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还担心乔晓雨缺钱呢,现在一看人家是完全不缺钱的,只是想找个理由,将钱往他口袋里送,这他可不能犯错误。
乔晓雨动了动嘴唇,还想要说些什么,乔向平却沉下脸来,坚定地说道:“晓雨这事不要再提了。”
乔晓雨满脸失望,她找乔向平合伙做生意,不止是为了让乔向平高看她一眼,提升在乔向平心中的地位,更是为了大树底下好乘凉,有乔向平这个名号,她做生意,哪条道会不给她几分面子。
本来她可以打着苏诚毅的名头的,可自从王慧珍来华清,言语刻薄羞辱了她一番,逼她和苏诚毅分手后,她心里就憋着一股气,她一定要让王慧珍看看,没她儿子她也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苏诚毅的铁哥们还要靠她吃饭呢。
马哲城的名字也是很好使,可两人非亲非故,只能互惠互利,她可不敢打上马哲城的标签。
所以她才把主意打到乔向平身上,谁知道她这个舅舅是个老古董。
接下来乔向平向乔晓雨问起了,乔向悦和她的学业。
乔晓雨只能打起精神来,做一个乖巧的外甥女,将话说到乔向平的心坎里去。
期间,胡阿姨过来问乔向平,要不要多做一个人的晚饭。
乔向平看向乔晓雨,乔晓雨却借口学校有事要忙,不留下来吃饭。
她不缺那一顿饭,看着申明瑚的脸,她可吃不下。
要不是申明瑚非要较真到底,非要追究苏诚毅,她会在学校一个朋友都交不到嘛,苏家人会对她不满意,逼苏诚毅和她分手?
觉得是时候该走时,乔晓雨心砰砰跳地望着乔向平,看似随口地问道:“舅舅,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好面生,他是谁呀?”
乔向平眉开眼笑地说道:“哦,你看到的应该是沛锡,他是舅舅的女婿,猎猎的丈夫。”
乔晓雨瞠目结舌,真希望自己听错了。虽然对申明瑚避如蛇蝎,可她没少打听申明瑚的事。
她知道申明瑚和青梅竹马的恋人闹掰后,在父母的介绍下,飞快地又交了一个男朋友,并且还没毕业的时候,因为父母太过满意这个男朋友,想要让她抓住,就听父母的话,乖乖地结婚了。
可她不知道申明瑚与之结婚的人,是许沛锡。
乔晓雨酸溜溜地想道,这位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命也太好了吧,有一个好眼光的爸爸,给她找了个靠得住的潜力股。
虽然许沛锡是农村家庭出来的,但可没人认为他是凤凰男。
即使日后两人离婚了,但两人有个女儿在,只要申明瑚不过分地作,以许沛锡的言行来看,一定照顾申明瑚的。
乔晓雨心里不痛快,乔向平还觉得不够她不够糟心,笑着问道:“怎么样,舅舅这个女婿还可以吧?”
乔向平的语气里暗含得意。
乔晓雨僵硬地笑了笑,心中不情不愿地说道:“可以。”
不是可以,简直是太可以了。
首都某一座茶楼里。
一位穿着红色棉袄,烫着小卷发的知性年轻女人走上了二楼的木梯。
申明瑚一看到她,就连忙站了起来,微笑地打着招呼,“学姐。”
钱亚筠伸手一把将申明瑚紧紧地抱住,爽朗地说道,“小学妹,好久不见。”
两人坐了下来,钱亚筠挑眉说道:“今天我可要宰你一顿,我刚从外地采访回来,受老苦了。”
申明瑚将菜单递给她,痛快地说道:“随便点,钱不够就将我压在这。”
钱亚筠扑哧一笑,边翻开菜单,边说道:“说吧,有什么事想要我帮忙的。”
申明瑚从包里掏出一封折起来的信纸,钱亚筠连忙将菜单放下,接过展开,一看忍不住念了出来,“道德沦丧!青年才俊深夜传入华清,爬进女生宿舍……”
钱亚筠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反感,申明瑚很满意她的反应。
钱亚筠是她的高中校友,两人同一个班主任带过,人现在在京大攻读中文系的研究生学位,可已经是国内头等新闻出版社的当家编辑了。
她嫉恶如仇,公正严明,对那些仗着家世,胡作非为的人可是厌恶得很,很不得将他们一个个送去农场改造。
几分钟后,钱亚筠将信纸往桌上一拍,定定地看着申明瑚,认真问道:“学妹,信上说的是真事?”
申明瑚笑了笑,耸肩说道:“当然,学姐你可以到派出所去查看一下档案。”
钱亚筠气愤不已地说道:“什么青年才俊,是有害于人民群众的蛀虫才对!还死不悔改!”
申明瑚招过来服务员,劝说道:“学姐,消消气,咱们先吃饭,反正会收拾他的。”
……
第二天,申明瑚刚起床,穿上拖鞋,脑子里就响起系统快乐的声音。
“恭喜主人您破坏了男主在大众眼里的良好形象,获得了200个积分。” :
系统一边向申明瑚祝贺,一边欢快地蹦跳,它就知道申明瑚面冷心热,这么关心章明达,不可能安安静静等两年了。
这不积分就来了嘛!
申明瑚双手撑着床沿,又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脚,唇边缓缓勾起一个浅笑。
但下一秒,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这唇角的笑意很快地退去了。
申明瑚面无表情地轻声问道:“系统,我生下的孩子会不会不健康?”
