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陆大美被她的口水恶心得够呛,她哪里受过这个委屈,嗷得一声,就扑了上来,“你骂谁小畜生,你个老不死的,还敢骂我娘,看我不打死你。”
陆大美不愧是得了田老太真传的人,身手那叫个麻溜,一头就撞到了章老太身上,将她撞得往后踉跄两步,直接扑到她身上,伸手去拧她的嘴。
敢吐她,这个老不死的,看她不撕烂她的嘴。
章老太一下被压在了下面,打架她可不带怕的,这儿可是她的地盘,她伸手就是一个耳光,啪一声,打在了陆大美脸上。
刚打完,嘴就一疼,被人撕扯住了,她支吾着瞪向儿媳,呜哩哇啦,“还、不来帮、帮忙?”
她大儿媳陈玉苗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拉陆大美,“快别打了。”
陆大美坐在章老太肚子上,反手就是一掌,扇在了陈玉苗脸上,“还敢拉偏架,看我不打死你。”
要不说她彪悍呢,人家儿媳都在呢,她可是一个人,还这么猛。
陈玉苗也被打恼了,伸手扯住了陆大美的头发,章老太顺势爬了起来,也扑了过去,去薅陆大美,她还记得头发被田老太薅掉的耻辱呢。
这不,一股脑儿报复在了陆大美身上。
她家老头子正好不在,她完全没了顾忌,陆大美被薅红了眼,嗷嗷直叫唤,“娘的,两个打一个,你们要不要脸,陆小言,陆大山,你们还不来帮忙,就看着我受欺负是吧?”
陆大山人老实,小时候经常被陆大美欺负,他心中对这个大姐不是没怨言,也恼她一口一个赔钱货,这会儿没动弹。
陆小言更不会上去帮忙,只是叹口气,“哎,你们快别打了,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大姑,你也是,嘴巴干嘛那么不干净,你好好说,章奶奶也不会生气啊,你看你,把章奶奶气成啥样了。”
章老太听了都觉得顺耳,可不是,她都气死了,陆大美但凡嘴巴干净点,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们也不会俩打一个啊,纯粹是她自己作的。
章老太这会儿,都愣是把陆小言看顺眼了,之前还嫉妒她家有工人,伙食好呢,这会儿都惭愧了,这丫头倒是好的,没傻不愣登站陆大美一边。
陆大美却恼死了,恨他们不帮忙,她倒是虎得很,两人围攻她一个,她也没吃太大的亏,时不时给这一拳,挠那人一下,反正逮着一个打一个,嘴上也骂骂咧咧,将他们祖宗十八辈都招呼了。
章老太气得够呛,也去撕她的嘴。
三人真是打成一团,大金、小金原本在街上玩,听到动静,都跑了过来。
一看她娘和她奶被打了,大金顿时不干了。拿起一旁的石头,就朝陆大美砸了过去,“你个坏女人,我打死你。”
陆大美捂着脑袋,瞪了他一眼,清楚当娘当奶的都疼儿子,她一个飞扑,朝陆大金扑去,啪啪啪,给了他俩耳光,陆大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章老太家的小闺女,正搁屋里窝着呢,她也不爱出门,跟原身有的一比,大队里刚嫁来两年的小媳妇,她都不认识。
听到哭声,也跑了出来,她今年十六,因为爱美,只要出门就戴着草帽,脸倒是养得挺白,完全没晒黑,这不,听到打闹声,她都是戴上草帽才出来,明明太阳都快下山了。
这会儿一看她们在打架,她一张脸更白了,声音都带了哭腔,“你们别打了。”
这个还不如陆大金,陆大金好歹知道拿石子招呼陆大美,这个没脑子的直接伸手去拉她娘,章老太被扯得往后踉跄一步,下一刻脸上就挨了一拳,“哎呦。”
她疼得捂住了脸,没好气地瞪了小闺女一眼。
陆大美得意地笑,头发被揪住了也不在意,猖狂地笑,“陆茉儿你倒是再扯一下啊,让我给你老娘俩拳,好歹对称一下。”
陆茉咬唇,章老太已经飞扑了过去,趁儿媳揪着她,左右开弓,在她脸上捶了两拳。
陆大美呸了一声,一口吐到了章老太脸上,章老太那叫个气,原本,章老太还没下狠手,这会儿直接打红了眼,她拖掉鞋,拿鞋底去抽她的脸,“你个小贱人,我让你厉害,我让你厉害,我让着你,你还嚣张,你当我们真怕了你。”
大金小金看奶奶打赢了,开心地欢呼,陆大美脸都被抽肿了,疼倒不怕,娘的,她的鞋是真臭啊,臭得她扛不住。
偏偏脑袋被按着,一时躲不开,她都要被熏晕了,就在她晕乎乎时,远处传来一声爆呵,“干啥呢?打打打,两天不打架就手痒是不是?”
