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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康熙荣妃_分节阅读_第72节
小说作者:敲钟的紫藤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1.41 MB   上传时间:2025-03-21 19:59:17

  佟妃听了显然心情不错:“若是喜欢就多喝点,姐姐这里还剩下一些,等会让云嬷嬷包了给你带回去。”

  小佟氏连忙推辞道:“姐姐这如何使得,这等东西可不是我的位份能够享用的,还是姐姐留着喝吧。”她可不敢把佟妃的客气当做真的,刚入宫那会没少因为这个被佟妃穿小鞋,如今她可不敢随便收下佟妃给的东西了,谁知道后面有什么招数等着她?

  佟妃轻轻叹了口气,拉过小佟氏的手:“妹妹莫要推辞,这些日子是姐姐的不是,让你受委屈了。”

  小佟氏听了这话忍不住惊慌失措,连声道:“姐姐对妹妹照顾有加,何来委屈之说?姐姐这话折煞妹妹了。”

  “妹妹莫要惊慌,姐姐这是真心话,往日是姐姐魔怔了,这才做下许多荒唐事,往后姐姐全改了好不好?你是我嫡亲的妹妹,我不对你好,又该对谁好呢?”佟妃看着小佟氏的眼睛道:“额娘想必跟你说过姐姐当年进宫的事儿吧?”

  小佟氏忍不住轻轻点头,额娘从小就念叨姐姐的事情,自然免不了说起姐姐和皇上的那段缘分,她虽然不说全懂,至少知道姐姐对皇上的心思那是深得很,容不得旁人半点觊觎,是以她这些日子一直安安分分不敢出头,就是怕触了姐姐的逆鳞。

  “姐姐当年的事儿就是一笔糊涂账,不说也罢!姐姐这辈子陷在这深宫內苑算是自找的,怨不得人,姐姐也已经认命了。可是……” 佟妃痛惜的眼神落在小佟氏脸上,“为何阿玛额娘还要把你也送进这不见天日的后宫?你本该穿着火红嫁衣风光出嫁的,那是姐姐这辈子都实现不了的夙愿啊!”

  小佟氏心中一震,抬头去看佟妃的眼睛,那其中有后悔,有无奈,更多的是对她的疼爱和愧疚,不由得红了眼眶:“姐姐……”,原来姐姐是这样想的吗?原来姐姐是因为疼爱她,不希望她入宫才处处为难她,想让她知难而退?可是已经迟了啊!从选秀尘埃落定的那刻起,她的命运早已不由自己,就算皇上不要她,她也再无可能嫁给旁人了,这辈子她们姐妹注定逃不开深宫争宠的命。

  佟妃忍不住将小佟氏搂入怀中:“对不起……妹妹,是姐姐对不起你!” 忍耐多时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知道过了今日,她们就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她虽然不会后悔这么做,但是无法阻止不断涌上心头的愧疚。

  小佟氏手忙脚乱地为佟妃擦拭眼泪:“姐姐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是家族共同的决定,我们是无法反抗家族的,姐姐这样为妹妹着想,妹妹已经很开心了,姐姐不要自责,妹妹从来没有责怪过你啊!”

  佟妃顿时泣不成声,“对不起,妹妹,姐姐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原谅姐姐!姐姐以后一定会补偿你的,妹妹……”她只能不停地重复这句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她心中的痛苦和愧疚一般。

第165章 寻找真凶(上)

  康熙御帐内集结了此次木兰之行的大多数蒙古贵胄,他们大多数都面色含悲,不复前些日子的豪爽意气,虽然此来的大小部落足有上百,但是整整二十七个部落出现血案,尤其蒙古各部落之间彼此联姻,血缘关系错综复杂,被刺杀又是各个部落中举足轻重的人物,难免让人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尤其和硕特部等几个死了继承人的,更是满眼血丝择人欲噬,看谁都有嫌疑的样子。因此,不管各部落之间关系如何,便是互相有仇的也不敢在这种时候露出笑意,那可是要惹来众怒的。

  康熙高居上座,俯视众人的神态举止,尤其是察哈尔和准格尔,更是他重点观察的对象。只见布尔尼亲王面色苍白如纸,站在那里都给人一种随时会倒下的虚弱感,一反过去那股子雄浑豪迈的气势,不由得让人联想起之前这位亲王被刺重伤的传言,原本心有疑虑的人看了他这副模样,也忍不住多信了三分,而知道其中内情的康熙心中对这位外表粗豪的亲王更加了几分忌惮。

  准格尔的噶尔丹更是大异往常,在外人印象中这位是个大大咧咧、不管不顾的狠辣人物,此时他却安静异常地站在和硕特部固始汗的身后,肃手而立眼眸半阖,虽然一言不发却给人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好像暗夜里潜行的恶狼,一旦找到机会就会扑上去将猎物撕成碎片。暗中观察噶尔丹的康熙心中一凛,背后汗毛直竖,几乎是瞬间下定了决心,这准格尔必须好好打压一番,否则未来必定是自己的心腹之患啊!

