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吞了口口水,顶着他这般的目光, 仍是硬着头皮道:“情花而已, 你就自己......疏解一下就好了呀,又不是那种不双.修就要死的药。”
云时宴仍旧没说话。
桑宁的掌心还贴在他的唇上, 自然能感觉到他越发灼热和急促的气息,以及他那仿佛下一刻就要溃散的理智。
好吧,这事确实是说起来容易忍起来难。
但反正, 难的也不是她。
这时云时宴总算开口了, 他问她, 声音带着粗重的喘.息声:“阿宁......不愿意?”
“不是......”桑宁听着他的声音, 感受到他的气息落在她掌心, 如触电一般迅速把手抽开,却仍只觉得头皮发麻,她舌头都打了结:“那个, 不大好、崽崽......”
像是回应桑宁的话,她肚子蓦地动了两下。
云时宴沉默了。
便如兜头泼了盆冷水, 他的思绪获得了短暂的清明,然而体内的那股火却越烧越旺。他面上难得没了往日的冷漠不近人情,额头脖颈青筋直蹦跶,掐着她腰得那只手也越发的用力。
桑宁也知道这状况有多难忍,此时云时宴还能保持片刻清醒,已经算是自制力超人了。
但都到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只是这么攥着她?
解决这种事,又不是只有一种办法。
总不会......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桑宁低低咳嗽了声,这种事由她开口,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她斟酌了下用词,方才小声道:“其实你可以……自己解决一下。”
云时宴楞了下,薄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些什么,然而过了半晌,也没能说出话来。
桑宁亦是忍不住沉默了片刻。
果然是不知道么?
这人还真是......纯情?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她面颊有些发烫,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提醒他道:“就......就是用手。”
云时宴神色忽地顿了下,呼吸不由自主地更重了一些。
他活了这一千多年,自认为知之甚广,然而对于男女之事,他却是几乎没上过心。他模糊地知道双修是个什么操作,但对于其他就......
桑宁见他这样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一时间,她囧得连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好。
这种事他就算不会,也总不好她来教他吧?
这都叫个什么事啊!
她有些无所适从地撩了撩头发,忽然灵光一现,她是谁啊,她可是合欢宗弟子,正宗的那种,她还能没些个压箱底的宝贝?
灵识一晃,一本图册便已出现在她手上。
她将图册往面前人的脸上一拍:“你自己看吧。”想了想,又小声问道:“要不......我先出去?”
云时宴捏住图册,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他意识混乱,只零星地听到了她的只言片语。但也不消她多说,眼前这本写着《合欢宗入门秘法》的画册就能说明很多东西了。
“不必。”他深吸了口气,声音早已暗哑不堪:“外头有人,我设了结界,他进不来,但你也出不去。”
“......”
云时宴说罢,松开她,扶着额头坐起了身。
桑宁扣了扣指尖,抬起头,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形比她高大许多,发冠也在方才被她弄乱,明明应该是很狼狈的模样,却硬是凭着一张凌凌如山间雪的容颜,让人生出几分想要亵渎的心思。
他翻看图册时的神情专注又认真,要不是这图册是桑宁亲自取出来扔给他的,怕不是还要以为他在看什么上古秘术典籍。
桑宁在心底不断告诫自己要把持住,念了几遍后,才自认心如止水地道:“你看完了就自己来啊,还有,别在这儿,我不可能帮你。”
说完,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余光略过他那明显到无法忽略的异样,忙又收回了视线,一本正经地转过头,欣赏起窗外的夜景来。
说是看夜景,其实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况且外头还有人,虽说云时宴已经设了结界,但不知是她做贼心虚还是别的什么,总害怕窗外头忽然冒出个人来偷窥......
那也太抓马了......
就这么有的没的瞎想了一通,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声音很轻,而伴随着声音,她脑中忽地自发出现了个未打码未删减的片段,而片段男主人公,赫然正是云时宴那张脸。
老天奶啊!
要了她命了真是!
桑宁摇了摇头,企图甩掉自己脑中的画面,压抑的喘.息声却在此时蓦地逼近她身侧。
“阿宁,”云时宴低下头来,滚烫的吐息压在她耳后,“阿宁能不能帮帮我?”
