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这个问题一出,就连旁边的女人,脸上也露出了一些尴尬之色。
“我们已经分手了。”对面沉着脸。
“怎么分了?”
腿上有些轻微的触碰,是旁边的女人在桌下轻轻的踢他。她在暗示阻止他什么,他懂。可是这次他显然不准备服从。明明没有喝酒,可是男人却觉得似乎有些醉意,他突然很想笑,于是笑了起来,甚至还莫名的觉得自己挺快活,“那回我还看见她找小秋呢,”
他伸手去握住女人的手,笑意吟吟,“玛格丽特?她是电视台上班的?叫Candy?”
和女儿一个名字,过于的好记了。
“请转告这位Candy,”他又看着男人笑,“请她不用担心什么,也不必费心给小秋介绍什么男朋友了。”
快活突然一下子深入骨髓,男人觉得自己已经快乐得快要发抖,他只是笑,“小秋已经和我在一起了。我们感情很好——”
那根本不存在的酒精好似已经入了脑,让人飘飘欲仙,他只是笑,“我们今年,就要结婚了。”
“Benson!”
女人脸上有些惊讶,她提高了音量,扯他的手臂,想要阻止他的胡说八道。
“下回有机会,把女朋友带出来一起玩。”
可是她已经阻止不了他。袖子被人拉扯,男人靠在椅子上笑,“小秋一直在和我说,你帮了她很多。”
他语气诚恳,表情是那么的真心实意,“我也一直,真的很想,好好的感谢你。”
明明没有喝酒,可是有人却像是喝醉了。1800已经够点很多菜,她帮两个男人烫着菜,可是他们好似都毫无食欲。Benson也许是已经在哪里喝了酒过来的——虽然身上没有酒气,可是行为却显然已经失控。在饭桌上的时候,他甚至想揽住亲吻她,白秋伸手用力去推他,却没有完全躲开,他的唇最终落在了她的头发上。
“他喝醉了。”
她推开男人,只好这么给张文解释,又红着脸抚弄了一下自己被男人搞得有些乱的头发。还好今天在这里的只有她和张文两个人,陈总酒后失德的形象才得以保全。这真的和他平时的模样完全不同,除了醉酒简直毫无原因可以解释。
买单。
告别。
白秋坐在迈巴赫后排,在车窗刚刚摇起的时候,不顾还有人在外面,男人已经凑过来要亲吻她。司机还在前面——白秋扭头想要躲开,可是他的手强硬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唇舌已经强硬的拗开了她的唇舌。
唇舌纠缠。
他咬着她的舌头吮吸。
分明没有酒气的。
倒是呼吸声,渐渐的重了。
好不容易等他放开她,白秋只觉得自己嘴唇已经肿了。她扭头去看窗外,外面一副巨型海报闪过,一个红裙女人身姿婀娜,侧头拉着小提琴,眉目漂亮又锋利。
新加坡。
她甚至在一秒内抓取到了这个词。
“在看什么?”
男人在她耳边低声说话,也抬头去看车外。画面此刻已经切换,巨幅海报上,已经切换成了一个硕大的戒指。
“我家有戒指。”
他显然误会了什么。只是声音低低,搂住了她,眉目间都是快活的笑意,“不用再买新的。你和我去京城,我把库房打开给你挑。”
男人声音低低,混合在灯光里,“那里面的,都是我祖上留下来的,可比外面的大路货,好太多了。”
第54章 这个狗男人
祖上。
又一个多么洋气的词汇呐。和“流动性不足”一样,这个男人身边总是充满了她在之前的语言体系里接触不到的词汇和语言,好似大家以前学习的并不是同一套知识体系一样。白秋扭头看着窗外,外面申城的魔幻极速的后退,灯光明明灭灭,落在她睫毛上,在脸上落下了淡淡的影。
她白秋家里三代平民+贫民,据说四代以前才将将出了一个秀才,是完全不敢用“祖上”这个词的。而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这段时间白秋倒是跟着他出席了几次酒会,还是没有搞清楚他什么跟脚,但是从他的朋友圈,接触的人,好像也已经可以窥得一二。
和某个圈的联系,隐隐约约。
“你在京城还有,嗯,库房?”白秋笑了起来,扭头看他,咬住了这个生僻的词。
看看吧,连“库房”也是。她家都是叫“储物间”的,偶尔也叫“过道”“楼梯间”等等。
他刚刚甚至还说了“结婚”。白秋看着他的脸,肯定是被张文刺激的。
而张文,又不知道被谁刺激的。
“有一个。”
男人看了她一眼,脸上都是笑意,“我在申城也有,上次不是还带了你去看过?”
白秋默了一秒,想起了什么。
《家声杂谈》。
原来那边就是“库房”。
“在京城的也都是古董吗?哪里来的?”
