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燕棠刚才洗澡的时候也再思考了一下,“就算你想投资,我肯定不能占你便宜,也许可以签个借款协议,到时候如果你看好我的公司发展,转成股权也行……”
听她这么说,宋郁直接乐了,俯下身跟她接了个吻,说:“我跟你谈感情,你跟我谈生意?哪有在床上戴套谈生意的?”
“不是——”
燕棠还没说完,宋郁把她翻了个身,要她双手撑在床头。
他哼了一声,要她放松一点儿,然后慢悠悠地跟她解释:“我出钱是哄你开心,什么借款股权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不希望你开个公司把自己累垮了,那心疼的还不是我……”
燕棠又琢磨了一下,摇摇头。
“还是算了。”
没想到她这一拒绝,反倒惹得宋郁有些不高兴了。
他用的力道大了些,赌气般说:“今天是你生日,我想尽办法哄你,结果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
前段时间是生理期,前后几天两个人又都忙,算起来有半个月没做了,燕棠被他弄着两下又感觉自己要被串起来了,下意识往一侧躲。
不躲还好,宋郁直接把她抱了起来,穿过和卧室连通的走廊,走到书房里,将她放在书桌上。
“早就想在这里做了,我得让你想起那时候你有多喜欢我。”
他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动作却一点儿没卸力。
“你知不知道你第一次给我上课的时候,目光都要黏在我脸上了。”
“……才没有到黏在你脸上的程度。”
顶多也只是欣赏了一下罢了!
“又说谎。”宋郁说,“你要再好好想想,我第一次教你裸绞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我们第一次在咖啡馆接吻的时候,你真的只是以为我想安慰你吗?”
燕棠自己都尚且分辨不清那时的心情,这会儿被他一本正经地颠倒黑白,眼里迟疑了一瞬。
这一瞬的迟疑也足够让宋郁稍微高兴一点儿,他希望燕棠在两个人之间能更加主动、毫无保留,不分你我。
“BB囍TZ我家里有专门的资产管理人,我爸妈会管我和我哥直到我们有正式工作。所以我爸爸的意思是,如果一年后我没有成绩,我要么回家工作,要么自己掏腰包养团队。我给你钱去养公司,是用我自己的钱,我爸妈不会认为是我乱花钱。”
睡前,他又跟燕棠解释,希望打消她的疑虑。
“我会在我爸规定的时间内至少打一场比赛,所以你不用担心。”
燕棠说:“就算是这样,我的公司现在虽然缺钱,但做生意不能总是烧自己的钱,向外融资更明智一点,这件事等之后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最终和冯橙进行了综合考虑,把目光转向国内扶持文化产业的福利政策,决定和一家国有产业基金进行初步的接触。
收到邮件的时候,燕棠已经和宋郁回到了莫斯科。
莫斯科的夏天很美,阳光温柔,四处都是明亮鲜活的绿色。
她坐在雪豹俱乐部的走廊处等待宋郁训练结束,用手机查看工作邮件,忽然看见最新一封邮件上出现了一个已经变得陌生的名字。
——江聿行。
这位已经在燕棠记忆里变得面目全非的老同学,从顶尖大学的金融学院研究生毕业后,进入了投资基金成为投资经理。
燕棠心里大喊一声倒霉,怎么这个年头大家都往国企里挤,好不容易接触上的投资方,还偏偏撞上这个人?
