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沉:“……”
“哈哈哈哈哈——”
赵菁快笑吐了,连忙丢下裱花袋,赶过来查看情况:“真吐了?刚刚让你少喂点,你还非要他叫姐夫,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完了,你今天还穿的白的,洗不掉。”
“……”
谢星沉直直看着她,脸更黑了。
“嘟嘟——”外面传来电动车响。
“哗啦——”一串钥匙和一副墨镜丢到桌上。
沈丽春穿着防晒衣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谢来了。”
“哎哟你这孩子怎么吐了,还吐人一身。”
“葵葵,你带小谢换身干净衣服,我去给你弟洗洗。”
沈丽春说完,就搂起娃往楼上卫生间去。
赵菁也跟着带谢星沉上楼,找了件衣服丢给谢星沉:“我爸的,将就穿下。”
谢星沉接过衣服,见她没下一步指示,环视了下四周的环境,二楼层高低,他身高又高,稍微踮一踮脚就要撞到头一样,没开空调,人像待在扁扁的蒸笼里,这里是晾衣服的狭小阳台,卫生间里沈丽春在给赵卓阳清洗换衣,两个房间门都紧闭,赵菁还在眼前杵着,他整个人状态不自觉就有点儿拘谨。
赵菁倒不避讳,反正她家店里这环境跟谢星沉家的大豪宅是没法比的,看着他,语气也直接:“怎么了?”
“我去哪里换?”
原来是这个问题啊,赵菁略略翘起唇,直勾勾盯着他,抱臂淡淡说:“就这里换啊,我不能看吗?”
谢星沉面无表情了半秒,跟着意味深长挑起眼:“你就这么急于行使女朋友的权力?”
不行吗?赵菁本来想说,目光却触及谢星沉的耳朵,瞬间笑了:“那你耳朵红什么?”
此言一出,谢星沉感觉窗外的阳光都在他脸上灼烤,还得故作镇定找补:“热的。”
天呐,这真的是元宵节那天夜晚咬她耳朵的人吗?才几个月没见,怎么害羞成了这样,谢星沉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纯情,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纯欲。
赵菁弯起眼,也不戏弄他了,迅速将他塞进自己房间关上门。
“好啦好啦,你快换。”
等再开门。
赵菁倚着门框,自己喝着一瓶矿泉水,另拧了一瓶冰矿泉水递给他。
谢星沉没接,正站在穿衣镜前,满脸纠结地盯着自己身上赵国安的深色条纹POLO衫,眼神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赵菁差点笑喷,安慰他:“真的,好看的,你身材好,脸又花枝招展,套个麻袋都好看。”
“这话你自己信吗?”谢星沉转身轻轻撇了她一眼,拿了矿泉水拉着她往楼下走,“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你自己不清楚?”
若说她是个什么德行,刚刚还想看他换衣服,妥妥的好色之徒,但,这能怪她吗?都怪谢星沉太有美色!天天勾引她!
赵菁被拉着走在后面,笑眼觑着他的背影,赞同点点头:“你不穿最好看。”
谢星沉在前面仰头灌着冰水,咳了几声,走得更快了。
下楼,两人回到厨房。
赵菁又继续给蛋糕胚铺夹心和奶油。
谢星沉在一旁帮忙切水果递东西,开始茶言茶语,没事硬作。
“十八岁生日,我可以拥有一个女朋友亲手制作的蛋糕吗?”
“当然。”
“我再要求多一点点,女朋友该不会生气吧?”
“比如?”
“你家店里展示的,蛋糕上有个美乐蒂的。”
“笑死,你什么眼神呐,那个美乐蒂是塑料玩具。”
“……那,三层玫瑰城堡?”
“你是真会挑,那款一千多,要做一下午,翻糖超难吃。”
“……”
“放心,我从小到大什么蛋糕没吃过,我这人长情质朴,不爱铺张浪费,十八岁生日只想要一个简简单单的草莓小蛋糕。”
“……”
被看穿了。
“你喜欢蓝莓多一点还是草莓多一点。”
“草莓。”
“芒果吃不吃?”
“草莓。”
“猕猴桃呢?”
“草莓。”
“……”
人机。
“蛋糕上不写‘谢仙仙18岁生日快乐’。”
“那写什么?”
