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会儿，就看一会儿吧。”宋凤兰道，“得坐远一点，不能坐太近，别看坏了眼睛。”

　　“知道啦，远远的。”秦梓航还搬着小凳子往远一点的方向，差点都撞上墙了，“很远了，很远了。”

　　“……”宋凤兰嘴角微扯，儿子为了看电视还很拼。

　　“梓航弟弟。”张小虎来了。

　　然后，秦梓航和张小虎两个人搬着小凳子坐远一点的地方。宋凤兰让他们坐在沙发这边，他们还不，非得坐在那边。

　　这让宋凤兰很无语，宋凤兰干脆就不阻止他们。

　　高秀秀之前说她怀的是男孩，还说要让人去家里吃满月酒，现在，去她家里送鸡蛋的人少，她也歇了办满月酒的心思。要是给女儿办满月酒，别人会说她想要份子钱想疯了。

　　虽然家里办酒席给别人吃，但是更多人都没有想着花那么多钱就只为吃一顿好的，他们更希望吃长久一点。

　　当初，高秀秀冲到宋凤兰的面前，还窜上车。曹芳还被部队领导批评了，帮助军嫂不是不可以，而是曹芳太过不小心了，就这么让人到了宋凤兰的面前，要是高秀秀是一个特务，宋凤兰可能就完蛋了。

　　这也导致曹芳现在护送宋凤兰的时候更加小心，她觉得领导说的没有错。是曹芳以为这边是部队和研究所的家属院，下意识认为这边比较安全，从而有所疏忽。

　　宋凤兰不知道曹芳被批评了，曹芳没有跟宋凤兰说。曹芳知道这一件事情不能怪宋凤兰，本身就是她自己的问题，要不是这一次的事情，曹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存在这样的问题，早点知道也好，也就能改正，不至于继续犯错。

　　秦梓航非常聪明，他跟小朋友一起上幼儿园，其他小朋友不会的，他会。算术、认字，秦梓航学习得非常快，他还会跟别的小朋友说：怎么简单，你怎么不会呢？你妈妈没有教导你吗？

　　秦梓航平时是有苏夫人和秦一舟夫妻教导，他早早学习这些内容，而很多孩子都没有早早学习这些。有孩子听到秦梓航的话就哭了，孩子一哭，幼儿园老师就要问，老师得知秦梓航又让小朋友哭了，老师也很无奈。

　　在苏夫人去接秦梓航的时候，老师说了一下秦梓航的问题。

　　“他一句话，班级里的大部分小朋友都得哭。”老师道，别的小朋友想妈妈，一听秦梓航说妈妈，他们要哭。秦梓航说问题简单，说其他小朋友不会，其他小朋友也哭。

　　秦梓航看上去比较乖，但是他说那些话，就是会让其他小朋友哭的。

　　“要不要让他去读一年级，下学期让他去读一年级。”老师道，“他这么聪明，完全可以跟那些一年级的孩子一起学习。”

　　“读一年级？”苏夫人惊讶。

　　“对，一年级的学生，他们上学的时间比较久，没有刚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这么会哭。”老师道。

　　很多家长要去上班，都是早早把孩子送到幼儿园的，有的孩子要在幼儿园读两三年的。老师真的受不住那些小朋友总是哭，那些小朋友要是没有哭的话，秦梓航还会带着小朋友去玩游戏，虽然说不是多危险的游戏，但是老师感觉那些小朋友都调皮很多。

　　老师不想秦梓航继续上幼儿园，她不想继续当秦梓航的老师，不想哄了这个孩子，又得去哄另外一个孩子。孩子少哭闹一点，当老师的才能轻松一点。

　　“有孩子的妈妈也跟我们说了，说梓航妈妈教导他太多了，他都学会那些内容了，还在这边读幼儿园干嘛？”老师道，“幼儿园的小朋友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都是六周岁左右的孩子上一年级，但是要跳级也不是不行的。以秦一舟和宋凤兰的身份，小孩子聪明跳级，学校也允许的。大家还希望秦梓航更聪明一点，希望他以后能成为他妈妈那样的人，成为他爸爸那样的人也可以。

　　“婶婆。”老师跟苏夫人刚刚说几句，秦梓航就过来了。

　　老师不好当着秦梓航的面前说那些话，担心秦梓航多想，只能对苏夫人道，“你们可以想想，小学就在旁边，很方便的。”

　　这些人就放过她吧，当幼儿园老师，真是一件特别辛苦的活。得早早上班，得等孩子的父母下班来接孩子，还得哄孩子，让孩子不要哭，这些孩子真的是太闹腾了。

　　“老师，你跟我婶婆告状了吗？”秦梓航直接道。

　　老师听到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她没有看秦梓航，而是看向苏夫人，“您看到了吧。”

