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欺花买了红霉素软膏,大夫是个阿姨,看她走路就知道怎么一回事。对李尽蓝看了又看,没忍住说:“现在的年轻人,那么急躁做什么?做事没轻没重,对女朋友就不能温柔点?”
李尽蓝讷讷地说对不起。直到出了药房,他都不好意思抬头。他真的没把姐姐伺候舒服,他没轻没重了,不是她随口骂骂而已。他走在姐姐身后,一瞬间感到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价值。
他不知道,是谢欺花太久没开荤。
她自己也有意默许,这怪不了他。
“姐。”李尽蓝来拉她衣袖。
“下次……不会让你疼了。”
这个傻子,谢欺花笑了笑,她爽到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啊,且男人和女人的体验本来就有差别。刚想安慰这个纯情的家伙两句,却愣住了。李尽蓝落了泪,小水痕从通红的眼尾渲染开。
街角微风徜徉,远方霓虹细碎。
他晶莹的瞳像易碎的玻璃彩珠。
不是。
这也要哭?
还哭得那么漂亮。
谢欺花傻了眼。
“我……”她结结巴巴解释,“我也没有很疼好吧?你懂吧……”算了,他不懂,他怎么可能懂这个。谢欺花略微红了红脸颊,凑近他,用手指揩去他落在腮边的泪珠,压低了声量。
“我也……觉得舒服……”她坦诚,“所以当时才没有……让你停下。”
“有时候,特别是到了那种时候,疼,也是一种舒服,你明白吗……”
李尽蓝仍旧抿唇不语。
她叹息,吻他的面颊。
“你做的很好,再接再厉。”
第84章 小惩罚
谈论性带来的感受、复盘。
谢欺花不是如此矫情的人。
活好么, 当然可以考虑下一次,活不好就掰了呗。如果能断就断的关系,她当然可以无所谓。但李尽蓝不是, 或者说。没那么简单。他们是情人、是姐弟, 也是相差四岁的饮食男女。
她说了再接再厉,李尽蓝的眼底亮堂起来。也不小的人了, 二十七八,再过两年就三十了, 怎么还深谙装纯和装嫩。时间像在李尽蓝的身上仿佛停止流动,常掠过他那十八岁的影子。
十八岁的李尽蓝。
青涩的、初尝的。
隔着眼睫和薄薄的纸张, 隔着他克制到聊胜于无的呼吸。十八岁的李尽蓝吻住她。谢欺花在朦胧的古白里看到他泛红的脸颊, 像春天的颜色,非常非常美,可惜她当时完全无暇顾及。
还好他保留那一抹颜色。
穿过迢迢岁月抵达如今。
抵达她的眼前。
所以她才吻住。
人流拥挤里的吻, 仅作安抚而别无他想。李尽蓝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样一份临时馈赠。如果说给他措手不及的亲密是谢欺花的天赋, 那么也一直延续了至今。如今他仍然为这个怦然。
姐姐。
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对他这么好?
李尽蓝想这都是她的错。
她如果不对他那么好, 他会沉迷到无可救药吗?她如果不给他一点点爱,他就不会像阴湿的鬼一样缠着她。她为什么凡事不做绝呢?其实李尽蓝心知肚明, 他清楚姐姐顾及的是什么。但他李尽蓝就是一个恶心到了极点的人, 只要姐姐还对他留有一丝感情。
他就借此与她苟合。
脸颊吻,稍纵即逝, 短暂的恍惚间。
两人回了家。谢欺花首先纾解烟瘾。
她在沙发一侧吞云吐雾,惬意自在。李尽蓝重提她三十岁就戒烟的豪言。
谢欺花装没听见。
怕她烦,李尽蓝就没有再说了。他自己不抽,拿起茶几上的药盒, 拆开。
“干嘛?”她睨他,“你也伤了?”
李尽蓝说:“不是。给你上药啊。”
谢欺花一瞬间头晕眼花。
“你不要这样了好吗?!”
