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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康熙荣妃_分节阅读_第135节
小说作者:敲钟的紫藤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1.41 MB   上传时间:2025-03-21 19:59:17

  “**那一日老爷高兴得跟个孩子似得,拉着仪儿他们喝得酩酊大醉,大睡三日之后方才出发,打算上京报喜。”似乎想起了那段苦痛不堪的日子,何氏这般坚韧的女子竟然泪如雨下,“谁知施琅却早已伙同明珠等人,连夜走水路进京,先一步将功劳揽于己身,若只是贪功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倒打一耙,弹劾老爷贻误军机等罪名,竟是打算将老爷置于死地,何其可恶!何其可恨啊!”

  “偏偏皇上竟然真的信了,明明老爷上表自辩,内容写得清楚明白,只要稍加查证就能得知真相,可他竟然就那样轻飘飘地视而不见,甚至下旨申饬,给了老爷最致命的一击。”

  何氏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愤恨几欲焚天,“臣妇从未见过老爷那般万念俱灰的模样,即使当年被贬去喂马他也是挺直了背脊的,但是皇上所作所为却打断了老爷的脊梁,将他的一片赤诚踩了个稀巴烂!”

  宜敏闻言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一丝怒意,心中冷笑,跟皇帝谈赤诚?那跟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康熙本就是利益至上之人,视官员如棋子,视百姓如蝼蚁,他所思所想皆是稳固皇权,何曾会在意一个已然没有多少利用价值的将死之人呢?

  康熙的耳目遍天下,朝廷大员身边更是不会缺少钉子,尤其是姚启圣这种封疆大吏更是逃不过他的监视,也许对于姚启圣的真实情况康熙比他自己都要清楚,可是他依然决定舍弃姚启圣,转而扶持施琅。

  为的是什么?自然是因为施琅这个人贪念权势富贵,跟台湾郑氏有弑亲之仇,比起不慕权贵不贪名利的姚启圣要更好控制得多。尤其姚启圣总督福建多年,在当地的声望实在是太高了,一旦给了姚启圣这份军功,必然不是区区一个靖海侯能够封赏的,他当然不愿意好不容易除掉了台湾郑氏,却换来一个更加尾大不掉的姚氏了。

  宜敏看着何氏风霜苍老的面容,拉着她的拍了拍:“夫人莫要动怒,如今最坏的情况已经过去了,端看汝之前在金銮殿上应对,想必忧庵先生已经回转心意,懂得了过刚易折的道理?”她看过姚启圣给康熙的那叠书信,当真是字字是忠贞,句句都诚恳,字里行间无不挠到了康熙的痒处,如姚启圣这般顶尖的智者一旦放下无谓的自尊,那真是骗死人不偿命啊!

  何氏呵呵一笑,面色冰冷讽刺:“都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若是他还不懂得这个道理,民妇宁可陪他老死江南,也不会来京城淌这趟浑水。既然当今皇上不懂得善待贤臣,那也不能怪贤臣择主而事了,对吧?”

  宜敏闻言神色一凛,仔细端详着何氏的神情,有些不确定地道:“夫人此言似有所指?”姚启圣居然这么刚的吗?被康熙摆了一道之后居然直接甩了他,这是打算博一个从龙之功了?

  何氏握紧宜敏的手,眼中精光熠熠,坦然言道:“民妇是个粗人,不懂得什么国家大事,但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的道理还是懂的。老爷说过,皇后母仪天下,膝下皇子既嫡且长,他准备好好养着身体,替大阿哥守着南边那块地儿,坐等天下易主的那一天到来。”

  宜敏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这姚启圣居然能猜到自己的心思不成?不,不可能!自己的心思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姚启圣再怎么才智如妖也不可能无中生有猜到自己的布局。

  她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须臾间已然压下了心中的波动,她抽出了自己被何氏紧紧握住的手,复又缓缓在她手背上拍了拍,面色坦然地道:“本宫替承瑞多谢忧庵先生看重,既然尔等有此心,本宫也不会矫情推脱。当今皇上处事确实有所偏颇,先生心中有怨也是人之常情,无论作何报复都是应当应分。

  但是本宫有言在先,本宫欣赏的是那个爱民如子的忧庵先生,无论他作何打算,唯独不可因此累及无辜,伤及百姓,否则即便姚启圣将来重回一品大员之列,本宫也绝不会留这等人在承瑞身边的,如此可知否?”