是大队长来了,同来的还有听到消息的田桂凤一家。
章老太瞧见大队长,才不紧不慢地将鞋穿上。
陈玉苗也赶忙松了手,她一松手,陆大美就扶住了墙,这个不是人的章老太,这臭脚,得几年没洗了吧?
陆大美被熏得难受一阵头晕目眩。
闻到味儿的自然不止她,没看会计的老娘和儿媳妇,都悄悄往后退了好几步吗?
连陆小言都退了几步。
难怪平时从章老太身边经过时,总似有若无闻到一股淡淡的味儿,敢情是臭脚。
田桂凤已经冲了过来,“好你个章婆子,你敢打我闺女!上次咋没薅秃你,还敢给我嚣张。”
她冲上去,就去薅章老太的头发,才不管大队长生气没,这老太太就是有这本领,除了儿子和老伴叮嘱了,否则绝不看任何人脸色。
瞧瞧,连脑回路都和陆大美一个样,不然人家是母女呢。
章老太一矮身躲了过去,又脱下鞋底,田桂凤这个可以一冬天不洗澡的老太太,都一阵反胃。
大队长也被熏得脑壳痛,“打啥打?一个个的想进局子是不是?”数落完,不忘看章老太一眼,“章婶子您赶紧穿上吧。”
章老太倒是给他面子,顶着个鸡窝头,穿上了鞋,压根不知道她的臭脚,给人带来了伤害。
一架下来,三人脸上都挂了彩,有抓挠出的血印子,有乌青,有磕破皮的,地上也有好几缕头发,也不知道是谁的。
问清缘由,大队长一阵无语,这两家还真是,“章婶子,您算是咱们大队有头有脸的人家,好端端的,看她笑话干啥?你先笑话的人,还吐了吐沫,你先道个歉。”
章老太不乐意,“之前黄老婆子先打的我,都没道歉,凭啥我道歉?我吐人了不假,是她先动的手。”
上次的恩怨,陆队长可没参与,他板起脸来,“陆茉儿你爹呢?把你爹喊回来。”
章老太顿时怂了,“哎哎哎,喊他干啥,不就是道歉,我道就是。”
等她道完歉,大队长才一脸发愁地看向陆大美,这闺女,回娘家十次,有九次会惹事。
大队长这个好脾气的,都想爆粗,“你先打的人,你也道歉。”
陆大美同样硬气,“我呸,想让我道歉,门都没有,她嘴贱,就得做好挨打的准备。”
一个个的都这德行,大队长真是愁得慌,他板着脸说:“不道歉也行,你先动手打的人,将人打成这样,如果产生医药费,你就正常赔付吧,毕竟是你先动的手。”
陆建良可不想帮她出钱,这个闺女他是知道的,兜里一有钱,铁定要买点好吃的,立马花掉,存不住半个子,道歉也不值当啥,不过一句话的事,不疼不痒的,总比让他赔钱强。
他如今听到赔钱就心口抽抽的疼。
陆大美撇撇嘴,最终还是道了歉,走前还恶狠狠瞪了陆小言一眼,远了远了,还能听到她的抱怨声,“他们果真出息了,都敢撵我走,我挨打也不帮着,什么东西,不过盖了个新房就嘚里嘚瑟的,我呸,啥玩意。”
陆大山抿了抿唇,不由攥紧了拳,陆小言伸手将他拉了回去,说:“爹,回吧,咱不跟她一般见识。”
嘴巴这么不干净,总有人收拾她。
章老太最后那几下,打得可不轻,看吧,明天一准儿肿起来。
王月勤细细的眉蹙着,也轻声说了一句,“听小言的,回去吧,哎,原本我们还想去东地看t看,被她绊住了,小北肯定已经走了吧?”