  康熙缓缓开口,语气带着沉重:“朕来到盛京,办了这场木兰秋狝,本来是为了延续满蒙之间的情谊,咱们从太祖爷那会起就彼此联姻,数代以来已有十几位公主格格嫁给了各部大汗,而各部落也有八、九位公主来到大清成为后妃,大汗以下通婚的更是不计其数,算来朕身上也流着蒙古的血呢!这次来木兰的人很多,各部的大汗,带着世子、王子,带着兄弟叔伯,这都是朕的异族兄弟,所以朕高兴啊,朕一直想着你们呢!这些日子大家伙能够坐在一起喝酒吃肉,一起跑马狩猎,当真是人生快事!”

  在场诸人听了这话不由得神色缓和了许多,康熙这话并没有夸大,因为大清无论是太皇太后还是皇太后都是蒙古人,无论是顺治帝还是康熙帝,身上都真真切切流着蒙古人的血,再听他毫不避讳这一点,在场的蒙古王公不由得对康熙多了几分亲近。

  康熙这时话锋一转,恨声道:“可是偏偏有人就是不愿意让朕高兴,非要在其中搅风搞雨,还用了刺客这种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他们杀的是你们的亲人,害的是朕的异族兄弟,这是想要干什么?他们做这种事有什么好处?大家想过没有?”

  底下诸人顿时嗡嗡讨论了起来,大多数都顺着康熙的引导去想,自然而然地认为这场刺杀定然是为了是为了破坏满蒙之间的同盟关系,让蒙古诸部迁怒大清,甚至兵戎相见。本来众人心中对大清是有怨的,毕竟若没有这场木兰秋狝,那些刺客本事再大还能跑到二十七个部落去一一刺杀吗?偏偏大清将蒙古诸部召集到木兰猎场,这才给了别人一网打尽的机会。若没有康熙这一番话,没准这些部落就会带着对大清的不满和怨恨离开,给未来埋下祸根,偏偏被康熙点破之后,突然就觉得自己被利用了,若是继续怨恨大清,岂不是如了某些人的愿,不但死了亲人还要被人当枪使,傻子都不会干啊!

  康熙满意地感受到现场的气氛终于扭转了过来,蒙古诸部的怨气已经被转移了,如今只要再提供一些刺客的线索,那么这招祸水东引的计策也就完美了,他不需要彻底查清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他只需要知道谁成为幕后之人才对大清最有利即可。

  喀纳大统领护卫在康熙身后,眼见这些蒙古王公被皇上牵着鼻子走,不由得心中好笑,不管这些人到底信了没有,至少没人敢跳出来唱反调,毕竟主动权如今在大清这边,除非有人能拿出明确的证据指认凶手,否则只能顺着大清给的梯子走下去,不然这些人无法向自己的部落交代。

  不过作为被康熙拿来当替罪羊的人后果可能就不那么美妙了,喀纳看着底下格外沉默的噶尔丹,暗暗警戒的同时在心中对他默念一声保重,谁让准格尔这些年扩张的太快呢,落在康熙眼里可不就是个重大威胁?何况噶尔丹是个桀骜不驯的人物,总是在挑衅大清的底线,单单这次木兰秋狝就多次顶撞康熙,可见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未来那必然是要反噬的。

  噶尔丹可不知道康熙已经盯上他,他正幸灾乐祸的旁观巴林与察哈尔的撕扯,巴林部来的人是奇他特的叔叔克力图海,也就是前巴林郡王的弟弟,是阿图长公主的铁杆支持者,在如今的巴林部也算是手握实权的人物,对于奇他特的死也是最为愤怒的人之一,毕竟奇他特一死,阿图长公主的威望大减,对巴林部的控制力瞬间降到最低,他这个心腹自然更是前途堪虞。

