很。
被折腾一夜的姜桡醒来的晚,还没睁开眼就被屋外的食物香味给吸引住。
她穿好衣裳出去,便见贺千宸已经做好三菜一汤摆在桌上。
贺千宸满脸笑意:“想着你应该饿了,便想着把饭菜准备好。”
想着昨夜的荒唐,姜桡不由脸红的厉害。
村里人其实也知晓搬来的两口子不是普通人,而随着春去冬来,在村民的恳求下,贺千宸在村里当了名私塾先生,
姜桡则爱上种花,明明是灵族,可不知为何,她是种一株死一株,种一群死一群。
姜桡不死心,每天去山里挖花苗,然后种在院子里。
她甚至还有个小本子,专门记载每种花的死因。
但不管怎么记载,野外的花都比院里的花开得都要好。
两人的日子就像寻常百姓般,简单且快乐着,当时也会有些指指点点落在贺千宸的身上。
比他们要晚些成婚的夫妻,孩子们都会走了,却也没见姜姑娘肚子大起来。
老婶子小媳妇在树下嘀咕了好几日,最终觉得问题定是出在贺夫子身上。
俗话说的好呀,肾好头发好。
但贺夫子年纪轻轻就满头银发,显然是哪方面不大行。
可女子没个孩子傍身怎么行呢,再者说姜姑娘多好了一个人呀,经常替村里的孩子解决一些头热头痛甚至骨折的病。
在一群小媳妇的暗示下,姜桡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跟贺千宸没有孩子。
可是,成婚那么多年,哪方便的事是她提出了抗议,贺千宸才稍微节制了些。
而行不行,姜桡也是最清楚不过的。
在她沉思良久后,算是想明白,为什么两人会迟迟没有孩子。
自己是灵族。
会不会灵族跟人族无法生小孩呢。
于是翌日,姜桡与贺千宸说了一声就去了灵山。
黑雾散去后,灵树的枯叶也消失不见,每片叶子在阳光下都熠熠生辉,就连结的小果子都水嫩饱满。有精神极了。
鎏乐正温柔的给一群新生的小灵族吹响玉埙,见到姜桡身影时,先是一愣,然后满脸笑意招呼她过来
姜桡刚走近,鎏乐便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可是有什么事要问师傅?”
姜桡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只是见底下一群小灵族无比好奇盯着自己,她小声道。
“师傅,我们换个地方说。”
待说明来意之后,鎏乐嘴角不由仰起,她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灵树,然后抬起手,只见一颗碧绿的小果子慢悠悠的落在掌心中。
“人族与灵族虽无法生出孩童,但将两人精血融入果子里,里面便会孕育出你们的血肉。”
“九月左右,便可诞生出婴孩。”
于是姜桡便捧着这个小果子回到家中,并同贺千宸说明情况。
贺千宸!!!
待两人精血融入果子里,姜桡将其悬挂在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上。
贺千宸担忧“孩子”会被偷走,搬着木椅守了一晚上。
可这样守着也不是个办法,贺千宸急忙喊来陆观棋,在这树下设下好几道法阵,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九月很长,也很短。
记忆明明还停留在把果子挂在树上的第一天,可眨眼间果子就已成熟。
在一个炎热的晚上,属于贺千宸同姜桡的孩子破果而出。
婴孩出去就开始啼哭,姜桡跟贺千宸也忙的不可开交。
首先是孩子的口粮问题,贺千宸连夜不知去哪牵回来一只母羊,姜桡则用勺子一点一点喂给孩子喝。
等这小小的人儿睡着后,两人相互对视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是从果子里出来的,但是带着姜桡与贺千宸的爱意与期待降临这世上。
这期间姜桡也用障眼法让村民误以为她怀了,对着贺千宸的质疑声也随之消失不见。
孩子名为贺昭昭,是贺千宸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出来的。
“肯春受谢,白日昭只。”
寓意着明亮惹人瞩目,如同空中的太阳。
也不知是不是名字的缘故,贺昭昭虽然是女孩子,但从两岁半就开始彰显出不一般的气场。
姜桡双手抱胸的看着站在院子里嚎嚎大哭的贺昭昭,而贺昭昭正委屈的大喊着。
“锅锅不喜欢我。”
“锅锅不跟我玩。”
说罢,用抓在手里的两只青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听闻女儿受欺负后,急忙赶回家的贺千宸自然也目睹了这一幕。
姜桡有些无奈道:“你先把手里青蛙丢了再去找哥哥玩。”
贺昭昭摇摇头,奶声奶气道:“这是给锅锅的礼物。”
姜桡:………
贺千宸:………
贺昭昭到了五岁,便已经是村子的孩子王,亦如她的名字般,是村里最显眼的存在。
村里人提到贺昭昭都会忍不住笑起来,虽是孩子王,却从来不惹祸,大多是别村的小孩欺负人,贺昭昭就拿着小小唢呐,坐在人家门前吹。
这一招是干娘苏音真传,特意教给的。
姜桡既无奈又觉得好笑,贺千宸则辗转难眠,于是没多久,一代村霸贺昭昭陨落了,被阿爹抓进私塾开始读三字经。
自从有了贺昭昭,苏音来这来得特别勤,而许念要忙聚灵宗大大小小的事,也就抽空才过来。
苏音一来,两人就凑在一起聊起唢呐心得,姜桡也不是没试过让贺昭昭学习玉埙,但贺昭昭却觉得金黄色的好看,声音也好听,关键揍起人也顺手。
姜桡能怎么办呢,只能瞪了眼贺千宸。
好在小孩子的玩心重,没过几天,贺千宸给贺昭昭做了把小木剑,于是贺昭昭的心头好就成了小木剑。
得知此事的苏音气不过,可又打不过贺千宸,只能告诉贺昭昭唢呐一百个优点。
夕阳西下,姜桡跟着贺千宸并肩而站,两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远处小小的贺昭昭拿着小木剑笑着朝前跑,苏音无可奈何的在后面追。
“昭昭,你信干妈,剑修都是没有出息的,音修才是正确的选择。”
贺昭昭哪知晓什么是剑修,什么是音修,她只知道阿爹最爱阿娘,阿娘也最爱阿爹。
而两人也最爱最爱自己。
贺昭昭小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我要跟阿爹一样用剑。”
姜桡脑袋靠在贺千宸的胳膊上,她从来没有想过,预知梦的结局会是这般。
不过。
姜桡感叹道:“真好!”
贺千宸将阿桡搂入怀中,他看着贺昭昭那开怀大笑的模样,嘴角向上仰起。
“是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