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解释,手机却不适宜地来了电话,她没看,先行挂断。
顾远站起来:“你又发什么疯,你不是去听音乐剧了吗?”
“我发疯?我要不是借着听音乐剧的幌子跟踪你,怎么抓到你跟老情人死灰复燃!”女孩儿刚骂完,慢慢瘪着嘴,眼睛也渐渐红了,委屈又难过,“顾远你王八蛋,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我讨厌你!”
“喂!”顾远拿着外套追了出去。
岁淮也跟着追了出去,还好俩人都没跑远,女孩儿在酒楼外被顾远拉住了。他弯下腰,抬手给女孩儿擦眼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眼底是不经意露出来的心疼。
“我就说嘛,”岁淮在掌心抛了抛手机,欣慰地笑,“明明就喜欢上了,那就要好好珍惜啊。”
岁淮回了包厢,在顾远和未婚妻回来之前,放下一个礼盒。
中心刻着:长长久久。
顾远在南洋只留了两天,他走的那天,给岁淮发了一条消息:
岁淮,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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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南洋市的温度上升得格外快,彻底到了穿短袖裙子的时节了。
岁淮去公寓收拾春季的衣服,拖着行李箱,指纹解锁开门。
看清里面的一抹亮色时,步履停下来。
公寓里没开灯,窗帘拉开,外面高楼大厦的光照进来。
周聿白坐在落地窗边,斜着脑袋,看外面万家灯火,看城市霓虹闪烁,听到她开门声也只转过来看一眼,又转过去,没说话。
“你回南洋了?”岁淮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幻视,“怎么这么突然?”
他没理。
她走过去,“看什么呢?”
他还是不说话,手往边儿上一拽,一个转着什么东西红木盒被他拽过来,在地板摩擦出闷响,听起来挺沉。
“这什么?”岁淮觉得她今天变成了一万个为什么。
周聿白单手打开盒子,拿出一把小提琴,搭在左肩,左手指节摁住琴身,右手握住弓,琴弦随着他的动作奏出乐声。他边拉小提琴,边轻轻哼着,清冽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独一份的好听:“踮起脚尖,提起裙边,让我的手轻轻搭在你的肩……”
岁淮没问他什么时候学的,也没问他突然拉小提琴干什么。去冰箱里拿出一罐冰镇柠檬,席地而坐,就在周聿白旁边,看他优雅地拉小提琴,边喝边听。
听着听着,也跟着一起哼:“舞步翩翩,呼吸浅浅,爱的华尔兹多甜……”
周聿白拉着小提琴,跟她一起哼,“没有谁能比你更合我的拍,没有谁能给我那你给过的爱,我们的未来,是最美好的存在……”
一曲毕。
夜色重回寂静。
周聿白放下小提琴,视线一直落在窗外,没看她:“好听吗?”
“好听。”岁淮发自内心地肯定,她这么一个缺乏音乐细胞的人都觉得悦耳。
“上周想拉给你听。”
“上周?”她疑惑。
周聿白扭头看她:“你挂我电话那次。”
岁淮记起来了,那次在和顾远吃饭,他的小未婚妻误会了闯进来,她当时急着要解释,没看谁的电话直接挂了。后
来回去的路上看见是周聿白有点困惑,但看他没再发别的,便这么算了。
“我那天有事儿就先挂了,后来看你没再打也没发消息,以为你不下心点错了。”
他脸色很淡:“那天你在干什么?”
“吃饭啊,跟顾远吃饭。”岁淮把那天的事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
周聿白重新拿起小提琴,不紧不慢地拉着,是一首“在你眼里我不重要”,一边拉一边说:“为了顾远挂我电话。”
岁淮:“我没有。”
周聿白又换了首“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岁淮:“……”
小提琴的乐声在公寓里回荡着,明明舒缓的琴音,被周聿白这挨千刀拉得别有用心,听着凄凄惨惨戚戚的。
“别拉琴了,你卖艺啊。”岁淮把小提琴夺过来,小心翼翼装进盒子里,封好。她问:“你来南洋就为了给我听你拉琴?”
周聿白还冷着脸,看她一眼,说:“给你十秒,哄我。”
“……”
几分钟过去,岁淮起身往沙发一坐,随便打开一部影片,歪了下脑袋问他:“看电影吗?”
