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不能喝了。”李慧直接把那些药都扔去了垃圾桶，她生怕自己变成第二个高秀秀。

　　李慧想要自己生一个孩子，不想抱养别人的孩子。李慧知道高秀秀的情况之后，她想抱养别人生的孩子也挺好的，自己的身体也能好一点，不至于走样。

　　对，还是抱养别人生的孩子，自己就不生了，不用继续调理身体。

　　李慧是真的被吓着了，不只是李慧，家属院还有其他人喝偏方的，她们都被吓到了。那种去正规医院开药的，倒是不用怕，怕的就是那种自己找的偏方。他们只听别人说很有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他们就用了。

　　傍晚，宋凤兰从单位回来，吃过饭了，胖嫂来找宋凤兰。

　　胖嫂跟宋凤兰说了高秀秀身体的事情，“她喝了太多偏方了，生儿子的偏方，保胎的药，她婆婆给她熬药，她就喝下去。她婆婆让她喝，她就喝，都没有想着倒了。那么多药，她还真能喝，她就是太想生儿子了。去年，她去检查一次，医生说她没有怀孕，她婆婆她自己都觉得是怀孕了。要是后面没有继续喝那些药，早点去看，就好了。”

　　“不是孩子啊。”宋凤兰想想都觉得可怕。

　　“不是。”胖嫂道，“现在得去动手术，后面是什么光景，还不知道呢。也就不知道动了手术，还能不能生。”

　　“能生不能生都好，保住性命最为重要。”宋凤兰道，“何况，她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就算不能生，也没什么。”

　　“她天天想着生儿子，要是以后不能生了，那该怎么办？”胖嫂道，“怕是夫妻之间的感情都要出现问题，她婆婆一定还会说。”

　　“她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她婆婆还说？”宋凤兰问。

　　“那可不一定。”胖嫂道，“我原先还想着她肚子里怀的是不是双胞胎，可是双胞胎的话，应该提前发动，而不是延迟生的。高秀秀也是能拖，一直拖到现在。”

　　“很多人都是这样，不舍得去医院花钱，总觉得医院吞钱吞得太厉害了。”宋凤兰道。

　　“是这样。”胖嫂叹了一声气，“高秀秀早去医院早治疗，情况还能好。现在这个样子，等看吧，希望后面没什么事情。”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宋凤兰道。

　　“嗯。”胖嫂点头，“今天，我去外头倒垃圾，垃圾桶里面有不少草药，一包包的，还有散开的。看来，有不少人吃偏方呢。”

　　“都被吓到了？”宋凤兰想要是自己，自己也会被吓到，“是药三分毒，身体好好的，还是别喝药。”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都得这么想了。”胖嫂道，“都在怕。”

　　宋凤兰和胖嫂说话的时候，两个人在院子里的角落说，都不敢让秦梓航和张小虎听到。怕小孩子被吓到，也怕小孩子到处说。

　　高秀秀住院后，方旭东得照顾高秀秀，他还得去上班，时间安排得很紧。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方奶奶顶多就是到医院给高秀秀送饭，她还得在家里带孩子。

　　方旭东没有办法一直待在医院陪着高秀秀，高秀秀还得一个人待在那边。医生带了不少人去查看高秀秀的情况，护士巡房的时候也看一看。

　　高秀秀心里难受，别人这么大肚子住院是为了生孩子，而她不是。医生说了，她的子宫可能保不住，但是医生会尽力的，要是保不住，就得切除。

　　女人没有了子宫，那还是女人吗？

　　高秀秀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她红着眼睛，悄悄落泪。她一个人待着，还没有人陪着她……高秀秀明白，方旭东不能一直请假，方旭东不工作没有工资，那么她高秀秀就没有钱住院。

　　赵夫人带着水果过来看高秀秀的时候，高秀秀正在无声地哭。赵政委的妻子是妇联的人，赵夫人得知高秀秀的情况，便过来看看，这是高秀秀住院的第二天了。

　　“感觉怎么样？还行吗？”赵夫人看着一脸憔悴的高秀秀，高秀秀还有在输液。

　　赵夫人跟很多人一样，他们都认为高秀秀是要生了，又或者是想高秀秀延迟一段时间生孩子，这也正常。他们都没有想到高秀秀是生病了，都在想这是不是一个误会，可医生都已经给高秀秀做了检查，哪里可能有错。

　　“还行，昨天抽了一次腹水，还得抽。”高秀秀道，抽出来的腹水，她都不敢睁眼看。看了之后，她又觉得自己的身体内怎么有那样颜色的玩意儿，颜色有点深，高秀秀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慢慢来，你多吃一点东西，才能撑着。”赵夫人道，“手术需要体力的，你的身体得养好一些才好。”

　　“主任。”高秀秀眼睛还是红的，“您能帮我劝说劝说我男人吗？让我婆婆回去，孩子的话，我身体好了，就能照顾。实在不行的话，我让我娘家人过来照顾孩子，就不要我婆婆照顾了。要不是她，我也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几年前，高秀秀就想让她婆婆回去，她婆婆在院子里撒泼不肯回去，赵夫人等人还劝说过，然后，方奶奶就留下来了。高秀秀在想，要是她婆婆早点回去，她是不是就会好好的，她是真的要生第三胎，而不是生病。

