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雀:【江先生,你们公司是不是很忙?要不要考虑招我?我可以帮你管理。】
小麻雀:【——管理你的终身大事哦!】
屿:【……再这样我要拉黑了。】
“江少,”付立正送文件进来,看见江津屿盯着手机,忍不住打趣,“苏小姐最近还真是执着。”
“烦死人了。”江津屿眉头一挑,冷冷地放下手机。
手指却不自觉地又划开一条新消息。
“要不……”付立小心翼翼地建议,“把她拉黑?”
“不用,她闹够就消停了。”
话是这么说,但下一秒手机又亮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去拿。
小麻雀:【江先生,您笑起来这么好看,能不能让我多欣赏欣赏?】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却很快收敛,放下手机,“文件放下,出去。”
付立干笑两声,退到门口时暗自腹诽:说得这么冷酷,您这都第几遍看同一条消息了?
送走付立后,江津屿便沉浸在工作中。江图南留下的烂摊子比想象中牵连更广,桌案上的文件不断增加,一份份报告需要他亲自过目。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付立送来了新的资料,眉头皱得快打成结,“江图南这次真是胆大包天,这些账户里牵连的资金流动……我们的人还需要点时间完全梳理清楚。”
江津屿低头应了一声,便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合上最后一份报告,他摘下眼镜按了按发酸的眉心。目光不经意扫过桌案上孤零零的手机,屏幕灰暗一片。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又发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心里竟有些隐隐期待。
可解锁屏幕,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荡荡的微信界面。
“苏却”那只小麻雀的头像静静躺在置顶的位置,意外地安静了很久。
江津屿眸色一沉,下意识地点进去翻看聊天记录。
距离最后一条信息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这倒是反常,按小姑娘一贯的风格,不可能这么安静。
“不过是三分钟热度。”他自嘲地笑了笑。
明明该觉得清净的,可心里那点烦躁却越发浓烈。
难道是自己之前的态度太凶,太冷淡了?
他犹豫片刻,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聊天窗口,随手敲了一句。
屿:【这么快就不继续了?】
消息发出去几秒后,界面震动起来——
【小麻雀】:你都不理我,我只好出来借酒消愁了……
跟着发来一张照片,一只修长的手握着一只酒杯,背景是酒吧暧昧的灯光。
看见这条信息的一瞬间,江津屿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屿】:你现在在哪?
过了一分钟,没有回复。
【屿】:苏却?
等了半天,对面却只发来一个醉醺醺的表情包。
这大晚上的,她一个小女生在外面到底喝了多少?身边有没有人?
江津屿眉头越皱越紧,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他按下心中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转头喊道,“付立。”
付立探头进来,还没问出“怎么了”,就被江津屿甩过来的一张图片砸中。
“找出来,这是哪。”
付立看了看,表情有些复杂。
爷,别难为我了,这只是个酒杯而已。
虽说心里抱怨,但在江家,没有什么命令能让他说不,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另一边,苏却坐在吧台前,看着酒杯里摇晃的冰块,心里哼哼唧唧地想着。
哼,男人,非得晾着才会紧张!
她喝了一口酒,cava的气泡在舌尖炸开,得意和畅快一起在身体里咕噜噜地冒泡。她的心情绝佳,正准备再点一杯,却见酒保摇了摇头。
“抱歉小姐,我们不能再卖酒给你了。”
“什么意思?”苏却一脸困惑,“你们酒吧开门不做生意?”
“有人刚给的指令。”
“谁给的?”
酒保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嘴巴紧闭,不肯多说。
苏却气得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佯装怒气冲冲,“行啊!不让我喝了是吧?那我换家店去喝!”
她伸手去讨要账单,酒保却摇了摇头,“已经有人买单了。”
那下指令的是谁,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果不其然,刚出了酒吧门口,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已经等在门口。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付立那张带着笑意的脸。
“苏小姐,江少让我送您回家。”
苏却探头往车里看了一圈,却没见到期待中的那张脸,顿时满脸不爽,“他人呢?”
