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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康熙荣妃_分节阅读_第19节
小说作者:敲钟的紫藤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1.41 MB   上传时间:2025-03-21 19:59:17

  只见康熙脸上满是愉悦和忍俊不禁地低笑着,俯下身亲昵地蹭了蹭宜敏的琼鼻,满含笑意地道:“敏儿你怎么能如此可爱?朕还是第一次知道,选秀还能先从朕这里拿到名单的!你这偷懒也偷得太彻底了吧?”选秀虽然有不少人选的确是内定好的,但是还真没有人会为了省事儿直接对皇帝要名单

  对于宜敏这样直白坦率到毫不遮掩的态度,康熙真的是叹为观止,从他即位之后只进行过两次选秀,一次是皇后刚嫁给他第二年,另一次就是宜敏进宫那年,这两次皇后主持、慧妃辅助的选秀,即使赫舍里心中明白很多人已经内定好了,但仍然故作不知地将选秀从头到尾操作了一遍,甚至还借故撂了几个容色出众的秀女,慧妃那时候倒也跟皇后一个鼻孔出气,恨不得将所有好颜色的秀女都刷下去,根本不考虑他政治上的需要。

  这些康熙都看在眼里,只是为了顾全皇后的颜面故作不知罢了,除了康熙八年赫舍里想要撂宜敏的牌子被他阻止之外,那两届选秀都在帝后俩心照不宣中落幕。只是此刻面对宜敏毫不顾忌地对他伸手要留人的名单时,他竟然奇异地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反而说不出的窝心和高兴,因为这说明敏儿无条件地信赖他,也表示她对他做出的决定毫不迟疑地遵从。

  毕竟一旦康熙真的给出了名单,有些人宜敏就不可能再借故撂牌子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入宫,甚至有些明显位份还不低,这一届的秀女就有几位出身极为不错的,偏偏宜敏就是这样与众不同,她考虑的从不是那些秀女会不会威胁到她,而是将选秀当成一件必须完成的工作,所以她坦荡荡地提出了要名单的请求,丝毫不扭捏造作,那幅完全不觉得有何不可的理所当然的表情,显然极大地取悦了康熙。

  康熙是个即自尊又敏感的人,他可以对宜敏的一切都报以最大的善意去猜测,若是换了一个人,怕是他就要怀疑是不是在刺探他的心意了,所以康熙很是大方地一挥手:“行!既然敏儿想要,朕明天就让梁九功送过来,顺便把秀女的详细情况也一并送过来,省的累坏了朕的敏儿,到时候朕找谁赔去?”说着戏谑地亲了亲宜敏喜笑颜开的面颊,惹来宜敏一阵娇嗔和粉拳,捶得康熙浑身舒泰,自觉干了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宜敏等康熙心满意足地走出钟粹宫后,才淡下眉眼勾唇一笑,将刚刚放在案上的册子连同满堆的资料,拿起来随手翻了翻丢进一边大木盒中,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真的是她烦恼的对象,她所需要的只是让康熙看到她对待选秀的态度和直爽不做作的性子,剩下的就是做给孝庄看的,一种不嫉不妒的姿态而已,至于其他她所需要的东西,自然有暗部帮她查得清清楚楚,何须如此费心?

  宜敏这段时间的消瘦不过是因为她开始利用养生功法为承瑞洗筋伐髓了,每日里都要抱着承瑞一遍遍地运转功法,帮这孩子已经成型的经脉疏通拓宽,然后再辅以灵药打牢根基,毕竟仙境中最上乘的功法无一不对资质要求苛刻,她当初之所以选择养生功法修炼绝大部分是为了孩子们着想,毕竟养生功法既不能攻又不能守,不过是调养身体有奇效罢了,仙境中顶尖的功法秘籍无数,她唯独选中了这个就是为了将来用它给孩子们打好根基,省了孩子修炼养身功法的无数功夫,从小就能开始练那些最上乘的仙家功法。

  “额娘!额娘!!”随着一阵蹬蹬蹬的跑步声,小承瑞倒腾着小短腿一头扎进宜敏怀里,承瑞如今已经快要两岁,长得既白嫩又壮实,看起来足有三、四岁的模样,偏偏又继承了康熙和宜敏相貌上的优点,长得极为漂亮讨喜,一张小嘴甜得很,弄得孝庄和孝惠每次看到他都笑眯了眼,搂在怀里不肯撒手,现在小家伙每天早上也不随着宜敏去请安了,毕竟宜敏不喜欢那些嫔御们看承瑞的眼神,加上宜敏不想用母子情深来刺激孝庄,免得节外生枝。

  于是承瑞最近总是在宜敏请安回来之后,才让奶嬷嬷带着上两座太后宫请安,而这时候经常是康熙下朝的时间,父子俩有时候常能碰到一起,然后被康熙带着一起回钟粹宫。果然没有宜敏在之后,孝庄明显对承瑞更好了些,甚至对宜敏也更加和颜悦色了,倒是孝惠一如既往地待宜敏母子好。

  宜敏拿出帕子擦了擦承瑞微微出汗的额头:“承瑞跑这么急作甚?当心出汗招了风。”说着瞥了眼跟在承瑞身后的一串嬷嬷宫人,见她们手上拎着承瑞的小帽和衣裳,心中微微点头,知道这些奴才没有疏忽大意才就放下心,转头将注意力都放在承瑞身上。

  承瑞在宜敏怀里蹭了蹭,闻着额娘身上舒服的气息,眯着眼睛道:“额娘!儿子只是想快点见到您嘛~!”撒娇的儿子让宜敏最是没辙,抱起承瑞坐在自己膝上,挥挥手让周围伺候的人退下,点点承瑞的鼻子道:“你这小家伙,就知道那话哄额娘开心,说吧!今儿在太皇太后那里都做了些什么?让额娘给你评评分,看看咱们承瑞表现的好不好?”宜敏从承瑞独自请安时起就这么哄着他,不但能培养这孩子记事和复述的能力,还能潜移默化地教他一些处事的本领。