要不是为了这个,她才不会急着朝苏诚毅下手。
系统说道:“一百个积分。”
申明瑚没好气说道:“用。”
三秒之后,系统检测完申明瑚的基因,用很有说服力的语调说道:“宿主您放心,您生下的孩子都会健健康康的。”
申明瑚面上淡淡的,心里却狠狠地松了口气。
要是生出来的孩子不健康,她有能力抚养,托举这个孩子,可这个孩子要是脑子清醒的话,会不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怨恨她?
她不能这么地不负责任,自私,所以才想着要问系统,确保万无一失。
坐在床边的申明瑚点了点头,心想是时候,给许沛锡打个电话了。
“首都宾馆,608号房间,明天晚上8点。”许沛锡还没有讲一个字,电话那头申明瑚就挂了电话。
许
沛锡身体一松,倚着电话亭的铁围板,听着听筒里“刺啦刺啦”的忙音,情不自禁地捏了捏紧皱的眉心,深深地叹了口气。
申明瑚精神不稳定,他毫不介意,但将来要是有个精神病的孩子,经济负担重不说,对自己的心理也会造成不小的压力。
他再稳得住,再不介意他人的目光,也不想因为有个不健康的孩子,让别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这可不是一时的事,而是大半辈子的事,孩子生下来,也不可能塞回去。
以他的骄傲,他的孩子应该是健康活泼,聪明可爱的。
凌晨三点,男生宿舍楼的顶层楼梯间里,许沛锡站在黑暗里,就像一座石像。
好半天,许沛锡忽地一动,满脸烦躁、衣角带风地踹了一脚墙面。
发泄了一脚后,他脸上的躁郁之气没有减缓半分,许沛锡嘴里语不成句,轻声喃道:“真是,真是……我疯了……”
边低喃着,他边急切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可只打开烟盒盖子一下,许沛锡就泄气地将香烟重新塞回口袋里。
为了做一个合格的供精者,那天从申明瑚家里回来后,他就没抽过烟了,就连乔向平送的参酒,他也阳奉阴违地没有喝一口。
哪怕在申明瑚家里吃了那么多壮阳的食物,他这段时间气血沸腾,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也没有自我解决过,都憋着。
许沛锡一拍自己的脑门,舒了口气,嘀咕道:“算了,早死早超生!”
对于十几个小时后,在首都宾馆发生的事情,许沛锡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生物书上,那些歪嘴斜眼的孩童一直在他脑海里晃荡着,甩都甩不走。
许沛锡早十几分钟,到达首都宾馆的608号房间,他站在铺着厚重红色牡丹印花地毯的走廊里。
微微低着头,一眼不眨地看着腕上的手表,当时针指向数字“8”,许沛锡闭了闭眼睛,抬手敲门。
敲了六下,门就打开了,申明瑚穿着公主裙款式的白色睡衣,头发全部放下来,面色冷淡地朝强笑的许沛锡,说道:“进来吧,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很难看。”
许沛锡不由地嘴角一僵,脸色讪讪的。
申明瑚拿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黑色裤子,丢给他,吩咐道:“去洗个澡,再将这条裤子换上。”
许沛锡动了动嘴唇,想说他来之前已经洗过澡了,但眸光看到裤子上的拉链。
他什么也没说,嘴唇抿得紧紧的,朝着浴室里走。
虽然申明瑚打算跟他要个孩子,可他却不会认为这个要孩子的过程会多么地正常。
果然如此。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停息,许沛锡走了出来,他上半身穿着浅蓝色的长袖棉质睡衣,配着申明瑚扔给他的黑色西装裤。
肩膀上搭着条毛巾,头发还湿漉漉的,稍稍遮住了一些眉眼,嘴唇淡淡地抿着,眼帘稍稍垂下,没看申明瑚。
申明瑚移开目光,转过身对着门口,心里嘀咕道:“怎么还不来呀?”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申明瑚眉头一松,望向无措的许沛锡,命令道:“你去开门。”
她明明站在门和许沛锡中间,许沛锡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对,连忙“哦”了声,快步走去开门。
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务员,拎着一大桶消毒液进来。
申明瑚面色自然,朝她说道:“去将浴室消毒吧。”
这简直是往许沛锡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他胸膛起伏,呼吸急促,脸色青白一片。
转眼间,他就眉眼一松,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冲申明瑚说道:“我来吧,我去消毒。”
申明瑚挑了挑眉,冷漠地说道:“不用你,我们抓紧点时间。”
顿了顿,申明瑚从容淡定地说道:“我记得在京大时,附属医院的人过来对你们男同志,进行了一次宣传,希望你们能报名参加国内大学生精子质量的研究。所以,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许沛锡不慌不忙地接道:“知道。”
申明瑚忽然一笑,又说道:“等会我进浴室里面,你站在门口,可以了就进来。”
申明瑚说的没有半点不自在,也没有觉得有半点羞辱自己的地方,坦坦荡荡,仿佛接下来,是要做一项医学实验。
许沛锡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微微垂下头,申明瑚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他“嗯”了声。
事到临头,许沛锡发现自己没有预想的那般,想得开。
整个过程,许沛锡都是带着可以将他压垮的挫败感进行的,索性极快地结束了一切。
面盆上的水龙头开着,汩汩的自来水倾斜而下,橙色明亮的灯光,许沛锡看着堆满泡沫的双手,一脸的厌恶。
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申明瑚睡在宽大的软床上,乌黑的长发散乱在雪白的高枕上,露出来的白皙肌肤红晕泛滥,她灵动狭长的双眸此时轻轻地合着,碎金般的灯光在她脸上蹁跹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