“江少还有别的事。”付立说得含糊其辞,语气里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不用,”苏却扬起下巴,摆摆手,“我要续摊。”
“恐怕整个燕北,”付立摸了摸鼻梁,笑意里带着些许无奈,“现在没有哪家酒吧敢接待您。”
苏却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他是我监护人嘛,管得这么宽!我成年了还不能出来喝酒了?”
嘴里虽然抱怨着,最终还是乖乖钻进了车里。
付立发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座噘着嘴的人,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
“没什么,”付立正色道,“就是觉得江少这么多年,除了年年小姐外,第一次这么……”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操心。”
“就是控制欲太强。”苏却靠在座椅上,嘴角却悄悄翘起。
一切小细节都落入付立的眼中。
这两个人真是别扭。
“苏小姐,”他试探着开口,“如果您真想见江少,我倒是知道一个信息……”
苏却眼睛瞬间亮了,整个人立刻向前凑,“快说!”
付立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慢吞吞地换了个方向盘的角度,似乎在故意吊她的胃口,“您明早早起试试看,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
第二天清晨,天色还是灰蒙蒙的,远处的晨光正从灰蓝的天际线缓缓探出头。
燕北最核心的几条干道上,厚重的红墙勾勒出端庄的轮廓,古色古香的石狮子和拱门静默地伫立着。广场旁,冬日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透着这座城市独有的肃穆。
青石小巷的尽头,某扇沉重的朱漆大门悄然关上。一个身姿挺拔、穿着运动服的男人从巷口走出,脚步稳健,迎着晨风开始慢跑。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运动手表,显示心率和步速一切正常。江津屿吐了口气,脚步渐渐加快,目光淡漠地扫过街旁逐渐热闹起来的小贩摊点和晨练的行人。
“江先生,早呀!”
清脆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江津屿下意识停住脚步,顺着声音望去。
那是一张明艳的小脸,眉眼弯弯,笑容里透着几分狡黠,正用力地朝他挥手。
江津屿的眉心一动,眼底掠过一丝错愕,“你怎么在这?”
“真巧呀。”苏却笑得甜甜的,仿佛真的只是路过。
江津屿显然不信,目光落在她的衣着上——一身贴身速干衣,跑鞋反射着晨光,崭新得像刚从专柜拎出来的一样。她的手臂因为寒风起了些鸡皮疙瘩,看上去不像是经常晨跑的样子。
他挑了挑眉,语气冷淡,“巧成这样?”
苏却一点也不慌,眉眼弯弯地抬起脚,轻轻踢了一下地面,“不巧,怎么能跟你一起晨跑呢?”
江津屿没有接话,目光却扫过她脚腕上松垮的袜口,分明是临时准备的样子。他冷哼一声,转身继续跑,背影沉稳而疏离。
“喂!等等我呀!”
苏却追了上去。
江津屿本以为她没跑几圈就会气喘吁吁地认输,结果小姑娘一圈圈紧跟其后。
她的喘息声不稳,却始终没有掉队。
直到五圈跑完,江津屿停下脚步,大汗淋漓。侧头看她时,才发现苏却额头也满是汗珠,但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没想到吧?”苏却笑盈盈地说,“我高中可是网球队的,基本训练还是有做的,就是最近在燕北懈怠了点。”
江津屿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那骄傲的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苏却这时忽然向前一步,两人贴得极近。
她眨了眨眼,笑容里透着点平时没有的娇/媚,“我们以后还可以继续一起……”
江津屿眉心轻蹙,还没来得及开口,苏却又微微踮起脚,故意靠得更近,连呼吸都能感觉到,“嗯?江先生?”
话还没说完,她的视线突然一黑。
江津屿竟然把毛巾直接盖在她的脸上,还顺手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
“啊!江津屿,你擦过的毛巾,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