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知雾推了推男人手臂,还是被亲到了脸颊,只唇角含笑地抱怨:“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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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凝雨回房间后就去洗漱了,只是她没看手机的这段时间,各种群聊私聊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了。
她只是看了眼,顿时体会到什么叫天塌了。
就在这么短短的半个晚上,八卦的速度传播得极为迅猛。
刚刚他们在走廊深处被撞到的事情,已经流传出了无数个版本。
尤其在匿名私聊群里,说什么都有,各种小道消息都冒了出来,有说X总隐婚已久只是一直没有公开,也有说X总这次回国就是因病半退的老爷子下了结婚死命令……说来说去,八卦来八卦去,不过都在猜这位谢太太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一声不响拿下这位难以攀附的贵公子,人选溜了一整圈,感觉这个不是,那个不像,简直可以成为X禹十大未解之谜之一。
大部分认为,照这平日里没提过半句的架势,这段婚事的态度就很暧昧,言下之意不过是塑料婚姻,多半利益牵扯,不是捆绑一生,就是早晚要离。
还有一些猜测,秦凝雨还以为自己在看什么狗血剧。
当然也有嗑爱情的,在传出来的明显润色后的当事人撞破描述下,在走廊晦暗的光线下,鼻息错位变为惊天一吻。
甚至还有条流传最广的标题:某集团X总走廊激吻美女,护妻宣示主权。
而故事的女主角本人,捧着手机,看呆了。
就在她没看消息的时候,林时乔一直在对她消息轰炸,一边叫她不要睡觉了赶紧起来八卦吃瓜,一边在向她投喂最新鲜的八卦走向;郁歆梓也来找她打听了;就连秦初雨都听到了八卦消息,来找她求证,试图打听一些小道消息。
秦凝雨只能一一回复刚刚有事、现在才看消息。
直到男人走过身前,大片的阴影罩了下来。
秦凝雨刚好点开林时乔发来的消息,抬头,有些欲言又止:“谢总。”
谢迟宴只是淡淡瞥了眼:“鼎禹谢总走廊激吻美女,护妻宣示主权。”
秦凝雨连忙把手机反盖到大腿上。
别念出来啊,怪羞耻的。
谢迟宴问:“太太很在意?”
“有点。”秦凝雨说不在意是骗人的,毕竟她是传闻中的那个女主角,可要说多在意也没有,因为她没有暴露身份,她既坦诚又有几分惋惜地说,“要是主角不是我,我应该会很乐意吃瓜。”
拜托,这可是集团大老板的八卦啊。
原来是因为不能跟着一起八卦可惜,谢迟宴只觉几分失笑:“睡吧。”
“明儿不是说要看雪。”
秦凝雨在自己这侧躺下,真丝被拉到下巴下面,不经意蹭了蹭,几分孩子气:“那也要明天下雪才行啊。”
沉默了几秒,秦凝雨又问:“阿宴,你说明天会下雪吗?”
谢迟宴说:“多半。”
秦凝雨含着困腔,语含期待地说:“希望能下雪吧。”
“早些睡,小朋友会心想事成的。”
“不是小朋友。”
“小朋友才盼着下雪玩。”
秦凝雨本想说“这是刻板印象”,突然意识到对方语气里的打趣意味,微抿嘴唇,不说话了。
反正她才不会上老狐狸的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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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迟宴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了,他一向自律,到点会有生物钟,回国后,他们同睡的机会并不多,晚归都是歇在书房。
少有几次同床醒来时,身旁睡着的小姑娘还在酣眠,除去上回山庄那次考拉黏人的睡姿,之后她的睡容都很乖,乌黑发丝自然舒展开,侧脸深深蹭进柔.软枕头,泛着一层健康漂亮的红晕。
一时睡醒没看到身边的人,还有几分不习惯。
谢迟宴起身换了身衣服,在阳台边角落的窗帘,被扒开一条三角形的缝隙,胡乱抹开的水雾下面,有一个乌黑的后脑勺,身上还披着跟窗帘融为一色的绒毯。
就连脚步声出现在身后,也还是一直看向窗外。
过了一小会,秦凝雨感觉腿都蹲酸了,稍稍回神,看到窗上倒映出高大身形,像是发现了雪地里松子的囤食松鼠,转头,笑眼弯起漂亮的弧度:“一醒来,思思就在群里发消息说外头下雪了。”
又朝男人轻摇了摇手里的手机:“思思喊大家去堆雪人。”
小姑娘没说邀请的话,仰着头,看他的眼眸里却写满了期待,让人不忍心拒绝。
谢迟宴说:“走吧。”
秦凝雨眼眸微亮,起身的时候,身形有些不稳,被有力手掌握住小臂,带着半靠在男人胸膛前。
谢迟宴微拧眉头:“低血糖?”
