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神趴在他的胸膛前喘气的时候,她的腰已经抵在了他平日里用来写字看书处理事务的桌案前。
未等她反应过来,那两只宽大的手掌已经钳住她的细腰,将她往上一提,她就坐在了案上。
她红着一张脸,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娇呼一声:“郎君,这里不能......”
话还未说完,双唇又被覆上来的人han住了。
案上对方的书被沈砚扫落在了地上。
宋云棠的衣物不知何时散开,她于浮沉之间半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明明做着这样的事情,可是他的上身衣物却穿得好好的,与她身上的凌乱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身上露出的雪色肌肤逐渐泛着粉,忍了许久,到底是没能忍住,她抱住身前的人,喉间溢出难耐的娇吟,眼中含着氤氲地雾气,娇声让对方轻点,慢点。
可她越是这样求饶,对方就越发的狠的动作,似要将她生吞入腹一般,就好像想要将这些日子没有的都补上。
外面又飘起了雪花,风吹得窗子发出吱呀的声响。
渐渐的,风雪变大了,将那声响慢慢盖住。
第90章 番外二
临近除夕,宋云棠趁着停了几天的雪,想着去护国寺祭拜法缘主持,如果不是他临终前告诉当年的那份写了贪墨官员名单的手札藏在哪里,说不定现在太子还在朝中呼风唤雨。
许是一整个冬天在家中呆久了,习惯了在家中的人居然也会觉得闷,她就想着出门一趟,外头的雪还未化,但是通往护国寺的道路因为前天宫里的昭仪娘娘要去护国寺替病重的陛下祈福,所以已经被清理了出来。
宋云棠坐在马车里面,身上披着白狐裘,手中捧着手炉,偶有风从帘子的缝隙中钻进来,却也没有感觉多冷。
下了马车,晴雨和沁雪扶着她走到上护国寺的石阶前,她看了一眼这石阶,正要抬脚,这时候沁雪却拦住了她,一脸的担忧:“姑娘可是走上去,还是坐步撵上去安全些。”
石阶上面还有水迹,要是姑娘一不小心滑到摔伤了,姑爷岂不是要心疼。
宋云棠拂开了沁雪的手,浅笑道:“没关系,左右时间还早着,我们慢慢走上去吧。”
见她执意要走,沁雪也没有再拦着,只是在上石阶的时候格外的注意,就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这一回与上一回的心境不同,所以宋云棠走得也慢了许多,等上去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
有和尚在山门扫雪,见了她们几个,倒是有些意外。
除了前天昭仪娘娘来过,因为这几个月一直在下雪,来这里上香的贵人都是寥寥无几,甚至半个月都见不到香客。
所以小和尚才会在看见宋云棠一行人的时候,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心道这已经是他见到的第三位香客了。
宋云棠对着小和尚双手合十行礼,然后带着人踏进了上门。
她先是去大雄宝殿上香,后又绕到了塔林,找到了法缘的位置,给它拜了几拜,估摸这时辰差不多的时候,这才转身往回走。
谁知道在中途却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此时正趁着周氏上香间隙出来的宋云姝,也发现了不远处的宋云棠,她看着自己这位容貌出色的堂妹,不禁恍惚了一下。
就好像她还未出阁一般,可看见她梳着妇人的发髻,又回过神来。
想起自己已经是和离之身,她面色黯淡了下去,缓步走了过去,勉强对着宋云棠笑道:“四妹妹今天怎么也来上香了。”
在她的眼中,宋云棠是府中几位姐妹里最不喜出门的,也是最娇气的,从前老祖宗还有精力的时候,每每要来护国寺上香,众姐妹都会陪着,就宋云棠次次都寻了各种理由推脱。
那时候她就知道这位堂妹是个懒惰的性子,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和对方一样,不然将来会受到夫家的不喜。
她努力学着端庄持重,学着善解人意,学着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大家闺秀,可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最后在母亲房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才得来母亲的松口,同意她和离。
母亲哭着骂她中邪了,好好的世子夫人不当,偏偏要做那自请下堂的糟糠妻,可她拿到和离书的时候,心里确实释怀了。
思绪偏远的时候,宋云棠已经缓步走了过来。