  何氏闻言不但不生气,反而爽朗大笑起来,她连连点头道:“皇后娘娘大义,果如老爷所言,乃是真正母仪天下之人,您放心便是,老爷此生为官只为一事,那便是护佑一方,为民请命。若违此愿,生又何欢?死有何惧?”

第340章 风起云涌(十一)

  宜敏与何氏相谈甚欢,两人皆是气魄与胆识兼具的女子,为人处世方面有许多相似之处,尤其何氏本身就是天赋异禀之人,家学渊源令她习得一身好武艺,又嫁给了姚启圣这么一位异类,年轻时二人携手游历天下,凭借手中三尺青峰行侠仗义,即使后来姚启圣科举入仕当了官,夫妻二人依然不改往日初心。

  “今日与夫人一见如故,若非忧庵先生尚在福建养病,本宫恨不得日日与夫人促膝长谈。”宜敏看着何氏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经过一番交谈,她对何氏的欣赏更甚,她行事洒脱随性,谈吐风趣幽默,对各种江湖轶事和民俗风情信手拈来,让两辈子都困居宫中的宜敏大开眼界。

  何氏看着宜敏的眼神也是越发温和,比起一开始的感激敬畏,如今更多了许多志同道合的亲切:“臣妇亦有同感,说句不好听的,在今日之前,臣妇向来是看不上京城那些贵妇人的,以夫为天并不是错,但是因此扭曲甚至失去自我就太过愚蠢了。”

  她看得出面前这位皇后娘娘有颗向往自由的心,可惜她出身满洲高门大族,如今更是贵为皇后,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轻易出不得这紫禁城,纵有凌云之志亦是惘然。

  不过这并不妨碍何氏对宜敏的欣赏,本来她对于老爷打算站队大阿哥之事颇为纠结,在她看来皇家人都是一路货色,纵然换了一个皇帝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即使皇后是个心怀百姓之人,但后宫不得干政乃是铁律,又能对前朝有多少影响呢?

  如今真正与宜敏接触之后,何氏才算是心悦诚服,感叹自家老爷眼光还是那么毒辣,竟能从苏三味与善亲堂的隐秘关系上推断出如此多东西,难怪他果断让自己进京敲登闻鼓,借告御状之名投石问路,若是皇后有意自然会施恩于己,只要她肯出手自己定然安全无虞,若是不幸猜测错了,老爷也给自己安排了其他退路,虽然会吃点苦头却不至于丢了性命就是了。

  “罢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日能得夫人这般志同道合的知己已是幸事,若是强求反倒不美。本宫已经安排好车架和随行人员,夫人随时可以启程,沿途驿站的文书也都准备好了,夫人若是不着急赶路,不妨多欣赏一番沿途风光,顺便帮本宫看看各地善亲堂的情况,免得因为个把蛀虫坏了善亲堂的名声。”

  宜敏知道何氏归心似箭,自然不会煞风景地去挽留,反而贴心地准备好了一切,还给了何氏一枚监察令牌,让其暗中探访沿途的善亲堂,毕竟十多年过去了,随着善亲堂摊子越铺越大,其中人员难免良莠不齐,虽然核心事务都把握在宜敏的心腹手里,但是人心易变乃是亘古不变的至理,如今难得有了何氏这么一个江湖阅历丰富兼且武功高强的人才,宜敏当然是不客气地顺手用上了。

  “皇后娘娘放心,此事包在民妇身上便是。”何氏摆着胸脯保证着,满不在乎地道,“老爷这两年闲赋在家,没有那么多事务烦扰,身体已经修养得还不错,身边又有小辈承欢膝下,有无民妇皆无大碍的,民妇也正好松快松快。”

  宜敏忍不住掩嘴而笑:“夫人这性子当真叫人喜欢,本宫可是羡慕得很。”嬉笑怒骂皆出己心,无需狡言伪色,也不必虚与委蛇,心怀宽阔行天下,何等的潇洒随性,是她两辈子都无法想象的自在人生。

