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萧楚沉那孩子果真不祥。”
“昨日才去了他的大婚,今日朕的病情就加重,自从他出现,朕的身子就没好过。”
皇帝说着又重重地咳了起来。
大太监连忙搀扶他,“陛下,不过宸王殿下近来是在朝中安定了许多。”
“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皇帝缓了一口气,“婚他也成了,趁着这些时日……”
皇帝将染血的帕子扔进炭火炉中,“尽快了结他。”
*
皇帝病中传令不用入宫敬茶,洛笙恰巧清早也没能起来。
秦芷和皇后也不在意这些。
洛笙晚上才出门去敬茶。
她很不好意思。
身上的痕迹怎么遮也只能遮个大概,完全不能细看。
敬茶时一伸手,还能露出手腕的痕迹,“臣妾晚间才来敬茶,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装没看见,和善地安抚洛笙,“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如今还是……小五定规矩。”
皇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换亲这种事,也干脆当不知道。
秦芷就直接一些,“昨晚辛苦了吧。”
洛笙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整张脸涨红成苹果。
秦芷又道,“此番是他的错,你不必紧张。若是不愿意,本宫还能做主给你换回来。”
萧楚淮闻言,抬眼无声与秦芷对视一眼。
“没有。”洛笙双手轻握,“没有不愿意。”
换回来就有点怪了。
那她先嫁了哥哥,再嫁弟弟吗?
这怎么换啊。
皇后看了一眼秦芷的脸色,提醒道,“笙笙先回去休息吧,让小五留在这里。”
洛笙钝钝地应了一声好,偷看了萧楚淮一眼,而后被含双扶下去。
洛笙今晚只想早些睡觉,可偏偏磨磨蹭蹭挪回房间,刚走到房间门口,就看见萧楚淮已经跟皇后和秦芷聊完回来,跟在她身后。
洛笙稍显讶异,“你……怎么这么快。”
他不说话。
让洛笙很奇怪,“干嘛不说话。”
萧楚淮背着手走近,但身形仍然笼罩在夜色下,轻碰了下她颈间痕迹,语气爱怜,“还疼吗?”
“你今早不是给我涂过药了。”洛笙敛眸,“不怎么疼。”
周到这一点,没人能跟萧楚淮比。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昨晚温泉也是药浴,所以她今天除了没精神和发胀,没有哪里不舒服。
男人看她许久,冷不丁问着,“那昨晚,喜欢吗?”
面前人的右手一直背在身后,以至于洛笙的角度根本看不见,他手腕上刺着的血红赤莲!
第112章
洛笙被问得浑身上下血液逆流。
刚要开口说什么, 突然看见后面沉翦火急火燎地跑回来,看见他们脸上表情惊恐。
还没等沉翦上前,小路一侧, 另一个萧楚淮一并出现在洛笙视线之中。
洛笙脑袋“嗡”的一下, 一瞬间鸡皮疙瘩爆起,慌慌张张地后退躲开了身前男人的手。
萧楚沉被撞破也不气恼, 只遗憾地收起手。
也将自己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 大胆地露出了那一株赤莲。
她心口疯狂震颤, 视线迅速在萧楚沉与萧楚淮之间游移着。
思绪错乱, 让人很难不怀疑, 昨晚跟她做了那些事情的人到底是哪一个。
直到萧楚淮走到她面前, 这一切才清晰起来。
萧楚淮将她往身后一拉, 洛笙很是慌乱地躲在后面。
这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一起, 又在互相学彼此的行为举止。
夸张点说, 一个不小心都难以分清自己到底嫁的是谁。
一会儿跟她进房的又是谁。
萧楚淮对于萧楚沉提前破开包围并不意外,“回来了?”
萧楚沉悠然而笑, “可惜了, 我没你能装,假扮你还是有点困难。”
萧楚沉性情随意, 不受拘束, 让他拘束起来根本撑不了多久。
萧楚沉明明是在回答萧楚淮的话,目光却一直在洛笙身上, “瞧瞧兄长这般不仁义, 把笙笙吓坏了。”
“她是看见你才吓着了。”
洛笙身形瑟缩了下,轻咬薄唇, “你们不能总这样骗我。”
“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洛笙这话说完,觉得自己很没气势。
跟一只小猫一样, 在这两头豺狼面前,哼哼唧唧地叫嚷着要生气了。
“别怕,”萧楚沉弯唇,“我要是对笙笙做什么,必须得让笙笙知道是我,不然多亏,夫婿都认错了。”
萧楚沉是在点萧楚淮。
“非要算下来,这夫婿最开始就不是你。”萧楚淮眉梢微扬,“何况她昨晚也知道是谁,一直说……”
洛笙把脸躲进萧楚淮身后,突然掐了一下萧楚淮腰身,萧楚淮适时噤声。
“是,”萧楚沉弯唇,“脱了衣服咱们也不一样,我身上伤疤多,笙笙摸起来应当和兄长很不一样。”
萧楚淮提醒,“你可以改叫皇嫂。”
“也就兄长这般墨守成规,觉得什么关系都需要个婚事名分。”萧楚沉知道他想强调什么,“我可以不跟笙笙要名分。”
萧楚沉瞄了一眼躲在萧楚淮身后的洛笙,“那皇嫂要是不喜欢兄长这间屋子,不喜欢他这张冷脸和这个脾气,也可以找我帮你换一间睡。”
这句话隐约掺杂了点别的意思,洛笙听着头更低了几分。
萧楚沉挑衅地补了一句,“我就住你们隔壁。”
本身大婚前,萧楚沉就已经从重华殿搬到了东宫。
且就是在他们婚房隔壁的屋子。
萧楚淮四周满布浓重的危机感。
新婚第一日,就有人冲他直白的宣告对他妻子的心思。
洛笙只浑身发烫,感觉自己快要没法见人了。
她眼尾余光看萧楚沉离开,才探出脑袋,一抬眼又看见萧楚淮暗自思忖着什么。
察觉到她看过来,萧楚淮才垂眸。
大抵是因为昨晚做过那些最紧密的事情。
视线相触的一瞬间,洛笙就开始骨头发软。
她低头看见自己手指刚巧是勾着他的腰带。
洛笙瞬间像是碰着了烫手山芋一般抽手。
萧楚淮没吭声,就这么静静地看她。
视线所及之处是新婚妻子那张白里透红的脸和压低的眼睫。
眼睫羽翼振翅,一下一下晃过她眼尾那颗红痣。
洛笙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觉得自己双腿发软站不住,“你不进来,那我就自己先回去了。”
她说着就立马掉头回了屋。
萧楚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回头跟沉翦递了个眼色。
沉翦立马从姨母笑中抽离,板板正正的颔首示意。
萧楚淮顺手关上房门,回了屋子。
洛笙坐在梳妆镜前,正在拆耳坠,听见他进门过来,再一次紧张起来。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将耳坠放进了自己的梳妆柜里。
刚拉开柜子,洛笙端起的仪态一下子轰然崩塌。
之前碰撒的那些小玩意明晃晃地出现在她面前。
而此时萧楚淮正好走到了她身后。
洛笙故作淡定的将柜子推进去,可偏偏越是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这柜子就越不好推进去,吭吭哧哧卡在了半路。
洛笙怎么都推不进去,她急得一手冷汗。
忽然手背被一只温热大手扣住,手背被他指腹薄茧磨过,就这么握着她重重一晃,顺利推了进去。
而后他也不松开,捏着她的手,按在了桌上。
那些东西被遮掩在柜子里面,洛笙的心跳仍然没有平复下来。
萧楚淮身形半拢在她身后,影子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