“雪还未化,三姐姐竟穿得这样单薄,可要小心着凉。”
宋云棠上前,见宋云姝穿着单薄,人也明显瘦了许多,便随口说了句关怀的话。
今日正是十五,会在这里见到宋云姝也不奇怪,周氏偶尔会在十五这一天前来护国寺上香,宋云姝大约是跟着她那位大伯母来的。
本以为自己与谢豫和离了,就能和宋云棠回到从前那样的关系中去,可见宋云棠脸上淡淡的神色,宋云姝便知道她们能维持表面上的姐妹关系,已是不错了。
眼前的少女,再也不会如同小时候那般,像个跟屁虫一样每天跟在她的后面甜甜地喊自己姐姐了。
她掩去眼中的失落,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谢四妹妹关心,四妹妹也要多注意身体,昨天老祖宗还念叨着,问婶婶你什么时候回府上,她已经几个月未见到你,心里想得紧。”
其实说着这话的时候,她有些心酸,不明白同样是老祖宗的嫡亲孙女儿,偏偏就宋云棠最得老祖宗的喜爱,她和离归家后,虽然老祖宗面上没说什么,可她心里知道,老祖宗是不喜的。
她后悔当时鬼迷心窍和萧翊纠缠,也后悔不该在明知道变心了还不拒绝安远侯府的提亲,仍旧嫁给了谢豫。
和离那天,谢豫曾说,他和她都对不起宋云棠。
这话说得莫名,可是联想到那些日夜做的梦,她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谢豫和她,大约是做了同样的梦。
可下意识还是要反驳,她不想承认梦里的事情,她不想承认做了什么对不起宋云棠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唯一做得不对的就是不应该在当初谢豫还喜欢她的时候,故意给他和宋云棠制造相处的机会。
眼下宋云棠和梦里的并不一样,她还活得好好的,而且嫁给了年轻有为的沈家郎君,夫妻恩爱,听说还在萧淮监国的这些时日沈砚立了不少的功劳,就连内阁的几位阁老商议,等工部尚书进入内阁之后,就让沈砚接替他的位置。
要说朝中谁最前途无量,大约就是沈砚。
如今局势已定,萧淮登上皇位是迟早的事情,且他又是沈砚的表弟,自然是偏袒自家人的。
自己的堂妹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而她要再嫁也找不到好的了。
即便她藏得很好,可宋云棠还是看出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可她心里并未生出任何的同情,毕竟这条路是宋云姝自己选的,从她最开始没有经受住萧翊的撩拨,就已经不能回头了。
好在谢豫还愿意同她和离,不然以现在谢家在京中的地位,宋云姝怕是更难过下去。
宋云棠拢了拢身上的狐裘,道:“过几天我得空了就回去陪一陪老祖宗,时间不早了,三姐姐也回去大伯母身边,虽说这里是清净之地,可那些和尚到底是男人,三姐姐身边没带丫鬟,还是小心些为好。”
说罢就带着晴雨二人越过宋云姝离开。
看着宋云棠的背影,宋云姝抬起手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心里一酸,最后还是没忍住冲着她的背影道:“抱歉,四妹妹。”
终究是一起长大的妹妹,心里还是放不下,从前是她错了。
她替梦里的自己的道歉,也替从前那个想要撮合她和谢豫,好扫除眼前的障碍能够顺利嫁给太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道歉。
不管如何,这声道歉总算是说出了口,至于以后宋云棠还愿不愿把自己当姐姐,她也不敢奢求。
身后突然传来这样一句话,宋云棠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只是心里的某个角落,那团一直跟着的郁气也逐渐消散。
好在这一世自己重生了,否则难保宋云姝不会如同前世一样,没有阻拦太子算计自己和谢豫,甚至还在她百口莫辩的时候把她推进深渊。
重新坐上马车,她的心情变得有些难言,干脆闭目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回城后,她特意转去了一趟卖首饰的铺子,想起先前要买了簪子送给沈蔷,却被苏韵和谢豫搅合的事情。
想着不如趁着今天出来,一并买了回去。
进去的时候,店小二一下子就认出了她,放眼整个京中,再没有容貌比这位夫人更出色的女子,且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位夫人绝对是个花钱不眨眼的。
“夫人,这些都是新制的珠钗步摇,不是小的夸大,我们铺子里的东西可都是全京城最受欢迎的,而且都是独一无二的,绝对不会和别人身上戴的一样,京中的贵女都喜欢来咱们这里买,夫人选择走进我们这里,一看就是眼光特别好的人......”