  承瑞从宜敏膝上跳下来,站在地上背着手小大人似的说了起来:“儿子今儿去了太皇太后宫里,皇太后也在,儿子没有按太皇太后说得不用多礼,有乖乖地按照规矩行礼问安!”说着看宜敏对他赞许地点头后,小脸微红地继续道,“太皇太后问儿子额娘可有教儿子读书,儿子回答额娘只是给儿子念三字经,只是儿子虽然听了却不懂,只觉得好听得紧……”

  宜敏欣慰地听着儿子聪敏的应对,心中感慨承瑞确实是个极为聪慧的孩子,只是短短时日的教导他就能心领神会,知道不能在太皇太后面前表现出额娘很好,也不能夸额娘的本事,只能夸皇阿玛教导得好,额娘只是在生活上无微不至,要他好好孝顺两位太后等等。

  承瑞口齿伶俐地说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将今天的行程说完,然后就扭着身子窝到宜敏怀里,眼神亮晶晶地道:“额娘~儿子做的好不好?”他最喜欢听到额娘用软软的好听的声音夸他,更喜欢额娘和他玩贴暖暖的奖励,每次玩过之后他都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外面的大太阳都不觉得热了,只是额娘说了这是承瑞和额娘之间的秘密,谁也不能说,否则额娘就再也不和承瑞玩了,所以承瑞一直都乖乖的对谁也没说,做梦也没开口哦~!

  宜敏笑着亲了亲承瑞的额头,夸奖道:“承瑞做的很好,额娘很高兴哦!只是承瑞刚刚说在太皇太后那里吃了点心了?以后要是再有点心,承瑞要先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吃,要是皇阿玛在还要先给皇阿玛吃,然后承瑞才能吃?这叫孝敬长辈,知道了吗?”虽然孝庄不见得会对承瑞用什么手段,她刚刚也看了承瑞身上的避毒珠,里面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颜色,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宫里头的事情没有绝对,她对任何人都不能真正放心,尤其是吃食方面更是严格控制,孝庄孝惠那里不能避免的,宜敏也借着孝道先提防一二,反正她们若是敢跟承瑞吃一样的东西,至少不会是立即致命的,那她就有办法及时挽回……。

  承瑞认真地听着额娘的话,心里牢牢记住了之后有重复了一遍,才缠着宜敏要玩贴暖暖的游戏。宜敏笑了笑,将手伸进承瑞衣服里、贴在他小小的背脊上,控制着微小的养生真气慢慢在承瑞体内运行,充满生机的真气不断地滋润着沿途的细小经脉,温养着体内的脏腑,承瑞舒服地半眯着眼睛直哼哼,感觉全身泡在温水里一样懒洋洋的,一点也没感觉到随着真气输出的增加,宜敏的额头渐渐渗出了冷汗,脸色也慢慢苍白起来,只是宜敏仍然坚持了半个时辰才放下手,抱着已经昏昏欲睡的承瑞进入寝殿,将他放在已经准备好的小浴盆里,里面已经放满了打熬筋骨的灵水和药汤。

  宜敏看着小浴盆里的水颜色微不可查地开始变淡,才放心回到内室,坐到小摇床边看了看熟睡的赛音察浑,这个名字不同于前世是孝庄所赐,反倒是孝惠起的,这让宜敏心里舒坦了一些,比起前世间接害死赛音察浑的孝庄,她对于将名字由孝惠更容易接受些,也因此赛音察浑比起承瑞更得孝惠的喜爱,宜敏对此也是乐意的,毕竟孝惠的寿命还长着呢,有她坐镇赛音察浑的未来比起承瑞要更要保证些。

  如今小赛音也已经八个月大了,正是牙牙学语和四处爬动的时候,小赛音说话比承瑞晚,但是五个月就会翻身,六个月就爬得很利索了,倒是比承瑞更好动些,只是宜敏看着自己的儿子自然是怎么看都好,再也没有比看着两个健康伶俐的儿子茁壮成长更幸福的事情了,她如今修炼养身功法更是不遗余力,毕竟从给承瑞洗筋伐髓的情况看,她的功力还不足以支撑两个以上的孩子,如今赛音也大了,等一两岁经脉彻底定型之后就该轮到他了,看来她的功力还是远远不够啊……。

第50章 选秀插曲

  秀女们在入宫应选的前一天,坐在骡车上,由本旗的参领、领催等根据满、蒙、汉排列先后安排次序。最前面是宫中后妃的亲戚,其次是以前被选中留了牌子这次复选的女子,最后是本次新选送的秀女,分别依年龄为序排列,鱼贯衔尾而行,车树双灯,上有“某旗某佐领某某人之女”的标识。日落时分发车,入夜时进入地安门,到神武门外等待宫门开启后下车,先由户部司官维持秩序,再由太监按顺序引入顺贞门。

  宜敏搭着尚嬷嬷仪态万千地走进体元殿,这里是此次进行秀女初阅的场所,原本该由宫中所有嫔以上的主位后妃一同选看,偏偏如今康熙的后宫里除了宜敏和两位已经被集体无视的后妃之外,再也没有嫔以上的主位了,于是宜敏成了今天决定所有秀女命运的人,这些秀女不免心中紧张,听到太监高声报着:“贵妃主子到——”之后,纷纷乖觉地行了一个万福礼,齐声道:“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顿时整个体元殿充满了各种娇嫩的莺声燕语,听在耳边倒是悦耳得紧。宜敏身着金红色旗袍,装扮得亮丽高贵,扶着尚嬷嬷走到体元殿的正上方落座,轻轻一扫将整个殿中的情况收入眼底,今个选阅的是正红旗和镶蓝旗的秀女,如今殿中五六人为一排站着,上百人一起行万福礼的场面十分的壮观,宜敏淡淡地免了众人的礼,声音不喜不怒听起来有种微凉的清澈,让顶着炎炎酷暑入宫的秀女们顿感身上一阵舒泰,不由得暗自猜测上面的贵妃娘娘是何等风采,单是声音就如此怡人。

  “都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宜敏的声音依然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众秀女连忙微抬颌首,只是目光低垂不敢直视上方。宜敏端详着底下这些清秀稚嫩的脸孔,大多都只有十三四岁,只有前排的一些人年纪稍大,只是一眼望过去都是统一的着装打扮,不是特别出挑的根本看不出区别来,宜敏无奈地来回扫视了几眼,凭着自己的眼力倒是看到几个容色亮丽些的,拿起手边的排单对照了一下也就心里有数了。

  宜敏刻意在声音中带了点轻松的笑意:“看着到都是些可人的姑娘,不必紧张,本宫也不会为难你们,咱们旗人家的姑娘想必没人不会掐花的吧?今儿本宫就考这个了!”说完摆手示意了一下,自有一排宫女端着托案走了进来,每位秀女面前放一个,上面摆放着各色丝绢、五彩丝线等掐花的材料,“本宫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每人只要能在时限内做出三朵以上就算过关了,当然做得太不像话可是不成的,都听清楚了吗?”