桑宁心底一颤,纤长的眼睫也跟着抖了抖。
到了此刻,那股子甜腻的味道已然比方才浓厚了几倍不止。那馨香如有实质,随着他的吐息,抚在了她的耳后脖颈。
他埋首在她的脖颈,她莹润的肌肤柔软温热,一点点,变得烫人。
下巴上紧接着便落上了一个力道,云时宴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回去。
抬眸间,不可避免的,看到那双猩红色的眸底铺满了浓郁的暗色,带着她曾经见到过,却并不十分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情绪。
桑宁眼睫颤个不停,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想与他错开视线。
但那只钳住她下巴的手并没有让她得逞,反而逼得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云时宴面色潮红,原本那寒冰一般冷冽的眼睛蒙着散乱的光,此时也正目光迷离的盯住了她。
桑宁像是被蛊惑了似的,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前,一句“你求我啊”已经脱口而出。
而后,隐约听见他好像是笑了声。
笑什么呢?
她的思绪都被他弄得混乱了,只能感觉到他将她黏在脸颊上的碎发拨开了,然后他俯身下来,鼻尖在她鼻子上点了点,他微微侧过了脸,如同幼犬一般的在她脸颊上蹭着,亲昵又可怜兮兮的。
“阿宁,求你。”
“求阿宁帮帮我。”
“阿宁......”
一声又一声,似恳求,又更像是诱哄。
桑宁脑中“轰”的一声,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血都往脑子里冲。等她再醒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平坦结实的肌肉了。
云时宴的衣袍还套在身上,却早就被拉扯得松松散散,他身上的魔纹不知什么时候显现了出来,从前胸到下腹,而后缓缓没入衣物之中。
而后,掌心便触到了一片滚烫。
实在太烫了。
指尖本能地想要缩回来,属于另一人的宽大掌心便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桑宁压根不敢抬头去看他此时面上的神色,然而一垂眸,映入视线的事物更是叫她瞬间涨红了脸。
她早就知道他很行,但那只限于身体的感官,眼下这么直观的视觉冲击,仍是让她不由地惊喘了声。
便如此时他的手背一般,隐隐泛紫,其上青筋起伏,狰狞昂.扬。
她都无法想象,那会儿他是怎么......
正在桑宁又惊又惧,隐隐生出退缩之意时,头顶落下来他不再压抑的浓重喘.息声:“阿宁,求你。”
云时宴不容她退缩地握着她的手,是恳求,也是强求。
她柔软的碰触早让他失了他一贯引以为傲的理智,即便知道这是沉沦,他也没有丝毫的挣扎与抵抗,甚至他无比清楚地知道,他想要与她更亲昵些,再亲昵些,他贪恋着能够与她有更多的接触,渴望着与她更激烈的交缠,直至一起燃烧殆尽。
桑宁埋头在他胸前,在他的牵引之下,掌心再一次贴住了那处滚烫。
浓重的黑暗中,他急促而热切的心跳声越发清晰,像是闷雷,一声一声砸在她的耳边,扰乱她的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空都隐隐泛起了白,桑宁脑子才清醒过来。
这什么人啊!尽会给她灌迷魂汤。
她手腕都酸痛到发麻了,他还没完。
正在她愤懑不已想要撂挑子罢工之时,身侧之人猛地俯下了身,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热且急迫的唇已经贴了上来,轻而易举便夺去了她的呼吸。
良久,才平复下来。
云时宴抬手托住她的后腰,又似是意犹未尽地在她唇角轻轻咬了下:“阿宁受累了。”
桑宁:!!!只是受累这么简单吗?!?
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之前就不拦着他了。医学上不都说了三个月以后胎就稳了么,她搁这小心翼翼怕这怕那的,结果他吃饱了,她连口汤都没喝到。
呵!
男人!
第61章
十二时方镜(十八)
桑宁做了个梦。
恍惚间, 望见男人一身白衣染血,他眸色猩红,脸颊上盘踞着密密麻麻的魔纹, 嗓音压抑而冰冷:“来, 给你个机会, 杀了我。”
桑宁一下惊醒了。
等睁开眼, 便瞧见了云时宴。
他俯下身, 轻轻亲了下她的手腕。
桑宁:“......”
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忘了你昨晚有多过分!
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掌心,白净细软, 应当是他帮她清理过了,却仿佛还感觉到那灼热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