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华翻着箱子里的避孕套,忍笑:“这小丫头,真不害臊!”
谈文音觉得挺好玩的,“这小丫头研究的东西还挺好,比咱华国的套好多了,比港城的种类丰富。”
孟华思想开放,没觉得侄女卖卫生巾和避孕套有啥不好的。
在孟华看来,有些事总要有人做的。
卫生巾和避孕套是关系到男男女女健康和□□的,要是真能做好产品,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得,这还有薄荷味带颗粒的,我们晚上就用这个?”
“谁跟你用这个!”
谈文音脸色发红,就去厨房做饭了。
谁知回来一看,所有避孕套都被谈琮剪开了。
“你干嘛呢?”
谈琮用避孕套装水,“妈,刚才流畅用水枪滋我,把我这衣服都滋湿了,我用气球装点水,去找他报仇!妈,你这气球上的油也太多了,我手都抓不住。”
“……”
避孕套上市后,就在华国遇冷,这也在甄臻预料之中。
电视台不让播放避孕套广告,街上也没有能买到避孕套的店。
她们去哪宣传避孕套啊?
孟南非不信邪,她包下了新姚的公交车广告,在公交车上印刷上南邦的避孕套,谁曾想,这广告不到五天就被撤下来了。
孟南非常颓丧,“凭什么撤我广告啊!打胎的医院广告扔的到处都是,我给避孕套做广告,却把我撤下来!”
孟南就不明白了,凭啥这么大个国家,不让人用避孕套。
甄臻笑了笑:“咱们国家的避孕套是由国家专营的,几乎有八成避孕套都被计生委垄断了。你做广告,宣传自己的牌子,这损害了谁的利润?”
孟南越想越生气,“钱都让她们赚去了,又不好好做产品。”
“放宽心,你好好做你的避孕套,市场会慢慢放开的。”
孟南也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宣传避孕套了。
为了扩大南邦的影响力,孟南预计在全国做一些展示门店,谁曾想,新姚的店刚装修好,就被人泼了油漆。
第二天更过分,甚至被人写了大字报,骂南邦避孕套“伤风败俗”!
第三天,更是被人泼大粪!把孟南的店弄得一团糟。
孟南气炸了,“要是被老娘抓到,老娘剁了他的鸡喂狗!让他这辈子都用不着避孕套!”
“我大孙女别生气,跟这帮人计较什么!”
“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抓到始作俑者!”
孟南晚上觉都不睡了,在店门口埋伏。
孟大国舍不得闺女受苦,就让她回去睡觉,他留在南邦店门口抓人。
孟大国一直埋伏到夜里,他以为那人不敢来了,谁曾想,快到12点的时候,一个男人的身影鬼鬼祟祟靠近店门口,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
孟大国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就是你泼的油漆和大粪!”
那人被手抖了一下,就把手里的油漆给撒了出去。
孟大国气坏了,“老子闺女好不容易开个店,你倒好,竟然敢泼油漆!老子现在就把你扭送公安局!”
那人吓坏了,哆哆嗦嗦道:
“这不能怪我!谁叫你们卖这些伤风败俗的东西!”
“怎么伤风败俗了?”
“怎么就不是!”男人越说越来气,“谁都知道,这避孕套是发生不正当关系才用的!咱们国家都不允许有避孕套广告,你倒好,竟然在大马路边上开这种店,这不是败坏民风,带坏祖国的花朵吗?”
说话的这人叫周福强,是周围一家中学的老师。
周福强是个保守派,不仅拒绝避孕套他连女人穿高跟鞋、化妆、穿裙子都不能接受。
每每在街上看到这样的女人,他总要一顿批评,并到学校讲给学生听,让学生尤其是女学生,不要学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
他总会盯着女学生的下半身。
谁要是敢穿紧身牛仔裤、裙子、露脚趾的凉鞋,周福强都会找女生谈话,说这是不正当的,勾引男人的行为。
周福强治理班级很严格,在他的管理下,他的学生都不敢违逆。
否则他就拿剪刀把头发、裙子给剪碎!
让这些“伤风败俗”的女同学,知道什么是屈辱!
只要被他这么惩罚过一次,女同学就再也不敢了。
前几天,周福强骑车路过正在装修的避孕套店。
他顿时大惊失色,觉得这个店主简直疯了,竟然卖这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避孕套?正常人谁用这东西?