  宜敏确实没有为难这些秀女,满人的旗装一般都要配上把子头或者扁方,而绢花就是其中必不可少的装饰,旗人家出来的姑娘自然从小就懂得制作各色绢花,有些家中没落的或是兵丁之家出身的姑娘,凭着精湛的手艺甚至将做出来的绢花拿去换些小钱贴补家用,至于大户人家出身的姑娘这也是必备的闺阁手艺,所以宜敏考察的题目一出来,殿中几乎所有的秀女都松了口气,脸色也带上了轻松,心中纷纷想着贵妃娘娘倒是个好说话的,这样的初选不像备选时请来教导规矩的嬷嬷所说的那般可怕。

  很快这些秀女就动作迅速的动起手来,手指翻飞灵动宛若穿花蝴蝶,一朵朵造型别致的绢花纷纷成型,宜敏在上面也是看着赏心悦目,她自己前世今生都是秀女出身,前世更是饱尝选秀的痛苦,将心比心自然不会太过刁难这些秀女,何况下五旗的秀女对她而言根本毫无威胁,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道理她自是懂得的,这些秀女只要能过了第二关,基本上第三关大多都会被撂牌子自求婚配,既然如此稍微松松手卖些人情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宜敏示意站在一边的十几个嬷嬷下去检查成果,她当然不可能一一过目这些秀女的功课,自有手下的嬷嬷代劳,何况这些嬷嬷都是内务府选出来的多面手,基本上只要不是特别生僻的项目她们都足以应付,宜敏在场不过是起个拍板决定的作用而已。

  嬷嬷们的动作很快,凡是制作的绢花过关合格的,她们检查之后就略过了,而让她们觉得不堪入目或者太离谱的才会被指出来,那些被当面指出有问题的秀女脸色惨淡地端着自己的功课站到一边,若是连初选都过不了她们恐怕回到家中也难以找到好婆家,反观那些合格的都是脸露喜色又极力克制,生怕在这当儿做出不合规矩的行为。

  选秀留牌子和撂牌子对秀女而言就是决定终身的大事,这其中泾渭分明的差距大得令人叹息,等这批秀女都过了一遍之后,宜敏才站起身走到有问题的那批秀女面前,一个个看过去,发现这些嬷嬷还是十分负责的,并没有特别苛刻的情况出现,这些秀女的掐花大多粗糙得很,不要说戴在自个头上,有些连个花型都扎不牢,端的是惨不忍睹,这些秀女大概也知自家事,没有哭哭啼啼地觉得委屈或不公平,只是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等着命运的审判。

  突然宜敏发现了一个特别的托案,上面有一朵精巧细致到极点的绢花,那手艺堪称巧夺天工,只是偏偏只有一朵,这才是她落选的原因吧?宜敏好奇地看了看端着这个托盘的秀女,倒是个眉目清秀的小姑娘,浑身上下一股子温婉的气息让人看着舒服得很,只是眼中带着忐忑不安和懊恼后悔,不由得勾起了宜敏的好奇心,亲自开口问道;“本宫看你这手艺倒是顶尖的,只是为何只掐了一朵花儿?”

  那秀女闻言微微一颤,声音带点微弱的哭腔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奴婢不是不想做好,只是……只是奴婢的手伤着了,只、只勉强做了一朵……”说着眼眶红红的却强忍着不敢落泪,毕竟之前带她们进宫的太监可是说了,进了宫绝对不许掉眼泪的,不然就是大不敬的罪过,要连累父兄的。宜敏微微一愕,脸色严肃了起来:“伤了?伸出手给本宫看看!”她下意识地以为是秀女之间的互相陷害,这种事屡见不鲜,只是在她主持选秀的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无疑是落她的面子,让人觉得她没本事,不由得心中有气。

  尚嬷嬷上前接过那秀女手中的托案,她只好犹豫着慢慢将宽袖拉起,露出白皙的手,只见右手背一直到手指的部份完全乌青发黑,严重点的地方还在渗出血来,极是惨不忍睹,宜敏也不由得在心中吸了口冷气,就凭这这只手还能做出一朵精致的绢花,可见此女心性毅力极是坚定,倒是和她温婉的外貌极不相符,想来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

  宜敏的表情微微放缓了些:“这是怎么回事儿?看着竟像是刚刚受了伤的模样,把事情的始末说出来,若是真有情由本宫自会为你做主!”这秀女都是精贵的,谁也不知道未来是否有大造化,一般人都不会随意对秀女无礼,何况是身上出现这么严重的伤,这事定要查个清楚明白才行。

  那秀女惊讶地抬头看了宜敏一眼,然后猛地一惊低下头去,不得贵人同意擅自抬头直视的为不敬,她心中砰砰乱跳,见贵妃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娓娓地道出事情的经过,原来是秀女们在太监的带领下到体元殿之前曾经过御花园,偏偏昨儿刚刚下过雨,御花园难免会有水渍,走在她前面的秀女被滑了一下扑倒,她顺手拉了那人一把,谁知花盆底本就重心不稳,倒是两人一起摔了,而她的手也磕在地上的石块上,这才显得如此严重,只是这秀女怕因为身上有伤痕被剔出资格,便把伤势瞒了下来,谁知道宜敏这场考的偏偏是手艺活,这才暴露了出来。

  宜敏听了她的解释沉吟半响,命人把刚刚领队的太监叫了过来,又详细查问了一遍,直到这秀女所言不虚,看来真的只是意外,宜敏只好遗憾地宣布她失去资格:“虽然此事属意外,但无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无法通过本宫的考验便只能按规矩落选,否则接下来本宫的规矩又有何人肯遵守?”