  何氏被宜敏真心诚意的夸赞弄得有些赧然,连连摆手道:“民妇不过是学得两手庄稼把式,混迹江湖的野路子罢了,哪里值得娘娘这般赞许?您在民间那才是真正的万家生佛,民心所向。尤其是南边儿受战乱之苦的百姓心中更是将您奉若神明,凡遇善亲堂行救济之事,那真是云集景从,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人人争先。”

  何氏一提起这个话题就有些收不住口了,历数她从福建沿海一路北上的所见所闻,对于善亲堂是赞不绝口,看着宜敏的目光越发的尊敬灼热:“犹记得十多年前善亲堂刚刚成立的时候,无数人冷眼旁观想要看笑话,说实话当初民妇甚至还和老爷打赌,这善亲堂能支撑多久不倒?”

  宜敏顿时来了兴致,笑问道:“不知赌了什么?谁赢谁输了?”对于善亲堂被拿来打赌的事一点都不生气,毕竟她知道民间这种善堂时常会有,都是富贵人家或官员权贵夫人想要积攒名望时的惯用伎俩,一旦达到目的立刻就会失去兴趣,而没有了后续钱财的支持,善堂也会很快关门,甚至沦为罪恶之地。

  何氏无奈地摇了摇头:“赌注并不重要,重点是我和老爷都输了,因为我赌一年,老爷则说三年,结果我们都错了,因为我们都低估了娘娘的心胸气魄。”当时老爷说贵妃再有钱也顶多支持三年,一旦摊子铺大了没准还更短一些,嘲讽宫中贵人不过是为了博取声名好上位,等目的达到了肯定就舍不得这般花钱如流水了。

  宜敏昳丽的面容上带着笑意,线条优美的唇角微微翘起:“其实本宫当初成立善亲堂的初衷不过是为了给那些无辜被拐卖的妇孺一个栖身之所罢了,所费钱财对本宫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却能够给这些走投无路之人一点希望,又何乐而不为呢?”

  何氏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心中惊叹,我滴个乖乖,这皇后娘娘到底多有钱?如今全大清这么多善亲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虽说有各地豪商巨贾慷慨解囊,又有地方官员通融协助,但是光维持基本的日常开支就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了,而且这可是只出不进,没有任何盈利的行当。

  “夫人不必如此惊讶,其实全大清的善亲堂除了一开始成立时的花费之外,平日里收到的善款已经足以支撑日常开销,甚至有些富裕的地方还能有所结余,本宫一开始就定好了章程,会定期派人监察这些善款的收支情况,各地互通有无,若逢灾年则成八方支援之势。”

  宜敏耐心地解释着善亲堂的运作模式,让何氏知道其实她并不是真的富可敌国,“所以无论大清各地新增多少善亲堂,本宫所需要做的就是给出初始经费和人手,一切照章办事,等善亲堂真正开始运作之后就可以功成身退,只派人定期巡察即可,想来那些官员富绅也不敢对本宫的产业下手。”

  何氏咽了咽口水,有些无语地听着这轻描淡写的话语,看着面前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心中之震撼难以言表,她可不是真的升斗小民,姚何两家曾经也是一方豪富,家中田庄产业亦是不少,她打理起来都觉得颇为吃力,尤其底下的管事若是要弄鬼简直防不慎防。

  比起皇后遍及大清十八行省的善亲堂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偏偏人家就如同耍弄指尖玩具一般轻松自如,所有人都觉得皇后为了维持善亲堂定然是要大出血的,没准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不知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呢?结果人家告诉你根本就没啥花销,九牛一毛而已,这还能玩?

  “本宫虽然对善亲堂的监察十分有信心,但是世上总有一叶障目或者灯下黑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才想要劳烦夫人替本宫去民间看一看,听一听,本宫想知道真实的善亲堂究竟是何模样?”

