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雨说:“一点头绪都没有。”
“一点头绪都没有。”林时乔学着她的语气重复了遍,“老婆你那对象是喝露水的天仙儿,无欲无求的那种?”
秦凝雨脑海里冒过那张深邃面容,鬼使神差说了句:“喝露水倒没有,说是天仙儿好像是没错。”
林时乔看她突然出神,脸好像也红了一点点,顿时被这话酸到牙:“那你形容一下你这位天仙儿对象,我来出出主意。”
“比我大几岁,很稳重,很有涵养,品味也很好。”秦凝雨又轻轻叹了口气,“就是这样,我才想不到对方会缺什么。”
林时乔沉默了几秒,突然说了句:“怎么没有缺的?”
秦凝雨认真地问:“什么?”
林时乔又问:“你真猜不到?”
秦凝雨都被她这话整得迷惑了:“真没猜到。”
林时乔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附在自己耳畔。
秦凝雨将信将疑地凑上去。
耳边传来带着忍不住笑意的气声:“你——啊——”
秦凝雨:“……”
就知道她这人正经不了。
林时乔笑着觑着秦凝雨:“你以为我开玩笑呢,我是认真给你提意见。”
把自己当礼物,她敢送,都不敢想男人会收,这到底是什么馊主意啊,秦凝雨越想越觉得好笑:“那你先去试验一下。”
林时乔嘟囔:“我也得有人试验啊。”
还没等秦凝雨有反应时间,连忙转移话题:“送礼物这事,我是行家。”
秦凝雨问:“你很有经验啊?”
林时乔得意道:“那当然了。”
只是林时乔话音刚落,对上秦凝雨唇角得逞般的浅浅笑意。
被套话了,林时乔心想。
不过秦凝雨这会有求于人,暂且流放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男士嘛。”林时乔这才说,“领带袖扣香水都是不错的选择,我给你推荐几个牌子。”
秦凝雨点开备忘录,林时乔说一个,她就记一个,还重点标记了几款推荐的产品。
“感谢林大小姐。”
林时乔逗她:“就一句感谢啊?”
秦凝雨也逗回去:“请你喝一杯奶茶,小料随便加,加到满都行。”
“给自己的天仙儿好哥哥买死贵死贵的礼物,给我就是一杯奶茶。”林时乔佯装委屈,哼唧了声,“区别对待啊老婆。”
秦凝雨点开小程序:“那我预约时间,芋圆布丁珍珠椰果红豆都要吗?”
林时乔说:“都要。”
“叮咚”一声,林时乔看了眼手机:“还真的偷不了闲,事说来就来。”
秦凝雨正欲一起。
林时乔拦了她一下:“我去吧,你今天辛苦了,在这盯着现场吧。”
布置仍旧在平稳运行,秦凝雨就在现场盯着。
没想到彭兴平竟然来了,陪着身旁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彭兴平介绍道:“这位是承嘉传媒的白总,这是我们部门的小秦。”
秦凝雨瞬间反应是谁,这位白总刚回国不久,承嘉传媒是他们部门重点争取的合作渠道,怪不得彭兴平这般殷勤备至,连忙恭敬唤道:“白总好。”
白奕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老彭,我刚还听夸主办方夸你们员工办事利落,你部门人才这样多,看得我都心生羡慕。”
彭兴平也看了秦凝雨一眼,顿时陪笑道:“白总若是愿意合作,我们部门员工不就是您的员工?”
白奕笑了笑:“确实值得考虑。”
彭兴平一看有戏,连忙说:“小秦你忙一天了,也该下班了,我带白总去逛逛。”
秦凝雨说:“白总、彭总监,慢走。”
等两人走远,林时乔慢慢踱步上来,在秦凝雨耳边问:“刚说什么呢?老彭一脸的奸笑,跟捡到钱似的。”
秦凝雨低声说:“承嘉传媒的白总。”
“那就是啊。”林时乔悄悄瞟了眼,“怪不得呢,无事不登三宝殿。”
秦凝雨说:“成语小公主,下班了,我带你去领奶茶。”
“什么成语小公主啊。”林时乔被这话逗笑,“走吧。”
-
鼎禹总裁办公室内,落地窗外投射出黄昏霞光。
谢迟宴将桌上的设计书推回去:“沈总,你的能力不仅限于此。”
沈期苒笑道:“明白,这是甲方爸爸不满意的意思了。”
“沈总,你有你的野心。”谢迟宴语调沉稳如常,“我有我的要求。”
沈家和谢家说起来算是老相识,沈期苒对这位谢总的感触一直很复杂,她小时候性子比较顽劣,自然品学兼优、沉稳有主见的谢迟宴,就明晃晃成为别人家的孩子,他们这个圈子里,就没有一个没被念叨过多跟谢家长子学习的,这就导致她从小学到高中都被打包进了谢式学校套餐。
而说起野心,这次设计项目,是她沈期苒的投名状,她初回国内,工作室还没站稳脚尖,家里老顽固还在等着看笑话,此时有什么比鼎禹谢式夫妇的世纪婚礼的珠宝首设计,还有噱头和说服力的呢?
