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却闭着眼睛,试图分散注意力。可耳边传来一声满足的叹息,像一把钩子,勾着她睁开眼睛。
月光下,江津屿眉头微蹙,眼尾染上暮色。他抿着唇,神情既像在享受,又像在忍耐。
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江津屿,此刻完全掌控在她手里。
她忽然生出几分恶劣的心思。指尖轻轻划过,动作放得极慢。江津屿倒吸一口凉气,扣着她腰的手也收紧几分。他喉间溢出低沉的喘息,像是被人扯住缰绳的困兽。
苏却心里升起一丝得意。原来他也会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
“江津屿,”她忽然开口,声音又软又轻,“我想回波士顿。”
她故意停下动作。江津屿咬牙,看着她装可怜实则狡黠的神情。月光在她脸上流转,衬得她更像只黑心眼的小狐狸。
“你挑的时机真好。”他声音暗哑。汗水从他额角滑落,消失在半敞的衬衫领口。
“好不好嘛……”她眨眨眼,指尖不轻不重。这一下让江津屿呼吸都乱了节奏。
他一向是捕猎者,此刻却成了她的囊中之物。这个认知让她有些飘飘然。她转头看他,目光天真又无辜,手上却尽是算计。
被吊在半空中,他的克制几乎要被燃烧殆尽。
汗水顺着江津屿的鼻尖滑下,他深吸一口气:“好。”
苏却立刻绽开笑容,也变得更为卖力,果然随即听见他眉头舒展的低吟。
虽然是冬夜,但房间里的温度却在节节攀升。
江津屿的额角渗出汗水,苏却的鼻尖也冒着一层细汗。她用手背抹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哑得不像话:“你热不热?”
她指了指他的衬衫,那件原本笔挺的白衬衫早已皱得不成样子。
江津屿睨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好,那你帮我脱。”
她犹豫着伸出手,手指勾住他的衣摆,缓缓往上掀。衬衫滑过他的腰线,露出结实的腹肌和人鱼线。肌肉线条流畅而分明,随着呼吸轻微起伏,带着强烈的视觉冲击。
等到那件衬衫彻底被脱下时,江津屿的上半身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那是常年游泳和跑步锻造出的身材,有力又优雅,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
苏却看得出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忽然,她的目光定在他左肋下方一处浅色的疤痕上。
“这是怎么弄的?”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轻轻触碰那道疤。
“小时候跳水的意外。”
“会痛吗?”她的手指在疤痕上流连。
他喉结滚动:“现在更痛。”
苏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暧昧,慌忙想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扣住。
“认真点。”他的声音沙哑得吓人,“这么喜欢摸?”
苏却猛地偏过头,咬着唇不吭声,只想尽快结束。
几次三番后,终于当月上高空时,随着江津屿的一声低吼,宣告这漫长一夜的结束。
-
第二天早晨,餐桌上气氛格外诡异。
高凌鸥神采奕奕,甚至还哼着歌,明显心情大好。史北鲲坐在对面,眼神含情地望着她,不时咧嘴笑开。而一旁的江津屿,虽一贯是那副淡然模样,但眼角眉梢间的轻松显而易见。
三人都好像被幸福的滋润包裹着,脸上甚至还有点光彩熠熠的感觉。
苏却死死盯着他们,心里的不平衡翻滚不止。
她昨晚被折磨得差点没崩溃——手都酸死了,还几乎没怎么合眼。
是她技术不好吗?为什么花了那么长时间?苏却恨恨地想着。
每当她试图回忆起昨晚的细节,江津屿隐忍的声音和那股灼热的触感就像回放一样在脑海里轰然炸响。
“早餐。”
江津屿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放到苏却面前——两枚金黄的荷包蛋和一根煎得油亮的猪肉香肠,味道扑鼻。
“哇,这香味!” 史北鲲眼睛一亮,探过身子来闻了闻,“老江,这你做的?”
江津屿刚点了点头,就听见“咚”地一声,苏却恶狠狠地将叉子狠狠叉进香肠里,牙齿咬得格外用力。
那架势,仿佛在跟这根香肠算昨晚的账。
小姑娘这是还生他的气呢。
江津屿看着她幼稚的模样,忍俊不禁。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吃完收拾行李。”
苏却好不容易把早餐咽下,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行李,就看见江津屿已经等在门口。他二话不说,接过她的箱子搬到楼下,塞进车里。
苏却上车后,发现车里只有她和江津屿两人。
“史北鲲和高凌鸥呢?”她疑惑地问。
“他们去另一个机场。”
“啊?”苏却满脑子问号。
“临时没法更改航线,”江津屿轻描淡写道,“所以给你买了飞波士顿的头等舱。”
“你同意我回波士顿了?!”
