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没想到老人家会鼓励她。
“您都把我说害臊了,老先生,您退休了没?看您这气质,您应该是知识分子吧?”
老人家显得有些落寞,“我呀,没退休,我出狱没几年。”
“啊?”孟南没想到,“您犯了什么事,被抓进去了?看您这气质,不像作奸犯科的!”
“我在50年代,提出要普及性用品,让老百姓都能使用避孕套。”
“啊?那您后来……”
“没错,大革命时候,我被批斗了,坐了十几年牢,”老人家怕孟南失落,话锋一转,“但我出狱后,看到有年轻人觉醒,看到你开性用品店,还关心女性的月经健康,我非常欣慰!”
孟南看向老人的华发,心里很不是滋味。
华国能走向开放,走向包容,是多少前辈用人生前途换来的。
“老先生,您很好,跟我奶奶一样好!您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老人家闻言,乐呵呵道:
“放心吧,坐牢而已,伤不到我!”
孟南的店铺经常被人举报,在新姚传的沸沸扬扬,让孟大国挺发愁的。
他跟甄臻抱怨:“娘,我不是不支持闺女,我是怕她名声受到影响。”
“你姑娘都不怕,你还怕?”
“我是怕她名声不好,找不到婆家。”
甄臻冷笑:“呵,我孙女稀罕那些人家看上?”
“娘!”
孟大国挺着急的,他希望焦蕙兰能劝劝娘和女儿,谁知焦蕙兰竟再次站在婆婆那边。
焦蕙兰想法很简单,闺女不偷不抢,做个避孕套招谁惹谁了?
焦蕙兰早已不是坝头村的受气小媳妇了。
互联网时代,她在网上学习了很多知识。
性既然像睡觉吃饭一样正常,那为何不能做性用品?
孟南的避孕套卖不出去,便打算内销转出口。
在此之前,她要把快过期的避孕套处理掉。
这不,她又挨个送避孕套,送同学送长辈送员工,一时间,她得了个“套姐”的外号!
孟南挺喜欢这称号的,人家喊她,她也不生气。
她整理了一箱子避孕套和性用品,拿给陶爱红。
“二婶,上次的用完了吧?我又给你搬了一箱!”
陶爱红撇撇嘴,“用不着。”
“为啥啊?”
“这得问你叔,早多少年就不行了,吭哧吭哧老半天,每次不到三分钟。”
孟南哭笑不得:“您还年轻呢!”
陶爱红扔掉瓜子皮,无情拒绝,“不是婶子不支持你,我跟你叔,充其量是个室友。你送我这玩意儿,他用不到!再说了,就他那玩意儿,哪用得着大号啊!”
孟南的避孕套做出口后,还真就卖出了一些。
虽然只有10万美金,也算是个不小的进步。
这天,她的店又让人给砸了,孟南远远瞧见个背影,还是上次闹事的周福强!
周福强砸完孟南的店铺,心情大好,骑上自行车,就去找自己的情人了。
周福强的情人叫梁颂芳,梁颂芳守寡多年,一直跟周福强保持这种地下恋情!
周福强隔三差五就去找她,让梁颂芳伺候伺候自己,而后回家,当自己的好老公好爸爸。
周福强扔给梁宋芳五十块钱,梁宋芳喜笑颜开,去给他切了半斤猪头肉,又给周福强整了点酒。
周福强吃饱喝足,心情痛快,拉着梁宋芳就要办事。
梁宋芳半推半就,到底没拒绝,俩人进了屋子就来了一次。
周福强几分钟就搞完了,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今天不太舒服。
“我怎么觉得有点痒?”
梁颂芳当然不止周福强一个男人。
她是个寡妇,需要靠男人生存,周福强给钱太小气,梁颂芳为了生活,还跟别的男人有往来。
她这几个男人都不爱做措施。
梁颂芳也不会强求,她觉得男人不爱用很正常,更何况她结扎了,又不会怀孕,用不用都是一样的。
梁颂芳这几天反复发烧、盗汗、起红疹子。
“可能是我发烧了,免疫力有点低。”
周福强没放在心上,简单冲洗了一下,就穿衣服走人。
他刚走,梁颂芳另一个情人张冬就进来了,他穿着黑色夹克,帽子盖住大半边脸,进屋后就问:
“你这几天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就是发烧了,没别的。”
“发烧多久了?”张冬更紧张了。
“快一个月了吧。”
张冬看她半天,“你去医院查查吧!”
“查什么?吃点感冒药就好了!”
梁颂芳见张冬脸色不对,多次追问,才得知张冬感冒迟迟不好,去医院检查出艾滋病。
这三个字把梁颂芳砸晕了。
她有四五个情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要是被传染上了,这几个情人一个别想跑!
“这病能治好吗?”
“治不好!但你别怪我,我也是被别人传染的!你快通知你那几个情人,叫他们都去医院查查。”
梁宋芳想起刚才周福强的话。
周福强该不会也传染上了吧?
周福强这种人,要是他知道自己被传染上,肯定扰不了她!
可这事也不能怪她,她也是受害者,谁叫这群男人不戴套呢!
第143章
次日, 梁颂芳就去学校找了周福强,周福强很意外,偷偷摸摸把她拉到一边。
“不是说了别来单位找我的吗?我这还要上课呢。”
周福强在学校里, 分管年级的风纪,平时刻板严肃, 张嘴就是规范,闭嘴就是道德!
可以说, 他的个人形象很正面, 又有多年的教书经验, 家长都觉得他是个可靠的老教师。
要是让人知道他跟个寡妇有染,他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梁颂芳有些着急,“我有事跟你说。”
“有什么事,私下再说,别叫人看见,形象要紧。”
梁颂芳见他不当回事,急道:“没时间了!我跟你讲, 我可能染病了, 不好的病,那种病!”
周福强一愣, 没反应过来, “什么病?”
“就是那种脏病!会传染人的那种, 艾滋病!”
周福强对这三个字很陌生,这年头电视上可不讲这些, 老百姓根本没有渠道去得到这些知识。
可梁颂芳说脏病,周福强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可能!我好着呢!怎么可能得脏病!”
“我也是受害者,是别人传染给我的,他已经确诊了, ”梁颂芳不停咳嗽,脸都白了,“这玩意儿很容易传染的。”
“怎么可能搞几次就传染上?”
“怎么不可能!医生跟我说了,□□是主要传染方式,不带避孕套很容易传染的!”梁颂芳道,“你别怪我,我可不是故意想传染给你的。我能告诉你,已经尽本分了!你以后可别跟别人乱搞了,就算要搞,也要戴好套!”
周福强被这消息砸得说不出话。
他还不了解艾滋,只隐约听过几次,这种病是要死人的!
一旦被传染上,这辈子可就完了!
周福强被吓得腿软,再也不敢耽误,偷偷摸摸找了一家医院做检查。
谁曾想,结果并不乐观。
周福强感觉天都要塌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得这种脏病,跟人搞几次就要死人?
更让周福强没想到的是,这医生竟然是他学生家长。
当天晚上,医生就提醒自己的孩子:
“不要跟你们周老师有肢体接触,更不要碰被他血液污染的东西。”
医生的孩子是个内向的女孩子,去年,她奶奶送了她一条裙子当生日礼物,她兴高采烈穿去学校。
却被周老师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