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着表情:“那么,你从今天开始千万别再给我送衣服、鞋和首饰。现在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你的衣柜间都是我的东西了。”
余温钧却说,还远远不够。
不够?
贺屿薇怀疑,女明星都没自己那么多衣服。她没有那么多的场合要穿正装。
刚要继续抗议,玖伯敲敲门进来,他咳嗽一声,说人到了。
随后,门口等待良久的七个人便走进来,开始在他们面前做自我介绍。
贺屿薇假装平静但又迅速想跳下他的膝盖,余温钧没有松开揽住她的手,硬是让她继续坐在他的腿上。
因为太害羞了,她全程低着头,稀里糊涂也没听到别人说什么。
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余温钧才说:“什么时候你能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我就不会再给你买衣服。”
她无奈地说:“……大概你要一直买下去了。”
“我倒是完全不介意。”
余温钧目光下垂。
贺屿薇依旧穿着MIUMIU露肩连衣裙。
这一件连衣裙,她好像是从香港买来后,从夏到秋,反反复复地穿,天冷了,外面再叠穿毛衣。
他搂着她,她的肩膀之前藏在毛衣里,肌肤也是热热的,白白的,很细腻。余温钧用手摸完后又开始qingy吻,吻着吻着,就有一种想在无痕的肌肤上面留下齿印,乃至于兽性大发想把她骨头也吃掉的感觉。
贺屿薇推开他的胸膛,提醒他:“墨姨的车在下面等我。”
他克制着自己,很平静地说:“瑰丽的套房签到二月,薇薇先回去住几天。给我点时间处理一切,然后我也会搬回去。给我最后一次就让你走。”
说到最后一句,他又分开她的膝盖。
在被送回宅邸的路上,贺屿薇才从墨姨嘴里知道刚才进房间那七个人是谁。
除了之前的女助理,余温钧新聘了七名年轻的女性工作人员。
一个司机,一名美容师,一名造型师和一个兼职的服装清洗员,两个保姆和一个年轻女医生。
余龙飞和余哲宁都搬出去,余家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佣人,换句话说,新聘请的七个人完全是为贺屿薇服务的。
墨姨说完这些后,从后视镜观察贺屿薇的反应。但是,她已经疲倦地睡着了。
余温钧只要他认为是对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底。贺屿薇其
实没有那么多的能量和他抗衡。算了,就当增加就业机会了。
贺屿薇回到余家后,果然开始一对一的日语学习,除此之外,余温钧还多加了一门财务课,让她开始接触最基础的财务理论。
她的新日语老师是一个总戴着礼帽、穿黑衣服的中年人。
这也是北京外国语学院的大学教授,一个不苟言笑的胖子,贺屿薇暗自觉得他的外表很像名侦探柯南里的一个反派角色,就暗自称呼他为“伏特加”。
“伏特加”最初是教她日语的五十音。
他建议下一个app,用手机随时查新单词。
贺屿薇一愣。
手机?
余温钧在瑰丽酒店的时候,就把她的手机收走了,他给出的理由是,有什么事直接可以叫助理。而之前的小天才手表也在圣诞节当天被踩坏。
“你没有手机吗?”伏特加说,“在年轻人里很罕见啊啊。”
贺屿薇其实也觉得这事怪怪的。
可是,手机原本就是余温钧给的,目前吃住都在余家,也没有什么需要联系外界的。
她自己也有一件事瞒着余温钧。
余哲宁那晚其实偷偷塞来一台带着电话卡的新手机。
贺屿薇原本想告诉余温钧,但当他用那种漫不经心却又隐约可怖的声音说哲宁的名字,又退缩了。
她把余哲宁送的手机关机,悄悄藏在吊顶天花板的一个隐秘角落里。
第132章 厄尔尼诺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完全不接触社会,不去应对任何风雨。前提是,足够的财富支撑着生活。
贺屿薇的身边,有一个七人的专门服务团队,其中还有一个专门的美容师。
对方是从香港美容院调过来的,考取专门的芳疗证书,知道她喜欢泡澡后,自制了精油泡澡球送她。
美人,好像都是用金钱滋养出来的。
浴缸镜子里的女人,看起来不像是贺屿薇自己。
每一件衣服都是余温钧所选的,她从头到脚,都是价格惊人的奢侈品,戴着的钻石从一小颗而变为整排(墨姨提醒她必须统计珠宝的数量,否则会被手脚不干净的佣人们拿走)——就好像那种在县城小书店里售卖的盗版小说封面上,养尊处优的好莱坞金发娇妻。
她的一切生活,都被安排得极其妥当,回到了在香港半岛酒店躺平和复习高中会考的日子。
每天清早,贺屿薇是被人唤起床,吃饭,跟着私人教练锻炼。
每周会学四次日语课,每天下午则雷打不动上理财课——对方是余温钧的私人理财团队里的人,教她掌握一些最基础的法律和财务知识。
比起理财和财务,贺屿薇觉得学日语还有点儿意思。
伏特加在东京大学读到博士,也在东京待过很久,可能是快七十岁了,老教授在教完基础日语后并不急着离开,还挺愿意跟贺屿薇讲留学时候的事情。
聊着聊着,伏特加打了个哈欠。他抱歉地说自己通宵批改学生的论文。
贺屿薇想起来:“我会泡咖啡。给您泡一杯吧。”
茶水间的咖啡豆用完了,一楼总厨房的储备间有备货,贺屿薇准备去拿。
透过窗户,她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好像是要下雪了。
贺屿薇最近一直都在室内待着,她略微惊喜地想推开厨房的后门要出去看,却被足足三个人拦住。
“余先生知道你要出去吗?”其中所谓的助理问得很委婉。
贺屿薇一愣,自己只是推了一下门而已。至于吗?
