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洛诗怡拉住洛笙的手,疯狂暗示着什么,“太子本就好说话了,他要是再好说话就不合适了。”
“道理是这样没错,他有的时候是好意,”洛笙苦水上来,压根没注意到她的暗示,“可你是不知道我在他那里讨生多难……”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身后响起男人低沉嗓音,“还有比你在我这里容易的吗?”
萧楚淮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
寒意瞬间倾泻而下,洛笙浑身发麻,僵硬的看着对面的洛诗怡。
洛诗怡顶着一张苦瓜脸,眼神示意洛笙,她提醒过了。
萧楚淮示意洛诗怡,“你父亲在找你,去吧。”
洛诗怡觉得她父亲这会儿不可能找她,她犹豫着看了看洛笙。
萧楚淮又开口,“还得本王送你?”
“不不不用。”洛诗怡跟着打了个寒战,瞬间就懂了洛笙形容萧楚淮的那些话,她留了个抱歉的眼神给洛笙,“这就走。”
洛笙也知道洛诗怡不可能忤逆萧楚淮。
这树林阴翳的角落里,转眼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萧楚淮坐在她对面,自顾自的倒了一盏茶,“平日总听洛姑娘说喜欢我,倒是不知背地里对我还有这么大意见。”
第52章
洛笙眼睛四处乱飘, 就是不敢看萧楚淮,“或许殿下听过那个,爱之深, 责之切。”
“对你阿兄赞不绝口, 对我意见颇多,”萧楚淮慢悠悠道, “就因为他帮你解决了邓家那门婚事, 而你想沾染我, 我没同意?”
洛笙轻搓着指腹, “你为什么要跟阿兄比啊。”
片刻的沉默之后, 萧楚淮继续, “你阿兄的簪子挺好看, 是不是你送他的谢礼。”
洛笙应了一声。
萧楚淮轻抿茶盏, 有意无意道, “那事其实不是他一个人办成。”
洛笙点头,“我知道。”
洛清晏说过, 是他和御史台许多大人一起办的, 他只是一个新官,不可能做太多。
但这种事是要看亲疏远近, 于她而言最重要的是洛清晏的功劳。
萧楚淮有一阵没说话。
而后不知怎么的自动跳过了洛清晏那个话题, 换了下一个,“我平时这么说话是习惯, 不是在凶你。”
洛笙还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才意识到萧楚淮是在跟她解释,她的那些怨气。
萧楚淮又看向她,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的身体为什么会有那些反应, 我也可以不威胁你。”
洛笙触及他深不见底的黑瞳,再一次将视线收回来。
她不安的掰了掰手指,“其实是邓煜给我喂的药。”
“我是说最早的那些。”
洛笙眉眼微动,不肯承认,“没有别的了。”
萧楚淮深吸了一口气,“你不说,我怎么给你弄解药。”
洛笙偷偷看他一眼,动了动唇。
那件事对她家来说有点大,前有邓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才度过一个风险,再去冒另一个。
而且还是母亲最忌讳的萧楚淮,虽然她现在觉得,萧楚淮好像也没那么坏。
洛笙试图跟他谈条件,“能不能,我不说也能弄到。诊脉也只需要诊脉象吧。”不需要知道那些事。
萧楚淮看她一眼,别有深意的一句,“洛姑娘虽说是喜欢我,但却不信任我。”
洛笙心里咯噔一下,喜欢但不信任这本身是矛盾的。
虽然事实是她不喜欢也不信任。
但他干嘛总这么敏锐啊。
萧楚淮语气不复刚才的平和,放下茶盏起身,“那我们就继续。”
洛笙跟着起身,苦恼的唤他,“殿下,我不想继续。”
萧楚淮没停,“你不是一直想要沾染我吗,兴许哪一次你就得逞了。”
洛笙觉得可能性不大,“可我都这么努力了也还没得逞。”
连亲都不让亲。
洛笙小跑两步,“除非你现在让我亲一下。”
萧楚淮停了下。
洛笙冷不丁撞上他清寒视线,又结结巴巴的解释,“我开玩笑的。”
他们两人站在原地,有片刻的僵持。
树荫后面传来洛宗的声音,“笙笙你在这里啊。”
洛笙转过头,看见洛诗怡体贴的把洛宗叫来给她解围了。
洛宗看见萧楚淮,同样恭敬行礼,“五殿下。”
萧楚淮只一句,“本王还有事,不打扰各位。”
随后转身离开。
洛宗粗枝大叶,但也能感觉到萧楚淮的性子,“是与太子殿下很不一样。”
“他这已经对您客气了。”洛笙补充道,“寻常朝官,他嗯一声就走了。”
洛宗开怀笑着,“无妨,太子就是性子太好了,储君还是得有人帮他立住威严才行。”
洛诗怡凑上前,“他为难你啦?”
