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怎么什么都喜欢问呢,有点点烦恼呢。
铺好了床,大妈也走了,楼小乔好容易得了点清闲,又看了会儿书。
大概十来点的时候,外头响起敲门的声音,听到楼小乔还没睡,张让就进来了。
“晚上食堂有夜宵吃,你要不要再吃点?”
晚饭就是在他们单位吃的,没怎么吃饱。
楼小乔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体重,同意了出去吃饭。
但一走进食堂,她就后悔了。
这一个两个的,眼神嗖嗖的看向她是怎么肥事,她脸上长了东西了是吗?
楼小乔抹了一把脸,冲着看过来的小同志挤出来个微笑,转身问旁边的张让:“你们单位的同事都这么热情的吗?”
简直了,让人受宠若惊有木有。
张让笑了笑,跟上前面的队伍。
“他们是挺热情的。”张让说:“你先想想吃什么,晚上有饺子、包子、馄饨和粥。”
楼小乔前世是北方人,来这个世界以后就很少吃饺子,所以一听到饺子就咽了咽口水,庆幸自己跟着来了,她看着旁边有人端了一碗饺子往后头走,闻着还有面汤的香味。
“.......”楼小乔还真的狠狠的看了一眼水饺。
新都当地的水饺是这样的吗,跟煮面似的里面还加着汤呢。
结果张让回错了意,跟她说:“我们单位的面点大师傅不错,还去北方进修过的,饺子包的特别好,皮薄馅儿厚的,很是好吃。”
说实话楼小乔还真没吃过汤汤水水的饺子,一脸神往的看了过去,走到窗口之前张让叫她选好了告诉他。
楼小乔:“什么都想吃怎么办?”
张让还认真起来了:“那就什么都买。”
楼小乔受宠若惊:“不要,吃饺子吧。”
张让不肯:“都吃上饺子了,还不给人吃好一点吗,干脆一样来一点。”
楼小乔看着他递过去好几张饭票,叫了一碗馄饨一碗饺子两个包子。
嗯,其实也不是很多。
好吧,幸好他们单位食堂的品种不多,不然还真能浪费掉。
张让有自己的想法:“两碗不一样的,你先选,剩下的我吃,包子你要是吃不下我也能吃完。”
听着很有道理,不过楼小乔感受到了越来越热烈的注目礼,越发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东西,等两人端着两碗汤汤水水的东西走回去的时候,还有个年轻的小伙子俏皮的叫了声:“嫂子好。”
楼小乔大囧:“我不是.......”
另一个:“嫂子不用害羞了,我们张局很少带人过来的。”
除了罗成那个臭小子,张让很少带人来食堂。
楼小乔顿时就明白了,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是为什么。
不是,男同志也这么八卦的吗?
她看了一眼张让,见他是一点表情都木有,很淡定的样子,顿时又觉得是自己脸皮很薄了。
有些人天生就八卦,看到俩男男女女的走在一起,就觉得有什么情况,这种情况下只要脸皮够厚就没什么事。
楼小乔很淡定的在桌子上坐下,选了那一碗饺子。
张让把装着馄饨的碗往她面前推了推:“不尝尝馄饨?”
楼小乔哪里好意思让人家吃自己吃剩的,摇了摇头,故意装出没见识的样子:“我还没吃过北方师傅包的饺子,看看味道怎么样。”
这饺子闻着味道就很香,而且她是真的没吃过带着汤水的饺子。
咬一口,是韭菜猪肉馅儿的,公安局食堂的伙食不错,能吃出肉味来,韭菜也是她喜欢的,一口下去确实是满满的香气,里面还加了少许猪油渣,味道香香的,关键是真的皮薄馅儿厚,皮都是手工擀出来的,楼小乔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眼泪都快要飚出来。
“韭菜肉,好吃。”楼小乔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要飚出来的眼泪:“真的好好吃,也不知道孩子们怎么样了。”
因为刚才被误会,楼小乔故意心机的在张让面前提了一嘴,也好叫他知道自己有娃。
可惜了她一个正宗北方人,上辈子怎么没学学包饺子呢,这世穿到了南方,这个小县城很少有现包的饺子卖,倒是有人卖冷冻的,一看就不好吃,所以楼小乔一吃到这种正宗的北方饺子,就忍不住再吃了一个。
第一个没有好好尝尝,第二个才吃出滋味来,汤饺跟干饺不一样的是,勺子下去还能舀上来一勺子汤,一口下去汤汤水水的胃都暖和起来了,而且这个汤底的味道也很好。
这个季节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张让给她的表情逗笑了,似乎是浑不在意的样子:“喜欢吃下次可以带孩子们来尝尝。”
楼小乔睁大了眼睛,他知道的么,他知道自己有孩子么,对了刚才她跟警察小哥哥说案情的时候,有提到自己有两个孩子,张让这么细心的人,肯定知道了的,看来是她想多了,没人会在别人有娃的情况下,还想入非非吧。
“那怎么好意思......”楼小乔的声音放低了一点。
张让低下头继续吃东西,说闲话的语气:“其实我也有个娃,也是离婚了,这也不是什么丑事,没有必要到处跟人家说,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咳咳咳咳”
呛死她好吧。
张让赶紧拍拍楼小乔的背,让她感觉到舒服一些,他还想找一杯水来着,但周围有人比较有眼色,在楼小乔刚刚咳嗽的时候,就有人赶紧递过来一杯水:“没喝过。”
楼小乔赶紧喝了一口,鼻子里面呛呛的感觉还在,现在鼻孔里面都是汤水的味道。
本来楼小乔没多想的,听到他这话又不得不多想了。
这是几个意思啊。
她,楼小乔,何德何能。
什么时候能入了这位的法眼,刚才那位小女警一看就刚刚毕业吧,比她还嫩吧,对张让有的意思也够明显吧,他怎么不朝着人家发电呢?