宋云棠喜欢被人夸,所以当店小二夸她的时候,她一个没注意,就买了好几件,甚至还买了一个精致的银冠。
这下不仅沈蔷的簪子有了,就连婆母的头面和沈砚的也有了。
其他的都让店小二拿去装好了,就剩她手中的银冠,这银冠做工精细,冠身镶嵌了一颗品质极高的黑色的墨玉,听说还出自一位厉害的师傅之手。
本来还想着新岁的时候给郎君送什么礼物,这下有了。
其实一开始她想绣块帕子,可是这半年里她已经绣了好些帕子给他,要是新岁的时候还送帕子,多少是有些敷衍。
虽然郎君说心意最重要,可新岁这样重要的日子,她觉得自己那块不甚精致的帕子不值自己的心意,还是这个银冠看着比较值。
回去之后天刚好擦黑,她下了马车,正好看见门口一道颀长的身影,灯笼之下,他那张如冠玉的脸似乎拢在了一层薄薄的雾中,就像是隔着云端,让人忍不住向往。
宋云棠呼吸一滞,想起了成亲那天,喜帕揭开时看到的脸。
那时候她第一次正眼看对方,只觉得周围的景物都失了颜色,她的眼中再也装不下别人。
如今同样的一张脸,又再一次让她心动。
见她下了马车,沈砚直直朝着她走来,然后习惯的去牵她的手,只是感觉到她微凉的手之后,眉心皱了一下:“可是冻到了,母亲说你一早就去了护国寺,怎得这么晚才回来?”
宋云棠回头吩咐完晴雨把买的东西都拿好,这才转头看向他,解释道:“想起上次要送簪子给小妹没送成,所以顺道去那买了补回给她,郎君可是在这里等了许久?”
这些时日沈砚总是能按时下值,所以当她下了马车看见他站在门口的时候,也猜到了他在等她回来。
从前都是她在家中等他下值归来,这一回换他等她,倒是能让他知道等待是什么滋味。
他确实是等了她许久,所以并未否认:“下值后见你不在,有些担心,所以就在门口等着你回来,可是去拜过法缘大师了?”
宋云棠吸了吸鼻子,感受到包着自己的大掌传来温暖的温度,这才软着声音回答:“拜过了,郎君,法缘大师之前说在百日宴中第一眼看见我,就知道我是短命之相,若是......”
闻言沈砚停下脚步,他低头认真地看着她,眼中带着温柔之色,语气却坚定道:“不会的,岁岁一定会长命百岁,日后定会岁岁无忧。”
这也是娘亲和阿爹给她取小字的由来。
便是希望她岁岁无忧。
沐浴后,宋云棠趁着沈砚去了净室的间隙,她从一个木匣子里拿出了那个低调华贵的银冠,然后放在了烛火之下细细观赏。
这银冠配上郎君那张脸,简直就是锦上添花,她在心里感叹。
真不愧是她,眼光这样好。
“在看什么?”
身后传来温润的声音,宋云棠正背对着他的背影一僵,然后忙将银冠藏了起来,回身有些心虚道:“没什么,飞蛾扑在这烛火中,所以我看了一会儿。”
她似乎没有发现,每次她心虚的时候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沈砚目光划过她藏起来的右手,并未拆穿她。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见她欲盖弥彰地看着烛火,他也跟着一起看过去,半晌,才轻轻一笑:“岁岁,冬天没有飞蛾。”
言下之意就是她方才的话在骗他。
宋云棠:......
见他正用含笑的双眼看着自己,她撇了撇嘴,索性不藏了,将那银冠拿了出来放在他跟前,娇嗔道:“本来这是给郎君的新岁礼物,可是郎君居然这样迫不及待,那就提前送给郎君好了。”
沈砚有些意外,心里却也高兴,他拿起那银冠端详了一下,又放了回去,然后将人从旁边的凳子上捞起,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温声道:“我不知道你藏的是这个,不过我也给岁岁准备了新岁的礼物。”
热气喷在脖子上激得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仰起头,忍着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奇地问:“是什么,郎君已经知道我要送给你的礼物,为了公平,郎君也该告诉我才是。”
沈砚并未回答她,而是将冰凉的唇贴上了她纤细的颈项,而后哑着声音道:“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