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是王府的“惩罚”的话,那她真的很没出息,她想要求饶了。
她不自觉地胸膛抽】搐,终于被逼出一声哽咽。
在脚尖绷】紧的一瞬间,水下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瞬间从水里跃了出来。
水流汩汩,温热的液体从萧逐晨的身上滚下,他的视线从唐乃的身上缓缓上移,视线一软,接着却发现在她面前一个人低着头,动】情地勾缠。在花草掩映之间,他们两人贴】在一起,湿】透的衣衫粘连,隐隐可见被他咀嚼过的柔】嫩被那个人反复地吸】吮,直到他已经站在两人身后,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瞬间,他的面色剧变,脸颊紧绷似铁!
“萧、逐、星!!”
这三个字,他几乎要在唇齿间挤出冰凌。
萧逐星感觉到唐乃的呼吸在颤】抖,正要垂眸看她,突然听到萧逐晨的声音,他面色一变,瞬间抬起了头。
“兄长?!”
温泉雾气弥漫,然而在朦胧的白烟之中,他清楚地看到萧逐晨就站在唐乃身后,其眼底猩红,脸颊铁青,看向自己的神情是不可思议中夹杂着怒火。
他下意识问:“你为何在这里?”
萧逐晨的胸膛剧烈起【伏,寒气让四周温热的水都开始结了冰,声音沉得水面开始不安地颤动。“我在这里疗伤,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倒是你,你为何会出现在温泉?!”
他在水下,本以为唐乃的颤抖是因为自己,没想到一浮出水面却看到如此情景。现在能正常说话,完全是看在萧逐星是自己亲弟弟的面子上。否则的话……他握紧了颤抖的拳头。
萧逐星视线一闪,羞愧刚袭上心头,看到萧逐晨衣衫湿透,唇瓣发红。他意识到一个问题,萧逐晨不是刚到这里,而是一直藏在水底。
他下意识地看向唐乃,难道、难道在他没有来之前,兄长就已经在这里了?怪不得她的脸颊如此嫣红,怪不得她、她的身体抖得不像话。那他们在他来之前之前在温泉里……后来他又和她……
一瞬间,萧逐星的面颊涨红,又惊又气之下不住地闷咳出声。
他本以为自己和对方表明衷肠,是两情相悦,没想到是自己来晚一步,自作多情!
他心中发冷,然而转瞬之间又镇定下来。最坏的也不过如此,一切只不过在他预料之中罢了。
他哑声开口:“我在这里闲逛,兄长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萧逐晨看着萧逐星有些执拗的眼神,心脏瞬间一紧。
一个可怕的猜测袭上心头,然而他一如第一次知道唐乃爬上萧逐星床上时的自我安慰,想到莫不是对方偶然到来,看到白盈穗才意乱情迷。
只是意乱情迷而已。
如此想来,压下不安缓缓走向唐乃。
此时的唐乃瘫】软在萧逐星的怀里,脸颊嫣红,神智涣散地喘】息着。他咬着牙,想到刚才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模样,只觉得寒意反噬,差点真气混乱。
他压冷意,当务之急是要把她带回来。
于是竭力压下情绪:“你可以过来。但你身为王府的二公子,该知道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刚才的事我就当没看见。把她还给我,你马上回去!”
然而萧逐星却没松手。
萧逐晨的眉头一紧,萧逐星缓缓抬起头。
“兄长,事已至此。我也对你说一件事。当初在卧房里,我对你说过我有一个心仪的女子……”
萧逐晨的瞳孔一缩,巨大的不安开始袭上心头,此时此刻,他希望萧逐星不要说出接下来的话。
然而萧逐星闷咳了两声,还是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说的那个女子,就是白盈穗。”
一瞬间,萧逐晨的脸颊紧绷铁青,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第一次萧逐晨为白盈穗掩饰的样子,在卧房里说起“心上人”的模样,当时他只笑对方坠入爱河,如此幼稚,却不曾想萧逐星一直念的那个女子,就是白盈穗!!
一股怒火袭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握住唐乃的手腕,像是勾住岌岌可危的联系:“你莫不是在说笑,你可知白盈穗到底是何人?”
“兄长,你难道忘了你曾经的承诺了吗?”萧逐星拧着眉看向他,一脸疑惑:“我不在乎她到底是谁。况且你说过,如果我将心仪的女子带给你看,你不能反对,还会衷心祝福我们。为何现在又反悔了?”
萧逐晨地瞳孔一缩,前几日随口的说笑此时瞬间化作勾拳头回击在他的胸口,他差点呕出一口血。
谁能想到那人是白盈穗?!
他几乎是咬牙道: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那个人就是白盈穗!我不同意你接近她,此事我就当没听到!”
萧逐星瞬间抱紧了唐乃,“兄长,你为何说话不算话?难道你在战场上指挥用兵也如此作风不成?!”
萧逐晨恼羞成怒,下意识地想要运功,然而一看到萧逐晨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眉梢一抖,只能脸颊紧绷地放弃。
若是旁人,他一掌打发了事,然而萧逐星是他父母临走前托付的唯一的亲人,还从小体弱,他根本无法动手。
他被气到气血翻涌,唇齿间都有了血腥气,只觉得被桎梏住四肢被人压着打也不过如此,还是压着嗓子道:
“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军令可随时变幻。况且我是王府的主人,我的话都算数!现在,你必须放开她!”
