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了,姐姐既然能当女主,怎么可能没两把刷子。
中午这顿团圆饭吃地还算顺心。虽然堂姐废话多了些,但苏焱也没客气,软刀子硬刀子一齐上,愣是将她说自闭。
吃罢饭,苏婷回了娘家,对着亲妈张桂花道:“焱焱也是,在赵大铁面前也不说给我留点面子。”
“那张嘴真是厉害,一点亏不吃。”
“小亏不吃,我看她往后得吃大亏。”
苏梅不乐意了,她怼亲姐道:“谁爱吃亏谁就多吃点。反正我焱焱姐没错。”
“妈,你看妹妹,再跟焱焱混下去,我怕八成也找不到人家。”
“行了行了,拜完年快回去吧。再不走,鸡窝里的蛋怕是也要被你掏空了。”
真是一个闺女三个贼,就晓得从娘家扒拉东西。
与此同时,闫鹏飞跟苏成钢夫妻道了歉,说自己当时考虑不周未给彩礼,过几天会再补回来。
“这,你们都结婚了,就算了。”
“往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哪有先结婚后给彩礼的?
“妈,你收着吧,你要是不收,就是还生女儿的气。”
“鹏飞,我先劝劝妈。”接着示意闫鹏飞退到一边。于是苏成钢带着闫鹏飞去隔壁闫成斌家说说话。
主卧里,苏淼与柳彩霞这对母女沉默着站了会,还是苏淼先开了口,她道:“妈,彩礼你就收了吧,就当为了我。”
柳彩霞不解,苏淼接着解释道:“自从我嫁到闫家,真的是一块钱的边角都没摸到过。”
“闫家人也不喜欢我,半年里,我都没吃过几顿饱饭。”
“妈,我手里得有些钱。”
柳彩霞仍是不明白,还是苏焱从门口进来,面色不愉道:“所以姐姐,你要妈收了彩礼,你再把钱要过去?”
苏淼咬着下唇,略显难堪得点了点头,她道:“妈,妹妹,我实在没办法了。”
“不然,我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
鹏飞55年夏天才彻底安稳下来,而后驻守海岛直至退休。
若是一分钱都没有,她上半年可怎么活?
而为了半年的工资,又闹得闫家鸡飞狗跳,她又觉得不划算。
苏焱都被她姐的小算盘给气笑了。
“姐,你挺聪明的,尤其对着娘家人,算盘珠子拨得比谁都响。”
“我替妈回复你,补彩礼可以,给妈的就是给妈的。”
“你少以妈的名目捞钱。”
“真有本事,你跟姐夫把工资要过来。”
“夫妻之间连这点坦荡都没有,算什么夫妻?不如趁早分了。”
苏淼被妹妹戳穿心思,又羞又臊,只能解释道:“那我们补彩礼,妈可以给我添些嫁妆么?”
“姐,你明不明白,这不是钱的事儿。”
“你不觉得你对上姐夫,太卑微了么?”
“夫妻之间有问题是要去解决的,而不是拐弯抹角走偏门。吵也好,闹也罢,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别把妈牵扯进去。”
“妈是养育你的人,不是让你走偏门的工具。”
“这事,我不会让妈答应的。”
苏淼急急解释道:“我刚找鹏飞要工资了。但是他讲会跟婆婆商量,每个月给我点。”
“但是我已经不信任我婆婆了。”
“焱焱,姐真的没办法。我总不能一人跟闫家所有人都对上啊?”若真如此,她岂不是走了亲妹妹的后路?
“姐,你既然不乐意,那你就继续跟姐夫谈。”
“往后人生那么长,你每次都走偏门吗?”
