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安也不惊慌,一脚便踢在了她的膝窝,将其按着后脑,压着跪在了地上。
“说!”
琵琶女再挣扎不脱,这才流着泪愤懑控诉:“狗皇帝,两年前被你残忍吊死城楼的女乐师,那是我亲姐姐!”
惊慌失措的内官扶正头冠,惊魂未定地上前。
见近卫们将人控制起来,他连忙搀扶江辞安,惊呼道:“啊,陛下,您,您受伤了,快,快来人啊!叫太医!”
江辞安厉声制止:“不许声张,惊扰了皇后,朕唯你是问。”
内官这才急忙捂住嘴巴,又听江辞安问道:“她说的乐师…你可有印象?”
内官连连点头,又不知该不该说话,捂着嘴巴呜呜着。
江辞安蹙眉。
“说!”
“呼,呼…”
内官连喘两口粗气,这才开口。
“两年前,陛下确实吊死了一个意图攀龙附凤的女乐师,她趁陛下醉酒,帮陛下宽衣,这才…”
“你休得胡言!我姐姐才不会做这样的事!休想颠倒黑白,辱我姐姐清誉!”
内官见琵琶女这么说,他也来劲儿了。
端着拂尘,小碎步上去软绵绵地踹了她一脚,尖着嗓音驳斥:“咱家的记忆不会出错!那被吊死的女乐师就是攀龙附凤了,咱家还能冤枉她不成?”
“你放屁!没根的东西,往我姐姐头上泼脏水,让我姐姐死了也不得安宁…”
这二人吵得江辞安头疼。
他扶了扶额,沉声斥道:“别吵了!”
又瞥了那女子一眼,轻飘飘地说道:“送她去见她姐姐吧,另外,查查她可有同党,势必要保证皇后和太子的安全。”
“是!”
近卫齐声领命,琵琶女还在扬声咒骂:“狗皇帝,你草菅人命,不得好死——”
见江辞安冷目,内官急忙回首嘘声:“还不堵住她的嘴?吵到皇后娘娘清梦,咱家…咱家拿你们是问!”
“是。”
近卫们领命,将琵琶女捂住嘴巴,拖了下去。
见江辞安直奔金銮殿,内官低声劝说:“陛下,先回寝宫包扎一下吧?”
“不必,叫太医直接去大殿。”
又回过身,郑重警告:“今日刺杀一事,不许外传!若叫皇后娘娘忧心,朕摘了你们的狗头!”
内官缩了缩脖子,连忙颔首。
“是是,奴才明白…”
第245章 “可我有你,便胜过人间无数。”
江辞安下了朝,专程去东宫接了回儿过来一起用早膳。
回儿心有不解。
父皇以前…可是从来不会陪他一起吃饭的!
自从她醒来,父皇真的变了好多…
江辞安注意到回儿在看他,垂眸问道:“怎么了?”
小江回急忙移开视线,轻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
江辞安垂手揉着他的脑袋,将他揽到了自己腿边。
“朕听说,你还是不肯亲近母后?”
“没有…”
小江回低着头,小声嘀咕。
江辞安知道,这种事欲速则不达,也只能把一切交给时间。
便不再强求,只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扛在肩上。
“你母后很疼爱你,不可以让母后伤心知道吗?”
回儿坐在他肩上,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因着他太子的身份,那些宫人对他固然尊崇,却也难免疏远。
从没有人敢这样与他嬉闹。
就算是祖父,最多也只是抱抱他而已…
而父皇,在母后醒来前,对他更是关怀甚少!
像这样寻常父子般亲近地玩闹,在他记忆之中…竟还是第一次。
他又惊又羞地翘着手,想扶着江辞安的头,又怕被说成是对父皇不敬。
正六神无主之时,江辞安主动抬手牵住了他的两只小手。
扛着他,一路走到了寝宫。
看着沿途的宫人们全都自觉地低首回避,小江回忍不住湿了眼眶。
他也说不出是因为什么。
分明已经很久没哭过了…
可这一刻,就是鼻子酸酸的!
好像,心里缺少的那一部分,终于在这一刻被填满了…
沈长乐听闻禀报,迎出了宫门。
见到江辞安扛着回儿进来,她眼含笑意地佯嗔着:“快把回儿放下来,一国之君,你这…成何体统?”
江辞安毫不在意地笑笑,将回儿抱了下来。
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又将沈长乐揽进了怀里。
“今日开心,无妨。”
挽着娇妻,牵着爱子,一家三口走进寝宫。
江辞安从未这样幸福满足过!
他扶着沈长乐稳稳坐下,神神秘秘地卖着关子。
“长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猜猜是什么?”
沈长乐屏退左右,不留侍者伺候,想像寻常百姓家一样简简单单地吃顿饭。
帮他们父子盛着粥,她疑惑抬眸。
“好消息?我猜不到…是什么?”
江辞安坐到她旁边,接过她手中的勺子和粥碗,继续盛粥。
盛好一碗递给她,方才开口:“皇兄带着止儿来安国了,昨日已过国界,想来…不出十日便能抵达安都。”
“真的?”
沈长乐激动地站了起来,眼中不由泛起泪花。
“皇兄,止儿…”
她真的好想皇兄啊…
“皇叔呢?皇叔没来吗?”
“皇叔应是在监国!”
见她隐隐失落,江辞安握住她的手,哄慰道:“没关系,长乐,过了这段时间,我们也可以回齐国去看他们。”
“真的吗?”
“嗯,我答应你,不会太久。”
沈长乐激动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谢谢你,辞安。”
江辞安扶着她的背,轻笑出声。
“只要长乐开心,为夫做什么都值得…”
小江回看着这俩人恩爱,兀自乖巧喝粥。
心里却有些潜藏的担忧…
要是皇舅舅带着弟弟回来了,父皇和她,会不会…
他无声叹息,埋下脑袋,默不作声吃饭。
江辞安揽着沈长乐坐下,亲自为她布菜。
时隔多年,可对她的喜好,他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贴心地帮她剔着鱼刺。
沈长乐却注意到,他的动作稍有凝滞,疑惑问道:“胳膊怎么了?”
江辞安急忙紧了紧护腕,心虚地搪塞着:“啊,早上练剑的时候,扭了下。”
“扭了?我看看…”
沈长乐放下筷子,江辞安慌张地将手收到了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