  说着不再看这个秀女苍白如雪的脸色,扶着嬷嬷的手就要走开,偏偏这时候在入选队列里的一个秀女走了出来,跪在宜敏脚边泣声道:“贵妃娘娘容秉,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若非奴婢走路不慎也不至于连累她人,而且若非这位妹妹拉了奴婢一把,只怕那石头就是磕在奴婢脸上了,求贵妃娘娘开恩,奴婢愿意落选以换得这位妹妹的资格!”

  宜敏定睛一看,跪在面前的秀女身上挂的牌子写着汉军镶蓝旗知县桑额之女,不由得心中一动,桑额可是康熙朝中期的名人,虽然如今只是小小的七品知县,但是从康熙三十四年起担任漕运总督长达十五年之久,是康熙绝对的心腹。

  “哦?你可要知道如今你已是入了复选的秀女,若是他日得皇上看重立即就是宫中的贵人,你真要用这个资格换取她的机会?到时候你可就是连初选都未过的人了,你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宜敏面上不动声色地试探这桑额之女的秉性,若是当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倒也不是不能想办法通融一二。

  桑额之女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决定意义有多重大,站在一旁的那个秀女满面不可置信,虽然她心中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冲动,却没想到有人真的肯放弃到手的复选资格为她求情,不由得感动非常,也跟着跪了下来:“贵妃娘娘,这位姐姐的心意奴婢心领了,只是正如娘娘所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位姐姐既然已经入选,断没有再被撂牌子的道理,奴婢自己做的事自己担,虽然之前确实后悔了,但是有这位姐姐一句话奴婢却觉得值了!请贵妃娘娘不要为奴婢坏了规矩。”

  宜敏这回倒是真的惊讶了,如果说之前这个秀女救人之举有可能只是一时冲动的话,那么能说出这番话可就不是平常人了,这等魄力和决断还真是难得,她倒是想知道何等人家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来,目光落在这个秀女身上的牌子上,上书汉军正红旗萌生赵宏灿之女,心中忍不住笑了,这缘分还真是难以言说的奇妙,赵宏灿可是康熙中期的两江总督,此时赵良栋仍然只是个小小萌生,而且几乎被其父赵良栋逐出家门,这才导致其女身上挂的牌子是萌生之女,而非总兵之孙女,倒是平白落了身份。

  只是真没想到两位未来总督的女儿竟然还有这等交际,倒是让她开了眼界,看来这事若是好好操作将来定能得益非常呢!宜敏心念电转间,不再理会两个跪在地上的秀女,而是扶着嬷嬷的手走回座位上,慵懒地坐了下来,沿途暗暗查看各个秀女的神情,尤其是那些家世不错或容貌出色的秀女,把她们眼带同情或嘲笑的模样记在心上,暗自决定着她们接下里的复选结果。

  宜敏挥挥手让那些嬷嬷把那些撂牌子的秀女带了出去,这才看着依然跪在原地的两个女子,语带双关地道:“你们俩倒是情深意重,只是这选秀乃国之大典,容不得以人换人之说,桑额之女起身退回去吧,本宫可以既往不咎依然保留你的资格。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决定!”

  桑额之女李氏似乎想要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赵宏灿之女拉住衣摆阻止了,最终狠了狠心磕了一个头退回秀女的队伍中,宜敏看了看赵宏灿之女孤零零地跪在地上,悲悯地叹了口气,从一边的排单中将她的名字连同刚刚落选的秀女一同勾除了,赵氏眼看着宜敏的动作,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仍然面如死灰,她不知道自己今后将面对何等的命运,初选不过的秀女甚至很难找到一门好亲事,只是她如今只能认命。

  就在赵氏万念俱灰地行礼告退的时候,又听上首的宜敏用好听的声音微微叹息着:“罢了,倒是个可怜见的,虽然你没通过本宫的考验,按照规矩本宫只能撂了你的牌子,但是本宫看你这丫头倒是顺眼,这对镯子就当是本宫给你的添妆吧!”说着宜敏褪下自己贴身带着的手镯,示意尚嬷嬷给赵氏送过去,这镯子是内务府新近打造的一批首饰之一,被康熙送到她那里任她挑选喜欢的,她刚刚上身还没半天呢,倒是正好送出去做个天大的人情。

  赵氏难以置信地猛一抬头,就看见宜敏正优雅地褪下自己双腕上的镯子,放在一边的托案上,让身边的嬷嬷捧着往自己这边走过来,赵氏愣愣地看着眼前大红托案上那做工精细,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的掐金丝衔珠缠凤镯,满是劫后余生的惊喜和峰回路转的激动,虽然她被撂了牌子,但是有了贵妃钦赐的镯子当添妆,她就算回到家中也不怕没人上门提亲,只怕到时候提亲的人家会踏破赵家的门槛。

  赵氏激动的热泪盈眶,跪着正对宜敏行了叩拜大礼,口中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周围原本可怜同情她的秀女顿时变了脸色,眼中满是羡慕,这可是贵妃娘娘的恩典啊,尤其是家在京城的秀女们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满京城谁不知道贵妃娘娘就是皇上的掌中宝,更是生养了两位最得当今宠爱的皇子,只要能得贵妃夸上一句好就足以让人受用不尽了,更不要说亲自赐下添妆了,这下子小小萌生之女可算是因祸得福了。

  宜敏环顾了一番周围的秀女,慎重地补充道:“本宫有言在先,此事乃是特例,可一不可再,若有人想要心存侥幸以身试法,可不要怪本宫不给情面!”一句话顿时浇灭了秀女们蠢蠢欲动的心思,贵妃都发话了,想要通过同样的手段得以一步登天看来是不可能了,于是接下来的秀女们一个个安分守己地按着宜敏的规矩行事,丝毫不敢行差踏错,虽然如今人人心里都觉得贵妃是个容易心软的,却没人敢去试一试自己的运气。

  随着初选完毕的秀女们在神武门外依次登上她们来时所乘坐的骡车各归其家,这次选秀的风波和故事也随之流传出去,叹息者有之、扼腕者有之,但是没人真把这当一回事,毕竟一个小小萌生和七品县官的女儿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多是夸贵妃菩萨心肠,处事公正严明等等,反倒让不少家中有女儿选秀,却苦于没有门路的人家安心不少,纷纷嘱咐女儿一定要按规矩行事,想来以贵妃娘娘的品行是不会刁难的!

