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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巡看他手里拎的大袋子,问:“你吃得完吗?”
古丘成不好意思地笑:“实在太馋了,没控制住,一下就点多了。”
“分给我,”江巡说,“我带去学校。”
“你想吃?”古丘成感到不可思议。
“给商商。”江巡说。
古丘成觉得可行。
赵商商今天到校比江巡迟,看见自己课桌上有袋子,直接看向江巡的座位,第一反应就是他给的。
“古叔买的。”江巡说。
赵商商啃起了汉堡,味道不错,“古叔买炸鸡汉堡当早餐吗,是不是不太健康?”
江巡:“他最近吃得太健康,想放纵一下。”
赵商商以为古丘成前阵子在减肥,所以才注重饮食健康,“那他可不能报复性饮食,不然前面的苦就白吃了。”
江巡没有解释是因为沈芝书的到来,导致了他和古丘成的生活发生变化,只是说:“好,我提醒他。”
赵商商要去开水房接热水,从江巡手里顺走了一个茶包,里面有红茶的清香。
江巡拿着水杯也跟着去了。
这几天气温回升,金灿灿的朝阳清溶溶地映在玻璃上,把开水房变得温暖。
赵商商边接水边跟江巡闲聊,“阿水发布了新的游戏视频,你有没有点赞?”
江巡掏出手机给她。
赵商商拧紧保温杯盖,接过手机,江巡设置的锁屏密码极其简单,是六个“1”,她早就知道了。
手机里装的应用也少,她快速找到了清风TV的APP,点进去,用江巡的账号给程水点赞和吹彩虹屁。
“以后阿水火了,其中也有你添的砖。”
“你觉得她会火?”江巡只是单纯疑问。
赵商商总是对程水非常有信心,“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啦,她打游戏那么厉害,而且她又喜欢打游戏。”
她太笃定,说的好像都是真的一样。
赵商商把手机还给江巡,熄灭前一秒,看见界面上多了个俄罗斯方块和消消乐。
“咦?”她问,“你新下载的吗?”
她记得之前没有。
“嗯,昨晚下的,”江巡说,“用来打发时间。”
赵商商看了看他,“你这两天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江巡问。
她想了想,“说又说不清楚。”
走出开水房,太阳迎面照得赵商商睁不开眼睛,她倒退着往教室走。
“商商,”江巡拿过她手里的保温杯,两人的影子斜斜地在白墙上拖长。“这周五我可能得请假。”
“怎么了?”赵商商觉得突然。
“陪我妈回宴市处理点事情。”
赵商商想起之前在街边遇到过两次的女人,问:“要请多久的假啊?”
“估计一周。”
“这么久?”
“家事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那你可以的吗?”赵商商有点担心。
江巡笑了一下,说可以应付。过了会儿,他又说:“如果你有不会做的题,就打电话给我。”
第44章
“赵商商——”
楼梯间, 面孔陌生的女孩叫住她。
赵商商拎着两个刚领来的水桶和拖把,被迫停下脚步, 瞄向对方的校徽, 是高三的学姐。
“你是赵商商吗?”对方再次问。
“对啊。”
“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你们班的江巡。”
面前递过来一个信封。
赵商商多少有点免疫了,自从江巡转来他们班,打听他的和直接送情书跟礼物的, 真不少。
不知怎么传出的,她跟他走得近,于是她渐渐沦为中间的传声筒和短途邮差。
赵商商没接信封, “江巡现在不在学校。”
女生表情失望, “他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你再帮我给他行吗?”
“不知道,恐怕不行。”
今天学校进行卫生大扫除, 楼道里洗洁精的味道混合着杀菌消毒的艾草香,赵商商一步跨上两个台阶, 溜了。
她回教室里把工具放下,跟詹雨情说:“班长, 东西放这里了。”
“谢谢了。”詹雨情说。
赵商商拧开瓶盖, 边喝水边往后排走, 江巡的课桌上空无一物, 桌肚里剩下两本学校发的课外读物, 和一个草稿本。
课外读物全新, 没写名字。
草稿纸的前几页是满的, 上面有一些数学公式和解题步骤。赵商商仔细看看, 发现是他上次给她讲题时写的。
她坐在他的座位上无聊地趴着,桌面上有小刀刻的划痕和圆珠笔扎出的小点, 右上角还有句顶励志的话, “宝剑锋从磨砺出, 梅花香自苦寒来。”
这些不知道是课桌的哪一届主人留下来的痕迹。
怎么他才走了三天,赵商商却觉得已经过了好久。
课间没人给她投喂酸奶和零食,放学后也不能蹭车了,处处不习惯。
“赵商商,抹布给你。”
跟她一起被安排擦窗户的两个男生进来了,将手里抹布撕成几段,分了块给她。
“谢了。”赵商商指了指面前的两排窗户,“分工吧。”
两个男生没意见,“行啊,每人两扇窗。”
赵商商去厕所洗抹布,早点完成任务早点撤退,她想回家躺着玩手机。
水池前人是堵的,她站在门口稍微等了会儿,詹雨情提着拖把和水桶过来,问她:“商商,星期六晚上你会去吗?”
“星期六晚上?”赵商商疑问。
“你不会忘了吧?”
詹雨情提醒她关键词:“张旦。”
张旦马上要出国了,据说是全家移民过去。他邀请了全班同学周六晚上参加聚会,算作道别。
这件事张旦特地跟赵商商说过,当时在上体育课,大家围着操场跑圈。他突然从后面跑到前头来,跟赵商商说:“星期六晚上七点,荆江华府,你能来吗?”
赵商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非常敷衍地点了下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张旦挡道了,她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
经詹雨情这么一说,赵商商总算有了印象。
“大家都去吗?”她问。
“除了几个家里有事的,应该大部分都会去,”詹雨情语气感慨,“毕竟同学一场,等他走了,以后估计很难再见面了。”
确实如此。
赵商商点点头,“那我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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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赵商商一个午觉睡到了傍晚,大脑宕机了,人躺在床上回不过神。
枕头边的手机插着充电机,机身滚烫,还在自动播放番剧。
太阳快要落山了,天上浮云飘着走,像雪白羊群,被风追赶着变幻形状。
赵商商拿起桌上的水杯,发现里面落了只黑色小虫。她去卫生间洗干净杯子,重新倒了杯水喝。
客厅里,叶春琳在喊赵熠时帮忙叠床单,一人牵两个角。
被太阳晒了一整天的床单被套暖烘烘的,散发着薰衣草洗衣液的香味。
赵商商捧着水杯慢吞吞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动作,一副刚醒还没成功开机的模样。
赵熠时看了看她,“口水。”
赵商商抬手擦了下嘴角,没有。
从小到大被骗过无数次了,还是上当。
“傻子。”赵熠时说。
现在的赵商商没有杀伤力,甚至懒得回嘴。
叶春琳去阳台把鞋也收了进来,“商商,你这双鞋的鞋带哪去了?你爸洗鞋的时候就说没看见。”
她手里拎着的是赵商商植树那天穿的鞋。
“被人偷走了吧。”赵商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