苏却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激动得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
江津屿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点了点头。他这一路上心情复杂,但见她这样高兴,又似乎有了几分安慰。
一路顺利地开到机场,江津屿陪着苏却走到头等舱的休息室,那里有专属的登机通道和柜台。
“你确定去了之后,就会立刻回燕北,对吧?” 他沉声问,像是试探,又像是下意识地寻求一个保证。
苏却点了点头,眼睛亮亮的,“放心,我很快就回去。”
她说得很肯定。
江津屿看着她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嘴角露出一点微笑。“好,那你小心点。”
他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登机了。
看着她渐渐走远,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什么啃噬。那些压抑的情绪一点点涌上来——也许不该这么轻易就答应,也许应该再多考虑考虑,万一她一去不回……
就在这时,一股力量从后方猛地拉住他的围巾。
江津屿猛然回过头,正看到苏却拉着他的围巾,笑得一脸灿烂。
“干什么——”
没等他说完,苏却的双手扶上他的肩,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凑上前在他脸颊上"啵"地亲了一大口。
温热的触感瞬间在他脸上绽开。
“谢谢你,江津屿!”
说完,她转身跑开,又欢脱地冲进了人海。
江津屿站在原地,脸颊微微发热,手还扶着被亲过的地方,愣了好一会儿。
第39章 眉川间那笼着五年的霜雪,似乎正……
付立从没见过这样的江津屿。
那辆复古的凯迪拉克缓缓驶入庭院。
他正站在别墅院子里做临行前最后的检查, 就看见江津屿坐在驾驶座上。指尖一遍遍抚过脸颊,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眉川间那笼着五年的霜雪,似乎正一点点融化。
付立在江家已经十五个年头。早年受江家资助求学时, 他就一直追随在江津恒身边。
从校园到进入社会历练,再到接手江家核心事务。江津恒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完美继承人——温和有礼, 谈吐不凡, 行事稳重周全。
耳濡目染之下, 付立的处事风格也渐渐向这位大少爷靠拢。他立志要成为江津恒最得力的臂膀。
相比之下,江津屿则是个让人头疼的存在。
那时的他, 是京城里最耀眼的存在。带着一帮大院子弟,开着改装过的跑车呼啸而过, 在三里屯的夜店一掷千金。人生恣意随性。
人人都说,江家二少爷不过是个张扬的纨绔子弟。
付立也这么认为。
付立第一次见江津屿是在江宅书房。
那天他抱着一摞文件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年轻人懒洋洋地躺在真皮沙发上玩手机,穿着一件暗纹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 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这是我弟弟,江津屿。”江津恒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口,“别理他,他就这样。”
江津屿抬眼, 冲付立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哟,这就是老爷子给你千挑万选的助理?长得挺特别的啊。”
付立当时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江津恒这么完美的人, 怎么会有一个这么不着调的弟弟?
直到那个雨天。
那天江津恒临时去港城开会,付立正在整理文件,突然接到工地的电话, 说新开发的项目出了严重问题。他立刻按照江津恒一贯的处理方式,先通知了质检部门,然后准备召开紧急会议。
等他赶到CBD核心区的项目现场时,却发现江津屿已经在那里了。
“你怎么……”
“路过。”
江津屿漫不经心地说,但付立注意到,他的衬衫已经被雨水打湿,袖口沁着水,“地基沉降,施工方偷换了水泥标号。”
付立一脸意外地看着他。这个整体泡在酒吧或者赌马场的二少爷,什么时候懂这些了?
“我已经让工人先撤出来了,”江津屿掏出手机,“联系了德国的建筑加固公司,他们的技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付立犹豫道,“按照江总的处理流程,我们应该先等质检报告……”
“等报告出来楼都塌了。”
江津屿打断他,“我查过了,施工方和材料供应商有私下交易。他们用低价水泥冒充高标号,质检报告都是假的。”
“那成本……”
“成本会增加30%,”江津屿已经拨通了电话,“但总比项目烂尾或者出重大事故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