“xxx&kk恋爱第1天。”
“……”
狗东西。
制作完蛋糕,赵菁让谢星沉收拾一下操作台,自己也去收拾一下好出门。
赵菁脱下围裙上楼,迅速冲了个澡,将头发吹干,又用卷发器卷了卷,披散在肩头,套上长度盖住小腿的长裙,走出房间几步又折回来,对着镜子涂了抹唇彩。
下楼。
谢星沉正在跟沈丽春聊天,看起来把沈丽春哄得很高兴,赵卓阳小朋友在一旁不解,但并不妨碍跟着乐一乐,某人的交际能力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优秀。
蛋糕已经包装好放在一旁,少年听见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仰起头,桃花眼瞬时潋滟。
“你今天真漂亮。”
他在等她。
随之一起等候的,还有店外的计程车。
告别沈丽春,谢星沉拎起蛋糕,拉着她往车上走。
“你今天去哪过生日?”
“去我家。”
-
赵菁心满意足用自己的指纹打开了谢星沉家的门锁,两人进去,几个月不见,谢星沉家几乎大变样。
除了地毯上还丢着游戏手柄,看来这家伙平时没少打游戏,又学又玩是怎么回事啊,太让人嫉妒了!开辟了一角健身区,丢着些运动装备,他身材肯定很好,虽然没见过,但迟早的事~添置了几面陈列柜和书架,毫无例外,都空出了另一半。
赵菁依次路过,看到航模无人机等高昂“玩具”,不禁痛斥谢星沉败家子,不是,他家怎么连3D打印机也有啊?受不了你们资本家了,最后锁定目标,停在一面相机墙前,从上至下有近十只相机吧,让人挑也无从下手。
她不由感叹:“你相机好多啊。”
谢星沉从冰箱拿了瓶水拧开给她:“大部分还在西山家里,这几只常用。”
这就是首富之子吗?所以她之前到底在心疼谢星沉什么?心疼他一生顺遂吃过最大的苦是感情的苦吗?眼见着感情的苦也吃到头了……
赵菁喝着水,看着他,眼神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谢星沉不由失笑,刮了刮她的鼻子,拉着她往里走:“好啦,相机明天再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打开那扇门,眼前瞬间就亮了。
赵菁第一感觉,一间铺满阳光的奶油屋。
一整面落地窗外全是阳光,照在柔和细腻的室内陈设上晕出浅金,暖融融,空气中味道很洁净,应该是才打扫过,窗边的桌上摆着个钢琴八音盒。
见她呆呆盯着那个八音盒,谢星沉拉她进去:“给你新订的钢琴还在路上,到时候摆在客厅。”
赵菁定定看着他,很想说,她已经不弹钢琴很多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谢星沉并没有对上那复杂目光,只说:“你不必放弃任何事物,你可以拥有任何选择。”
转眼间,两人走到床边。
谢星沉将她按在床边坐下,拎出了几只购物袋:“我在巴黎给你带了礼物。”
赵菁双手撑在床边,拖鞋一落,晃荡着双腿,满眼好奇:“什么呀?”
谢星沉将包装盒从纸袋里全部取出来搁在床上,打开最大的一只:“看中了一条裙子,很配你,正好今天穿。”
是一条紫罗兰缎面长裙,柔香月满,很晚礼服。
赵菁还在细细抚摸着柔滑似水的面料。
谢星沉已经转身出去带上门:“你先试试,我去洗澡。”
不一会儿,浴室传出水声,客厅开始乒乒乓乓。
赵菁慢吞吞换上裙子,她喜欢这个长度,因为可以遮住她的腿,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定是极好看的,周遭环境尘嚣又安静,中央空调清凉运转着,白纱窗帘外的阳光透的人懒洋洋的,一切都慢下来静下来,沉浸在一种久违的强大的安心感中。
裙子背后的绑带不好绑,她也不管了,床上还剩两只盒子,她也懒得拆了,她往后一躺,陷进柔软的床垫里,沐浴着午后安静又疏淡的阳光,忍不住缓缓阖上了眼。
很久,也没多久,响起敲门声。
赵菁缓缓睁开眼,像是儿时午睡醒来,懒得起来,嗓音慵慵:“进来。”
门先开了一条小缝。
谢星沉立在门后,理着袖口,看到赵菁躺在里面床上,光裸的脚踝垂在床沿,雪白的手臂盖住眼睛,紫罗兰长裙在疏浅的阳光下流金,柔美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