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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朝_分节阅读_第65节
小说作者:晏闲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857 KB   上传时间:2025-02-10 18:30:43

  谢丰年带着武丁部曲,严守在紧闭的大门之内。身旁的随从举着火把,映出他年轻而英气的面孔。

  他的左右两边,分别站着祖遂与周甲。

  老将老矣,尚能一战!

  谢丰年紧握着剑柄,阿姊在外做大事,就交给他守好门户这一件小事,他一定不会令她失望。

  东院里,折兰音哄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小宝吃月饼,这位谢家长嫂的目光柔婉无惊色,温柔说道:“小宝乖,阿父很快就回来了。”

  甘棠苑,青崖守着四娘子的门扉,声音一如既往地沉实:“娘子别怕,我护得住你。”

  谢晏冬在屋内抱猫饮茶,心中道:我信含灵。

  忽然墙垣外响起细微的动静,一个身影兔起鹘落翻墙进来。谢丰年瞬间拔剑,正欲命射,那人影开口:“公子是我!”

  谢丰年看清是玄白,松开眉峰,道:“你去帮阿姊,家中有我。”

  玄白带着百来号人从石头城归来回援,累得直喘,到谢丰年跟前说:“这是主子提前交代的,要我撤退后便回家,主子不会让家里出事的。”

  ·

  五百靖国府兵去往乌衣巷的时候,又有五百铁甲赶赴骁骑营。

  他们奉主上命令,去取骁骑营中主将性命,结果到了营地,才发现骁骑营竟空空如也。

  “快看!”一个重甲兵眼尖,剑指辕门旗杆上。

  众兵抬头,昏暗的火光中,只见那里高高悬着一人,双腕被绳索紧缚吊在高桁之上,身体摇摇荡荡,像一条被晒起风干的鱼脯。

  “救,救我……”一柱香前被转移至此的庾松谷艰难开口。

  “是国公世子。”有人认出他来,旋即数人出列,往辕楼奔去救人。

  须臾之间,几声轻微的弦响生于暗夜,疾若闪电的箭簇从高处向他们袭来。骁骑营校场大门訇然阖闭。

  有埋伏!

  “瞭望台上有弓手!”、“避!”、“先掷刀斩断绳锁救世子!”

  甲兵配合调度的声音此起彼伏,却有人道不可,在躲避箭矢的间隙急怒道:“你们看那旗台下。”

  原来在庾松谷被吊起来的下方,一方乌黑色的巨大铁钉板铺在地上,若是绳子断了,人摔上钉板性命也就不保了。

  这场在庾奉孝的计划里直袭敌首的行动,在谢澜安那里,叫做围伤打援。

  ·

  夜渐深了,亘古无声的月亮照着禁宫殿宇翚檐上的鸱吻,造型狰倨的辟邪兽在如纱月光之下,也显得温驯静默。

  太后在铜镜前卸下簪珥,才要就寝,忽然内官来报:“娘娘,彧良公公过来说,陛下突然呕吐不止,咳里还带着血丝。”

  太后闻言微惊:“可传了太医?叫彧良过来回话。”

  彧良趋步入殿,道已传太医,太后却仍不放心。她虽与皇帝不甚亲近,可毕竟是母子,再者国君的龙体直接关乎社稷,她想了想,披衣起驾,亲自去紫宸宫看一看。

  清夜无尘,内官提着鹤臂宫灯在前引路。

  庾太后到了紫宸殿,却见皇帝坐在外殿的禅榻上,几名医丞立在那处,其中一人正为皇帝把脉。

  “皇儿,你如何?可是晚膳进坏了东西?”太后在众人的行礼声中走近,细观皇帝面色,不知究竟,“为何不去内殿躺着?”

  她说完,自己先愣了下,晚膳是她与皇帝一道用的……一念未完,内殿里突然传出履甲之声。

  太后眉梢轻跳,一群御前侍卫倏如潮水涌出,将外殿团团合围。

  太后身边的崇海方才留候在殿门处,眼见突变,转头便向殿外尖声喊道:“羽林何在!”