第51章 夜色无边

  京城里一处官邸别苑,赵氏一家正议论着这次的选秀事件,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拍着胸口连声道;“幸好这回主持的贵妃娘娘是个心肠软的,否则咱们女儿这一生可就毁了,老爷你说咱们要不要上马佳府邸去道谢一番?”说着小心地拿起面前用红色锦缎托着的精美手镯,惊艳地端详着这宫廷御制的饰物,不愧是贵妃娘娘佩戴的东西,一看就不同凡响,比起她看过的任何一款镯子都要精贵大气得多。

  赵宏灿看了看手足无措站在一旁的女儿和欲言又止的儿子,再看看一脸惊叹感激的夫人,不由得叹了口气:“钱债好偿、人情难还,这贵妃娘娘的人情可不是这么容易消受的……”赵宏灿也算是出身世家,虽然少年纨绔却也见识广博,对于女儿因祸得福并不像妻子那般乐观,毕竟宫中的女人有哪一个是简单的,真要如此心软良善恐怕早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哪能像如今这般以贵妃之尊掌凤印统领后宫,不是皇后胜似皇后。

  赵夫人闻言白了自家老爷一眼,不以为然地道:“依我看啊,老爷就是想太多了,如今咱们家能有什么值得人家惦记的?虽说父亲大人官至直隶总兵,但你我夫妻被父亲大人赶出家门时,连儿子还没出生呢,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谁还知道咱们家与李家的关系,更莫说身居宫中的贵妃娘娘了,我看贵妃娘娘就是个心善的,当年我也是参加过选秀的,哪有女儿所说的那般轻松自在,宫里的贵人哪个不是想着方儿折腾人,你可别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份恩情咱们家要牢牢记住,将来有机会定要回报的!”

  赵宏灿转念一想倒也有理,当初他的喜文厌武在军人之家无疑是离经叛道,偏偏又不是读书的料子,只能凭着父亲的恩萌弄一个萌生的名分,后来被忍无可忍的父亲逐出家门,他带着妻子住进了自己置办的一处院落,这十多年来倒是刻苦攻读,可惜时运不济多次科考都无法得中,连女儿选秀都比人矮一截,这京城中人只怕早已没人记得赵良栋还有一个小儿子赵宏灿了吧?又想起女儿初选之前的几关检查每次回来默默垂泪的模样,不由心中一痛,若不是他没本事女儿又何须受尽种种委屈,儿子也不用步他的后尘。赵宏灿看了看儿子坚毅挺拔的身姿,明亮聪慧的眼神,看来他不该再固执己见,也许向父亲低头,遵从祖训从军沙场并不是那么不可接受的事情,这次选秀之事倒是让赵宏灿比宜敏所知的前世更早走上飞黄腾达之路。

  除了此次选秀的两家当事人心潮起伏之外,其他听闻消息的大户人家也心潮起伏,纷纷打着自己的算盘和心思,但一致觉得宫中有这样的贵妃在,自家闺女倒进宫的风险倒是小了不少,没准还真有机会鱼跃龙门,一朝得宠成为家族的贵人呢!殊不知这些想法正中宜敏下怀,她就是要这批进宫的秀女好胜好斗,反正她们没人真敢斗到她头上,彼此之间竞争越激烈她越高兴!

  宜敏在选秀中的作为同样第一时间传入孝庄和康熙的耳朵里,只是两者反应截然不同,康熙只是摇摇头,溺爱地一笑,让梁九功又带了一堆首饰到钟粹宫任由宜敏挑选,心中打算晚上再到钟粹宫好好跟敏儿上上课,免得将来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至于孝庄却是眉头微皱,带着点迟疑地向身边的苏茉儿道:“你说……这贵妃这么做真的是好心?不是为了收买人心?”明显孝庄的疑心病又犯了。

  苏茉儿笑了笑,为宜敏开脱道:“主子又不是不知道贵妃的性子,虽然处事手腕刚硬果决,手段又凌厉干脆,但这都是跟您学来的,偏偏这容易心软的毛病总也改不了。当初纳喇氏可不就是抓着这一点,才敢大胆借着贵妃的手保住了孩子?后来贵妃可不又是因为善心发作才让纳喇氏再次有了孩子,如今更是母凭子贵当上了贵人!今天涉及的两个秀女家中又不是什么显赫的人家,想来贵妃只是于心不忍罢了,毕竟奴婢也听说了当时的事儿,难得能有这般重情重义的姑娘家,若是就此毁了倒是可惜了,恐怕是贵妃只是心肠软的毛病又犯了吧?”

  苏茉儿倒是对那两个秀女颇为欣赏,毕竟选秀中的龌龊看多了,能出这么两个有情有义的倒是让风气为之一新,心里不觉得贵妃这么做有什么不好。孝庄思前想后也不觉得贵妃帮一个父亲连品级都称不上的秀女能有什么好处,只能接受苏茉儿的说法,口中却不以为然地道:“贵妃虽然是好心,但是这种事儿可算是破例了,若非她聪明地加上后面那句话,恐怕接下来的选秀就不太平了,秀女们之间更要花样百出了,到时候无论给不给恩典都不像话!”其实孝庄倒并没有生气,只是对宜敏这种同情心泛滥的举动不以为然而已。

  苏茉儿心中一动,凑到孝庄耳边轻声道:“主子,其实贵妃这性子反倒是件好事儿,总比皇后和慧妃那等心狠手黑的要好得多了!”她最是了解孝庄的忌讳,自然知道贵妃这心软的毛病虽然是个软肋,有时候容易吃亏,但反过来说却能让多疑的孝庄放心。

  孝庄听了若有所思,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理:“倒是哀家想差了,还是苏茉儿说的有理,贵妃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反正有哀家在上面盯着不怕出什么大纰漏,总比那些人心肠黑透的女人要好多了!只是以后免不了要多多提点贵妃,老是这么心软怎么能行?她可是要统领后宫的,别弄得一个个蹬鼻子上脸才好!”她哪里知道宜敏故意表现的心软就是做给她看的,针对她和康熙一脉相承的疑心病而做的连环戏呢!