　　秦梓航就是这么直接，小孩子不懂得那些，十分坦率，十分率真。

　　老师觉得自己有点承受不住，她还是想要轻松一点，不想总是要去哄那些小朋友。要是能把事情处理得妥当一点，秦梓航不要继续当她的学生，那该有多好。

　　“航宝，跟老师说拜拜。”苏夫人道。

　　“老师，拜拜。”秦梓航挥挥小手。

　　苏夫人牵着秦梓航一起走，老师看着秦梓航离去的身影，秦梓航算是乖的了，但是他的话真的很容易让其他的小朋友哭闹。

　　“婶婆，老师不是跟你说我的坏话了呀？”秦梓航还没有走得特别远，他又开口问苏夫人，“我都有很乖的，有写字，有画画，还有捏橡皮泥，没有把橡皮泥放在嘴巴里。他们把橡皮泥放进嘴里，我都没有。”

　　“不是坏话。”苏夫人态度温和。

　　“我可没有让他们吃橡皮泥。”秦梓航道，“我说脏脏的，不能吃，肚子里会生虫。然后，他们就哭了，他们好脆弱哦。”

　　秦梓航说那些小虫子会在肚子里爬，会在肚子里乱咬，这里咬一口，那里咬一口，说小虫虫有很多条腿，比毛毛虫还要可怕。秦梓航还觉得他的形容很不错，爸爸妈妈都是那么说的，他对那些小朋友真的是太好了，还把自己爸爸妈妈说的告诉他们。

　　可能是因为太过形象，所以那些小朋友就更加害怕，小朋友也就哭了。

　　秦梓航还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小朋友要哭，他觉得自己没有错啊，他说得多好啊。

　　“婶婆，他们是不是太小

　　了？“秦梓航道，“太小的孩子，离不开妈妈，就会哭。”

　　“是，他们太小了。”苏夫人总不能说那些孩子被秦梓航吓跑了，她觉得秦梓航挺好的。

　　“他们那么小，都不想上学的。”秦梓航道，“他们都没想好好学习，他们这样，他们的妈妈会开心吗？”

　　所以秦梓航是用‘妈妈’二字拿捏住了那些小朋友吗？苏夫人不禁这么想。

　　秦梓航总喜欢说妈妈、妈妈的，在他的眼里，他妈妈是最优秀的存在，他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不知道。”苏夫人道，“他们以后会好好读书的。”

　　“他们这样，会输在起跑线的。”秦梓航道，“我们厉害的宝宝都是要自己努力的，不能等妈妈努力的。妈妈说，厉害的妈妈也不是鸡娃，是鸡妈妈。”

　　“嗯？”苏夫人疑惑，“鸡娃？”

　　“就是激励宝宝啊。”秦梓航道，“宝宝努力宝宝的，妈妈为宝宝也要努力，妈妈更上一层楼，带着宝宝也更上一层楼。妈妈自己不够厉害，让宝宝要厉害，宝宝会很辛苦，宝宝做不到的呀。”

　　所以宋凤兰都是这么跟孩子说的吗？

　　苏夫人仔细想想，她竟然觉得宋凤兰说的话非常有道理。确实，当妈妈的都不努力不厉害，又怎么能指望孩子能厉害，这有遗传因素的。当妈妈的做好那些事情，当孩子的也能努力一点。

　　“我们的航宝会很厉害的。”苏夫人夸赞。

　　“我有一个厉害的妈妈。”秦梓航道。

　　“梓航弟弟。”张小虎小跑到秦梓航的身边，“婶婶很厉害，比我妈妈厉害。”

　　胖嫂一点都不意外，秦梓航总是夸赞妈妈，他就没有说妈妈不是的。胖嫂再看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总说自己这个当妈妈的不如别的小朋友的妈妈，自己又没有那么差，多少小朋友的妈妈都没有很厉害的。

　　“梓航弟弟，你要媳妇吗？”张小虎道。

　　“我还小，不要媳妇的。”秦梓航道。

　　“隔壁的奶奶说要把妹妹送给你当媳妇。”张小虎听到方奶奶在那边说的。

　　“他们乱说的。”苏夫人皱眉，她想小孩子不会撒谎，估计方奶奶真说了这样的话。

　　高秀秀接连生了两个女儿，方奶奶十分不高兴。

　　“妹妹的爸爸妈妈都有工作，他们养得起妹妹。”苏夫人道。

　　“我们还这么小，不能要媳妇的，得等长大才可以的。”秦梓航严肃的哥哥道，“小虎哥哥，你也是，不能要。”

　　“我不要媳妇，媳妇来了，我就不能吃饱饱了。”张小虎轻轻地拍拍肚子。

　　胖嫂先前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听到了那些话，隔壁的方老太未免太口无遮拦了。什么童养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童养媳。

　　大人说话还是得注意一点，别被小孩子听了去。

　　人家宋凤兰夫妻的孩子以后必定非凡，哪里还需要养一个童养媳。很多时候，养童养媳，基本都是担心家里的儿子娶不上媳妇，还是就是富贵人家算了女方的八字，这才养这么一个童养媳的。

