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大喊,尿水像是开了开关一样,一溜的出来了。
而宁馨……整个人死机了。
季寡妇动了动鼻子,她好像闻到尿骚味了。刚尿出来的尿味道特别浓,季寡妇一闻就闻到了。不过她以为是孙子尿了,马上掀开盖在娘俩身上的小被子,这小被子一掀开,尿味就更加浓了。
接着季寡妇麻利的解开尿布,只见尿布干干的,并没有尿啊。
季寡妇沉默见,视线看向了儿媳妇的腿间。九月份的天气还热乎乎的,穿的裤子也单薄,尿湿的裤子是相当明显的。
季寡妇倒是接受良好,大儿从昨天下午睡到今天中午了,有尿很正常,而女人生了孩子之后,也会出现尿失控的情况,季寡妇倒是不在意自己给大儿媳妇换裤子的,只是大儿媳妇的肚子是剖腹的,她怕弄疼她,所以还得把她叫醒。
“老大媳妇……老大媳妇……”
宁馨听着季寡妇叫自己,她内心忍不住在想,她是发现自己尿床了吗?还是叫自己有事情?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啊?
“老大媳妇……老大媳妇……”
季寡妇叫了好久,一直得到回应,就算她无知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哪怕是产妇再虚弱,再想睡觉,但有人叫了不可能没反应啊。
不过肯定没事的。
老二媳妇走之前说过,医生上午来检查过的,老大媳妇和孩子都没事。
想到这个,她又放心了下来。既然叫不醒老大媳妇,那她就直接动手给老大媳妇换裤子吧。
季寡妇不到五十的年纪,就是这年景吃的不好,但常年上工,身体还是有一把力气的。她小心翼翼的给宁馨换好裤子,又把换下来的裤子揉成一团放在一边。
也好在老二媳妇是过来人,昨天来的时候不仅带了
婴儿的衣服,老大媳妇需要的裤子衣服也带了。
宁馨不用想了,季寡妇在给自己换裤子,她感觉到了。所以……她尿床的事情被季寡妇知道了。
第7章 送县城医院
中午,秦瞻又来送午饭了,他现在放假,在招待所也没事情,就一日三餐给季寡妇送饭。
季寡妇还挺不好意思的,早上的肉包子她没舍得吃,想留着给大儿媳妇醒来给她吃补身体,可早饭还没下肚,午饭又来了。
季寡妇一个寡妇当家,把三儿一女带大,性格本也是爽利的人。她也知道秦瞻还在为大儿子的事情自责,季寡妇叹气,她没拒绝午饭了。
于是这吃了午饭就有晚饭,季寡妇拒绝不了,干脆放开了。
如果说第一天大儿媳没有醒来,但因为有医生的话如同打了定心针,季寡妇还能安慰自己,那到了第二天,大儿媳还是没有醒来,医生的话就没有用了。
一大早的,季寡妇就愁眉不展的,从前天下午剖腹产到今天早上了,大儿媳妇还没醒来,但尿倒是尿了两回了。
如果不是还能尿,季寡妇都要怀疑大儿媳妇死了。
所以秦瞻来送早饭的时候,季寡妇就把心里的担忧说了:“秦同志,我家大儿媳从前天下午到现在都没有醒来。昨天上午和下午医生都来检查过,说她身体还是好好的,可是……可是好好的人哪有两天都还在睡觉啊?”