  宜敏神色依旧温和从容,言语中却带着淡淡的担忧,“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自古以来多少善事最终却带来了恶果,多少善堂最后沦为罪恶之源,本宫不希望善亲堂也步上这等后尘。正因为本宫站的太高了,更是不能行差踏错,如今全大清拥有一千零八十九处善亲堂,一旦有所疏漏,本宫纵使万悔亦难赎其疚。”

  何氏闻言肃然起敬,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袍,郑重地躬身一礼到底,起身后斩钉截铁地道:“刚刚是民妇狭隘了,未曾理解皇后娘娘的用心良苦,此行向南必定用心做好此事,决不辜负娘娘所托。”

  她此时心情再不复先前的轻松随意,只觉得千钧重担在肩头,因为她明白皇后所托之事关系重大,绝非先前所言的顺路暗访那般简单,定然是察觉到了某些不妙的苗头,这才会托付于自己,或者说是托付给自己背后的老爷。只是她并不后悔接下此事,因为只要想想皇后麾下那一千多处善亲堂若是真的出事,带来的后果简直叫人不寒而栗。

  宜敏起身走下凤座,走到何氏面前,欣慰道:“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了,不仅忧庵先生忧国忧民,夫人同样巾帼不让须眉。”她从腰间解下一枚玉坠挂饰,放到何氏掌中,低声道,“此乃本宫信物,凭此可到任意一家如归客栈入住,若有需要可将信件交与客栈掌柜,到时候本宫自会收到消息。”

第341章 风起云涌(十二)

  莺儿送何氏出了钟粹宫,返回来伺候着宜敏净面洗手,才疑惑地道:“主子就这般相信这何氏?居然把那枚信物给了出去,那可是足以调动您旗下大部分产业的身份象征,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了去,造成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宜敏伸手搭在软垫上,闭着眼享受着雀儿的手部按摩,心情颇为不错:“本宫既然敢将信物给出去,自然就有了承担风险的觉悟,那枚信物并不是给何氏,而是给她身后的姚启圣,本宫可不是皇上,想要马儿跑,总要给马儿吃点草吧?相信姚启圣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分寸。”

  正在专心压按穴位的雀儿忍不住笑了出来:“主子可真是风趣,不过以那姚启圣孤傲的性子,想必是不乐意被当成马儿的。”

  宜敏愉悦地勾起唇角:“雀儿竟也知道姚启圣的为人?”看来年初何氏的那通登闻鼓叫姚启圣真正名扬天下了。

  雀儿挖出些许香膏抹在宜敏的手背上,一边轻轻压按吸收,一边轻轻地点头道:“虽然奴婢是不久前才知道有姚启圣这个人,于是稍微打听了一下,没想到他的经历居然如此传奇,听说皇上当年直接将其从九品司厩直接提拔为二品总督,这等升官速度满大清也就只此一例了。”

  莺儿站在宜敏身后为她揉捏肩颈,忍俊不禁地接过话头道:“不过这位贬官的速度也是一绝,尤其他得罪人的本事更是无人能出其右,明明这位在收台可谓居功至伟,偏偏被冒领功劳的时候,满朝文武居然一个为他求情说话的都没有,那也是极为少见了。”

  宜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姚启圣就是犟驴性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最早是周培公推荐给皇上的,称他是**的不二人选,皇上倒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很快就将其提拔上来,本以为会是一段君臣相宜的佳话,谁知道这姚启圣根本就不给皇上面子,行事极为自我,尤其对官场潜规则嗤之以鼻,得罪的上下级官员不可计数。”

  莺儿听了倒是有几分佩服这个姚启圣了,毕竟敢于藐视皇上威严之人当真少见,不是死了,就是走在死路上了,反倒是姚启圣居然至今还活得好好的,简直不可思议。

  不过越是了解姚启圣,她就越发不解:“主子既然知道姚启圣的性格,如何这般肯定他是真心投靠?甚至把大半身家的信物相托,一旦他起了异心,结果岂非不堪设想?”