  巴林部怼上察哈尔那是理直气壮,因为奇他特的侍卫并没有死绝,反而还有一位幸存者,正是从他口中得知了杀害奇他特的是察哈尔亲王,这下子简直捅了淑慧长公主的肺管子,她恨不能直接带着巴林骑兵杀到察哈尔营地将布尔尼碎尸万段,偏偏康熙将她留在了大清营地,还派人死死地看住了她,让她没法轻举妄动,否则两个部落早就兵戎相见了。

  面对巴林的诘问,布尔尼亲王面带苦笑:“本王承认当天确实曾与巴林郡王同行了一段路,但是途中遭到埋伏之后就失散了,本王被人暗施冷箭差点性命不保,哪里还有精力去顾及巴林郡王的安危?没能及时派人向巴林部报信是本王疏忽了,但是若说是本王杀了巴林郡王那纯粹是无稽之谈。”

  克力图海冷笑一声:“亲王不必狡辩,当时你杀人确实利索,偏偏现场有人活了下来,若非如此这场冤案岂不是永不见天日?”当初将那名侍卫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时候,真的就只剩一口气了,是靠着虎狼秘药和针刺之术激发了所有的血气,这才让人能够清醒片刻,从他嘴里得知了真相。

  布尔尼亲王闻言怒了,苍白的脸上涌上一抹血色,虎目一瞪,杀气毕露:“本王从来一言九鼎,杀了人绝不会不敢承认,但是人明明不是本王杀的,却要本王背黑锅,门都没有!既然你说现场还有活口,那就把人叫出来当面对质,否则本王决不与你干休!”

  克力图海听了布尔尼这番强词夺理,不由得气得浑身发抖:“你堂堂察哈尔大汗,敢做还不敢当了?”那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哪里还能出来对质,布尔尼明显是知道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

  布尔尼自然是打死不认的,别看他人长得粗豪,打起嘴仗来居然也是不落下风,让所有人听得目瞪口呆,连噶尔丹这种奸猾狠毒之辈都叹为观止,康熙坐在上首看戏看的很开心,他当然知道布尔尼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凶手,只是那名幸存的侍卫仅仅说了‘察哈尔’三个字就死了,自然没法出来指认布尔尼,这也就给了布尔尼矢口否认的理由,不过今天的重头戏可不是这个啊。

  康熙出言打断了两个部落之间越演越烈的火药味:“够了,你们双方如今都是空口无凭,既然布尔尼亲王自认清白,那就拿出证据来证明吧,你既然说那天曾经受到埋伏,那么为何你的侍卫无一伤亡,而巴林骑兵几乎全军覆没?偷袭者能在重重保护中将你重伤,难道你们察哈尔骑兵就眼睁睁看着,让对方全身而退了?”

  克力图海立刻反应了过来,厉声道:“谁不知道我巴林骑兵战力在蒙古是数得上号的,能将我上百巴林骑兵全军覆没而自身毫发无损的绝对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毫无防备之下瞬间被杀,你自己也说过曾与奇他特同行一路,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其他部落众人听了不由得暗暗点头,巴林骑兵威名赫赫,百名骑兵称得上战力惊人,要将他们全军覆没非得五倍以上的兵力才有可能,而人数一多可就没法掩人耳目了,那么克力图海所说的情况也就是离真相最接近的情况了。

  布尔尼亲王面色不变,心中却已经是惊涛骇浪,他没想到康熙竟然如此精明,在毫无证据的情况抓住了这件事唯一的破绽,如今看来只能祸水东引了,否则一个巴林部他是不怕,但是万一其他部落都把刺杀的事栽到自己身上,那察哈尔再强大也要吃不完兜着走。

  布尔尼不再理会克力图海,反而对着康熙一拱手:“皇上,我察哈尔已经表明心意臣服于大清,服从大清皇帝的命令,而后本王就被刺客重伤濒死,对方还杀了巴林郡王栽赃嫁祸给本王,摆明了是想挑拨大清和察哈尔的关系,其心可诛,请皇上明察。”

  康熙眼中闪过冷芒,口中却温和道:“察哈尔的诚意朕已经收到了,只是你既然说是被栽赃嫁祸总要有个说法吧,空口白牙只怕难以取信他人。”这布尔尼还真是个人物,武力比不过大清就用美色,阴谋玩不过就立刻服软,当真能屈能伸不可小觑。

