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正在忙着准备慈善晚会, 每届慈善晚会的主要负责人都是各大集团主领人轮流主持的。
而今年正好轮到光启。南平又是新上任, 不但要大办, 还要办得有所名望。
她打算前半段以拍卖的形式进行, 后半段再开展舞会活动,再邀请一些当红明星, 铺设红毯仪式做直播,这样既不会无趣,效果还会更盛大,得到广泛的社会关注度, 为光启打造更好的名声。
南平提前就拟好了邀请名单。来参加的人士众多,政商两界名人云集, 自然吸引了不少媒体人士,争相报道。
一直到走红毯前,热度都空前高涨。
等红毯直播结束后, 便转到了室内的高级会厅。
南平在邀请的知名主持人的台词介绍下,在一片掌声和瞩目中款款而行, 走到了台前,那一袭粉金色的裙摆如漾起的月光涟漪,绚丽绽放的金色玫瑰花纹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光辉。
随着每一步的动作摇曳生姿, 她如海藻般的长卷发披散在耳后,发尾随之摇摆。发间用白色轻盈的羽毛珍珠发饰固定住,银色的流苏耳坠轻摇,冷白皮在灯光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肤若凝脂,白嫩剔透,与她的细眉红唇,形成强烈反差。
美而贵,贵而仙,令人惊艳,不可亵渎。
只见她优雅得体的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面向台下的媒体记者以及参加晚会的各界业内名流们,进行开场致辞,表露出举办新一届慈善晚会的意义与使命。
致辞结束后,掌声雷动,反响异常热烈。甚至能看到众人眼底对她的敬意。
就是这么神奇,当你身旁人是权力中心时,周围人会讨好你,可是当你自己身处权力中心时,周围人便会开始仰望你。
南平作为慈善晚会的创办人,在此刻聚光灯的照耀下,对名望与权力,有了更深刻的感受与认知。
她很满意现在的自己,所有的付出与花费的心血,在这一刻终于具象化的全部实现。
让她觉得一切都很值得。
晚会进行到一半,南平去专属休息室换了第二套高定礼服,却不想在拉后背拉链时,被人从身后悄无声息的搂住了腰,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鼻尖在她脖间来回刮蹭,热意弥漫,让人不禁轻颤着弯下腰来。
“怎么刚刚都不搭理我。”孟观文压低声音,颇有几分委屈道。
南平斜眼睨他一瞬,还未出声,孟观文就乖乖的起身帮她拉好后背的拉链。
“你不在会厅待着,跑过来找我做什么。”她一边整理着裙摆,一边换上配套的珠宝项链,语气平淡道。
闻言,孟观文‘嘶’了一声,吊儿郎当地抱臂坐在她身后的化妆椅上,“我对那些没兴趣,要不是你邀请我,这种场合我一般都不会到场。”说着,他就又偷偷瞥了她一眼,“所以我不管啊,你得好好奖励我一下才行。”
南平戴好首饰,通过全身镜面看到身后人桀骜张扬的那张脸,在望向她时,眼眸却透着湿漉漉的渴望,像只想讨吃食却不得而炸毛的巨型犬。
她勾唇,莫名觉得好笑,转身走了过去。
一双水晶高跟鞋停在孟观文的腿间,他抬头仰望,仿佛被定住了穴位一般,视线无法移开半分。
只见她俯下身来,慢慢贴近他。孟观文的眼眸也随着距离的缩短而愈发悸动,不可自控。
他眼帘随着她的红唇逐渐下移,在快要吻上来的瞬间,闭上了眼。
却不想,并没有意料中的柔软缠绵,而是被一只清凉细嫩的手抚住了脸颊一侧,轻轻道:“下次再给你奖励。”
南平拍了拍他的脸,起身离开。为了防止孟观文又追上她,出去时,还把门给顺手锁了。
谁让今日的场合不适合呢。
她嘴角微微噙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低头拍了一下手上的钥匙,再给他发去消息,让他乖乖安分点,否则她就立马食言了。
那边秒给她回了一个‘乖巧等待’小狗表情。
南平见状,笑了笑,摁灭了手机,把手里的东西一并放进了手包里。
却不等她向前走几步,便被一双大手,拉进了侧方的安全通道。
她向前踉跄了一下,跌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萦绕在鼻尖的气息是熟悉的松木香。
南平抬头向上看去,果然是钟白鹤。她立马就要站直身体推开他,却被人牢牢得扣住了腰身。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冷眼瞥他。
钟白鹤却不理会她的话,他眸色沉沉,看起来阴冷异常。
“你跟孟观文到底是什么关系?”钟白鹤冷声质问她,眉间愠怒。
南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讥笑,“跟你有关系吗?”
“钟白鹤,你别忘了,我们可不是订婚对象。你现在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呢?”
钟白鹤一双深邃的瞳孔骤然一缩,仿佛被这句话刺激得失去理智般,眼角瞬间变得猩红起来。
他把安全通道的门用脚一踢,门外就被自动锁了上。
紧接着一把扣住了南平的双手,架起来,把她压在门上,俯身堵住了她的唇,嘶咬研磨。
汹涌的爱意在这一刻拼命宣泄,誓要将她碾碎。
南平剧烈挣扎起来,却仍被压制的死死的。
让她无法呼吸。
只得故作放弃抵抗,不再动弹分毫。等钟白鹤恢复理智,亲吻变得温柔缠绵,这才狠狠一咬。
钟白鹤吃痛停顿的片刻,南平找准时机用膝盖用力一顶,猛地挣脱开了被束缚的双手。转身开门就要往外跑。
“南平!”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姥姥姥爷如今身在何处吗?”钟白鹤捂着下腹,躬身喊道。
果然,她听到姥姥姥爷这几个字眼,脚步立马停了下来。
南平转过身,看着钟白鹤的神情,冷沉得像是沾满了罂粟的毒。
“你动了他们?”