墨姨闻声走过来,她皱皱眉,让那三个人不要这么大声吵闹。
贺屿薇回去为伏特加做着手冲咖啡,沉静地看着烧开的热水。
她心里的疑问,同样在脑海中剧烈地翻滚。什么意思,自己不是再次被囚禁在余家了吧?
囚禁其实是常态。
去年开始,她就被余温钧剥夺了自由,即使两人已经定情,他在她脖颈处拴着的那条“枷锁”也只是时松时紧的程度,但这枷锁从来没有一秒被他彻底解开过。
贺屿薇记得,上一次,她还是坐着余哲宁的车才能顺利逃出去。
前往秦皇岛的长途大巴车里短暂两个小时,居然是最长没有余家人跟随的自由时刻。
余家宅邸的安保很严。
在她之前,李诀也曾经想过各种办法逃走,但,即使李诀也从来没有成功过。
贺屿薇忍不住想起余温钧的那句“绑在我身边”,打了一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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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清早,贺屿薇就把墨姨叫过来,说她想去道观里给爷爷奶奶烧纸钱。
墨姨倒是没拒绝,只是问能不能约在明天。
贺屿薇稍微地松一口气。
她随口问,这两天没看到沫丽。
墨姨却沉默片刻,沫丽被辞退回老家了。
辞退?
余家佣人们的工作,不是号称是一个可以做到退休的铁饭碗吗?
墨姨苦笑着摇摇头。余温钧去年让贺屿薇筹备圣诞晚宴,与此同时,他让李诀把没配合她工作且暗地里议论“小保姆上位”的内宅佣人们的名字记录下来。扣奖金的扣奖金,准备辞退的也会发一份丰厚的15薪。
“但沫丽什么都没有做啊?”贺屿薇忍不住大声说。
墨姨冷淡地看着她:“余家两个少爷都彻底地搬出去,家里原本就不需要那么多人手。余董说了,等你成为女主人后,可能也会想雇点自己的人。得留出点职位。”
“女主人?谁啊,我吗?”贺屿薇倒抽一口气。
她的口气太吃惊了。墨姨也匪夷所思地看着贺屿薇。
还能有谁?
余温钧已经说要二月底搬进来,玖伯已经开始往宅邸搬东西。
他们没有结婚,但这架势,余温钧不就是准备让贺屿薇成为宅邸的女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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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余温钧又看到贺屿薇在恍恍惚惚底发呆。
每当这孩子陷入沉思,世界上一切似乎对她来说完全不重要。余温钧重重地咳嗽两声。
“明天要去道观烧纸?”他说,“我陪你一起。”
贺屿薇回过神,却看着他旁边的橘色圆盒子。
也不知道是否是对她失去自由的补偿,余温钧回家经常会带给她各种小礼物。
他送的礼物,不仅仅昂贵,也会尽量投她所好。这一次,余温钧送的是爱马仕的指甲油,全套的24种颜色,还有基底油、护色油和边缘油,以及修甲工具。
“这个是让你在家涂着玩的。”
贺屿薇忍不住内心重复着余温钧的话,在家。
“喜欢吗?”他问。
“嗯,谢谢你。不过,我现在就想练习。”贺屿薇稍微咬了一下唇,她说,“你把手伸出来,我想要给你涂指甲油。不涂手的话,涂脚指甲也行。你一定能满足我愿望的吧?”
余温钧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