她低声问,又想起了“库房”里面那个碧绿透明的玉扳指。
甚至还想起了除夕那晚的那个水红色的玉玺戒指。
这些都是有历史感的老货。知秋的底蕴远远不足,现下能有机会服务下新贵们就已经极佳。old money这一块,她真的还远远不能涉足。
“那边的可都是真正的老东西,比这边可好太多。”
“哪里来的?祖上留下来的?买的?收的?送的?意外获得?”
男人握住她的手,喉结滚动,只是在她耳边低声笑,说话温热的气流扫过她的耳垂,“小秋,库房的东西,我们陈家的儿媳妇,都是可以自由取用的。”
陈家的儿媳妇。
他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白秋咬住了唇,感觉自己腾的一下全身发了烫。男人的手握着她的,温暖,结实,还在她耳边低低的呢喃,好似十分的真心。也许是现在气氛旖旎心境波动,也许是他家好东西太多,她居然生出了一些贪念~夜色沉沉之下,她看着面前他外套上的扣子,不得不承认自己刚刚真的一瞬间,被他撩得心神都瞬间荡漾了一下。
撞了一下。
儿媳妇。
可是,忍着砰砰跳动的心脏,白秋又瞬间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随即瞪了他一眼。
这个狗男人。
平白地又来撩她。
说话故意地意有所指,暧昧含糊,就是要让人多想,勾起人丝丝蔓延的欲望来。
亏得她早就已经久经沙场,可是这都已经差点中他的招儿;要是现在这里的是个二十来岁的纯情小姑娘,这下还不得被他搞得要死要活?
女人的眼风扫了过来,眼神似怒含怨,眼波都是风情。
“瞪我做什么?”
车厢里灯光朦胧,男人一下子握紧她的手,声音沙哑。他只觉得全身热血都随着这一眼往头顶一激,让人要死要活。司机就在前面,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喉结滚动,他一下子俯身又咬住了她的唇。这唇色绵软,带着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香甜。她,是他今晚自己凭本事抢过来的——热血到达头顶,又顺着血管往全身四散而去,好像一个网,已经把他自己紧紧地网到了兜里,欲生欲死。
是不该这么不克制。
可是他如今是已经着了火。
女人轻轻的回应着他的吻。
手掌慢慢的往上,拽住了他的衣衫。
一直到车子停到敬园,两个人下了车牵着手回到了卧室,男人脸上的愉悦甚至都还没有散去。
“来。”他一把搂住了她,让她感受自己滚烫的热情,又去解自己的衣裳,声音低低,“先做,做完再一起去洗澡。”
在车上的时候欲望已经发散,他如今早已经等不及了。
“不讲卫生。”
女人又斜斜的睨了他一眼,眼波潋滟。嘴上说着,却也把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
“就这一次。”
男人明白了她的默许,笑了起来,欺身而上,又低声保证,“下次我一定先洗。”
他那么的急。
不过几秒钟,卧室里已经有了一些暧昧的声响和光影。女人勾着他的脖颈,咬着唇看他,目光盈盈。
.
接下来的时间,就真的太忙了。
注册公司,申请补贴,重新签合同。这边还要招人看管园子,还要招几个科学种植的人才。
“王波倒是挺给力的,还给我们搞了一个“农科院合作基地”的牌儿,”
这几日休息不错,精神大好的白秋坐在办公室,一边接着另外一个股东的电话,一边拿手按了按财神爷摆件的头。女人丹寇粉红润洁,还镶嵌了点点的钻石。这是她这几天新去贴的指甲。墙角水箱里面又添了十几条新的孔雀鱼,此刻正在增氧机的泡泡周围游来游去;显示器旁边也已经养上了新的草,嫩嫩的。SҤŻĿ
知秋开工了,开工红包一人五百到位,大家就要开始处理过年堆积的订单了。每月例行的赏蜜会赏花会赏冰会,也应该要开起来了。
张文也回家工作去了。开工没几天,富二代船东就去了意大利,说是那边有一个什么航运博览会。
富二代的肩膀上,也扛着家族的重任。
但是人在欧洲,张总居然还能在百忙中抽空给她打电话来。
以前完全没有这样过。
要是他以前也这样关心她,舍得花时间给她,那该有多好?白秋拿着电话,听着那边的声音想。要是她和张文当年毕业就结婚——她当年又那么的喜欢他——现在孩子肯定都已经给他生了三五个了吧。
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约约的酸,白秋忍住了叹气。
张文还在那边说着什么。
“他说今年给我们搞一点儿种子,种下他们新的蔬菜,口感更好。”
刚说了一句话,又有其他的电话拨入,白秋拿下来看看,是妈妈。
“好了不说了啊,”那边说了什么,白秋急着挂电话,“你在那边注意安全,园子的事我待会给你发微信。我妈现在找我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儿,先不说了。”
“喂,妈?”挂了这边,她接了那边。
“小秋啊,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