第77章 机遇不能等了

　　“这……”赵夫人没有想到高秀秀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个时候，高秀秀要让方奶奶走。

　　“我都这样了，还不能让她回去老家吗？”高秀秀道，“她回去老家，我男人还是会给她寄钱的。”

　　本来这是个人的家务事，别人不好管太多。

　　如今，高秀秀变成这个样子，确实跟方奶奶有很大的关系。要不是方奶奶非得让高秀秀喝那些偏方，高秀秀未必就会变成现在这样，更不用说方奶奶之前的一些骚操作，还伤到了高秀秀的女儿。

　　“我只能去跟你婆婆说说，跟你男人聊一聊。至于你婆婆是不是要回去老家，还是得她自己决定。”赵夫人道。

　　他们这些人又不可能强押着方奶奶，让方奶奶非得回去老家，有脑子的人稍微想想就知道了。方奶奶的岁数大，她就是想跟着方旭东养老，别人跟她说，她未必就愿意回去的。

　　方奶奶坐在地上撒泼，大家还是记忆犹新，这个时候去说方奶奶，怕是方奶奶未必会听。

　　“只要你们去说了就行，她要是还要脸，她就该回去。”高秀秀道，“她不回去，也没事，我要是出事了，我做鬼都不可能放过她。”

　　正好，方奶奶在病房门口，她听到了这些话。

　　“好，我回去！”方奶奶咬牙切齿，自己为这些人也做了不少事情，他们用不着自己，就让自己滚蛋，“你的女儿你自己带，别想我把你的女儿带回去老家。”

　　高秀秀没有想到方奶奶在门口，她不后悔说了这些话。

　　“你回去。”高秀秀道，“你儿子会给你寄钱的，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就是恨不得我今天就回去。”方奶奶道，“我也得等我儿子回来，我跟他说一声，我再回去。”

　　这两天，方奶奶的心也有点慌，她总觉得儿子看她的眼神不大对劲儿，她在想儿子是不是怪她。可是她也是为了儿子，是想让高秀秀生下一个男孩，儿子没有接班人，别人都在笑话她儿子的。儿子这么能耐又有什么用，没有男孩，那些东西以后留给谁？

　　赵夫人听到这话，她没有多说别的话，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本就不应该。方奶奶确实弄了很多偏方给高秀秀喝，高秀秀自己也有问题，这对婆媳太想要有儿子了。

　　方奶奶把两个孙女让胖嫂照顾，她要出来，没有办法，总不能跟之前那样，就放着孙女待在那边。要是孙女再出事情了，方奶奶知道方旭东一定有意见。

　　回到家里后，方奶奶就在收拾东西，收拾一会儿之后，她去隔壁胖嫂家。

　　“可能得麻烦你照顾大妞二妞一段时间了。”方奶奶道。

　　“你们自己不能照顾吗？”胖嫂皱着眉头，她照顾大妞二妞几天还好，要是让她照顾很长的时间，那就不合适了。胖嫂家里还有两个儿子，虽然大儿子比较乖巧，小儿子经常去宋凤兰家玩，但是胖嫂还是得要做不少事情的。

　　“他们都想我回去老家，那我就回去，省得待在这边碍他们的眼。”方奶奶道，“他们都说了那么久了，我不能不回去，还是得要回去的。”

　　“也好，回去也好。”胖嫂道，方奶奶太能折腾了。

　　由于方奶奶的辈分比胖嫂等人高一个辈分，胖嫂等人也不好多说方奶奶的不是。

　　别看胖嫂之前冲到高秀秀家说了不少话，但高秀秀变成这个样子，胖嫂还是愿意帮着带着大妞二妞一下。谁都有困难的时候，现在高秀秀生病，没有办法照顾孩子，要是胖嫂再不帮着照顾孩子，高秀秀家的人更加没有法子。

　　“高秀秀就是想让她妈来，没有想着让我留在这边。”方奶奶道，“早知道我就该早点回去，让她妈来，看看她还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是她妈，她成这个样子，也就不能怪我了。”

　　“……”胖嫂没有说话，大家心里都清楚，是方奶奶不断让高秀秀喝偏方的，高秀秀还真喝了那么多药。

　　“我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好，两个孩子就先放在你这边。”方奶奶道。

　　方奶奶现在真不想管这些事情，她之前想着还是得留下来，可现在呢，怎么留下来，压根就没有办法留下来。她再留下来的话，只会让别人笑话她，她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走在路上，别人看她的目光都十分怪异，好像是她要害死自己的儿媳妇。