  宜敏抬起手看着自己白嫩如青葱的柔夷,满意地点了头:“姚启圣就算是头骡子,也已经被皇上用笼头勒得半死不活了,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想必他应该明白了一个道理,他的头再硬又岂能硬得过皇上?可是要他向皇上低头却又是万万不能的,于是他只能另辟蹊径,扶持下一任新君继位,以此来实现自己的报复。

  至于本宫那些产业不过身外之物,放在明面上的东西罢了?便是叫人知道了又如何?难道还真有人敢动本宫的产业不成?若是姚启圣真的如此愚蠢短视,那么这个亏本宫吃得倒也不亏。”

  莺儿和雀儿忍不住一起点头,花钱买教训什么的对主子来说算是最小的代价了,不过姚启圣这种智多近妖的人物怎么也不会犯蠢吧?

  “不过姚启圣远这些年一直在江南养病,官职又被一捋到底,他如何会想要投靠大阿哥呢?他如何能知道咱们大阿哥是什么样的人?世人皆知大阿哥是皇上从小手把手教导出来的,他这筹码是不是下的有些早了?”她可没忘记刚刚何氏说的是替大阿哥守着南边,而不是替娘娘守着,显然是押宝在大阿哥身上了。

  宜敏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一点也不早啊!本宫都嫌弃他下定决心太晚了呢!至于他怎么知道的?这种妖孽般的人物只有他不想干,却很少有他干不成的事儿。烂船还有三分钉呢,何况是姚启圣?当年他手底下好歹还有一批得力的将官,多少还有几分香火情在。”

  承瑞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虽然刚刚准备大婚,但是他早已经跟着康熙处理了五年的政务,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前朝的有心人了解他的心性作风了,尤其郑氏投降后的安抚和台湾的善后工作是康熙第一次交给承瑞独立完成的政务,她不信姚启圣看不出来其中的不同。

  “奴婢不明白姚启圣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当年皇上对他也算有知遇之恩,提拔其余微末,甚至让其总督沿海三省所有事物,若是他肯费点心思打点上下关系,又岂会落到这步田地?”雀儿继续给宜敏的另一只手做着保养,向来沉默少语的她难得对此有了兴趣。

  宜敏笑而不语,偏头看向莺儿问道:“莺儿,你说呢?”莺儿在接人待物上极有天赋,察言观色,洞悉人情世故算是本能了。

  莺儿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慢吞吞地道:“奴婢姑且猜上一猜,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文人傲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因为姚启圣坚信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的,所以他不愿意低头妥协?即使那个是当今皇上?”

  雀儿闻言有些无语,这世上还有这种奇葩?跟皇上对着干有赢的可能吗?她看向宜敏却发现主子竟然赞同地点了点头,不由得满面愕然:“这姚启圣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就连皇上都不敢说从不妥协,他凭什么呢?”转而有些忧虑起来,“主子,如果连皇上都降不住他,大阿哥真的能够驾驭这种人吗?”

  宜敏凤眼微眯,眸光流转间带着洞彻的了然:“姚启圣就是个刺头,自来骨头就硬得很,他只是表态会支持承瑞上位,并不代表他以后就一切唯承瑞马首是瞻了。或许他只是从承瑞对台的施政中发现了志同道合的理念,所以才如获至宝,迫不及待地带着妻子来了京城。”

  “什么——?姚启圣也在京城?!”莺儿和雀儿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对宜敏透露出来的消息震惊异常,所有人都以为姚启圣已经离死不远了,所以何氏才会不甘心地上京告御状。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姚启圣与何氏感情甚笃,哪会真的会放心自己夫人独自涉险?登闻鼓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敲的,稍有不慎就是白搭上一条人命而已。恐怕姚启圣夫妇早就到京城了,一直在暗中查探现今的朝局,包括收集明珠一党卖官鬻爵的证据,才能精准地找到徐元文这个突破口。”宜敏哼笑一声,她才不信单凭何氏一人就能凑巧得到什么万民血书,若是姚启圣出手还差不多。

  两人倒吸一口冷气,莺儿有些难以置信地道:“姚启圣不是病的起不来床吗?居然暗中到了京城兴风作浪?难道最近明相被弹劾之事背后也是他在推动?只是那些官员凭什么听他的?”