萧逐星倏然冷笑:“兄长,你如此着急。可是不想放手?你既然将她看做是普通的舞姬,几次意乱情迷后不愿与她定下名分,那就是对她无意。我确实真心实意,你又为何阻拦我们两个?!”
萧逐晨只觉得一口血就浮在自己的喉口,他看着唐乃发红的脸颊就贴在萧逐星的脸侧,此时顾不得许多,直接伸出手:
“莫要胡言,把她交给我!”
萧逐星久病多年,此时哪里是萧逐晨的对手,然而眼睁睁地看着萧逐晨把唐乃从他怀里挖走,他的面色一变,突然咳出一点血。
萧逐晨一惊,下意识地停住手。
却看萧逐星面无表情地抹去嘴角的猩红,对准唐乃的唇瓣又印了下去。
萧逐晨眼睁睁地看着唐乃的唇瓣被染上了一点鲜红,一口血挤出了喉口,他抖着手指着自己的这个弟弟:
“好、好,你、你,萧逐星,你真是好样的!”
萧逐星抬起头,将气息不稳的唐乃又抱在怀里,轻轻一叹:“兄长,我病痛多年,无法像你一般鲜衣怒马。她来到府里才觉得这方寸之间有些趣味,就连这一点情分,兄长也要剥夺吗?”
萧逐晨扶住树干,脸颊抽搐,他被堵得说不出半句话。
几日前昏睡中的不安、遗憾此时化作千百倍的懊悔袭上心头。他当时为何没有早点看出来萧逐星的心思,若是他早想到萧逐星也会对白盈穗动心,此时又怎会让对方钻了空子?!
不,应该是白盈穗第一次要爬上他的床的时候,他若没有阻拦,又岂会给了萧逐星机会!
懊悔像是蛊毒吞噬他的心脏,他咬着牙,瞬间上前点了萧逐星的穴道,又将唐乃从他的怀里抱了出来。
萧逐星的唇瓣颤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萧逐晨,你胜之不武!”
萧逐晨不理他,用外袍裹在唐乃的身上,看她的胸膛还在颤】抖,身体还残存颤】栗,忍着要将她塞到怀里的冲动,将她倚靠在树上。
然后沉声叫来守卫。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道:“舞姬白盈穗,因不敬冲撞了本王。明日一早……赶出王府。”
萧逐星的瞳孔一缩,兄长的意思是,以后他再也看不到她了?对方要硬生生将他和白盈穗分开!
“至于二公子,将他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
即便萧逐星再不甘,也眼睁睁地看着唐乃离自己越来越远。
萧逐晨的胸膛一起伏,看着唐乃勉强睁开眼看他,于是运功帮她恢复精神,咬牙道:
“明早我就把你送出去,我看你如何再与他相见!”
见谁呀……
唐乃有了点精神,她想说话,却止不住喉咙里遗留的哽咽,于是小声问:
“惩罚、惩罚结束了吗?”
如果说刚才萧逐星的出现对他来说的话,是重击,现在就是砒霜之毒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认为……这是惩罚?”
唐乃瓮声瓮气:“很热、很凉,很还酸……能不能直接把我赶走呢?”
萧逐晨怒极反笑,磨】搓过她被兄弟二人吸】吮得发肿的唇瓣:“你以为你出了府就能逃得掉?你的‘惩罚’还在后面呢!”
唐乃有些困倦,她只好无奈地垂下眼。
萧逐晨地心脏一时酸涩一时冷胀,他低声道:“让北院的丫鬟接她回去。明早……就送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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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逐星被禁足后,萧逐晨来到书房。
盯着摇曳的烛光,他捏了捏眉心。
他没想到只是想要一切如同记忆里那般地重演,但却出现了萧逐星。每次的记忆重现,都有旁人介入,他的记忆到底是真是假?温泉之后为何记忆碎片都断掉了……
他深吸一口气,此时两个黑影落了下来,原地待命。
一是刚结束禁足的流云。
二是找唐乃不成,却听到风声对一切有了猜想的乘风。
两人单膝跪地,对视一眼,皆复杂地转移了视线。
萧逐晨面上瞬间回复了漠然,只是声音残存着沙哑,显示他刚才心境的起】伏十分之大:
“那几个刺客如何了?”
流云见萧逐晨的面色严肃,但莫名觉得定然不是因为刺客之事,他心中有些不安,道:“属下刚出暗室。尚未详细了解,只是从侍卫口中得知……他们有几个已经咬舌自尽了。”
萧逐晨眉眼沉沉:“这些人有备而来,守卫无法应对。那这件事就由你办,能问出多少就问出多少。莫要让他们死了。”
流云下意识地道:“是。”
只是刚起身,他想到府中的大乱,还有几个守卫面色微妙的模样,欲言又止。
“还有事?”
萧逐晨问,流云瞬间低头。
“无事。”
他刚要走,萧逐晨就道:“流云,莫要忘了我对你的命令。”
——以后不能再靠近白盈穗。
流云的喉咙一动,咬牙低头:“是。”
流云走后,乘风眸光闪烁。
萧逐晨这才揉了一下眉心。
“乘风,明日一早,你就跟在白盈穗的身后。若有人接应她,便可报告给我。若无人接应……你就将她引到城外的庄子。那是我本打算分府后,日后的住处。再找几个人伺候她。莫要让府中人发现,特别是……二公子和流云。”
乘风一顿,王爷是打算将白盈穗安顿在日后的“家”吗?
若真是一个普通的舞姬,为何如此重视?
想到刚才几个守卫模棱两可说什么“二少爷”、“发怒”、“温泉”,他内心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