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你啊虽然成为我的女人,但本质上来说,你确实还是一个小孩。”
每次听余温钧说是自己是他的女人,贺屿薇总是不舒服。
但,听到余温钧评价说自己是孩子,她却也觉得胸口一阵强烈揪紧,觉得很寂寞,因为没有被公平对待。
“说你是孩子又不是批评你。我觉得你性格很纯粹,意志力很强。”男人的指腹强硬地托住她垂下的脸,向来淡漠锐利的眸子居然有一抹温柔的暗影,“这些天,我一直思考你之前在秦皇岛的那番话,而现在,我只想对你说句话:薇薇只需要继续当孩子就好了。”
她不解地看着他。
“世界上的功名利禄,在薇薇眼里应该极无聊。不仅仅是我,其他人只要一看到你就能知道,你是个纯粹的孩子。你的小姨已经是大人,他们大人的烦恼,既不是你造成,也不需要你来解决。”余温钧低声说,“即使你父母都活着,他们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现在爷爷奶奶去世了,你在这世界上也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问题。这辈子唯一的任务,就是当孩子,做点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要用这一生把自己的天赋和才华彻彻底底地活出来。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管,好不好?”
所谓情话,就是这么可怕但又这么动听的东西吧。
贺屿薇屏气盯着他看。
朦胧的泪水中,余温钧锐利的眉峰像清淡山水画到中途,用青墨勾一下。
她转开目光:“总感觉,你跟我说话还是很像长辈和上司的态度。”
余温钧也不否认:“这两个我全当过。”
他嗓音缓缓,似乎做小伏低地和她说话,却和此刻埋入的器官相反。
一边让她留有部分的清醒和自我,一边在她最舒服的点里让她和自己紧密的融合,却也留有随时能彻底摧毁她理智的力量。
贺屿薇搂着余温钧的脖颈,边觉得好爱他,边觉得这男人真的是一个很强势也很恐怖的个性。
自己以后不会变成第二个李诀吧?
就是那种,把余温钧所有的话奉为圭臬的人,就是那种菟丝花。
*
贺屿薇大脑刚这么想,身体却情不自禁地做出收缩反应,因为余温钧的喘息突然压抑了起来,手臂把她搂得更紧。
在他再次失控前,贺屿薇迅速重重地咬一口他的嘴唇。
她在床上咬人跟狼崽子似的,挺痛的。
余温钧果然皱起眉:“胆子挺大的了啊?”
贺屿薇试图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但她一动,他就把她往下按。
她求饶说:“等一下,我要跟你说话!”
比起跟闹别扭、纠结各种细节问题,再次被杨娴打扰生活节奏,贺屿薇觉得不如放手,可以稍微信赖一下余温钧的解决方法。
对杨娴的生病,她也不太想多管。就不如说声感谢,坦然接受。
“你帮杨娴也行,但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你只能帮杨娴一次。假若她来找你要什么后续的医药费手续费或钱,全部由我出面来解决。”
余温钧闻言也有些好奇:“你打算怎么解决?”
贺屿薇思考片刻:“我会跟她说,不要以为事关自己的性命就能让别人一次又一次可怜你,虽然我们有血缘关系,但我们之间根本不是那种能反复借钱的关系。请不要把我卷到你的麻烦里,之类的。”
还是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语调啊。余温钧赞赏地摸摸她的头发:“然后呢?”
“然后,我会负责赶走她。你说得很清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愿意帮她出手术治疗费。我不想把事情全交给你解决,所以,我们一个唱红脸一个
唱白脸好了,我会承担起拒绝她继续纠缠的责任。”贺屿薇坚定地说。
他突然抬起手,扶住她的脸,开始很仔细地端详着她。
贺屿薇被看得脸热心跳,便转过脸:“她当时在咖啡馆摘下那顶假发,我也吓一跳,还以为她让我捐个肾之类的——唔!”
男人掐住她的脸颊,不让这话继续说下去。
“钱,真的是很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伤害我女朋友发肤,你觉得我能饶得了她吗?”
*
说实话,那个叫杨娴的女人,余温钧确实不把她的生死放心上。他从李诀的报告里得知,贺屿薇真的打算把母亲的遗产交给小姨治病。
唉,她这种程度上的老好人性格也令人服气。
余温钧在美国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想直接去趟开普敦,但余龙飞听到他哥让自己搬出去就开始撒泼打滚。
他原本只是打算用电话问问情况,贺屿薇却提出视频什么的,内心总觉得不放心,直接让玖伯订了张最近的头等机票独自飞回来。
他想……保护她。
不,他可能就是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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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温钧此刻随心所欲继续捏着贺屿薇的脸。她还是那么瘦,但身体各处无一不是柔顺的触感。
而鼻尖处闻到一股百花香,荔枝般甜甜又轻盈,包括身处在她的房间,她用的床单也是柑橘味的洗衣剂,有股身处繁花的感觉。
贺屿薇拼命地想拨开他的手,但根本就推不动,整个脸都被他往两侧拉长。直到她眼睛里重新开始蓄满泪水。余温钧这才松开手。
腮帮子痛得微微抽搐,眼泪再次不自控流下来。贺屿薇用手掌贴着自己的脸,继续说:“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正在犹豫和担心什么,但你要相信我,即使我们在一起,我绝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给你添麻烦。下一次,就算是狠狠地拒绝别人,我也能够靠自己做到!”
