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做点什么,把主动权转移到自己手上。
最好能制造个机会,把萧楚淮手里的解药拿过来就好了。
可怎么制造机会拿走解药,萧楚淮还不会阻拦自己呢。
洛笙撑着下巴,想了许久,眼尾余光瞥见了房间角落的橱柜。
洛笙蓦的起身,朝着那个橱柜走了过去。
那是她平日里放零食的柜子。
洛笙翻箱倒柜,从里面抱出来一瓶果酿。
是亲手做的果子酒,因着这橱柜里阴凉才放在里面。
对啊,可以让萧楚淮喝酒啊。
等他喝醉了,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洛笙越想越开心,将瓶子抱出来,正好外面传来含双的敲门声。
碍于院子里现在还住着洛诗怡,含双与沉翦的声音不敢太大,不过也只需要敲个门洛笙就知道了他们的意思。
洛笙收拾好东西,还专门拿了一个骰子和骰盅,以及她最爱吃的糕点,开开心心的出了门,盘算着怎么把萧楚淮灌倒。
含双不由得感叹,不愧是会情郎,他们家姑娘这么开心。
洛笙悄悄的上了马车,端端正正的坐好。
将手里的骰子塞进了骰盅里摇了摇。
想要让萧楚淮乖乖喝酒也简单,她跟萧楚淮玩清欢令不就成了。
只不过她既然不擅长对诗,那就玩个公平的,摇骰子。
比点数,输了的人罚酒。
她运气一向是可好了,在家玩从来没输过。
洛笙越想越开心,事情这样不就解决了嘛。
马车安静的行驶在大街小巷上,照旧停在了湖畔边的景王府门口。
洛笙下车,抱着自己准备的东西高高兴兴的进了院子。
萧楚淮远远听见外面欢快的脚步声,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一抬头,看到洛笙迎着湖畔晚风踏进房间。
她额间碎发被吹开些许,那张红润如桃花的面容是与上回截然相反的明媚。
在这空荡寂静的景王府中,格外鲜活。
洛笙“啪”的一声,将自己的宝贝果酿放在了萧楚淮面前。
萧楚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是什么?”
“我亲手做的果酿,想给殿下尝尝,”洛笙自然而然的坐在萧楚淮对面,把他的棋盘收了起来,“今天我们不下棋了,玩个好玩的。”
萧楚淮手指轻轻点动着桌案,“又想耍什么花招。”
“瞧你说的。”怎么还猜对了。
洛笙对于萧楚淮看穿自己的心思很是不满,“上次不是偷偷说殿下坏话,被你发现了嘛。”
洛笙自觉地给萧楚淮倒了一盏酒,特地倒满了,给自己就倒了个杯底,“我回去反思了一下,觉得殿下其实已经对我很好了,我不该这么不知足,所以来谢你。”
萧楚淮看着她,重复了一遍她的说辞,“谢我?”
“那是自然。”洛笙举杯,“我先敬殿下一杯。”
萧楚淮饶有兴致道,“既然是谢我,那是不是应该听我的?”
洛笙举杯的动作微僵,下一瞬,她手里的酒杯被萧楚淮自然的拿了过去,换成了那杯满的。
萧楚淮挑眉看她,“喝了,我就不怪罪你。”
洛笙:“……”
她脸上笑容有片刻的凝固。
第53章
“怎么?”萧楚淮眉梢上扬, 眼底意味深长,“洛姑娘该不会下了毒吧。”
“那肯定没有。”洛笙硬着头皮看了看满杯的酒,心想着这么一小杯先让让他, 于是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果酿浅淡的酒精气息仍然带点劲, 但好在也不重。
洛笙放下,看着萧楚淮面前的杯子一动未动。
她故意又给他斟满, “殿下也尝尝, 我抱了一路过来的呢。”
萧楚淮并不接话, 反倒是看向了旁边的骰盅, 伸手拿了过来, “这是什么?”
洛笙就知道他不那么好哄着喝酒, 还好她早有准备, “这就是那个好玩的。”
萧楚淮继续问, “怎么玩?”