  宜敏坐镇钟粹宫,听着暗部传回的京城情报,心中对这种效果极为满意,尤其是派去监视赵氏和李氏两家的眼线更是给她带回了满意的答案,若是这两家人敢不知好歹,她自然有办法收拾他们,如今她需要考虑的是接下来几天的选秀,上三旗的选秀一直都是放在最后两天,也就是说她还要等上几天才能见到佟氏、郭络罗氏这些老面孔,心中倒是有些急不可耐了,她可是准备了好大一份大礼等着她们呢!

  不过这事还得皇上帮忙才能行得通呢……宜敏听着远远传来的熟悉脚步声,故作不知地继续为小赛音洗着澡,她用的是仙境的灵水却没有放任何药物,毕竟赛音还小经不起药力的洗伐,她在孩子身上的每一个动作都严格遵照仙境书籍的记载行事,从不敢行差踏错,不然真要出了什么事她恐怕就欲哭无泪了。

  康熙推开寝殿的房门却没看见宜敏母子,正疑惑间听到浴间里传来噼啪的拍水声和宝宝咯咯的笑闹声,还有宜敏含着纵容的嗔怪声,不由得恍然一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偷偷推开门,只见身着亵衣的宜敏正一手捧着赛音的小脑袋,一手往它身上泼水,赛音扑腾着藕节般的手脚将小浴盆的水拍得到处都是,莺儿站在一边慢慢往浴盆里添温水,而宜敏全身上下已经被水湿透了,轻薄的亵衣贴在身上显出玲珑曼妙的曲线,那白皙的肌肤、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美腿都看得康熙目瞪口呆,一阵口干舌燥,火辣辣的眼神直直地贴在宜敏身上,喉咙一阵吞咽,因着宜敏生了赛音之后一直在调养身子,他都好久没碰过宜敏了,胸口顿时跟被猫抓一样挠心挠肺,不敢再看下去的康熙连忙退了出去,没注意到宜敏戏谑的眼神。

  康熙走到内室的桌前拿起茶壶狠狠地灌了两大杯茶水,才算是把胸口的邪火暂时压了下去,只是脑海中仍然固执地浮现宜敏滴水的容颜和若隐若现的身子,顿时一把水从下腹烧上来,坐立不安地在内室来回踱步,时不时看一眼浴间的大门,等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才看到浴间的门打开,瞬间眼睛一亮,灼灼地看过去,可惜只看到他家的大胖小子被莺儿抱了出来,顿时又蔫了,有气无力地包过儿子陪他玩高高,口中随意地问道:“你家主子呢?怎么还不出来?”

  莺儿眼神一闪,恭敬地答道:“回皇上的话,主子刚刚给小阿哥洗澡弄湿了身子,准备洗浴一番再出来,命奴婢先哄小阿哥睡觉去。”皇上的模样怎么如此可怕?主子不会有危险吧?莺儿这个衷心护主的根本不知道康熙刚刚进去过,还欣赏了一副美人浴水图,这会正火烧火燎呢!

  康熙闻言立马心中一动,又抱着儿子抛了两下,就转手交给了莺儿,将她赶出去哄赛音察浑睡觉去了。小赛音察浑跟承瑞一样,满月之后就搬到偏殿落户了,虽然整天都被宜敏放在身边,但是晚上还是要回偏殿的,当然这是康熙在的情况下,宜敏这半年多来借着养身体几乎天天接两个儿子过来正殿睡,今儿是事先交代过的,莺儿二话不说抱着赛音察浑退了出去,顺便给守在殿外的雀儿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地关上寝殿的大门,一人守着一人送小阿哥回偏殿。

  却说留在寝殿内室的康熙一副做贼的模样,蹑手蹑脚地溜进浴间,只见朦胧的水雾之中,宜敏宛若出水芙蓉般坐在宽大的浴桶中,修长若浅葱的手指握着水瓢往身上一勺一勺地浇水,清澈的水珠划过宜敏凝脂般的香肩和雪背,乌黑的秀发往下滴答着露珠,一颗颗晶莹剔透地顺着弧度优美的颈项没入水中,那份举手投足间的妩媚和妖娆让康熙看得目不转睛,只见宜敏微微侧首看了这个方向一眼,朦胧慵懒的眼神顿时一惊,猛地将身子没入水中,轻颦浅嗔地剜了康熙一眼,柔柔地声线爱娇地嗔道:“皇上~您怎么总不开口呢?每次都这样吓人家!”说着还拿手拍了拍自己壮观的胸前,示意自己受到了惊吓,只是那手拍得康熙眼珠子都绿了,只觉得一股邪火席卷而上直冲脑门,根本听不见宜敏在说什么,只知道他再不扑过去就要被自己烧死了。

  随着宜敏一声惊呼和巨大的落水声,康熙长臂一舒就把宜敏卷进怀里,仿佛青涩的毛头小子一般着急忙慌,生怕宜敏推拒似的,急切地品尝着宜敏的甜美,炙热的火焰燃遍全身,宜敏忍不住轻轻喘息着,却换来康熙更加激烈的动作和征服!宜敏玉臂轻舒,柔柔地环住康熙脖颈,朱唇贴在康熙耳边轻轻呢喃着什么,让他的动作显而易见地温柔起来,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动作显得粗鲁莽撞,换来宜敏愉悦的眯眼,她可不想因为康熙的急切让自己受罪呢,她放纵自己享受着这个天下至尊至贵的男人殷情取悦,谁说女子就该是弱势的,被征服的一方?