  布尔尼闻言忙到:“本王有证据!”说着让人用托盘呈上一只箭矢,只见那箭矢箭头呈铲形,箭形下方有十字平衡翼,尾羽却极为狭长锋锐,显然是特制的。

  梁九功连忙下去接了托盘过来,康熙细细观察了这箭矢一番,示意梁九功将箭矢给侍立在身后的喀纳看,喀纳从康熙身后走出,取过箭矢细细看过,这才放回原位,对着康熙行礼道:“启禀皇上,据奴才所知,此种箭矢名断喉箭,一般为神箭手所用,专门射杀主帅,一箭断喉,因此而得名,而尾羽形如五把利剑,又名佛手箭,乃是藏区喇嘛教不传之秘。”

  御帐内众人闻言哗然,纷纷将目光落在噶尔丹身上,谁不知道噶尔丹与活佛关系密切,在成为准格尔汗之前长居拉萨,与喇嘛教关系密切,若说在场所有人中谁有机会得到喇嘛教秘制箭矢,那么噶尔丹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

  布尔尼刚刚拿出那根箭矢,噶尔丹就感觉到不妙,暗暗提起了心,如今一见果然有人认出了那箭矢,不由得心中大怒,看来这布尔尼是打算把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了,简直岂有此理,当自己的软柿子想捏就捏啊!

  “皇上身边果然人才济济,一眼就认出这箭矢来历,本王当日侥幸不死,立刻就着手调查这箭矢,还有那刺客来历,最后才确定刺杀本王和巴林郡王的人正是准格尔部的,而噶尔丹无疑正是幕后指使者,请皇上为本王和巴林部主持公道,严惩噶尔丹。”布尔尼义正言辞地指认噶尔丹才是幕后凶手,一副自己是受害者的模样。

  噶尔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喝道:“布尔尼,你胡说八道什么?本汗何时让人刺杀你了,那巴林郡王本王连见都没见过,更不可能去杀他,你简直是血口喷人!”

  布尔尼气定神闲地道:“噶尔丹何必作出这副模样,本王自然是调查清楚了才会指认你,当日刺客虽然一击即退,却也被本王爱将反击射伤,本王爱将乃是哲别,他一箭可不是谁都能受得起的,不但伤口形状特殊,而且需要特殊药草才能止血,而你手下那几个神射手本王都派人盯着呢,其中一人已经数日未曾出过营帐,你可敢将人叫来当面验伤?”

  噶尔丹青筋暴起,捏紧拳头道:“原来是你的人伤了阿鲁,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如今还倒打一靶,做梦!”阿鲁早在昨日就伤重不治身亡了,如今哪里去找人对质,这布尔尼简直太阴险了,先让人偷袭阿鲁,等人死了还要往他头上泼脏水,顺便拖自己下水给他背黑锅,想得倒是很美。

  这一波三折的发展让蒙古诸部有些发蒙,刚刚不是巴林部和察哈尔掐着么?怎么如今变成察哈尔和准格尔快打起来?看布尔尼和噶尔丹一个老神在在,一个都脸红脖子粗的各执一词互相指责,听起来都挺有道理,到底谁才是真凶?众人不由得把目光放在高高在上的康熙身上,想看看皇帝究竟如何解决此事。

第166章 寻找真凶(下)

  布尔尼和噶尔丹皆是身材魁梧之人,两人气势汹汹的对峙就像两头红着眼睛的野牛,噶尔丹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布尔尼也不甘示弱地卷起了袖子,一副随时就要打起来的模样,站在他们身边的人再也不敢看戏,连忙纷纷出言劝和,亲近部落的人更是拉胳膊拽腿地将两人拖开,这才避免两人血溅当场的局面。

  康熙端坐上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扼腕不已,恨不得两人打生打死才好,反正都是不省心的祸害,只可惜这两人看似粗豪,心机却不浅,脸上表现得再冲动也不过是嘴皮子上掐架,不然就凭他们身边那几块料,怎么可能拉的住这两个驰骋沙场的宿将?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固始汗排众而出,对着上首的康熙行礼道:“大清皇上,察哈尔汗所言证据不过是一只箭矢,死物而已又能证明什么呢?这场刺杀里本汗的世子遭遇不幸,本汗比任何人都想把凶手碎尸万段,只要有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本汗都绝不会放过,但是噶尔丹是本汗的女婿,这些日子都在本汗身边尽孝,若是有人硬要栽赃给他,本汗也决不答应!”说着狠狠地盯了布尔尼一眼,显然认为他就是凶手一般恨之入骨。