“还是你不信任姐夫?那你们的爱未免也太脆弱了吧?”说到这里,苏焱很明显轻笑一声。
苏淼浑身一僵,而后整个人变得通红,紧接着就改了主意道:“妈,妹妹说的对,这事儿就算了。”
她不能容忍别人质疑她和鹏飞的爱情。谁也不行。
苏焱那声轻笑比多少嘲讽的话语还让人难堪。
柳彩霞疲惫得嗯了一声,随大女儿折腾了。
“妈,对不起,之前是我错了。”苏淼一脸狼狈,但仍坚持将这话说了出来。
跟亲妈说对不起,对苏淼而言是件很难的事情。
毕竟上一世她恨了亲妈半辈子。
最近她理了理顺了顺,觉得还是不能孤身嫁入闫家。
这年代背后没个娘家,是人是鬼都当她好欺负。
“跟鹏飞好好过日子吧。”柳彩霞嘴唇微微颤抖了两下,最后如此说道。
在苏成斌家吃了顿早晚饭,两家的女儿女婿就都回家了。
路上闫鹏飞见苏淼一直眉头紧皱,温声问道:“淼淼,你怎么了?有心事?”
苏淼摇了摇头,继续思考着妹妹的话。
她与鹏飞恩爱了大半辈子是真真实实的。
可自己拥有的那些甜蜜回忆,鹏飞却不曾拥有。自己之前是糊涂了,将这辈子当成了上辈子的延续,而实际上是重新开始。
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但是就算一切清零,那些记忆却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苏淼轻声说道:“鹏飞,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待闫鹏飞好一番安抚后,苏淼才皱眉道:“弟弟跟赌坊的庄掌柜走得有些近。”
......
南市周家书房
周文平见儿子到了饭点还未下楼,索性上去喊他。
“宣子,干什么呢?不吃饭?”
“爸,我在复盘。”
“复盘?不错,虽说你们部队战斗凶猛,但还是有些不周到的地方,是该复盘复盘。”说着走进一看,见纸上写的全是苏焱的名字,一二三条更是与之前的战役无关。
搞半天是在复盘他和苏焱婚宴的相遇嘞。
“来,跟爸说说。爸是过来人,这些都懂。”
“爸,你当初是怎么追到我妈的?”
“追?这个词用的不够贴切。你爸我那叫死缠烂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说到这儿,周文平竟有些得意洋洋。
“妈不烦吗?”
“我特别害怕苏焱烦。”
“也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怎么着,你当爸不怕?可是怕也得上。爸问你,攻打碉堡时,怕不怕?”
“我告诉你,再怕也得上。畏畏缩缩就不是个男人。也怪爸,没将你生得高大威猛。你这脸模子,说实话,爸也替你发愁。”
“当初看着你的脸,爸还以为生了个闺女嘞,没想到竟是个带把的。”
“你说说你,怎么越长大越秀气?天天在外头打仗,还唇红齿白的?哎,你这不就是小白脸么!”
“哎呦,要不你再复盘复盘。”
周宣气得将本子一盖,不想搭理他老子了。想了想,晚上悄悄找了亲妈宋宁,问他妈怎么看上爸的。
“看你爸可怜。”
“我只能收了他。”
周宣眉头思索得回了屋,琢磨着“可怜”“收了”这两个词。越琢磨越觉得奇怪,这不是形容流浪狗的么?
转而一想,流浪狗是挺可怜,每回眼巴巴得看着他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喂些吃食。
要不,他去拜师取取经?
说干就干,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而后去厨房弄了些剩饭盛菜,接着悄悄溜到了大街上。
楼上周文平和宋宁一头雾水地看着儿子蹲那儿喂流浪狗。
“儿子看起来怪有信心的。”
“是啊,不然怎么有心思喂流浪狗了。”
“那咱小孙女岂不是要来了?”
“有道理,咱明天去准备些好的棉布,到时候给孙女做衣服尿布都绵软。”
“我还有些金银首饰,镯子和长命锁也得准备了。”
“还有虎头帽红包被,这些也不能忘了。”
两口子越谈越开心,大半夜不睡在那儿列清单。
苏家岗苏家
可能白日里一堆杂乱的事情烦恼着人,不常做梦的苏焱竟然做了个噩梦。
梦里一只流浪狗拼命地追她赶她,她跑了一夜都没跑掉。
次日早上起来只觉得浑身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