正不巧,她自己看得太投入,没注意到身后冒出来个人。
“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宋郁的声音在她头顶忽然响起,燕棠吓得手机都差点儿从手里飞出去。
第58章
——完了。
她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刚才燕棠为了辨认这是不是同名的陌生人, 不仅点开这封邮件划到最底部去看了江聿行的职位,还切了领英的小号去看他就职的公司名,这才对上了信息。
江聿行的领英头像就跟典型的金融精英一样, 深灰色背景,西装领带, 眉目清俊。主页背景是北京国贸晚上八点的斑斓夜景,简介寥寥几句话彰显非凡的履历。
人都有八卦的天性, 燕棠纯粹是出于好奇才点开他的头像瞅了两眼。
她猜测宋郁应该把整个操作流程都看完了,因为他现在已经变得面无表情。
燕棠冷静下来,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说:“Kirill,你先听我解释。”
这句话说出口,反而有欲盖弥彰的意思, 她立刻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 宋郁眼皮一耷, 目光从她的手机屏幕上收回来。
“我现在要去康复师那里,малышка。”
听到这个称呼,燕棠瞬间睁大了眼睛, 愣愣地看着他往康复室方向走去。
малышка, 小宝贝。
这是宋郁第一次叫她小宝贝。
这么甜蜜的字眼, 偏生被他念出了气恼的意思。
理疗室光线明亮,暖洋洋的光线从窗外落进来,楼下一片花圃生长着红色和粉色的花朵,绿叶点缀其间,遥遥看去美得像油画。
宋郁走到床边坐下,瞥见窗外美景,反倒觉得心烦。
康复师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大汉, 开玩笑般问他要不要咬毛巾,他脱下上衣,结实的胸肌和腹肌因为高强度训练而紧绷着。
“不用。”他说。
人的某些记忆总是和特定字眼联系在一起。
比如“江聿行”这三个字就贯穿了宋郁十八岁那年对燕棠追逐的整个过程。
哪怕他曾经耀武扬威般当着江聿行的面将燕棠揽在怀里,但当宋郁第一次造访燕棠在南市的房间,看见那张写满了江聿行的名字,一笔一划之间藏满了少女心事的纸时,他还是窥见了一些令他耿耿于怀的事实。
比如那个人是如何在他没能参与的过去,占据了燕棠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灵。
筋膜刀是银色的,弧度微弯,从某几个角度看上去,的确像匕首一样泛着森寒的光。
运动后的肌肉松解对于运动员而言一直算是一项酷刑,宋郁从来不会叫得很痛苦,但忍耐会让他更具象地体验到疼痛是如何漫过每一寸肌肉的。
筋膜刀抵在左胸口,顺着肌束往下,胸肌的酸痛好像一路渗入肌层覆盖之下的心脏。
宋郁转过头看向窗外。
他不知道燕棠是不是和江聿行早有联系,刚才很想问,但想问的问题太多,一时间堵在喉咙说不出来。
至于燕棠为什么把江聿行的信息看那么仔细,还专门去搜他的情况,宋郁不想仔细思索。
今天本是个好天气,夕阳也美。
但现在他觉得一点儿也不美了。
燕棠推开理疗室的门时,阳光一转,恰好落在宋郁身上,把他那双瞳孔照得像宝石一样清澈。
康复师正拿着一根很长的金属筋膜刀在他的腹肌上刮来刮去。
他的眉头因为疼痛而皱起。
注意到她进来了,目光朝她瞥过来,盯着她看。
燕棠安静坐在墙边的凳子上,等康复师给宋郁做完了松解,她跟康复师说:“让他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康复师听懂她的意思,笑着说没问题,收拾东西先离开了房间。
等门外的脚步声远离了,燕棠关上门,顺便上锁,拉上窗帘。
米色的帘布遮只能挡住窗外路人的视线,日光蒙蒙地渗进房间里,白瓷砖灰墙壁。宋郁坐在治疗床边,还没穿上衣服,目光看着她,一动不动。
燕棠暗自琢磨他在想什么,走到他面前搂住他脖颈,下一秒,宋郁还像以前那样揽住她的腰。
——宋郁最大的优点就在这里,他从来不搞冷战这种事情,有话就说。
但如果他不说的时候,比如现在,就说明他心里真的很不好受了。
“完全是巧合。”
燕棠认真地跟他解释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我刚才也很震惊,以为是我看错了,所以才去搜他任职的公司。看见他照片的时候心想,这人越长越不行,根本比不上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有些好话虽然故意成分很明显,奈何听得人耳顺心甜。
宋郁终于笑了一下。
这笑让燕棠小小松了口气。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胸肌,软软的。
又一路往下摸他的八块腹肌,肌肉起伏,凸起的青色血管从小腹往裤头延伸。
还捏了捏他的大臂肌肉,一路往下到小臂,然后牵起他的手。
“刚才疼不疼?”她小声问。
宋郁轻轻应了一声,还是没有更多话。
“那我安慰你好不好。”
燕棠照着他喜欢的步骤做,从额头一路往下亲。她心里一边骂江聿行晦气,一边想如果不能把宋郁哄好,不如把他亲死在这里算了。
宋郁也很配合,她轻轻舔了下他的唇瓣,他就张开嘴。
不过在这个过程里,他一直表现出相当被动的态度,就连舌吻都是碰一下动一下。
燕棠觉得有点儿棘手,苦苦回忆之前闹小别扭是怎么解决的。
她想,宋郁喜欢她主动一点儿,但要主动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他高兴起来?
这一走神,让她无意识地往他身上贴得紧了一点儿,身上裙子丝滑的面料蹭着他胸口。
宋郁终于把她推开,有些无奈地说:“再亲就要硬了。”
“那你还在生气吗?这真的是误会……”
燕棠真的很希望把这件事立刻解决,这在她眼里就是一件非常非常小的事情,完全不值得宋郁这么在意。
“我不会真的生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