她真服了, 这个小色魔,一天到晚不是勾引就是卖惨,再不行就哭,想尽办法占她的便宜。谢欺花自己已经是个十足的女流氓了,奈何李尽蓝更胜她一筹,在这么下去又要擦枪走火!
李尽蓝一时间被她吼住了。
他局促不安地捏着药膏管。
“我只是……”他露出易碎的神情,“我有点愧疚,把你弄成那样……”
这算什么?难道是她自己心脏,所以看什么都脏?李尽蓝又说:“让我帮你上药吧?本来也是我犯的错误,我要负起责任。你要是害羞,不看就可以了,而且,做都做过的关系——”
是。
什么都做了。
不让他做点什么,反而显得两人之间生疏。谢欺花抑下心里的局促感,不耐烦地应了下来。说句伤李尽蓝心的话,其实她还没有适应和他之间的情人的关系,她总觉得……太膈应了。
因为她是抚养他的人。
如今却做尽越界的事。
谢欺花如此纠结,抬脚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李尽蓝来拦住她:“姐,你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好,去我那儿吧。”
“你下午也不收拾一下?”
“要给平玺看,所以……”
好吧,她倒是忘了这个。
“去我房间?”他重复。
谢欺花说:“可以是可以,但你也别心存幻想。我不可能在你房间过夜,我睡沙发,或者睡平玺的那一间。”
听到最后半句,李尽蓝眯眼:“不睡我的床,反而去睡别的男人的床?”
“什么别的男人!那是你弟弟!”
说话的期间,李尽蓝已经洗完手,随她进了房间。按理说家里就两人,他没必要关门,但他这样做了。至此,谢欺花有种自己被哄骗上当的错觉。
她被他轻摁在床边,顺势躺了下来。
“先脱裤子。”李尽蓝从高处看她。
他挤出一点乳白膏药,指尖的位置。因为要上药,灯开得很亮堂,谢欺花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害臊的,三十多岁的女人了,那地方有什么好看呢?
她试着放平心态,脱下裤子敞开腿。不看不知道,一看她自己都吓一跳:“怎么这么多淤青?天杀的李尽蓝!你这个禽兽!你昨晚撞得太重了!”
李尽蓝也俯身凑近查看。
“……是啊。”他叹息。
“你叹个屁!”姐姐哀怨的,腿根还磨出几缕紫红,“都怪你……呃!”
他沾了膏药的手指。
滑腻、温热、略重。
摁揉在疼痛残存的地域。
“……会不会痛?”李尽蓝推她的膝盖,“张开,涂不到你的伤处了。”
谢欺花依言照做,故意把视线上移,腿间的李尽蓝就不见了,只剩下米白一片的天花板。她以为这样就能减少些尴尬,其实并没有。故意不去看,感官反而更充盈,甚至能感觉到……
他是不是。
碰到了?
若有似无的擦过,指骨是很坚硬的,与之相反的是那处柔软。花瓣的叠隙蔓延出灼刺感,她知道为什么,昨晚李尽蓝捏了、也夹了,他喜欢这样,从后面骑进来不算,还爱手指搓捻。
总能弄到她哭抖不断。
李尽蓝仍在用心涂抹。
“破皮了。”他哑声阐述。
谢欺花闭了闭眼,她知道。
“有感觉了。”
她也知道。
“姐……”李尽蓝把尾音拉的很长。
心照不宣的欲望,在两人之间流窜。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不行。”她顾忌着伤。
李尽蓝不喜欢这个答案,摸了又摸、爱不释手:“就着药,不会弄伤的,我只想姐姐舒服,我就用手……”
“那药不就白涂了吗?”谢欺花本来就禁受不住撩拨,他的抚慰太轻柔,以至于,绝无可能让她感受到痛苦。
“我轻轻的……”李尽蓝竟然是贴着她小腹一路游上来的,像一条伺机而动的蛇。他眼角的哭红还未褪下,欲望的情潮就从躁红的眼眶涌出来。不禁让人怀疑,哪种才是他的伪装色。
他哭是为了让她心疼么?
可他哭如果不使她心疼?
又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