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将孩子也接来吧。”
他顿了顿。
“若她回来看到孩子,一定很高兴。”
“属下这就——”
“殿下——”
急促的声音便是此时从外面传来,一侍卫急匆匆进来。
“不好了,属下方才接到密信,苏惟公子回京途中,在江南城碰到了徐稷。”
徐稷?
谢鹤眉眼一戾。
“他什么时候离的京?”
“属下不知,但苏公子说他随身有药。”
药?
想起谢宴这些天的平静,他陡然心中寒凉。
以谢宴的脾性,他会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还是真因为他皇子妃的入宫就日日消沉?
“竟然早有准备。”
他死死攥紧了手,嗜血的情绪在心中弥漫。
徐稷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离京,若真找回了治疗时疫的药,那么他们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索性嘉帝已经昏迷,朝政都在云相手中,谢宴如今困在三皇子府,出府便是抗旨……
“不能拖了。”
谢鹤当机立断。
“传令给云相,即刻随我入宫。”
他大步起身往外,一边又吩咐。
“我这边一成事,你便命人去西街,将所有的人都困起来烧死,万不能让时疫扩散,再让人去永安宫,将那老太后和谢宴的皇子妃一起杀了丢去乱葬岗。”
夜色正浓,长翊奔进院子。
“殿下,不好了。
一刻钟前,有数人从四皇子府前往西街,手中持剑,还有人拿着火折子和火油,看样子是……”
话没说完,谢宴疾步迈出门槛走了出去。
此举却正如了谢鹤的意,他正坐在往皇宫的马车上。
“你再带百人去,我不要他死,留一口气便好。”
马车轱辘轱辘地到了皇宫门口。
“什么人——”
“本相入宫理事。”
云相从马车里掀开帘子。
永安宫内灭了灯,风莹悄然敲开苏皎的门。
“怎么?”
“属下刚才经过冷宫,看见有人去见了云缈。”
自打苏皎入宫,她一直命风莹注意着冷宫的动静。
她知道云家不会让她安然待在冷宫,但云缈既然进来了,苏皎就没打算让她出去。
“谁去见了?”
“好像是她的暗卫,不过说了没几句话便离开了。
你再去看看。”
苏皎心中却提防着。
风莹从宫内离开,苏皎索性睡不着,便又和衣起来进了主殿。
屋内传来太后的咳嗽声。
“皇祖母也没……”
话没说完,苏皎闻到了屋内淡淡的血腥味。
立时,她脚步顿住,悄无声息地看了一圈,在月光投下的地面,临近床边的地方,看到了影影绰绰的身形。
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苏皎浑身一僵,一股寒意悄无声息爬上了脊背。
“皇祖母。”
她悄然从头上拽下了簪子握在手中,到了桌案前端起一盏滚烫的茶。
“我听见您咳嗽了两声,可是嗓子不舒服?”
隔着屏风,太后无声地泪流满面想要让她逃走,可苏皎依旧一步步往内。
挟持着太后的黑衣人松动了手,在苏皎越过屏风的刹那,他猛地上前两步,一记手刀砍过去——
却砍了个空。
人呢?
黑衣人还没回头,滚烫的热茶从天而降,茶盏狠狠砸在了他头上,立时他松了手,一阵惨叫。
他闭着被烧红的眼去摸索腰间的刀,还没摸到,一根尖锐的簪子刺向了他的眼。
“啊——”
一下,两下,苏皎竭力地刺过去,血飞溅到她脸上,将两只眼刺得血肉模糊,半截簪子断进了他眼里,她又飞快地去拿一旁的椅子。
才一转头——
“噗嗤。”
一把剑从她身侧穿过,刺穿了黑衣人的心口。
“娘娘。”
风莹收了刀,带着浑身的血腥味去扶她。
“您怎么样?”
惊吓之后,苏皎呆呆地站
在原地看了片刻,忽然转身往内。
“皇祖母。”
太后看到她的刹那,两行热泪从眼中滚落。
“快走,你先走,带着你的宫女走——”
“您可有受伤?”
太后摇头,又推着她走。
“哪来的刺客?怎么有刺客敢来永安宫?”
这是太后静养的地方,外面必然守了很多侍卫。
苏皎蹙眉,心中隐有不安。
“属下要说的正是此事,方才属下出了永安宫,就发现门外的侍卫少了许多,有一人鬼鬼祟祟地往永安宫来,属下立时便要阻拦,与门外的侍卫发生了冲突,才让这人抓住空隙进来了。”
“门外的侍卫——”
“不是皇宫的侍卫了,属下方才已经将他们解决,此处危险,娘娘可要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风莹不知为何永安宫突然就有了刺客,可如今有了第一波,她就怕会有第二波,毕竟好端端的,谁敢这么胆大包天地解决御林军?
“属下带您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探完了情况再送您回来。”
对她来说,没什么比护着苏皎活命更重要。
“宫外如今是什么情况?”
“娘娘……”
“说!”
“宫外昨日有流言……殿下打算请君入瓮……”
风莹压低了声音三两句将话解释一下清楚,苏皎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昨日过问了两句,她也没想到谢宴是做了这样的打算。
“娘娘,快些走吧……”
风莹又开口。
惊慌过后,苏皎却冷静了下来。
宫外的侍卫没了,换成了敢要太后命的,那一定是四皇子府的。
谢鹤忍耐不住了。
她抬起头,心中越乱,脑子反而越清醒。
“我不走。”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