第43章
夜晚的公安局灯火通明,而此刻的局长办公室内。
“何局,张让这是在胡来啊,不过就是十个小混混而已,关两天放出去就行啦,您看看他都把事情搞成什么样了,我看他是被美色迷晕了头,根本分不清公事还是私事,这次可不是误传,是我亲眼看见他骑着摩托车,带着那女人冲进隔壁大院里头的。”
正在说话的男人约莫四十几岁,名字叫钱进,本来是这次升迁的重点候选人,只可惜临时调来了这么一个空降兵,让他升副局长的愿望落了空。
钱进哪里能不气,整天想方设法的抓张让的小辫子呢,平常就连张让喝水吃饭的动作都能过度解读。
只可惜张让为人谨慎,办事能力也强,背景也够硬,几乎是无懈可击。
谁知道今天,让他看见张让怒发冲冠为红颜,单位里面的人都说,张让对这女的有意思,才大张旗鼓的为他出头,钱进越想越觉得是个机会,张让总算是有把柄落他手里头了。
今天的事情何局长也清楚,张让亲自过来跟他讲过的。
不过就算是如此,何局也想知道,钱进能说出什么花来。
他往皮质座椅上一坐,身体微微后仰,点了点头示意钱进继续说下去。
这下子,钱进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舞,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说起来:“那几个混混,以前也是有过案底的,就算是当街飚摩托,关个两天,搞个行政处罚也就得了。”
以前那一片的治安是钱进管,他觉得张让这是故意的,想给自己立威,就拿他钱进当了筏子。
何局喝了一口茶,挑眉:“继续?”
钱进更加得意,一张大脸几乎是要凑到何局的脸上,满嘴烟味冲的何局几乎是要呕出来,他把人往外头推了推:“行了行了,离我这么近干嘛,我又没耳聋又没耳背的,听得到。”
“何局,张让这是资本主义少爷党的作风,胡来啊。”
“那你说这几个月,身上还带着刀,怎么说。”
这确实也不好办,这会儿已经开始管制刀具了,不过西瓜刀、铁榔头这些,有些是在菜市场买的,有些则是在车间自己锻造的,这帮子混子,跟炼钢厂的一帮人,关系也不错,钱进顿了顿:“这些人就是拿着刀啊棍子的逞威风呢,坏事他们也不敢干的。”
何局挑了挑眉:“就非得在大街上打架斗殴砍死人,才引起重视是吧,我记得以前你管着这一区,你们那个区每次报上来的治安好,就是因为这?”
钱进一噎。
“非要等到人砍死人了,你才会查是吧。”
这几年,何局是看透钱进了。
钱进只是贪功一点,嫉妒人才一点,喜欢打压新人一点,在其他方面还是“正确”的。
大家都在体制内,只要钱进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算是何局也不能叫他下岗。
可何局能让他哪里凉快待哪儿去。
既然钱进的资历深,入职时间长,把能干活的都熬走了,何局也不是没办法,张让一打了调职申请,他就瞅准机会把张让调了来,张让办事能力强,背景也够深,压根不怕钱进那些小手段,但钱进似乎也看透了单位,就算他在单位搞七搞八,只要不突破底线,哪怕再上一级单位来人,也治不了他。
“何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办事风格,难道张让办的案子就全对?”
不过今天这事确实蹊跷,张让确实是带着个女人进来的,不过当着钱进的面,何局不想落张让的面子,毕竟他跟张让才是他自己人,只是跟负责文案工作的人说:“把张让给我叫过来。”
钱进的眼睛晶晶亮,跟个千瓦的灯泡一样发着光:“局长,您可要好好调查调查这件事,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可是滥用职权的问题,这种事在老同志身上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我就说嘛张让还是太年轻了些,处事还是不够沉稳。”
胸脯挺了挺,那意思很明显了,像他这样的老同志才堪当大任。
何局长轻咳一声。
张让本来在跟赵安楠说着话,就听到了何局喊他过去的消息,就跟赵安楠嘱咐了几声,去了何局办公室。
何局看到他,犹如看到了他的父亲张明远,张明远跟何局是老相识,对方也是个干练人。
“张让,听说你下班的时候截了几个流氓地痞,大动干戈的让所有人加班审这些人,有没有这样的事?”
“何局。”钱进几乎脱口而出:“你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包庇他,他明明是为了那个女人出的头。”
“张让,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张让却是不慌不忙的开了口:“何局,我这样做并非只是为了楼小乔,这些人在街上飙车,手持利刃,胆子这么大未必没有前科,我想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审问他们有没有犯过别的案子。”
钱进:“你是想栽赃陷害,之前的案子你都不熟,这样突击审查,挂几个案子上去,就是想把他们关起来,咱们人民警察的队伍里怎么能有你这样的人。”
张让却是不理他了,看向何局。
何局心里烦躁,要不是局里几个干练的老将被上级单位调走,怎么会让钱进这种人升上来。
钱进这个人能力不足,贪功冒进,原本他就不大想用钱进。
就在张让调职进来以后,钱进被调去了支撑部门,只要不蹦跶出来闯祸,待到退休前都会舒舒服服的。
但钱进不满足,一抓到点机会就要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