秦瞻一听,也大吃一惊,他昨天早中晚来了三次,每次来的时候都见对方在睡觉,以为是醒来又睡着了,哪里想到是从难产昏迷之后就一直没有醒来。
这确实有些问题了。
秦瞻道:“婶子,你先吃早饭,等医生上班了再问问情况,或者到时候办理出院手续,我们转去县城医院看看。”
“哎……哎……”听到秦瞻这样说,季寡妇仿佛有了主心骨。坦白说,她看上去是季家人的主心骨,但也仅仅是在家人面前,在外面,她还是畏手畏脚的。甚至遇见她不懂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但有秦瞻在,她着实安心了不少。
季寡妇还没吃好早饭,季老二就来送今天的饭了。昨天是张彩花来说的,但季老二也挂心医院里的情况,所以今天改让他来了。
季老二也没在医院呆多久,放下饭站了几分钟,记下张彩花的交代就走了,他还要赶回去上工。
终于等到了医生上班的时候,不等医生来查房,秦瞻先去找了医生。
“你说产妇到现在还没醒来?”医生听到秦瞻的话,也是愣住。虽然昨天下午他查房的时候产妇还没醒来,可他也没有料到到今天都没醒来啊。
“嗯。”秦瞻应声。
医生不敢耽误,生怕因为自己的忽略造成医疗事故,马上就和秦瞻一起去了病房。一到病房,医生就给宁馨做了检查。
听脉搏,听心跳等等,但凡他能检查的,他都检查了。
检查后,医生开始叫人:“宁同志……宁同志……”不仅叫了,医生还动手推了推宁馨的肩膀:“宁同志……”
可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这是奇怪了,她的身体没有问题啊,生理机能在也正常的运转啊。这两天的葡萄糖吊下去,精神状态也好了一些。可怎么就不会醒来?如果说她只是累在睡觉,那我们这样叫了,还推了,她不应该还不醒来啊。”医生想不出原因了。
这个年代还没有植物人一说,关于植物人一说,是在1972年,有国外的医学教授提出的。故而医生也毫无头绪。
产妇现在的状况,超出了他所学的医学知识。
医生也不敢耽误:“也可能是我的学识有限,你们还是赶紧把人送去县城医院看看吧。”
季寡妇听了医生说的这些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身体一晃,又赶忙扶住了床尾,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觉心脏紧张的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似的。
老大媳妇啊,你可一定要没事啊。老大你这个短命鬼,自己短命也就算了,可一定要保佑你媳妇好好的啊。
季寡妇在心里祈祷的同时,马上道:“去县城医院,我们马上去县城医院……我……秦同志,麻烦你看一下病房,我去大队里借牛车。”
秦瞻道:“婶子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旁边的供销社问问有没有牛车,如果没有的话我去你们大队,我比你快。”
季寡妇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就让秦瞻去了。
秦瞻直接去的镇上派出所,拿出他的军人证说明来意。镇上的派出所昨天才处理过季爱华销户的事情,今天听说了他媳妇需要借牛车送县城医院,自然义不容辞的帮忙了。
供销社是有牛车的,在这个交通不便的年代,牛车是乡下人最重要的交通工具。供销社平时也需要牛车运货。
所以警察带着秦瞻去供销社借牛车的时候,供销社负责人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并且让供销社的赶牛车师傅把人送去县城医院。
病房里
季寡妇听到秦瞻说从供销社借来了牛车,惊喜不已,这可比去大队里借牛车快多了。
不过:“秦同志,我儿媳妇这情况,我一个老婆子抱不动,能麻烦你抱着她上牛车吗?”
“没问题。”秦瞻道。别说产妇是他认识的人,就是遇见不认识的女同志倒在地上,他也肯定抱人来医院。
于是,秦瞻抱着宁馨,季寡妇背着包裹抱着小婴儿,一起去坐了牛车。随行的还有一起借牛车的镇上派出所警察。
镇上通往县城的路虽然也有凹凸,都是泥路,但可比乡下的路平多了。
一个小时候,牛车到了县城医院。尽管这个年代不会有人因为小病小痛来医院,但县城医院全然没有公社卫生医院那么冷清。
等牛车停稳,警察先去医院里打招呼,秦瞻抱着宁馨跟在后面,再后面是季寡妇抱着小婴儿。
不得不说,有警察同志在前面帮忙,宁馨很快就被安排进了病房里。
医生一边看公社卫生医院提供的病例,一边问:“家属是哪位?病人是个情况?”