  时隔一年多才重新揽得美人入怀的康熙不但拉着宜敏在水中浮沉半日,直到热水变成了凉水才依依不舍地用长袍裹着两人出来,可是等到了床上又是一阵欲罢不能,宜敏的身子仿佛磁石一般吸引着他,让他恋恋不舍、流连忘返。康熙如今真切地体会了一把天上人间的销魂滋味,比起初次品尝宜敏的欲罢不能,如今更多了轻怜蜜爱的温情脉脉,令他食髓知味不忍稍离片刻。

  梁九功和尚嬷嬷再次站在寝殿门外大眼瞪小眼,不过两人眼中同时闪过如释重负的轻松和欣慰,只不过前者是安心不用再忍受皇上阴晴不定的脾气,后者则是对主子圣眷不衰暗自高兴,身为主子身边的心腹之人,他们自然巴不得主子感情好,至少主子心情好的时候不至于被迁怒,得到赏赐的机会也更多。

  当第二日宜敏慵懒地起身的时候,日头已经高高挂起了,这段时日忙着选秀的事,两宫太后特许她不必去请安,只要专心做好选秀的工作即可,对这种好事宜敏自然不会拒绝,反正等秀女依序排号入宫至少要午后了,她倒是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享受一回无须早起的乐趣。

  莺儿和雀儿眉开眼笑地服侍着宜敏梳妆打扮,务必要把主子打扮得美艳无双,让那些秀女们连看一眼都会觉得自惭形秽。莺儿一边为宜敏修眉一边高兴道:“果然皇上还是最喜爱主子的”说着压低声音悄声道,“昨儿您是没看见皇上的样子,眼珠子都是绿色的,吓了奴婢一跳呢!只是主子不是说要多休养一些时日吗?现在就服侍皇上会不会打乱主子的计划?”

  宜敏点点莺儿的眉心,笑骂道:“小丫头当真大胆了,什么眼珠子都绿了,你当皇上是恶狼不成?”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康熙昨儿那样子可不正是饿坏了的色狼么?这丫头倒是没说错!

  莺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口中嘟啷道:“皇上那模样可不就是头饿了好久的狼么?”宜敏过人的耳力怎么可能没听到莺儿的话,只是她吊康熙胃口也够久了,算上怀赛音的日子康熙已经一年半没有碰过她了,这养宠物还要时时喂点好东西呢,何况是这位最容易贪新鲜的皇上?

  若说她对秀女入宫没压力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次入宫的人物都不简单,无论是佟氏还是未来温僖贵妃钮钴禄氏,甚至郭络罗氏和赫舍里氏,都是需要费心思应付的角色,她不能让康熙轻易被拢了去,虽然装身子弱需要调养,但是不代表这几年都不侍寝啊,否则她这个贵妃可算是名存实亡了。

  “本宫的计划虽然是暂避锋芒,却不代表要完全退隐啊?如今新人即将进宫,虽然本宫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可以稳坐钓鱼台了,但是皇上的心思难测,若不能牢牢地将他的心留在钟粹宫,如今幽居长春宫的皇后和慧妃就是榜样,这种事本宫岂敢疏忽?你们可不要得意忘形,如今有的是人等着拉本宫下马好取而代之呢!”

  虽然威胁最大的佟氏已经基本上被废了,但是她出身佟家永远是最大的底牌,而其他人也不可小视,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需要的不仅仅是后宫的权力,更重要的还是康熙独一无二的心意和爱重,否则什么恩宠和大权都是镜花水月,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将所有的一切剥夺!

  莺儿脸色有些发白,雀儿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她们这段时间确实因为主子地位的稳固有些忘形了,宜敏的话犹如一桶冷水泼头而下,让她们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跪在地上连声保证道:“主子的话奴婢记住了,以后绝不会再犯了,还请主子原谅!”她们也是心中惊怕,若是继续下去让人钻了空子、抓住了把柄,自己死了不要紧,倘若连累主子可就万死莫赎了!

  宜敏紧紧盯着她们的眼睛,看到她们确实真心悔过了,这才叫了起:“本宫并没有怪你们,毕竟这是人之常情,只是在这大清后宫容不得一点得意,更不会有机会后悔,本宫只能在遗憾发生之前提醒你们,却不能时时照看着,你们要好自为之啊!”语重心长的话语让两个丫头热泪盈眶,抬起袖子猛地擦了擦,主子永远这样为下人着想,有时候严厉才是救命的良药,纵容对下人而言不过是慢性的毒药,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人的!她们下定决心必然看好钟粹宫的所有宫人,定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给主子抹黑的!

  宜敏对两个丫头的反应很是满意,虽然是心腹之人,但是若不时时敲打恐怕就成了心腹之患了,她可不想祸起萧墙。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已经梳妆完毕的宜敏扶着莺儿的手晃悠悠地走了出去准备用膳,想来这时候承瑞和赛音也该过来了吧?昨晚没能哄着两个小魔王睡觉,不知道有没有把偏殿闹翻天啊?这两个小家伙可是真正的混世魔王,极会看眼色,除了她和康熙,勉强算上两位太后之外,那些奴才根本别想叫他们听话,不过宜敏和康熙对此也是纵容的,毕竟没得叫主子听奴才话的道理吧?

第52章 最后关头

  接下来的几天里,宜敏充分发挥宽严相济的特色,对于秀女的选拔虽不过分苛刻,都是挑些时下八旗女子皆懂项目考察,但仅是这些东西也着实刷下不少人来,与往届不同的是这次落选的秀女比较少出现哭哭啼啼的情况,毕竟选秀并不苛刻,不过是她们自己技不如人罢了,算得上心服口服,也因此宜敏在短短时日内就赢得宫内外的交口称赞。

  今儿是选秀的最后一天,上三旗中除了镶黄旗人数较多之外,另外正黄旗和正白旗两旗人数稀少,所以最后放在同一日考核,倒是正合宜敏的心意。这次选秀的场所不再是体元殿,而是御花园,秀女们的着装也不再是旗袍和花盆底,反而人人一身骑装,显得英姿飒爽,满园子的莺莺燕燕一体同装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上三旗的秀女大多出身世家,胆子也大些,忍不住互相交头接耳,对着不远处被司马监小厮牵着的数十匹骏马和马身侧的弓箭指指点点,心中暗自猜测今天考察的内容莫非是弓马骑射不成?大清自入关之后的选秀还从未考过这等内容的,不过这些秀女心中倒是不惧,毕竟上三旗大多家学渊源,每当春猎秋狩总会跟着父兄一同狩猎,平日里也少不得呼朋引伴骑马耍玩。