　　“等你们长大了，再要媳妇。”胖嫂道。

　　胖嫂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方老太好好说说，别在小孩子的面前说这些话。

　　很快，苏夫人带着秦梓航回到宋凤兰的家里，胖嫂让张小虎回去家里，她就去隔壁。

　　方老太没有在家里，高秀秀躺在床铺上。

　　高秀秀都躺了半个多月了，她还是很不喜欢她二女儿。

　　“胖嫂？”高秀秀没有想到胖嫂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秀秀，有点话，还是得跟你说一声。”胖嫂道，“凤兰不可能给她儿子养一个童养媳，你们死心吧。你们真要是有这个想法，都收回去，别跟你婆婆那样说出来。童养媳，那是封建糟粕，你们懂不懂？”

　　胖嫂不是说范雅妮这样的童养媳不好，范雅妮那是在特定的时间背景下，那都是很早之前。而现在，高秀秀一家人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你们也别在你们自己的孩子面前这么说，搞得人家跟你们家订了娃娃亲似的。”胖嫂道。

　　“这……”

　　“你婆婆说要让你们家孩子给梓航当童养媳，让我们家小虎听到了。”胖嫂道，“就算你们是在你们自己家说的，但是你们声音那么大，旁人都能听到的。做人还是得要点脸面的，你生了女儿，还想要生儿子，你就继续生，别想着让别人给你养女儿。本来，你在坐月子，我不该这么说的。可要是再不说，后面事情闹得更大，让更多人知道了，你就不怕你男人被找谈话吗？”

　　胖嫂表情严肃，“这些不好的思想，不该有。你们是新时代的人，该当进步分子。”

　　男女平等，高秀秀夫妻本来就不该想着非得生儿子的，他们夫妻两个人要继续怀孕生孩子，别人也不可能多说什么。只是高秀秀和方奶奶的所作所为，未免太过让人瞧不起。

　　“你们的女儿不是金疙瘩，别人不是非得要你们家女儿的。”胖嫂道，“小虎听见了，他不懂得，今天还跟梓航说。要是让别人去凤兰的面前，你让凤兰怎么办？你这是要别人变相给你们家的孩子当媒婆吗？”

　　“我……”

　　“都是街坊邻居。”胖嫂叹了一声气，“还是说清楚一点比较好，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要总想着别人家里的东西。”

　　“我没有。”高秀秀道，“我会跟我婆婆说，让她不要说的。我婆婆可能就是觉得宋凤兰不打算再生孩子，送一个女孩给她，她也算是儿女双全。”

　　“狗屁的儿女双全。”胖嫂道，“人家要工作，本来就没有时间照顾孩子，还要苏教授的爱人替她照顾梓航，她哪里时间再抱养一个孩子。你们的算盘珠子都要崩到我的脸上了。大家都不是傻子，不是没有脑子。有的话可以说，有的话不可以说。你们这样搞得我们在欺负你这个产妇似的。”

　　“知道了。”高秀秀的脸色都黑了，她听她婆婆说过几句，她没有阻止她婆婆。高秀秀想要是自己的女儿能嫁给秦团的儿子，这确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孩子都还小，高秀秀想孩子一起长大，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方奶奶回来的时候，胖嫂遇上了方奶奶，但是胖嫂没有跟方奶奶说那些话，让高秀秀跟方奶奶说。

　　“她来干嘛？”方奶奶去了高秀秀的房间。

　　“妈，你是不是在外面要让我女儿给秦团的儿子当童养媳？”高秀秀问。

　　“没在外面说，就是在家里说几句。怎么了，这还犯法？”方奶奶道。

　　“没犯法，但是别说。”高秀秀道，“人家瞧不起我们，不可能跟我们家结亲的。你这么说，让别人看笑话。”

　　“说两句还不行吗？我肯把孙女嫁到他们家，那是因为我们看重他们家。”方奶奶道，“他们应该高兴才对，这是有脸面的事情。我都不说别人家，就说他们家的。”

　　“……”高秀秀揉眉，“以后，别说了。胖嫂刚刚过来，说小虎听了去，小虎还在秦团的儿子面前说。要是让秦团他们知道了，他们就该过来说我们了。”

　　“有什么好说的？

　　“方奶奶道，“我岁数大，我是……”

　　“他们不可能把你当成长辈的。”高秀秀道，“你还是少说两句，别把人家得罪了。你儿子还在人家手下做事情呢。”

　　“算了，算了，不说了。”方奶奶挥挥手，这些人的事情真多，“我们在乡下的时候，开开玩笑，没有人在意，没有事情的。到了这边，开玩笑都不能开，他们当我们非得把孩子嫁到他们家吗？孩子才多小，谁能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

　　“你也知道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高秀秀正要说别的话，她的二女儿又哇哇大哭，她得给二女儿喂奶。

　　高秀秀的大女儿待在角落里，大女儿一声不吭。大女儿不敢吭声，怕她妈妈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