秦凝雨这会已经好了,解释道:“早上起来没吃饭,应该是刚刚起来得太狠了。”
谢迟宴没说什么,只是说:“下次好好穿拖鞋。”
秦凝雨顺着男人目光下移,这才发现她竟然光脚踩在了毛毯上。
“听到下雪,一下子就忘了。”
秦凝雨自己都觉得,这听起来就很像是在狡辩,心虚地摸了摸鼻尖,觉得还是不说话为妙。
“小朋友,抬手。”
秦凝雨听到这话,下意识乖乖抬起手,然后被有力手臂托住后腰,稳稳横抱起来。
突然的悬空,秦凝雨瞳孔微晃,只得伸长两条细长胳膊,紧紧环住男人的脖颈,还不忘着要否认:“不是小朋友。”
谢迟宴抱着小姑娘穿过客厅,语调颇为意味深长:“不是小朋友么,不好好穿鞋,还爱玩雪。”
秦凝雨没理,还心虚,只能鹌鹑似地垂下目光。
秦
凝雨被放到衣橱边,谢迟宴留着她一个人换衣服。
过了会,谢迟宴才进来,目光淡淡落在她的身上。
秦凝雨被这道目光打量了会,眼眸缓缓眨了下,都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穿错了什么的时候。
谢迟宴这才转身,不急不缓地从衣橱里拿出毛绒帽、围巾、护耳、手套,还有一件浅色长款羽绒服。
秦凝雨试探性地小声开口:“这是我要穿的吗?”
谢迟宴说:“外头冷。”
秦凝雨又看看手边自己准备的大衣,欲言又止。
谢迟宴语调不急不缓:“低血糖,有理由驳回玩雪申请。”
秦凝雨知道早上是自己先没理的,对上男人这道纵容又不容拒绝的目光,还是老老实实换上了。
简单吃完早饭,秦凝雨临出门前,看到男人身上的深色大衣,一身倜傥,再看看自己一身臃肿、圆滚滚的企鹅装。
只敢默默地想,这老狐狸双标。
约在后.庭院碰面,这里私密性很强,别人进不来,也就不担心遇到熟人。
隔着一段距离,秦凝雨和冯知雾一对上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同病相怜。
——这世界有这么一种冷,叫做老公觉得你冷。
唐思思看了看胖企鹅一号,又看了看胖企鹅二号,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时身后飘来交谈声:“大嫂怎么也穿这么多,就让我家宝宝穿这点衣服,还差点要跟我急。”
另一道不急不缓的嗓音:“小姑娘本来想穿大衣。”
不小心偷听的唐思思,脸上笑着笑着,人就沉默了。
原来地里小白菜竟是我自己,这群罪恶又散发甜蜜酸臭味的小夫妻们,真是够了!
老一辈坐一起喝热茶,年轻一辈倒凑一堆玩起雪来。
后.庭院里银装素裹,秦凝雨默默滚雪球堆一只猫咪,只不过被她艺术加工了点,耳朵做得很长。
秦凝雨完工后,偏着头,眸中写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得意,手指和鼻尖都有点被冻得微红。
只是刚得意了两秒,随着一阵惊呼,疾驰而来的雪球,狠狠砸掉了雪猫咪的耳朵。
秦凝雨震惊:“?”
谢从洲本来是想偷袭唐思思,面对探来的几道目光,懒懒举起双手:“误伤误伤。”
唐思思顿时投去谴责的目光:“大嫂,我给你报仇!”
招猫遛狗的谢从洲,顿时被媳妇儿和小表妹用雪球围攻。
谢迟宴问:“要报仇么。”
秦凝雨点了点头,接过谢迟宴递来的雪球,结果准头根本不对,连罪魁祸首的头发丝都没挨到一下。
第二个没有,第三个还是没有……
秦凝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家老公。
谢迟宴大义灭亲,神态从容,直接砸中了自家弟弟的大腿、手臂和胸膛。
一连三个。
谢从洲躲避的时候,捉到了围观偷笑的冯知雾。
然后远远看到三团莫名围成一起,感觉像是在密谋什么。
秦凝雨本能感觉到危险,三团雪球齐齐冲了过来。
还在怔然间,身前被高大身形挡住,冰天雪地里,秦凝雨被男人护在怀里。
雪球袭击的闷响声里,身前紧贴着宽阔的胸膛,掌心贴着鲜活滚烫的心跳声。
秦凝雨心念一动,踮脚,纤细手指扶在小臂上,稍稍用了点力,能感觉掌下劲实有力的线条,很缓地凑近男人耳畔,耳语般的关心:“还好吗?”
随着秦凝雨缓缓的动作,深色大衣微动,冷风从缝隙里灌了进来,惹得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下一秒,察觉到这微小反应的男人,收紧劲实有力的手臂,将怀里小姑娘更紧地揽进怀里。
洁白绒羽般的雪落了下来,拖曳深色大衣微扬起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