  噶尔丹这时也回过神来,连忙高声附和道:“不错,巴林郡王出事的时候是行猎当天,本汗之后随阿布回到和硕特部饮宴,一直未曾离开,整个和硕特部的人都可以为证。”幸好那天众目睽睽之下没有独自离开,而是跟着阿布回去商议大事,否则还真是说不清了。

  闻言各部落议论之声嗡嗡而起,不少人都是亲眼看到噶尔丹跟着固始汗走的,这时候明显噶尔丹不可能有时间去伏击巴林郡王,那么布尔尼所说的真实性就要大打折扣了,怀疑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布尔尼亲王身上。

  布尔尼老神在在地道:“即使噶尔丹能证明自己当时不在场又如何?这不表示事情就不是准格尔的人干的,那只袭杀本王的断喉箭可不是谁都有本事射出来,数遍蒙古大草原的神射手绝不超过十指之数,而随军木兰的更是寥寥无几,你身边的阿鲁便是其中之一,何不将其叫出来对峙?”

  噶尔丹额头青筋暴起,只觉得一把火直上天灵盖,恨不得一刀劈死眼前的布尔尼,但是固始汗一只手狠狠地抓在他手腕上,剧痛传来令他不得不死死压住怒火,瓮声瓮气地道:“阿鲁前些日子被人偷袭重伤,昨日已经不治身亡了。”阿鲁可是他手下箭术最高的人,跟着他南征北战、忠心耿耿,如今无故被杀还要泼上一身脏水,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嗡嗡之声再起,噶尔丹的话明显站不住脚,前面刚刚怀疑刺客是哲别神射手,如今他手下箭术第一人就立马宣布死了,很难不让人想到杀人灭口这种事。只是阿鲁那可是闻名草原的大哲别,噶尔丹真的舍得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就只为了一时之气?

  布尔尼闻言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伟大的哲别居然会被人偷袭而亡?你这话说出来也要有人相信啊!”谁不知道哲别耳目灵敏远胜常人,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除非近处短兵相接,否则这种人是很难杀死的。

  “确实如此,哲别在草原上都是万中无一的高手,怎么会轻易被偷袭成功?”各个部落的人议论纷纷,草原上的人从小生活在马背上,日日与刀箭为伍,自然明白一个哲别意味着什么,也更无法相信噶尔丹的说辞。

  噶尔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若非固始汗紧紧压制着他,恐怕早就暴起杀人了,固始汗转身面向布尔尼,冷声道:“既然如此,可以请大清皇上派人去准格尔营地验看阿鲁的伤口,巴林郡王出事至今已过十日之久,而阿鲁受伤不过这三、五日间,一验便可真相大白。”

  噶尔丹不可置信地喊道:“阿布!这怎么行?阿鲁乃是准格尔的英雄,岂可受此羞辱?”蒙古草原上死者为大,尤其是战死的勇士更是受到所有人的尊崇,阿鲁身为大哲别更是准格尔顶礼膜拜的人物,固始汗的做法无疑让人无法接受的,消息一旦到了准格尔营地,必然会引起所有准格尔人的不满,到时候恐怕连噶尔丹都无法压制局面了。

  固始汗冷着脸:“可是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准格尔的清白,阿鲁是个顶天立地的巴图鲁,更是忠心耿耿的战士,别说是用他的荣誉来证明大汗的清白,就算是让他用命来换,他肯定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就算生前再如何勇猛无敌,死了就没有任何价值可言,如今能帮噶尔丹摆脱嫌疑,也算是人尽其用了。

  康熙眉头微微挑起,没想到固始汗竟然是个狠角色,能够毫不犹豫做到这程度的人可不多,没看噶尔丹都快跳起来了吗?看来比起噶尔丹的桀骜不驯,固始汗的阴狠毒辣要更危险得多了,幸好和硕特世子的死让他沉不住气跳了出来,否则还真忽视了这条暗地里的毒蛇呢。

  不过固始汗的提议倒是给了大清一个绝佳的机会,这些年准格尔的势力越发扩张,内部对噶尔丹的支持也越发狂热,很难安插人手进去,正可借着准格尔内部人心不稳的机会一探深浅,若能拉拢策反一些人就更好了。康熙抱着可有可无的念头,命精通创伤的太医官前往准格尔营地。

  噶尔丹被布尔尼言辞拖住无法离开,只能让自己的心腹侍卫带着太医官前往,心中忍不住担心营地里那群刺头会闹事,万一伤了大清皇帝派过去的人,恐怕他就真的跳进圣河也洗不清了。

  一抬眼看见布尔尼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忍不住恶向胆边生,阴恻恻地道:“布尔尼亲王不是说遇刺受了重伤吗?既然我准格尔连死人都查验了伤势,那么察哈尔难道就能例外了?本汗至今未曾听说有人能从断喉箭下逃生的,察哈尔汗何不让大伙见识见识断喉箭的威力?”