“也没有。”
就是没谈拢罢了。
洛笙叹了口气,跟着他们走了几步,看见了站在洛宗身边的一个陌生面孔。
“这是我的副将,祝千帆。”洛宗介绍着。
“副将啊。”洛笙看着眼前人很是年轻,迟疑着觉得自己不能叫叔。
洛宗说他是因为战乱家园被毁,被洛宗救下来后,就一直在军营里长大。
今年也才二十三岁,就已经从军十七年,是洛宗年龄最小的副将。
剑眉星目,身量颀长,仅仅是站在那就是说不出的少年英武、鲜衣怒马。
他朝洛笙行礼时,身上刀枪长剑震颤,发出泠泠声响。
洛笙规规矩矩的回了一句,“千帆哥哥好。”
祝千帆闻言抬眼看她,看见她眼尾红色泪痣时,眸光微凝。
“别看千帆年轻,他身上军功跟我差不多,年纪太小只封了定远将军,日后不可小觑,”洛宗提起祝千帆就赞不绝口,“你是不知道有一回……”
洛笙其实没听进去,她现在的心情也没有很轻松,算下来,下一个七日之限,也就是后天了。
她还不知道在家吃的药有没有用,如果有用,她就不用去了。
后日一大早晨起,洛笙就知道没用了。
不仅前一晚上又做了那什么的梦,一睁眼就感觉有小虫子在咬她,骨头酥酥痒痒的,虽然不明显,但可以预见到了晚上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洛笙总觉得这药性是一点点浸透骨血。
好像不仅是七日,等时候长了,时效会悄无声息的缩短,她怕是轻易离不开男人。
只是七日是一个最难熬的底线。
可她耐性本就不好,洛笙真怕不去找萧楚淮,她在这只有阿兄的后院,会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
洛笙懊恼的窝在了床铺上,半天没有晨起。
直到外面洛诗怡来找她玩,她才闷闷的爬起来,梳洗起床。
洛诗怡起先还没注意,下午邻近傍晚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堂姊的脸好红,发热了吗?”
她伸手去摸洛笙的额头,“也不烫啊。”
洛笙扇子扇得更用力了些,“兴许是暑热吧。”
洛诗怡没有怀疑,“也是,最近越来越热了,最近军营送过去好多解暑冰,我让今朝给咱们送冰来着,他肯定是忘了。”
“今朝?”洛笙听来好奇,她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
“嗷,就是祝千帆,他小字今朝。”洛诗怡说来不由得感叹,“他们家人可真会取名字。”
“听说他还有个妹妹,小字岁岁。说是祝岁岁有今朝,祝千帆历尽,祝千般和悦。”
洛诗怡想起来就惋惜,“可惜他们家那会儿战乱,他妹妹出生不久就没了。”
“这样啊。”洛笙掩唇,战乱是太可怕了。
“是啊,他们家只活了他一个,要么他上战场那么不要命呢。要我家被战乱弄得只剩我一个,我上战场也不要命……”
洛笙打断她,“呸呸呸,胡说。”
洛诗怡摸了摸后脑勺笑着,“是哈,不能说这不吉利话。”
洛笙与洛诗怡靠坐在一处,看着窗外天色渐暗,洛笙身上的感觉就愈发清晰。
她有些坐不住,起身送洛诗怡,“我今日有些困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这么早?”洛诗怡看着,“也才戌时。”
“是啊,兴许是这两日起得早。”洛笙胡乱找了个借口,就将洛诗怡送回房。
洛笙回到自己的房间,早早的熄了灯盏,坐在桌前盘算着她不能总那么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