季寡妇急匆匆的开口:“是我是我,我是病人的婆婆,我儿媳妇前天下午受了刺激早产,在送去公社卫生医院的时候昏迷了……直到今天早上,她都没有醒来过,我和公社卫生医院的护士都叫过她,推过她,但都没有反应。”
季寡妇说话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医生看了季寡妇的话,也是大吃一惊:“那你们叫她的时候,推她的时候,病人有其他反应吗?比如手指会动,呼吸会加快的等一些,病人可能会通过这些微妙的动作来传达她的意识。”
“这个……这个我没注意。”季寡妇哪里会注意这个,她只是见大儿媳没有反应。
医生:“你现在叫人,并推她看看,我观察一下。”
“哎……”季寡妇当下就开口叫人了,“老大媳妇,老大媳妇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给老大生了个大胖小子,孩子长得随你,可俊俏了。老大媳妇……”
“没反应,推推看。”医生开口。
季寡妇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用力推了推大儿媳妇的肩膀。
“还是没有反应。”医生蹙眉,“那从前天下午到今天早上,病人有过其他状态吗?”
其他状态?
季寡妇不明白。
医生:“她这么长时间没进食肚子会饿,饿了也可能会叫,这种类似生理上的状态有吗?”
“啊……”季寡妇想起来了,“她尿尿了,尿过两回,这个算吗?”
一直在清醒状态的宁馨,听到医生问到生理上的状态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会儿再听到季寡妇的话,她直接给气晕了。
第8章 第8张转移去军医院
宁馨的情况就是县城的医生也没有头绪。
这名医生检查不出所以来,又请了其他的医生一起商讨,但是这种情况闻所未闻。最后,他们只能抱歉的对家属道:“产妇的情况我们也没有遇见过先例,所以很抱歉,目前我们只能保守治疗,就是在产妇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继续吊葡萄糖,然后观察产妇的情况。但这种情况我们也不能保证安全,也随时会有危险的,人不吃不喝,即便有葡萄糖吊着,也没有办法保
持长期的健康。”
季寡妇听到医生的话,只得出一个概念,大儿媳妇的病医生没办法治,只能等着,但随时会死。
她整个人不好了,再一次受到打击,就算她还抱着孙子,她的意志力也坚持不住了,她两眼一花,再次失去了意识。
“小心。”医生担心的叫道。
有的医生眼明手快的接住了孩子,有的医生扶住了季寡妇。秦瞻毕竟是外人,医生在检查宁馨的时候,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会儿看见季寡妇晕倒,孩子差点掉下去,也是差点惊出一声冷汗。
“我没事,我儿媳妇……我儿媳妇还有救吗?”好在季寡妇失去意识只是短暂的,在医生扶住她没一会儿之后,她又马上醒来了。
医生见她醒来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们也担心家属因为他们的话出了事情。“这个我们真不敢保证,或者,你们可以把产妇送去大市医院或者省城医院看看。”
这也是婉转的拒绝的医生。对于产妇这样的情况,他们也不想耽误。
“那……那怎么办?医生,我有钱的,我有钱医治我大儿媳妇的……”季寡妇没有办法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她看向秦瞻,“秦同志,这可怎么办啊?秦同志,我……我想给我大儿媳妇医治,爱华的抚慰金还在,都花了也没关系的。”
钱哪有命重要啊,虽然2000块可以养孙子长大娶媳妇了,但是孙子已经没了爹,不能再没有娘了。和2000块相比,季寡妇觉得是孙子有娘更重要。
秦瞻道:“婶子别急,我打电话去问问认识的医生,看那边怎么说,而我们这边先遵照医生的叮嘱来。”
季寡妇自己没有了主意,但也觉得秦瞻说的有道理。“那好,听你的。”
秦瞻也没有继续留下,离开病房去打电话了。
部队
指导员陈正明接到秦瞻的电话还有些意外:“你不是去安顿季爱华的事情了吗?这会儿给我打电话是季家有什么事情吗?”
秦瞻正在邮政局打电话,也不墨迹,把事情说了一遍:“宁同志目前是这个情况,得麻烦你去军医院走一趟,问一下这个病例,事情比较急,宁同志的情况能不耽搁就尽量不耽搁,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