对这位老相识,沈期苒也不绕圈子:“这已经是第三版设计了,谢总你每次都是‘’差点感觉‘’,要不您给我形容一下对太太的感觉?我现在可是连谢太太的面都没见着过。”
谢迟宴说:“蓝木槿。”
沈期苒瞬间想到蓝木槿的花语。
谢迟宴说:“温柔,明媚,却坚韧。”
有时候一根筋,也有时候傻气得可爱,这话他没有跟外人讲。
沈期苒这会倒是暗地里有些讶然:“谢总,外界有传闻您娶这位太太,是因着谢老爷子身体抱恙。”
她没说完后面的话,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既是要求双赢,她也得确保这场婚礼会如约进行。
谢迟宴抬眸瞥来,风度翩翩:“传闻,只能是传闻。”
沈期苒满意一笑:“谢总,那希望我们能给彼此都带来好消息。”
谢迟宴稍稍颔首:“沈总,合作愉快。”
沈期苒走后,谢迟宴看到十分钟前秦凝雨发来的消息。
winter:【陶姨今天有事请假,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谢迟宴回复道。
X:【有晚宴,太太不用等我】
秦凝雨很快回复。
winter:【那我也跟朋友在外面约饭】
小姑娘最近忙上忙下,沾床就睡,他们这几天的相处并无异样。
谢迟宴无奈笑了笑,暗忖,
至于咨询离婚的那事,小姑娘多半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多心在一段婚姻里,可不算什么好事。
晚些时候,谢迟宴出发去晚宴。
车窗外街景不时倒退,老谭眼尖:“那不是霍律吗?怎么跟太太站在一处?”
谢迟宴抬眸:“霍律?”
老谭笑道:“您不知道?临北不是流传着一句话,打离婚官司首选霍律,之前沈三净身出户就是这位霍律操刀的。”
谢迟宴自然清楚这位霍律是谁,又有何战绩,自然也看清他身旁站着的人是谁。
老谭问:“看起来是要走,要给太太发消息,顺路搭一程吗?”
“不用。”谢迟宴想起小姑娘说的约朋友吃饭的消息,收回目光,“去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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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凝雨问:“小伽最近怎么样?”
“一切都好,刚考完试,就去藏城当背包客了。”霍知行提起弟弟,这副冷面都无端浮现几分柔和,“前段日子提起你,还说年后要请秦老师吃顿饭。”
秦凝雨笑道:“都是小伽聪明上进。”
霍知行说:“这小子有几斤几两,我这个做哥哥的,心里还是门清的。”
秦凝雨只笑了笑,不拆穿这位哥哥的嘴硬心软。
“蒋小姐来了。”霍知行颔首道,“那改日见。”
秦凝雨说:“霍律,慢走。”
蒋胜月也跟着说:“霍律,慢走。”
霍知行朝她颔首,竟轻笑了笑。
等男人身影消失在大堂内,蒋胜月这才好奇地说:“我听过这位霍律的名号,你怎么找上他的?”
秦凝雨说:“我大学时是霍律弟弟的家教老师,他看着冷清,其实还挺嘴硬心软的,对自家弟弟很宝贵,小孩年纪小,不太服管,到我已经是换的第五个家教了,小孩期末考试冲进了前十,霍律开玩笑说以后欠我一个人情。”
“不过我也觉得是玩笑话,原本也就是想试试,发了封邮箱,说是朋友有桩离婚案,霍律难请,所以是问方不方便咨询一下律所里的其他律师?”
蒋胜月顿了顿说:“可是他刚刚说要亲自来接。”
秦凝雨脸上难掩惊讶。
“我也被吓了一大跳。”蒋胜月说,“总感觉有种大馅饼砸我头上的感觉。”
“姜姜,你这面子也太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