  宜敏本身就是出身满洲正黄旗一系的马佳氏,自然知道这些内情的,所以才敢对康熙提出要些御马和弓箭来作为考察之用,康熙对此也颇觉新鲜,此时满清入关不过二十几年,八旗女子地位仍然颇高,基本上除了由汉人特别抬入汉军旗的之外,各家的姑奶奶都称得上弓马娴熟,上马能弯弓,下马能管家的能手,反倒对于学自汉人的女红刺绣、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不感冒。

  此次选秀宜敏所定的项目都是按满洲姑奶奶的性子和喜爱来的,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少数汉化严重的家庭或根本是传统汉人的虽然吃亏点,但是只要心灵手巧基本上都是十拿九稳,当然今天的骑射除外,娇小柔弱的闺秀可不适应这种满蒙八旗特有的活动,但是她们敢怒不敢言啊,毕竟周围大多数秀女都是喜笑颜开的,一些汉军旗出身的大家闺秀哪里敢唱反调,何况选秀的规矩轮不到她们来置喙。

  宜敏今日也穿了一身以金丝勾勒出鸾凤的火红色骑装,贵妃以上可以着凤袍但只能是鸾凤,而皇后的服饰则可以绣上展翅凤凰或龙凤交缠的图案,不过光是这一身凤袍就足以让不少女人眼红了,其中以佟氏的目光最为热切和犀利,宜敏并没有像平日一样扶着嬷嬷的手摇曳生姿地走路,反而手持马鞭、脚踏骑靴大步前行,身后的嬷嬷们和宫女则快步紧跟其后,艳丽无双的容姿配上火红的骑装说不出的魅力四射,连那些秀女都忍不住提用眼角偷瞄着,然后不由得自惭形秽,连被家人鼓起的雄心壮志也悄悄地收敛了起来。

  佟氏站在汉军旗秀女中间,眼中满是震惊和不信,她本以为以自己的姿色无论如何也不会比马佳氏差到哪里去?皇帝表哥只是一时被那女人迷惑了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有人美到这等地步!佟氏心中顿时充满说不清的嫉妒,原本的自信自傲统统被击得粉碎,心中不由得浮现皇帝表哥信中泄露的点点滴滴,他以前总是夸荣妃如何博学多才,后来又赞贵妃如何体贴大度,字里行间的喜爱柔情几乎要溢出来一样,让她每次都要费尽力气才能忍住不将信纸撕碎,表哥是她的!她无法容忍这样的情形继续发展下去,一旦表哥的心真的落在了马佳氏身上,等她进宫的时候岂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她才忍不住说服阿玛动用宫中姑姑留下的势力,趁着马佳氏生产的机会下手,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借此除掉这个劲敌,她就能趁着表哥悲伤脆弱的时机抓住他的心,她会用最大的温柔和体贴陪伴他、宽慰他,直到取代马佳氏在表哥心目中的地位为止,到那时她自然会是最大的胜利者!谁知天不从人愿,马佳氏竟然如此好运道,从那样天衣无缝的设计中逃了一命,还生下了一个健康的阿哥,还害她被阿玛禁足反省了整整半年,不过她不会就此放弃的,她一直深信只要自己进了宫,凭借自己和表哥的血缘关系和鸿雁传信的情分,表哥肯定会对她另眼相看的,说不定她一进宫就能当上贵妃,那时她倒要看看马佳氏还有什么脸面这样趾高气扬地睥睨群芳!

  宜敏从一进御花园就注意到心中一直惦记的几人,毕竟以她们的容貌和气质,即使依然稚嫩却已经把四周的秀女比下去一大截了。当然若跟宜敏相比仍然相距甚远,不是指容貌精致美丽的程度,而是指是她们在气质风度的等级上跟宜敏完全不具有可比性!如今这几位就像康熙所腹诽的那样,还只是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而已,想要跟宜敏一较高下至少还早着呢!

  佟氏眼里的嫉恨自然被宜敏收入眼底,只是她如今已经不需要太过在意了,经过一番设计,佟氏初封贵妃已经绝对不可能再发生了!宜敏今日之所以如此张扬,不仅是针对佟氏她们几个,更多的是针对所有的上三旗秀女!她就是要用这种艳冠群芳的姿态睥睨众秀,借此把在场的上三旗秀女的气焰给彻底打压下去,这样她们才会服气,以后才会听话!毕竟她之前的作为虽然对名声极有好处,但难免让人觉得好欺负,若是不打压一下众女,恐怕某些心大的进宫之后就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

  只有让这些秀女彻底看到和她之间巨大到不可逾越的差距,这些心高气傲的上三旗秀女才会转移目标,将争斗放在地位差不多的同类之间进行!如今看来效果不错,除了那个自视甚高的佟氏之外,原本目无余子的郭络罗氏,孤芳自赏的钮钴禄氏都纷纷垂下目光,眼中再也没有原来爆棚的自信和逼人的气焰,宜敏心中微微点头,看来这两个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懂得审时度势的女人才能在宫廷里生存下去,不过她倒是要对这两位更加警惕了,至于佟氏……很快就有好戏上演的!

  宜敏走到御花园的精美的亭子里,却并不坐下,而是转身看了看在亭子前方排列整齐的秀女们,扬声道:“都抬起头来,既然穿上这一身骑装便该昂首阔步,那才是我大清姑奶奶的本色,本宫不会因此怪罪你们!”说完满意地看到众秀女高高地抬起头,气势瞬间高昂起来,不再是一副可以装出来的畏缩模样,宜敏接着煽动气氛,“今天在这里的都是上三旗出身的秀女,拥有最纯粹高贵血统的姑奶奶,本宫不会用汉人那些所谓的琴棋书画或者女红针线来为难你们,咱们大清先辈马背上得天下,八旗女子个个也是上马能随父兄打战,下马能管家理事的巾帼,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我八旗儿女却不该忘本,至少要弯得开弓,上得去马吧?”

  话音一落秀女们就忍俊不禁地轻笑起来,宜敏这话极为直白爽利,身为八旗人家的女儿,尤其是上三旗的姑奶奶们,若是弯不得弓、上不去马那才是天大的笑话!而且宜敏这番话激起了这些秀女骨子里的自傲,心中都对这位说话极有满洲姑奶奶风范的贵妃娘娘大生好感,有些人这才想起这位贵妃可是出身满洲正黄旗的著姓大族,顿时对这场选秀的不安犹疑也放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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