  宜敏冷笑一声:“自从索额图一族被流放,佟国维闭门思过,这些年朝堂上几乎是明珠的一言堂,多的是人对他不满,姚启圣甚至都不需要出面,只要放出点消息,自然有无数人蜂拥而上。”尤其康熙这种喜好玩弄平衡之术的帝王,更是不可能放任这种一家独大的情况持续下去。

  “行了,这些事你们不需要知道太多,反正姚启圣这个人很有用,将是以后承瑞的左膀右臂,而何氏与他是患难夫妻,对他的影响力巨大,以后你们要对她客气些,懂吗?”

  宜敏看了看两个心腹婢女有些茫然的眼神,心中微微叹气,这些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与后宫完全不同,她们再能干也终究局限于后宫之中,这种攸关帝王心术的事情知道太多有害无益。

  莺儿和雀儿面面相觑,却不敢再多嘴,齐齐蹲身行礼:“主子,放心,奴婢晓得轻重。”心中仍然充满疑惑不解,何氏不是马上要回江南的吗?姚启圣也口口声声帮大阿哥守着南边,这辈子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回京呢?为何主子还要刻意交代呢?”

  宜敏摆摆手让她们退下了,手指或轻或重地重复敲动了十几下,很快暗处就传来一阵轻微风声,她淡淡地吩咐道:“派几个人暗中跟随何氏,等她与姚启圣会合之后,让玄部派江湖人士沿途保护他们南下,记住不要跟的太紧,这夫妻两都是高手,只要不危及他们二人性命就不必出手。”

  暗中之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随着一阵风声消失了踪影。

  宜敏这才起身走到窗边,透过开启的窗棂看着院外白雪皑皑的场景,忍不住暗笑姚启圣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不枉费自己半年来暗中让人给他送去各种朝堂消息,想必已经抓心挠肺地想要大展身手了吧?

  毕竟难得能遇到承瑞这种媲美古之圣君的好苗子,文武双全,心胸开阔,走的是煌煌正大的王道之路,但凡出身儒家的士子都无法拒绝辅佐这种君王的诱惑。

  想到自己的儿子,宜敏就忍不住露出欣慰自豪的笑容,承瑞儿时虽然资质极高,但是也没有达到现在这种可怕的程度,或许是修炼的功法与他的契合度太高了,他的心性越发趋向于堂堂正正的王道,文武资质更是一日千里,但凡给承瑞上过课的大臣都无一例外地倾囊相授。

  尤其是张英、熊赐履、高士奇、王掞等汉家名儒,更是如获至宝,因为他们发现承瑞虽然是康熙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但是心性却与康熙截然不同,他尊师重道,擅于纳谏却又心胸开阔,资质顶尖却虚怀若谷,好学不倦从不懈怠,他们默契地联手培养起心目中的未来天子,而这一切连康熙都被蒙在骨子里。

  若非承瑞从来不对自己额娘隐瞒任何事情,宜敏也没想到事态的发展竟然会是如此模样?她似乎不需要做太多手脚,承瑞就已经完成了其中最难的一项,以至于姚启圣这步本该是极其重量级的棋子,居然有了点锦上添花的意味,让宜敏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第342章 风起云涌(十三)

  康熙二十六年

  大阿哥承瑞册封多罗瑞郡王,赐满洲镶黄旗副都统、领侍卫内大臣马斯喀之嫡长女富察氏为嫡福晋。

  二阿哥赛音察浑册封多罗贤郡王,赐婚满洲正白旗副都统、礼部尚书穆额成之嫡长女喜塔腊氏为嫡福晋。

  圣旨一下,朝野上下、宫廷内外再一次认识到中宫的分量,大阿哥是嫡长子,从小被当成继承人培养,十三岁就被康熙塞进户部历练,花了一年时间将大清入关以来的所有账目梳理得一清二楚,还引入洋人记账法,直接减少了户部一半以上的工作量。

  这位爷初次分封就是郡王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众人原本都猜测皇上没准会直接封太子的,如今别说只是个多罗郡王,就算是给个亲王众人都可以接受的。

  倒是二阿哥得封郡王,那就明显是出于中宫嫡子的优待了,谁不知道这位阿哥虽然聪慧异常,却对朝廷政务不怎么耐烦,十四岁参政直接选择了兵部,跟着自家舅公瓜尔佳·傅尔丹手下历练,很快就如鱼得水,跟那些老兵油子打得火热。