  布尔尼面色一滞,怒道:“本王什么身份,准格尔区区一个神射手也配与本王相提并论?”他可是黄金血脉的直系后裔,难道要他当众袒胸露背不成,那他还有什么脸面统领察哈尔?更何况他的伤口本就见不得光,断喉箭的威力人所共知,他可以伪造伤口糊弄康熙派去的太医,却没法瞒过噶尔丹这个熟悉西藏喇嘛独门秘籍的人。

  噶尔丹冷笑:“既然你说断喉箭的本汗派人射的,那就拿出证据来,仅凭一根箭矢怎么够?好歹确定这箭确实射在你身上啊,否则你凭什么站在这里大呼小叫?”凭什么就准格尔被泼一身脏水,察哈尔没准贼喊抓贼呢?既然布尔尼空口白牙就能给他扣了个锅,他噶尔丹也不是吃素的。

  眼见布尔尼面色铁青,噶尔丹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心里有了底气,立刻咄咄逼人起来:“本汗敢作敢当,你若真的身中断喉箭而不死,本汗服你是条汉子,就算背了这口黑锅也捏着鼻子认了!怎么样?你敢不敢露出伤口给大家伙看看啊?来啊!”

  布尔尼干脆闭目不语,一副懒得理会噶尔丹的模样,顿时激起了周围众人的疑心,不过是看个伤口罢了,大草原上的男儿见天打着赤膊玩角力,哪里在乎什么袒胸露背,布尔尼避而不答明显是心虚了啊,这时众人才想起来断喉箭之所以被称为喇嘛教不传之秘,正因为‘中者必死’这个定律,从未听说过有人能逃过,布尔尼亲王就算武力惊人,并不意味着就强到非人的程度,这其中说不定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康熙看着底下噶尔丹咬着布尔尼不放,心中极为满意,如今蒙古若论势力强大,察哈尔和准格尔首屈一指,不仅仅是指影响力,更多的是武力,比起科尔沁靠着联姻扩大影响力,前两者靠的是实力,它们都拥有强悍的骑兵和彪悍的民风,察哈尔胜在虎死余威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准格尔则是以战养战,盛气凌人。反正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若能结成死仇那是最好。

  承瑞和赛音察浑立于康熙侧后方,两人目光相接进行着不为人知的交流,说到底他们都不相信布尔尼或噶尔丹会是这次刺客事件的主谋,只因那日晚上的杀气太过可怕,那种排山倒海的凶煞之气令人终身难忘,无论这股气势的来源是人是物,都不是区区两个部落首领可以驾驭的,何况布尔尼和噶尔丹本身都不算是什么绝顶高手,自然被排除在外。所以底下的戏码只能称之为狗咬狗罢了,看得人昏昏欲睡。若是没有什么突破性的线索或证据,这次事件只能是本糊涂账,让整个蒙古局势乱成一锅粥罢了,而这种局面无疑是对大清最有利,相信皇阿玛也是如此认为,这才没有出手干预,甚至还将水搅得更浑了些。

第167章 风雨欲来

  康熙骑着马带着承瑞和赛音察浑在整个木兰大营里四处巡视,颇有兴致地举起马鞭指着各处营地,侧头对身边的两个儿子细细解说,将各个部落的来历如数家珍,包括背后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和势力纠葛也掰开揉碎了讲得格外透彻,这是他登基执政至今所总结的经验,毫不吝惜地托盘而出,像是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塞进儿子们的脑子里似的,完全没考虑过两个半大小子听不听得懂。

  至少跟在后头护卫的喀纳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些天康熙带着人巡视营地并对那些受害部落进行抚慰,一路走来经过的部落大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一些历史悠久的大部落他还有几分印象,剩下的中小部落就完全两眼一抹黑,有些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说过,哪里能知道谁和谁是一个祖宗?耳边听着皇上的话,初听倒是满心恍然,后来听多了却混乱不堪,蒙古各部落之间的恩怨情仇简直比蜘蛛网还要错综复杂,难为皇上能将其弄清理顺,还讲得头头是道。