  “阉奴!”陈勍抬起一双清隽的眼眸,哪里有丝毫病气。

  他碾齿恨道一声,披着月白绉纱常服的身姿长身而起。

  “皇帝,你诓哀家。”太后转瞬即明白过来,看着眼前故作老成的儿子,却不是作怒,而是有些啼笑皆非。

  她说话的空当,羽林军已在皇上寝殿之外集合包围。

  太后这么多年来控御皇宫,便连皇帝身边也都是她的耳目。反观陈勍,能放心用的,也只有今夜伏在殿中的这区区百余名亲信。

  羽林军效忠太后,见状便要闯殿,御前侍卫面冲殿外,刀皆出鞘,喝道:

  “止步!太后娘娘与陛下在此,尔等敢犯上作乱不成?”

  阶下的羽林军迟疑了一下。

  这百十来号人他们当然不放在眼里,但正如四婢能制住惠国公府,羽林军投鼠忌器,万一他们冲上去,这些御前侍卫破罐破摔,调转刀锋伤到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到时难道还敢反陛下不成?

  至少得先弄清陛下闹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太后娘娘?”羽林中郎将高声向殿内请示。

  太后深沉的凤眼环扫眼前形势,没有急着发令,而是带着几分不明又无奈的神色,注视皇帝,轻叹一声:“上一次,你已经玩过一场小把戏了。勍儿,你为什么就这么着急呢?”

  她看待皇帝的眼神,像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陈勍低眸笑了笑。

  他自问:“是啊,朕着什么急呢?朕为何就不能老老实实做在母后施舍给我的龙椅上,乖乖听您与舅舅摆布呢?”

  太后眉心微皱,听这少年又道:“母后,你看一看,这宫城内外唯知有太后,不知有天子。您能调用羽林禁军,而朕能用的,唯有这百人而已。”

  陈勍走上前,轻轻牵起太后的手。

  庾太后身体一僵,她已不记得上一次与自己的孩子拉手是什么时候,这种陌生的温暖让她恐惧,本能要甩开,却被陈勍握紧。

  “母亲,今年中秋无歌舞,你我母子便一起看场好戏吧。”

  小时候,是您教朕的,权力要握在自己手中,才最好用。

  皇帝拉着太后在榻边坐下。那几名太医面如土色,想不通自己不过是当个值,怎么就摊上了一场宫变?羽林军得不到太后指令,面面相觑,只得踞在殿阶前,与人数稀薄的御前侍卫对峙。

  众寡明显的双方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直到一声警报,打破了这种平衡,把守阊阖门的侍卫奔入后宫,到帝寝外,被这黑压压的阵势惊了一惊。侍卫惊慌道:“陛下,今夜城中坊里四处调兵,仿佛有变!靖国公未得召令带着大队人马来至宫门,即要硬闯!”

  陈勍凝眉,太后先他惊讶道:“靖国公因何入宫,他带了多少人,是哪一部的兵?”

  “回太后,很多呀!至少有……有好几千人,黑漆漆的看不到头,这些人所着黑甲不是京城大营的,像是、像是……”

  “像是私兵吧?”陈勍在殿中缓缓接口。

  他清澈的眉眼转向太后,在灯下罕然显出几分锐利,“太后的好哥哥,朕的好舅舅!”

  “怎会如此?”太后脸色发白,她从未听说靖国公蓄养私兵,心中不信。她坐不住,意欲起身,手腕却还被陈勍握着。

  太后以前一直觉得他还是个孩子,此时对上那双眼睛,忽然有些没底了,“勍儿!你今夜究竟与谁里应外合?哀家是你的母亲,不是你的仇人,哀家这些年兢兢业业为大玄,自问不曾对不起陈氏祖先,你要取哀家的性命吗?让我去问清你舅父,他不会胡来……”

  “西胡爱珠,若得好珠,劈身藏之。”陈勍厉色道,“今天下就如宝珠,靖国公有探手取珠之力,母后便如此信他吗!”

  太后当然信任她的兄长,他万事都与她商量,怎么会无缘无故带兵闯宫?她不与陈勍啰嗦,道:“去传谢含灵,让她带骁骑卫入宫见驾!”

  陈勍忽然轻笑一声:“呵,谢含灵。”

  庾嫣在这声笑里,莽然意识到什么。

  她从昨日谢含灵在太学前拦人,联系到今夜宫中的种种变故……

  她瞳孔微颤,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稳坐龙榻的儿子,“……谢含灵?”