身后没动静,半晌,脚步走动,却是走向玄关处。几秒后,公寓门被“啪”的一下甩上。
周聿白走了。
电视的蓝光照在岁淮脸上,她维持原姿势坐了会儿,脚麻了,腿酸了,电视机已经要自动判定为待机时,她动了动。从兜里摸出手机,翻到备注为两个字的联系人,眼睛盯着,就在岁淮要起身的时候——
门开了。
桌前被丢了两袋东西,一袋零食酸奶饮料,另一袋是日用和夜用的卫生巾,还有暖宝宝贴和红糖。
岁淮看着,心脏好像被捏了下,泛出点酸来。
“你没走?”她问。
周聿白没什么表情地坐沙发另一头,拿过遥控器,摁了播放。一步一几年的武侠片开始播放,开头是少年将军去参与自己心爱的女人的亲事,亲眼见证她的幸福,一场三角恋拉锯战展开。
他拆了包酸梅塞嘴里,先是微甜,后是满腔的酸涩化开在唇齿间,好像全世界都在下一场酸雨。
他声音很低:“走不了。”
岁淮也拆了包酸梅,很酸很涩,她像是也经历了周聿白心里下的那场酸雨,浑身淋得湿透了。她转头看他,周聿白含着酸梅,看电视,好像特别认真,眼眶微红。
那一秒,岁淮的心忽然软了。
她双手捧着周聿白的脑袋,转过来,跟她对视,她笑:“周聿白,你真的很娇诶。”
第64章
盛大告白
“爷们儿你没感觉, 那就娇点,反正你都不喜欢,”他顿了顿,“无所谓。”
岁淮捧着他的脸:“我说我没感觉了?”
他望着她, 黑白分明的瞳孔想黑夜中发亮的琥珀, 声音低低的, “岁岁,我这会儿特难受, 你给我个准话。”
电影里播放到男女主人公对峙的片段,少年将军割断战袍, 对世家小姐说着狠话。世家小姐不信, 抓着他的断袍, 用剑指自己的喉咙, 说他要是再走一步她就自戕。少年将军隐忍着, 压制着, 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大步上前将小姐一把抱进怀里,滚入漫地的桃花里。
以天为衾, 以地为席, 少年将军与世家小姐在乱世中终于巫山云雨,合为一体, 海誓山盟。
电影外,客厅里。
岁淮占上风,将周聿白压着身下, 岔开坐, 手拉开裤链,感受着灼热。她勾唇:“你真不禁撩, 就举旗了啊?”
电影里切到少年将军的佩剑,剑柄不断袭击着柔软的桃枝,意会的画面昭示着两人已经奔赴云雨。岁淮看着呼吸也重了,来了感觉,“你电影选的不错。”
周聿白喘着,深沉的眼神凝着她。
她笑得像个妖精:“跟着照做啊。”
她示意电影里那柄袭击桃枝的长剑,然后下一秒握住周聿白的剑。
岁淮没见过这样一把剑。
纹理清晰,脉络清楚,直指她,剑拔弩张。剑柄位置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宝石,晶莹剔透。她用手点了点宝石,剑柄一歪,她抓住:“别动!”
剑柄被牢牢握在掌心,她细细观赏着,把玩着,“好神奇。”
刀光剑影,水光四溅,剑柄划破长空时,留下残影。
小狗的剑,天赋异禀。
岁淮玩剑玩了半个小时,手腕都酸了,实在没力气了,把下巴搁在周聿白的肩膀上,声音都带着倦意:“小狗的剑一点都不好玩。”
周聿白眼神拿纸给她擦手,一点一点擦干净,“我俩都这样了,你什么想法?”
她犯困,没听清:“嗯?”
周聿白眼神冷淡:“你打算一直这样?”
岁淮清醒了点,听懂了,掀开眼皮看他一眼:“想要名分啊?”
“嗯。”他承认。
岁淮笑着从他身上下来,往浴室里走,“先这么处着呗,你在我这儿顶多算一个预备役。”
周聿白坐了会儿,忽然跟过去,脚抵住浴室门,单手将岁淮压在墙壁上,“我在你眼里算什么,爽完就丢的玩具,还是只负责爽的炮友?”
“恼啦?”
他冷着脸,撩起她的裙摆,轻轻拨弄,掌心在下着一场丰沛的春雨,“心口不一啊你。”
岁淮脸红着,“你干嘛!”
“这还不明显,岁啊,我在治你呢。”周聿白力道朝里,在她说话时一把吻住,边动作边坏笑,“你真是世界上最不诚实的孩子。”
岁淮红着脸骂:“你不要脸!轻点!”
小狗的手指,灵活矫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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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旭日东升。
岁淮睡眼惺忪地醒来的时候,周聿白已经走了,客厅里蔓延着粥的香味,冰箱里填满了水果和饮料,还有各式面包。
瞥一眼阳台,昨天湿透了的小裤挂在那儿。
他给她洗的???
岁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