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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惹得谢夫人不赞同,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要不是需要向家做遮掩,需要费那么大力气吗?你也是,那么久的时间连个订婚宴都没走到。”
谢夫人不屑:“她那母亲也是个蠢的,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公然被女儿打脸,当人父母都这么失败。”
谢远闵听着也不反驳,左耳进右耳出,满脸专注地默默数着烹茶上升的温度,偶尔也是敷衍着附和了几句,对此也是淡笑不语。
他母亲向来是这样不赞同别人的教育观念,固执的认为棒棍底下出孝子,所以从小对他就是非打即骂,一开始他还会反抗,后来久了也觉得反抗没什么意思,倒不如顺从着,痛苦还能尽快减轻过去。
对像谢夫人这样的人来说,子女反抗,比杀了她还难受。
谢远闵深知这点,还小的时候也会思考是不是因为自己不是亲生的,没有血缘关系才会被如此对待。
不过很快这种想法就被他自己打破了。
谢家的人都是疯子。
谢夫人并不在意血缘,对她来说,只要这个孩子能带给她荣耀和利益,那么是不是亲生的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所以在那个母亲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被找回来的时候,谢远闵甚至站在旁边暗笑着围观,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弟弟踏入谢家的那一刻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
他没阻止对方回归谢家,如必要,他还可以大方地张开双臂迎接,作为欢迎礼物。
在此之前他调查过这个弟弟的背景,在郦城被收养的。
养父养母因爬山死去,被家暴过,基本靠吃百家饭长大,整个人就像刺猬一样,一碰就炸,脾气并不是很好。
在初中的一段时间倒是很好运地碰到了前来游玩的乌荑,得到了对方资助的承诺,虽然最后这份资助是由乌荑舅舅的那个朋友接手。
成年后就在资助人开的酒吧里当吉他手,还玩点上不得台面的乐队,更是在和乌荑重逢后恬不知耻地想要追求。
..........
在收到这些资料时,谢远闵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视线却控制不住地落在对于谢瑾风初中的那段描写上。
他这弟弟别的不行,运气倒是不错,遇上的烂好人还真不少。
记得最开始他亲自去郦城找谢瑾风时,对方的态度还拒绝的很明确,他并不想回归谢家。
这个回答在谢远闵的意料之内,他并不感到有多么的意外,作为被谢家从很小就开始培养的猎人,他有足够的自信和耐心。
谢瑾风不是喜欢乌荑吗?
可以,那就跟他说,你想进一步跟她接触那就得换个身份,一个可以与她旗鼓相当的身份。
他深知这个弟弟是孤儿,确认他并不会拒绝这个条件。
不出意外,对方答应了。
在带谢瑾风回家的那天,他在给母亲介绍弟弟的身份时,没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鸷和不耐,却被伪装的很好,跟谢瑾风渴望的眼神不同,母亲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吩咐下人给他准备个房间。
至于是哪里,那根本无所谓。
事后他被训斥了一顿,理由是自作主张。
谢远闵忍着内心肆意的疯狂,面上却要装的一副不理解,说认为自己把母亲的亲生血脉找回来,还以为她会感到开心。
那天谢夫人嫌弃的神情,过了这么久他还是记忆犹新。
她说:“你把这个人从乡下找回来做什么,我可没精力重新再养一个跟我没感情的孩子,更别提要把他那股穷酸气质消磨殆尽得花费我多大的金钱的精力。”
“远闵,我从小就教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全忘了?”
谢远闵简直想要发笑,这天过后,他大概知道谢家的日子是安静不下来了。
这正合他心意。
他要是闲着没事干还会去在谢瑾风面前晃悠,装成一个温柔知心的大哥,这是对他来说信手拈来地犹如家常便饭。
最开始真的骗过了谢瑾风,看着对方对自己吐露心声,把自己当成在这个家唯一可以说得上话的人时,谢远闵险些笑出声来。
找回来的这个小玩具是真有意思。
可惜,如果谢瑾风要是没在他面前拿出那条小项链,还露出一副害羞的纯表情的话,谢远闵不介意陪他继续演下去。
那个时候谢夫人已经在考虑要跟向家联姻这件事了,他见过乌荑的照片,说实话那一瞬间内心是有些触动,或许更多的是凌.虐感,他好久没有那么刺激兴奋过。
那张照片似乎是学生时代的她,面对着的镜头也并不爱笑,可一双眼睛却十分漂亮,她不是在看镜头,是在看镜头后的人。
漂亮、干净的气息跟他格格不入,这样的一个人,就该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折断,残破不堪地待在他身边。
就像他小时候的那些宠物猫一样。
............
“远闵,你发什么呆?”谢夫人不满。
“抱歉,”谢远闵回过神来,笑笑,“想起了点好笑的事。”
“你该把心思放到正事上,不是这些小事。”谢夫人敲打他,“你说的不是非她不可的人选是谁?”
谢远闵并不着急,当着谢夫人的面又喝了口茶,“总有人比她更好拿捏,只要给点好处就能顺着杆子往上爬。”
“谁?”