  庾奉孝的铁甲军得令后,从城西长平陵直奔皇宫,庾奉孝带领府兵到得凤阙时,双方正好汇合。守城士兵不及抵抗,庾家军如入无人之境。

  庾奉孝过大司马门,直入端门,再往前便是两省六部外的宫道了。他眸中带着猩红的血丝,正待一鼓作气攻上紫宸宫,端门外响起一声断喝:“靖国公,你私藏兵甲意图谋反,可想过后果!”

  庾奉孝鸷目转头,便见郗符带领郗家的府卫、与原氏部曲、卫氏部曲合兵而至。

  只是借着火光扫去一眼,约摸不足千人而已,都被他的精兵拦在端门之外。庾奉孝冷笑一声:“我这是私兵,你们世家蓄养的部曲又算什么,最藐蔑皇权最无视君主的,便是你们这帮门阀!也配说我?”

  半个时辰前,郗符接到谢澜安密信,信上要他入宫勤王。

  当时阿父还七上八下地拦了拦他,问他就这样相信谢澜安?郗符当时说的是,他只信自己的判断,今夜若能拨乱反正,他郗家就是为陛下清君侧的功臣,他为的是郗氏谋。

  所以他接信后,带上集结的郗家全部府卫,直奔宫城。可此刻,郗符望着眼前铠甲刀枪配备精良的铁甲军,心中陡然一沉。

  人数太多了,他们根本拦不住这些人。

  ——可谢含灵怎么会是让他来送死的?

  两方人马在狭长的宫道上刀兵相接,庾奉孝留人抵御,自带余下精锐奔向紫宸宫。

  紫宸宫外的一百零八级白玉阶墀上,羽林军还像一根根柱子似的戳在那儿,忽闻杀伐叫嚣之声从后传来,庾家军眨眼即至。

  羽林军一瞬绷紧神经,抽刀列阵。

  庾奉孝大摇大摆地从军队之中走出,叱道:“对谁拔刀,不识本公了吗?”

  高殿之中,太后听到这道声音,眼底骤然漫上一层阴霾,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

  她与皇帝并肩走到殿门处,那些御前侍卫便谨慎地护在陛下身前,亦步亦趋。太后隔着雕柱与台阶向下望,看见她信任深重的兄长那一刻,这雍容的老妇人神色空茫,开口,沙哑的嗓音:“国公……你如何带兵闯宫?”

  庾奉孝在兵甲簇拥中抬眼,看见太后与陛下竟是手挽手的奇怪光景,嗤笑一声:“此时再叙母子天伦是否太晚了?妹妹,此子暗联谢氏,有灭庾之心,你还顾念母子亲情吗?今夜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便可以再扶植一位听话的新君!”

  “母后,”陈勍在太后耳边问,“你是这样想的吗?”

  “阿妹!庾家已无退路,速做决断!”庾奉孝在阶底大喊。

  太后在两方情绪的夹击之下,呼吸急促,往日的心机智谋一时间通通想不起来。她望着兄长狰狞的面目,察觉到的却是儿子握在她手上的温度,已经冷了很久。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羽林卫,护驾。”最终,太后沉声如是道。

  “大玄姓陈,勍儿是哀家之子,哀家从未想过改易。兄长,退吧。”

  庾奉孝闻言恼怒,仰天叹道:“终究一介女流,紧要关头妇人之仁!”他已行至此处,岂会言退,眼前是内围御前侍卫、中间羽林军、外围庾家军的奇诡阵势,人数依次递增,庾奉孝只消一路拼杀上殿便是。

  他挥刀下令,紫宸殿前刹那被血气冲染。

  就在此时,殿前广场的地面微微颤动,一人高呼:“臣陈稚应在此!领会稽三万郡兵入宫勤王!”

  陈稚应!会稽王!当今天子的堂伯!

  一支披坚执锐的军伍黑云压城涌入帝宫,会稽王手持环首斩马刀,身先士卒,所向披靡。他道:“陛下勿忧,大玄王室福祚绵长,岂容宵小作乱。”

  在他身后的兵队中,有一个长衫郎君脸色疲倦,风尘仆仆,双眼却含着沉稳正直的气质,正是谢策。

  他带着阿妹的嘱咐,去会稽拜见这位藩镇一方的王爷,终于在随军昼夜兼程数百里后,在中秋这日回到金陵,遏止了这场宫变。

  皇帝在这一刻,终于松开了太后的手,握紧冰冷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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