余温钧对这番话不以为然。
“什么都靠自己的人,也就不需要我了吧?”他说,“比起外人,你脑子里最好都只想我。”
随后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重新成为他的食物。
第111章 气团
余温钧这一趟回国,连墨姨都不知情。
家里人也只知道,昨晚李诀的车半夜回来一趟。
余哲宁第二天不需要去大学,等吃完早餐快八点。
他干脆地上了四楼。但敲会门,没有人开门,余哲宁掏出手机。
电话铃响七八声,终于被接通。
贺屿薇的声音很弱,似乎是刚睡醒,正竭力在一瞬间内保持着清醒。
她声音非常小地说嗯。
“还没起床吗?我不是说要带你散散心,今天一起去水族馆吧。快点下楼——”
余哲宁刚说完,屏幕提醒有另一通视频。
“哲宁,你现在把我尾号为79的车从家里开到瑰丽酒店的地下车库。”
是他哥。
总是让秘书联系自己,或者难得主动打来视频,却又没开他那里的摄像头。
余哲宁皱起眉:“开车?你让老陆或李诀去。”
“乖,照我说的话做,这不是什么难事。动动屁股。”
*
还是余温钧惯常不由分说的命令语气,说完后,直接挂了。
余哲宁心生恼火。哥哥还在美国出差吧?
莫名其妙地打来电话,莫名其妙地下指令,根本就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但,服从余温钧也确实成了某种习惯,拜兄长所赐,今天肯定去不成海洋馆了。
余哲宁压着不快,再恢复第一通电话:“抱歉啊屿薇。我得立刻处理点事。那明天再约你出来?喂,屿薇?”
与此同时,在四楼——
余温钧扔了手机,双臂撑在她披散的头发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贺屿薇。
“哦,和哲宁约着去海洋馆玩?”他在她耳边低声问。
左耳手机话筒里,余哲宁温柔清晰地呼唤她的声音,余温钧还在她右耳边低低质问,炙热的气流钻进耳道里,她全身抖得厉害。
整夜之后,她的身体流不出任何东西,脆弱到没有任何耐受度。
“屿薇,你是又睡了吗?听说这两天一直在打扫卫生?”话筒里的人还在问。
余温钧扶她坐起来,盘住她的腿在雄健的腹部,夹杂着身下细微的水声。他表情寡淡的时候,气场也是平稳的。但眉眼突然浓烈,整个人都变得鲜明起来。
“跟他说,你挂了。”
余温钧再次把她的电话交回无力合拢的掌心,温声引着她挂掉弟弟的电话。
贺屿薇的头脑空白,张着嘴,呆呆地看着眼前男人如同地狱般的表情。混沌世界里只剩下这个人,和被快感反复腐蚀后意义不明的喘息和呻吟。
“你先补觉。”余哲宁还在话筒里说,“等我回来后,我们多聊聊。”
余温钧突然凑过来含住她嘴唇,贺屿薇眼前白光一闪,仰起脖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哭噎着想推开他。
余温钧边深吻着她边眼疾手快地挂掉电话。
不远处是落地窗,阴影引入阳光,万物被暴露在干燥空气中,却也能看到一条清晰的轨迹,细小的浮尘在跳舞,它们知道洁白的床单是如何被脚弄出一道道抓痕褶子,以及他的手指如何耐心帮她挽着头发,她如何呜呜地让他轻点和求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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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的时候,你想和别人出去玩,当然也是可以的,但每分每秒,要记住你是谁的女人。”他在她耳边强势地说,“回答我。”
片刻的时间,一切仿佛静止。
贺屿薇脑海里的某处想解释,她不知道海洋馆的事,但无论如何忍耐,只要他不停止,唇间会飘出另外的声调。
最后,她只能顺着他说:“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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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温钧在四楼逗留了三天两宿。
李诀肯定从中斡旋什么。
没人打扰她,到半夜,贺屿薇半夜做贼似的从厨房里拿吃的。
时差,加纵欲,余温钧也是人类,在满足完原始的雄性需要后,自然也会睡觉。
而等他再醒过来,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余温钧不甚在意,准备去拿床头柜的表看时间,刚撑起身体,脚却踩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