  如今两位阿哥一同被赐婚,对象还都是上三旗老牌子勋贵出身的嫡长女,父兄都是位高权重之辈,显然是皇上经过千挑万选的,这两家人自然也是欣然接旨,早在三年前选秀之后,他们就知道自家姑奶奶得了大造化。

  因为选秀三轮过后却没有被上记名,也没有被赐婚,皇后却直接派了身边的嬷嬷入府教导规矩,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后娘娘膝下两位嫡子都到了指婚的年龄了,这次选秀激烈异常,各个家族都将自家最拔尖的姑奶奶留到了这一次,就看谁能拔得头筹。

  若能被赐给大阿哥当嫡福晋,那有九成几率就是未来的皇后,这等泼天富贵放在眼前,谁能不心动呢?不然还有二阿哥呢,这位同样是中宫嫡子,也是从小得皇上教养长大的,跟大阿哥一母同胞,感情极好,未来一个铁帽子亲王绝对没跑了。

  康熙和宜敏其实从六年前就开始挑选未来的儿媳妇人选了,发现了不少好苗子,后来综合多方考虑才定下了富察氏和喜塔腊氏,一来这两位姑娘自身的真的出色异常,不但容貌气度不凡,教养心性也是极为正派,很是得到宜敏的喜爱,加上都是那种端庄大方的长相,刚好也康熙心目中嫡福晋的标准。

  之后三年时间经过各方面考察培养,康熙终于满意地赐婚了。在此期间,宜敏并未过多插手,只是时不时把未来儿媳妇的考察进展跟儿子聊一聊,幸好承瑞和赛音察浑都不是那种叛逆的性子,对于父母千挑万选的福晋都很满意,私下里也会借着宜敏的手送些礼物给未来福晋,倒是让福晋家里人更加满意和放心了。

  在这种双方都有默契的前提下,赐婚圣旨一到,各方面立刻全力运转起来,富察氏和喜塔腊氏都是名门望族,嫡系旁支根深叶茂,族中底蕴极深,早就私下里给自家姑奶奶准备好了丰厚的妆奁。

  只是到了下聘的这一天,所有人还是被康熙和宜敏的大手笔给震惊了,各种御用内造之物琳琅满目,奇珍异宝闪瞎人眼,田产地契不知凡几,给足了两位新嫁娘面子,马斯喀和穆额成笑得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他们在朝为官自然对女婿有所接触,那是真正的人中龙凤,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

  其他来参加喜宴的人家心里那叫一个酸溜溜,怎么就让这两个家伙得了便宜,有皇上膝下最出色的两位阿哥当女婿,那简直做梦都能笑醒好吗?尤其皇上直接给儿子们封爵开府,两家闺女嫁给去直接就是郡王妃,自个关起门来当家做主,不用在宫里头伺候婆婆,应付一堆小叔子,简直是掉进福窝里了。

  大婚前一天,两位福晋家将妆奁送到郡王府中,其中包括先期皇帝所赐的仪币,送妆奁的福晋族人由内务府设宴款待,两位福晋的妆奁同样十分丰厚,称得上是真正的十里红妆,前头进了郡王府,后头娘家的妆奁还没全部抬完。不过为了表示长幼有序,二福晋的嫁妆象征性地比大福晋少了十二台,但也有足足246台,彻底彰显了喜塔腊氏那深厚不下于八大氏族的底蕴。

  成婚当日,承瑞和赛音察浑身着五爪九蟒郡王吉服,到皇太后、皇帝、皇后前行三跪九叩礼,銮仪卫预备红缎围的八抬彩轿,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内务府总管一人率领属官二十人、护军参领一人率领护军四十人,负责迎娶新人。先期选取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总管内务府大臣妻一人率内管领妻等八名担任随侍女官,分别到福晋家与郡王府敬侯,步军统领负责清理自王府到福晋家的道路。

  吉时降临,内监将彩轿陈于中堂,福晋礼服出阁,随侍女官伏侍上轿下帘。八名内监抬起,灯笼十六、火炬二十前导,女官随从,出大门骑马。前列仪仗,内务府总管、护军参领分别率属官与护军前后导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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