  这也就罢了,皇上本非常人,偏偏两个阿哥的表现让人侧目,他们对这些东西似乎接受良好,完全没有任何理解上的难度,频频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但记住了所有部落的情况,还能加入自己的观点评论一番,时不时还能拿些记载上的历史提出疑问,指出其中的不同之处,皇上也能很快给出答案。

  喀纳抬头看了看相谈甚欢的父子三人,他忍不住摸了摸自个的脑袋,难道自个真的就是个武夫的料,天生驽钝?可是自个在家族里也算是重点培养的骄子,文才武功都不差的,怎么这差距就这么大呢?也许天家骨肉就是这般非同寻常吧,皇上八岁登基,十二岁亲政,韬光养晦除鳌拜,背水一战平三藩,如今不过而立之年已经有雄主之姿,生出的儿子也是天赋异禀,小小年纪聪慧异常,难道皇家血统当真如此优异?

  “大统领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耳边一阵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喀纳回过神看见策马而来的阿布凯,忍不住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热情地招呼了一声。富察氏和马佳氏是世交,追本溯源可以算是一个祖先,所以两家从不通婚,却一直亲密无间,他和阿布凯如今算是两个家族中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自然交情匪浅。

  喀纳拍了拍阿布凯的肩膀,低声笑道:“有骁骑营在前方开道,能有什么异常?那些个部落见了骁骑营的大旗肯定夹起尾巴做人,哪里敢不识好歹地炸刺?”自从刺杀事件以来,康熙命阿布凯统领骁骑营维护营地秩序,一开始各个部落也不是没有刺头出来挑衅,结果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收拾的嗷嗷叫,无论单挑群战都难不住骁骑营里的虎贲,算是狠狠地扬了朝廷的威风,也给之前憋惨了的护军营出了口恶气。

  阿布凯闻言也是轻笑一声,压低声音道:“这些个蒙古贵胄一个个夸耀长在马背上,其实也就是个花架子,哪里能跟骁骑营这些刀口舔过血的儿郎们相比,稍稍放点杀气就能让他们腿软,一群怂货!”当初为了摸清这些蒙古人的底细,他可没少当恶人,群殴单挑齐上阵,彻底将蒙古各部的精锐打趴下。

  单打独斗有德克锦这个人形凶兽在,几个蒙古壮汉在他面前就跟小孩子似的,不过是三拳两脚的功夫,一个个都只能趴在地上装死。至于群殴更没人打得过骁骑营,他的兵可不是那些只知道杀人斗殴的兵痞,而是真正精通军阵配合的强军,人越多威力越大,最不惧群战,如今蒙古各部见了骁骑营统统绕路走,再也不见当初那股子成天挑衅的嚣张气焰。

  喀纳忍不住闷笑了几声,冲着阿布凯竖起大拇指,经过骁骑营这么一闹,算是彻底撕下了蒙古人一直以来号称勇冠三军的遮羞布,也让八旗子弟正视了自身的实力层次,原来满洲骑兵并不比蒙古铁骑差,甚至能将他们按在地上狠狠教训,铁一般的事实极大鼓舞了八旗将士的士气,从那以后,即使是战力最弱的护军三营面对蒙古人的挑衅也敢于正面回应了。

  阿布凯与喀纳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色,这才策马向前向康熙低声禀告着前方的动静,毕竟康熙出巡可不是闹着玩的,经过上次的刺杀事件,康熙明显更加重视自身的安全,不但巴图鲁和巴克什时刻都有一人随侍左右,而且每逢出行必带一部分骁骑营游击护卫前后。

  经上次一役,康熙对阿布凯在统兵作战的能力极为欣赏,只因上次的刺客有八层是死在骁骑营的手上,而骁骑营自身伤亡几近于无,相比护军营的伤亡惨重就更加令人侧目了。他从前只听闻马佳氏一族骁勇善战,如今可算是眼见为实了,从那以后,康熙对阿布凯更加倚重,命他全权负责木兰当前针对各部蒙古的宿卫警戒,连大帐议事也破例准其参与。