洛笙简单的解释着, “就是比点数,我们在家常玩。”
萧楚淮看她。
洛笙接过来摇了摇, 按照清欢令的纯洁玩法解释道, “在家玩是这样的,点数大的人算赢, 赢的人可以让输的人做一件事情, 输的人必须服从命令,如果不愿意做那就要罚酒一杯。”
萧楚淮听来也觉得熟悉, “这是行酒令?”
“差不多。”
萧楚淮慢条斯理道, “那不应该是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吗?”
洛笙不可能承认自己那样玩总输,“我们家不是这么玩的。”
萧楚淮低笑一声, 假装自己信了,“那就按你家的玩法。”
洛笙总觉得他这一声低笑带了点别的意思, 但也不在意。
总归等他醉了,她有的是机会狠狠地拿捏收拾他!
萧楚淮示意,“你先来。”
洛笙也不拒绝,摇着手里的骰盅,“啪”的一声拍在桌案上。
一个点数六,一个点数四。
洛笙数着,心下开心,这样的结果已经赢了大半了。
她将骰盅递给萧楚淮。
三两下的轻晃后,萧楚淮挪开骰盅,两个均是六点。
洛笙诧异的看着他面前的骰子,还凑近了些,发觉的确是十二个点。
她偶尔会有这样的运气,可也从来没见过有谁一上来就能开出十二来。
“你怎么……”
萧楚淮将她酒杯斟满,“输的人服从安排,那洛姑娘考不考虑告诉我那件事?”
洛笙皱眉看他,清楚的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考虑。”
萧楚淮手指轻敲了下倒满的酒盏,气定神闲的看着她,“那就喝吧。”
洛笙屏气凝神,气鼓鼓的又喝下一盏。
整个景王府四下寂静,屋内两人身影被月光拉长,在窗边罗汉床上相对而坐,湖边的虫鸣声此起彼伏,满是说不出的恬静氛围。
只有洛笙觉得他们之间剑拔弩张、暗流涌动、你死我活。
她抬头看见萧楚淮坐在她对面,身上披了半边月色,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举动,深不可测的黑瞳里夹杂着很是微妙的兴致,与往日很不一样。
“该我了。”洛笙拿过来,颇有气势的双手扣住骰盅。
洛笙暗暗地想着,她运气一直很好,肯定也就输这一回了,她已经喝了两盏了。
她不能再喝了。
没成想,两刻钟过去,洛笙连喝了五盏。
萧楚淮才只抿了一口。
骰盅再次开出来时,洛笙难以置信的数着点数,尾音腔调迤逦,“你怎么又是十二啊。”
萧楚淮撑在对面看着她,“还喝吗?”
“或者是打算告诉我?”
洛笙抿唇,赌气一般再次喝下去一杯,开始耍赖,“我不想跟你比点数大了,我跟你比点数小。”
萧楚淮点了点头,“好。”
规则一变,那骰子仿佛就有了灵性一般,萧楚淮的点数一下子就下来了。
酒过三巡,洛笙早就已经越过中间的小桌子,醉乎乎的坐在了萧楚淮的腿上,掰着他的手,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不是出老千了,我怎么一直输。”
萧楚淮就这么看着她,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并没有阻止她坐在自己身上。
周身那股浅淡的荔枝果香混合着果酿气息,扰人清静。
洛笙怎么掰都没看见萧楚淮手里是不是有什么工具,沮丧的松开手。
萧楚淮神色仍旧清明,看着如今被果酿熏得泛红的脸颊,连桃花眼尾那颗泪痣也潋滟生姿。
“还喝吗?”
洛笙有点不高兴,“你这里肯定有猫腻,故意让我一直喝酒。”
再怎么没劲的果酿,也架不住一直喝啊。
萧楚淮慢条斯理道,“可惜你没有证据。”
“我不管。”洛笙气闷,摸起来桌上放着的酒盏,晃晃悠悠的抱起来手边的果酿瓶子,往酒盏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