这都是卖给那些不正经的人用的。
周福强越想越觉得店老板没安好心。
他便趁着夜色,偷偷砸碎了展厅玻璃,还往店铺扔石子,泼大粪!
就是想惩罚这种不知廉耻的店主!
谁曾想,孟大国竟然埋伏在这里,等着他!
周福强是老师,泼油漆这种事,到底不光荣,他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你闺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人家的孩子,谁卖避孕套!”
孟大国拎着周福强的衣服,往地上一摔。
“我呸!你爸妈要是用避孕套,也不会生出你这么个伪君子!”
周福强气的脸都红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说的不对?”孟大国看向他挂在脖子上的工作牌,“还是学校老师?你这种师德,也配为人师表?我明天就去你们学校,找你们校长聊聊,看你凭什么泼我们油漆!”
周福强觉得自己没错,他抬着下巴:
“谁怕谁!我告诉你,你就是把我告上法庭,也别想我道歉!你女儿不知羞耻就算了,你这当爸的还纵容女儿!我倒要看看,事情传出去,是谁没脸!”
孟大国气不过,拳头狠狠砸在他身上。
“你敢说我女儿!老子打死你!”
周福强被打的鼻青脸肿,也来劲了,“你敢打我?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次日一早,孟大国接到消息,说是南邦的店铺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
“不知道,一群体面人砸了我们的店,还写了大字报,在我们墙上乱涂乱画,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字。”
甄臻带着孟大国几人到店铺时,店已经被人砸的一塌糊涂。
一个男人走上来,“你就是店老板?”
“您是?”甄臻客气道。
“这房子是我的,我妈帮房子租出去,谁曾想,你们竟然开成人用品店!搞流氓活动!你这样的租客,我们可接待不起!”
甄臻知道,这年代很多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看避孕套。
“年轻人,避孕套是由国家计生委和医院在卖,职工也能从单位领到避孕套,你说这是搞流氓活动,你的意思是,国家在搞流氓?”
“我……总之,我不能让你们卖这东西,要是国家怪罪下来,我们可吃不消!”
甄臻皱了皱眉,“可我们签了五年合同!”
“我宁愿把钱退给你们,我也不能让你们卖这东西!”
男人坚持要签订退租协议,孟南没办法,只能跟他解约。
甄臻寻思着,不如自己买几家门面,真心百货大楼,也有她不少铺子,给孟南用就是了。
孟南摇头,“很多人不知道如何使用避孕套,都会去医院请教医生。开在医院附近是最好的。”
甄臻寻思着挺有道理,就给徐蔚打电话,叫徐蔚跟医院领导商量一下,把医院门口的店铺让给孟南。
徐蔚办事妥当,很快就把铺子谈好了。
孟南简单装修了一下,就正式开始营业了。
谁曾想,店铺刚开业,就被人在玻璃上写了“流氓老板”“□□”等字。
孟南气坏了,甄臻面无表情地擦去这些字。
“阿奶,您不生气吗?”
“我不气,”甄臻笑了笑,“老百姓连避孕套都接受不了,难道是他们的错?当然,我大孙女做的更没错,你推广避孕套,降低了疾病传染率,让女性不用受意外怀孕的痛苦,你是华国女性第一人,你的功劳大大滴!”
有了奶奶的鼓励,孟南重振旗鼓,每天按时开店,哪怕没有一个人进店,她也不难过。
这天,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走进南邦店里。
孟南走上去,“老人家,我们这是卖避孕套的性用品商店,您需要我给您推荐一下吗?”
这老人家穿着朴素,衣服却洗的干干净净,头发虽然花白,气质却一般,看着像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孟南怕他批判自己不知羞耻,伤风败俗,谁曾想,老人家竟仔细打量她许久。
“小姑娘,你是店员?”
“我是南邦避孕套的老板,也是这家店的老板。您该不会是想泼我油漆吧?”孟南学会了她奶奶的幽默,笑着说,“那您可不是第一个泼我油漆的,前几天有几个人泼过了,连大粪都弄来了。您啊,充其量只能排第二!”
老人家露出笑意,眼里不乏欣赏之色。
“你这姑娘不一般,年纪轻轻就敢生产性用品。”
“那是,我不仅生产避孕套,我还卖卫生巾呢!我希望不想生育的女性,用了我的套,每月都能用我的卫生巾!”
老人家好笑地摇头,“姑娘,你好样的,不要因为别人否定你,就怀疑自己。华国人应该得到性解放,应该有用避孕套的自由!他们不知道你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们会感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