  康熙听完阿布凯的禀告,满意地点了点头,马佳氏出来的儿郎个个都是好样的,不但行军打战是一把好手,最重要的是极其忠君,是彻彻底底的帝党,自他登基之日起,马佳氏就一直是他最有力的支持者,任何情况下都不曾动摇过,不论是鳌拜横行无忌之时,还是太皇太后多方施压之下,这个家族都不曾弯下脊梁屈服,从始至终都力挺皇帝,这才有了康熙擒鳌拜、平三藩的赫赫功绩。

  承瑞对着自家大舅颌首微笑,眼中有着亲近,却并没有表现的十分亲热,阿布凯会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大阿哥的顾忌,这些事情妹妹应该都跟他交待过才是,身为皇长子可以跟母族亲,却不能打的火热,否则就该犯忌讳了,尤其母族还是彻底的保皇党,就更要小心行事。

  赛音察浑完全没有管这些顾忌,大咧咧地对着康熙道:“皇阿玛,一会回程让儿子跟舅舅去骁骑营逛逛吧,这些天可把我闷坏了。”他自从练功差点出了岔子,就被大哥禁足了,都快憋出病来了,尤其他功法突破之后,那是浑身气血充盈,恨不能找人大战三百回合才高兴。最好的人选必须是骁骑营啊,里面的人个个能打,而且是完全不给面子的真打,那才够劲!

  康熙闻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小子给朕好好呆着,哪里也别想去,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这会骁骑营身负重任,你去干什么?添乱吗?”他就不明白二儿子哪来这么多精力,成天上蹿下跳,四处挑战各部落的勇士也就罢了,他还把自家前锋营、护军营给踏了个遍,几乎找不出一个没挨过他拳头的,惹得各营大大小小的统领纷纷跑来诉苦,就差求他行行好,别放儿子出门了。

  赛音察浑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皇阿玛,儿子这怎么叫添乱呢?各营军士们天天也是操练对打,跟儿子打不也是操练吗,儿子这可是做好事啊,就跟舅舅说的‘平时多操练,战时少流血’,像儿子这样的高手当陪练,别人求都求不来呢!”除了骁骑营之外,其他各营的实力实在是太差了些,完全不耐揍,当然禁卫军也不错,里面高手多,跟他也熟,可惜从小在紫禁城里打多了,各个油滑得很,想抓个人练练都难。

  承瑞闻言冷笑一声,赛音察浑顿时身子一僵,想要装作没听见又不敢,连忙对着阿布凯连使眼色,却见自家舅舅对着他无奈地摊了摊手,毕竟他可不想为了这个混小子得罪自家大外甥,大阿哥素来最为纵容这个弟弟,肯定是这小子闯了什么大祸,并且惹毛了大阿哥,这种时候他可敢去趟浑水。大阿哥只是看起来温和好说话,内里是个主意极正的人,轻易不会被他人左右。

  康熙见状连忙抬头望天,他虽然从小就宠着赛音察浑这小子,舍不得下手管教,幸好还有个承瑞治得住他,如今眼见平日里不可一世的臭小子蔫头耷脑的模样,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只能眼不见为净,能惹得承瑞发火教训,臭小子肯定闯的祸不小,他可不想上赶着收拾烂摊子。

  承瑞面上冷淡地端着,看自家弟弟在哪里各种折腾,心里暗自好笑,这小子就装吧,不过是自知有错,指望着自己回京替他给额娘说好话,这才装出这么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真当自己不知道他背地里照样我行我素,要不是看在他功法特殊,需要实战来锤炼心境,这才睁只眼闭只眼,否则他能有本事天天从自个眼皮子溜走惹事?

  喀纳突然快速奔到康熙身侧,压低声音禀告着什么,只见康熙面色微变又瞬间恢复正常,快得连身边的人都以为是错觉,承瑞与赛音察浑对视一眼,以他们超常的耳力自然听到了喀纳的话,只是他们决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说说笑笑,仿佛刚刚的一幕完全没有发生一样。

  阿布凯更是极为识趣地拉下马身,缓缓退开一段距离,虽然他听得很清楚,但是不该自己知道的千万别知道,否则福祸难料。当今世上能让康熙变脸的事情不多了,如今身在木兰就更少了,看来这一趟木兰之行会有额外收获呢,自三藩平乱之后,自己的宝刀又开荤了。

  赛音察浑面色如常地嬉笑着,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煞气,转瞬湮没于瞳眸深处,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唯独承瑞疑惑地瞥了他一眼,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只能放下心中那点疑惑,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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