“是,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们,我只是想好好跟你谈谈。”钟白鹤对上她的视线,为自己的龌龊行为辩解道。
南平走上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通道昏暗的光线让她的神情显得晦暗不明。气氛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一种死寂。
“你……”
钟白鹤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南平‘咚’地一声用坚硬的手包狠狠砸向了他的脑袋。
‘砰’地一声巨响,倒在了地上。
“你真是该死!”南平用双手掐住了他的颈脖。
钟白鹤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可他竟不觉得疼痛,他忽然笑了,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一直喜欢看的是南平失控的模样,而不是假装出来的友好与客气。
“你杀了我吧,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在哪。”
南平双眸一凝,手下的力道愈发的重。直到钟白鹤的脸变成青紫色,她才松开手。
“他们人在哪?”
“……咳咳……咳……”钟白鹤蜷缩着身体剧烈的咳嗽起来,待能说话时,声线也已然沙哑,“下周一,你来我的私人别墅,我会让你见到人,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他们随时可以跟你走。”
闻言,南平起身,眼神冰冷得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件死物,“你最好言而有信。”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通道内。
第280章 Chapter 280 底线与端倪
慈善晚会圆满落幕后, 南平被媒体报道为新一代卓越贡献女企业家,登上头条新闻,只可惜她暂时没有心思欣赏这份荣光。
她带着沈裕川和一行下属驱车回了程家, 刚进家门,卢清荷就迎了上来, 她今晚没能参加晚宴,那些世家太太破天荒的还打来电话询问,放在以前, 那些上位圈的贵夫人们, 别说在意她的去向了, 甚至都不想关注她。
没曾想, 程温韦未能让她尝到站在权力之上的滋味,而南平却让她品会到了其中的美妙之处。
这时, 她见南平回来,立马笑脸迎了上去。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她讲述晚会的盛况景象。光是在电视上看直播报道,就让人振奋人心,如此大的排场, 数位名流云集,都是因为她女儿的缘故来参加。
“南平啊, 你快给我……”
卢清荷话只说到一半,便被对方扇了一个耳光,力气之大, 连身子都控制不住的向后仰去。
她捂着脸,躬身愣在原地, 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半晌才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平居然打了她一巴掌!
卢清荷瞪大双眼,抬手就要打回去。
“是你帮钟白鹤把姥姥姥爷接到江棱的?”南平沉声质问, 双眸冷得摄人。
闻言,卢清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久久下不去,她眼神慌张中有一丝的懊恼与心虚,就是不见哪怕半分的愧疚。
南平的心逐渐冷了下去,眼底那唯一的一点留情也瞬间化为乌有。
“卢清荷,你不配当我的母亲,但你更不配当他们的女儿!”
说完,她眼神向后瞥了一眼,沈裕川接收到指示,给身后的下属扬了扬手,几人立马上前扣住了卢清荷。
卢清荷见状,不由尖叫起来,“放肆!你们要干嘛!居然敢抓我!”她挣扎起来,又愤愤地瞪向南平,
“就算我再有不是,也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能这么对我!是,我是帮了小钟,可是帮小钟有什么错?他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你姥姥姥爷。他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的话。……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他?!他费劲心思为了讨好你,才做了这么多,担心你想念姥姥姥爷,才把他们接过来讨你欢心,他都是一片好意!可你呢?冷心冷情,永远都捂不热,你若不是我的女儿,你会有今天的地位吗?你会有小钟这样好的世家子弟来求娶你吗?!”
“哼……我看你就是不懂感恩的白眼狼!早知有今天,当初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立刻……不,马上掐死你!”
看着卢清荷几近咆哮的癫狂模样,似乎真的觉得自己会杀了她。
南平的眼底莫名闪过一丝悲凉,她握拳克制,告诉自己,天底下本就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真心爱自己的孩子,她生下来,并没有错,错的是生下她却不负责任的父母亲。
“把她带走。”她淡漠道,眼底再无一丝波澜。
“是。”下属们恭声应下。
卢清荷被压着往门外走,看着南平对于她的责怪,似乎真的不为所动,终于开始慌了,转而哭泣认错,“南平……南平!千错万错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应该那么说你,妈妈知道错了,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吧!妈妈绝不会再帮着外人来笼络你了,求你了……你就看在你弟弟还年幼的份上,别赶走妈妈……”
“南平……南平……”
卢清荷最终被带上了门外的车,车门一关,哭喊声瞬间淹没在车内,透不出一丝余量。
世界终于安静了,可是南平的心口的那个空隙,却再也无法愈合。
尽管她很想承认,自己并不想要那点廉价的母爱,可当听到对方口中吐露的恶语时,她仿佛又变成了当初追着车子求她别抛下自己的落魄少女,抑或是幼时对母亲感到憧憬却只能趴在门缝偷看她一举一动的幼小女童。
卢清荷不爱她,她从小就知道。
她情愿相信钟白鹤,都不会相信自己的女儿。她甚至不爱程温韦,她只爱权势,爱能继承权势的‘儿子’。
不过,不要紧。
她长大了,她不再需要这种‘廉价’的母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