“嗯,已经走了,时间紧,马桶和浴缸还没安装呢,下周等小北哥回来才能装。”
想起马桶和浴缸,两人的心情才好点,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傅北回来,他人还没回,秋收时间到了。
秋收可是他们大队的头等大事,就连花大娘这个厂长都得下地掰棒子。
陆小言还没开始画画,也跟着下了地。
他们种的最多的是玉米,不仅玉米熟了,红薯也成熟了,都到了丰收的季节,大家都干得热火朝天的,孩子们都下了地。
陆小言戴着草帽,穿梭在玉米地里掰玉米棒子时,还瞧见了小曼、秀儿他们。
连一向不咋出门的陆茉儿也下了地,她不仅戴了草帽,还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一块布,挂在了脸上。
真是格外爱护她那张脸。
整个陆家大队的人,都因为秋收忙碌了起来,知青们同样逃不掉,挣不够工分的,就只能自己出钱买粮,投资过后,大家兜里钱都不多了,只能咬牙干。
韩晓云都累哭三次了,边哭边干活,那叫个惨,连楚航这个小少年,都瘦了好几斤,快成竹竿了,一看就遭了大罪。
陆小言有原身的记忆都想撂摊子,倒也能感同身受。
这不,干着干着,韩晓云又哭了,“呜呜呜,热死个人,掰得手也疼,真是太难了,我后悔了,我哥要替我下来时,我干嘛傻乎乎拒绝,不就听我嫂子说几句酸话吗?我咋就没扛住,呜呜呜。”
知青们也被分到了西地,韩晓云这几个女知青,就在陆小言斜对面。
陆小言也有些扛不住,跑到地头喝水时,恰好听到她的话,见她哭成了小花猫,陆小言有些好笑。
虽然扛不住,这妹子也不能净说实话啊,万一被举报,有她好果子吃。
怕韩晓云祸从口出,陆小言走到了韩晓云身旁,今天的韩晓云,没穿列宁装,而是一条布拉吉裙子,跟玉米地格格不入,原本白皙漂亮的脸蛋,也被晒得通红,脸上还有两道泪痕。
陆小言递给她一个手帕,“你太累了,人都迷糊了,快休息一下,清醒一下脑子吧,你们能响应国家政策,跑来支援农村,我们别提多感激了,别累坏了身体。”
韩晓云拿起帕子擦了擦脸,“我没迷糊……”
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有些话不能说,人家是好心提点她呢。
她连忙捂了一下嘴巴,幸亏她干得慢,还在外围掰呢,其他几个知青都跑里面去了,尤其和她关系差的那位,离她还挺远,要是听见她的话,保不齐要说她思想觉悟不行,说不准会给她穿小鞋。
韩晓云心中感激,睁着双漂亮的大眼,真诚道谢,“小言同志,谢谢了呀,我、我会努力支援建设的。”
说完,她又沮丧地耷拉下脑袋,不止楚航瘦了,她也瘦了,也不如之前白了,“我妈妈果然没说错,她说我来了肯定会拖后腿,肯定撑不了多久就想回去,我之前还不信,我果然拖后腿了,乡下太苦太苦了,你们能活到这么大,太不容易了。”
这丫头净说大实话。
韩晓云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亮了一下,“哎,来之前,我听说我们街道,有个小哥哥受不了乡下的苦,果断吃了软饭,娶了大队长的闺女,有了帮衬后就不用下地干活了,你说,这碗软饭,我能吃吗?大队长有几个儿子呀,有长得好看的吗?”
第55章
陆小言抽了抽嘴角,嘿,这丫头不会是认真的吧?
陆小言嗓子渴得冒烟,先将人扯到了树荫下,拿起水壶里的水咕噜噜灌了几口,才劝,“你这念头有点危险啊,大队长三个儿子都结婚了。”
韩晓云又无精打采下来,“好吧,有妇之夫我可不惦记,那刘书记呢,这么老了,应该也有几个儿子吧?有长得好看的吗?”
对长得好看这一点,还挺执着,陆小言毫不留情破她的希望,“也都结婚了。”
韩晓云瞬间成了霜打的茄子,“哎,软饭也不好吃啊。”
萧宁也被分在西地,男知青和女知青负责掰棒子的地儿离得不算太远,天不热时萧宁还能掰会儿,天一热,他就准备开溜了,算下来一天只干一半时间,问就是阳光过敏。
刚路过这边,萧宁就听见了两人的话,他狭长的眉微微挑起。
两人背对着他,没瞧见他的身影,陆小言劝道:“当然不好吃,万一遇见个人渣,不仅让你干活,还会打你骂你,榨光你所有的钱,再狠一点的,会逼你不停地生孩子。”
韩晓云惊恐的睁大眼,“啊,你们乡下人这么恐怖的吗?”
这丫头真是涉世未深啊。
陆小言没忍住多说了两句,“不是乡下人恐怖,城里人一样有人渣啊,坏人又不是按地域出生的,你们城里,照样有坏男人吧?看到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骗钱又骗身,压榨完最后一点价值,再抛弃人家,难道你们身边没这样的例子?”
韩晓云咽了咽口水,他们大院都是军属,没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不过其他街道还真有这种人渣,将人小姑娘肚子都搞大了,又抛弃了人家,死活不肯娶,后来被举报了,人也进了局子,仗着家里有背景,逼女方改了口供,愣是被放了出来。
韩晓云瞬间打消了吃软饭的念头,呜呜呜,骗钱骗身什么的,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