　　方奶奶真没有想要害死高秀秀，她就想让高秀秀怀上男孩，让高秀秀为方家传宗接代，她能有什么错？她们身为女人的，就是得为男方传宗接代，不能只考虑自己。

　　“行。”胖嫂道。

　　胖嫂不愿意说别的话，方奶奶见胖嫂不愿意说话，也就走了。方奶奶希望胖嫂能附和她的话，胖嫂不可能那么做的。

　　胖嫂要是敢附和方奶奶的话，指不定回头就传出消息，说胖嫂恨不得高秀秀去死。

　　当方旭东得知他妈要回去乡下老家，他没有意见，他也是累了。

　　“你媳妇非得要我走，我要是不走，就得让赵政委的爱人来劝说我，一个个都来劝说我。”方奶奶道，“你媳妇病得那么重，我要是还不肯答应回去，她要是一下子被气死了，别人不都得说是我的过错？”

　　“唉。”方旭东叹气，“妈，您回去，我每个月会给您寄钱。”

　　“钱钱钱，你们就知道钱。当然，你们还是得寄钱回去，总不能让你弟弟一个人养着我。他在乡下，赚不了几个钱，不像你在城里，有大出息。”方奶奶道，“明天，我就回去。我跟胖嫂说了，麻烦她照顾一下大妞二妞，反正她也没有去上班，都是在家里照顾孩子。照顾两个孩子是照顾，照顾四个孩子也是照顾。就是大妞二妞在他们家吃饭，得拿些米面过去。”

　　这年头，大家的粮食都少，哪里可能白白给别人家的孩子吃。他们是邻居，又不是亲戚，人家凭什么要那么照顾他们。

　　方奶奶再不懂事，还是懂得这一点的。

　　“知道，会给粮食。”方旭东道，“我明天送您去火车站。”

　　“不用你送，我知道怎么过去。”方奶奶道，“高秀秀那边，你注意一点。”

　　方奶奶左右看看，忍不住道，“要是实在不行，没得治了，治了又活不了多久，那就别治了。还是得为孩子考虑考虑，两个孩子还这么小呢。”

　　“等动了手术再说。”方旭东没想着就这么放弃，不能让别人觉得他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高秀秀跟了他这么多年，方旭东不能就此放弃高秀秀。

　　当宋凤兰回到家里的时候，她听到隔壁的声响，那是大妞的声音。宋凤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后，她见到苏夫人从屋子里走出来。

　　“高秀秀家的孩子在隔壁。”苏夫人道。

　　方奶奶不敢让苏夫人帮着带孩子，苏夫人的气势更强，还有就是苏夫人的男人是苏教授，多少人都敬着苏教授夫妻。方奶奶怕苏夫人拒绝，也怕苏夫人说不中听的话，倒不如就把孩子送到胖嫂那边。

　　胖嫂刀子嘴豆腐心，真要让她帮忙，她还是会帮忙的。

　　“孩子奶奶要回去老家了，没有人帮着带孩子，只能找邻居帮忙。”苏夫人没有去帮忙。

　　有的人压根不值得别人去帮忙，无关于冷情不冷情的。

　　苏夫人年岁大，她认得清楚现实，现在帮了，指不定以后就要被赖上。更何况，他们这些人跟方家人的关系没有多好。要不是方旭东还可以一点，估计这邻居都没法做。

　　“要回去了？”宋凤兰还以为方奶奶要继续待在这边。

　　“对，是要回去了。”苏夫人点点头，“回去也好，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哪里还有脸面留在这里。”

　　早在大妞溺水的时候，方奶奶就应该回去老家，而不是非得要留下来。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方奶奶跟高秀秀之间更不可能好了，就连方旭东的内心都有可能有意见。

　　方奶奶回去老家，老家的小儿子小儿媳妇又是怎么想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

　　“……”宋凤兰不知道该怎么去点评这一件事情，太糟心了，十分糟心。

　　“我让航宝最近一阵子都别去胖嫂家。”苏夫人道，“你们也是，少过去。”

　　苏夫人就是对方家人有意见，方奶奶之前还说让方家的姑娘给秦梓航当童养媳。宋凤兰夫妻自然不可能答应的，万一秦梓航多过去，方家人赖上秦梓航，那可怎么办？

　　“好，我们知道。”宋凤兰点头，他们知道要怎么做，不可能跑过去照顾大妞二妞的。

　　宋凤兰自己都有很多事情要忙，哪里有空照顾大妞二妞。

　　方奶奶和高秀秀做的那些事情，没犯法，但让人多少有些厌恶，连带一些人都不看好大妞二妞。要是大妞二妞大一点还好，她们还这么小，需要别人照顾的地方多。

　　也就是胖嫂这么热心地帮着带孩子，要是宋凤兰，她会直接拒绝，让方家人去找别人。

　　“叔母，先进屋。”宋凤兰道。

　　今天晚上，秦一舟回来得稍微晚一点，苏夫人给秦一舟留了饭。苏夫人已经回去了，宋凤兰带着孩子在客厅里。

　　方家的大妞二妞还在胖嫂家，张小虎兄弟都来了宋凤兰的家里。

　　秦一舟比较少在家里看到张小虎的哥哥张文，张文基本都是待在自家。

　　“大妞二妞在隔壁。”宋凤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