“她那同父异母的妹妹。”
还不等谢夫人说话,谢远闵把放在一旁的文件袋拿起来拆开,取出里面的几张照片放到了谢夫人面前。
“这是?”谢夫人不解。
这几张照片拍的都是同一对人,里面的女生,谢夫人倒是稍微眼熟点,能勉强认得出来是薛家的小女儿。
“乌二小姐的前男友,”谢远闵淡淡道,“花了点钱从他嘴里翘出了点消息,不多但也够用了。”
谢夫人点点头。
“对了,我看瑾风最近.........”谢远闵试探性地提起了他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弟弟。
毫无意外,谢夫人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就下意识皱眉,嫌恶道:“别理会除此之外的事情。”
“我说了你这是多管闲事,”谢夫人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跟他那个早死的父亲一样,都是窝囊废。”
见此,谢远闵也没有反驳,颔首后继续喝茶。
也丝毫不跟谢夫人说谢瑾风此刻就待在角落里偷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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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荆向延没再那么忙,有更多的时间围绕在乌荑身边叽叽喳喳,两人也不怎么出门,除了偶尔带小狸花去楼下小区内散散步。
晚十点半,乌荑还坐在工作桌前给照片调色,那边的浴室里就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其中还伴随着荆向延让小狸花不要乱跑的喊叫,哐啷地落了一地的洗漱用品和瓶瓶罐罐的动静。
给猫洗个澡,怎么跟要把房子拆了一样。
乌荑叹了口气,起身把电脑关上,走过去敲了敲门:“怎么了?要我进去看看?”
“等一下!”荆向延惊慌失措的喊声从里头传来。
乌荑不明所以,扭动门把手拉开门的刹那间,小狸花猛地从里面跳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稍微侧身躲过了这波撞击。
小狸花顺势扑到了床上,全身湿漉漉的,宠物专用沐浴露搓出来的泡沫都还没冲散干净,就照着这样在床上打了个好几个滚,直到床单和被套都被水打湿,它倒是缩到了被子里把自己团成一团。
乌荑沉默两秒,被这瞬时的变化震惊的还有点回不过来神,她扭头看向正狼狈地从浴室出来扶着门框的荆向延,挑眉道:“你这是洗猫,还是猫洗你啊?”
可以看得出来,荆向延浑身上下被打湿得不少,本来就穿的薄,被水浸染一下,衣服便紧紧贴着皮肤,颇有种□□的美感。
脸颊的水也顺势下滑在下巴处凝聚成水滴,最后才滴落在地,偶尔还有几滴流进了敞开的领口深处,无端引人遐想。
乌荑不自觉地轻咳一声,有些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别感冒了,去换身衣服吧。”
“还没洗完呢,”荆向延给她展示小狸花在自己身上糟蹋的罪证,咕哝道,“你快看啊,给它洗一下就泼我一脸水,洗完出来我喝水都喝饱了。”
“那我来洗吧,”乌荑抽空看了眼已经完全不能睡的床单,叹了口气,“你去客房铺下床吧,明天我让人过来换套新的。”
“我先把它带进去,免得又在卧室里跳来跳去的。”荆向延撸起袖子就要朝小狸花走去。
小狸花似乎是提前感知到了危机的来临,在对方要靠近包裹自己床单的那一秒,它飞速蹬着脚从荆向延手里溜走,估计是洗澡带来的阴影太大了,接连在房间里跑了好几圈,连带着被子都被它踢到了床下,还顺脚打碎了好几个杯子。
荆向延:“..........”
乌荑无奈扶额。
没办法,乌荑只好先把电脑挪到一边,避免落入小狸花的魔抓里,接着才加入逮它的队伍里。
足足折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才彻底抓住它,把它摁在怀里冲下泡沫擦干,瞧着他的脸色还有明显的不服气,耷拉着一张脸,气鼓鼓的。
生气归生气,乌荑给它擦手擦脚倒是半点不反抗。
最后还给它把毛吹干了才送回猫窝里睡觉。
卧室是暂时睡不了了,一片狼藉。
乌荑干脆让荆向延去隔壁客房将就一晚。
熄灯,周遭的视线范围内陷入一片黑暗。
乌荑侧躺着没动弹,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抓猫累的。
过了会儿,另一边的被角被掀开,乌荑感受着床铺下陷,然后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抱住了自己的腰,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别闹了。”乌荑闭着眼低喃,她是真困了。
“冷,抱着暖和点。”荆向延继续贴过去。
“过两天回暖,冷就去睡大街。”她半点不惯着。
“你心好狠。”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你对别人也这样吗?”
“只对你。”
“谢谢。”荆向延诚挚感谢。
“..........”
乌荑无语:“你是不是隐藏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属性?”
“你想开发?”
“.........不想。”
荆向延抱着她,把头埋在她脖颈里,鼻尖充斥着她头发洗发水的香味,笑了两声道:“我明天陪你出去采风?”
乌荑不为所动:“你不是没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