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在搬柜子,正琢磨着放到哪里,听到声音转过头,朝她一笑:“正好你回来了, 看看这些东西要怎么摆, 我给你摆好, 床帐也要新做, 你挑个你喜欢的布料……”
姜从珚握紧了两侧的拳, 只恨不能朝这张脸打上去。
“你干什么?谁允许你乱动我房间, 我原来的床呢?”
拓跋骁放下木柜,拍拍掌心的灰,朝她走过来,“你先前允了的。”
“嗯?”
“生辰礼。”男人幽幽提醒。
姜从珚:“……”
她胸腔剧烈起伏了下,懊恼地闭上眼, 长呼出一口气,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事上一向直接的男人,竟跟自己玩儿起了套路,她当时明明感觉到了奇怪却没追问,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下来。
“你的床不结实了,我现在换张新的不正好吗?”男人继续说。
姜从珚睁开眼, 揉了揉绷起的额角, “那床后来加固了,只要你别太……”说到这儿她声音低了下来, 又看向那张大到离谱的床。
“就算你想换床,打张跟之前一样的就行了,非要弄这么大。”
拓跋骁走过来, 揽住她的肩带到自己胸前,“不大,正好。我还觉得你的床太小,我胳膊腿都伸不开。”说着还有点委屈的样子。
姜从珚瞪他。这就是鬼话了,原来的床虽不大,可两人躺上去也是正好的,只是没有多少剩余空间而已,当初准备嫁妆的官员也没想到漠北王是个蛮牛一样的体格。
“你可是堂堂公主,说话要算话,已经答应的事,不能反悔。”
姜从珚:“……”
男人拿她的话来堵她。
这事儿实在是她大意了,已经这样了,以男人的性格怎么可能由她不答应,只含含糊糊地应下了。
东西确实需要重摆,她原本的布局错落有致所有东西都正好,新床占了原来两倍的空间,不得不重新规划一下。
她也不叫侍女进来帮忙,站在一边把男人当苦力使,他个头高力气壮,原本需要两人才能抬得动的家具他一个人就能搬,不用白不用。
姜从珚指挥男人一会儿挪到这儿一会儿挪到那儿,不满意了就重新搬,拓跋骁怀疑她在故意折腾自己,但想到有了这张宽大结实的床,之后干什么都方便,便忍耐下来。
倒腾了一下午,可算把卧室弄好了,又叫阿榧带着侍女进来打扫灰尘。
铺床被时,阿榧为难地来问她,她们没有这么宽大的垫褥和被子,要不铺两床吧,过后再做几件新的。
姜从珚:“……也只能这样了。”
到了冬日,天黑得尤其早,还没到晚饭的点就快见不到五指了。
姜从珚想起兰珠,把阿榧叫过来,“你一会儿拿几瓶面脂给兰珠送去,注意避着拓跋勿希的人,别叫他发现,要是不行就直接回来。”
“是。”
阿榧也清楚六王子不待见女郎,t他出门征战时兰珠和丘力居还经常来女郎这边玩耍,六王子回来后她们就不怎么来了。
哼,六王子真是霸道又不讲理。
晚上,吃饭时拓跋骁眼神就一直盯着她。
姜从珚微微攥紧筷子,半个月的禁欲惩罚过去了,明天又是他生辰,他今晚肯定会趁机放肆一回。
饭后,姜从珚去洗漱。
拓跋骁把他那只大浴桶也挪回来了,一开始她以为他又要来缠着她共浴,但他竟没这么做?
难道老实了?怎么可能。姜从珚怀着一点疑惑的心躺上床,拉紧被子裹住自己。
这床实在宽,睡下五六个人都不成问题,要不是身上盖着的被子,她都有种自己躺在地上的错觉。
她睁着眼睛朝旁边打量,发现床边还有暗格,她正想摸索一下,忽听到男人的脚步声,下意识闭上眼。
接着男人上了床。
她感觉出这床的结实了,几乎没有“吱呀”的声响,下陷程度也轻微到难以察觉,似踩在平地那般稳实。
拓跋骁知道她没睡,光是呼吸就出卖了她,他也不戳破,直接把脸贴过来。
姜从珚看不见,却能感觉男人火热的鼻息将自己扫了一遍,似乎还有一声不怀好意的轻笑。
因这声笑,她睁开了眼,就见男人的脸悬在她上方半尺,一双碧绿的幽瞳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别太过分。”她没什么底气地警告。
拓跋骁觉得她现在就是只肥美的兔子,落到了狼的手中,偏她还故作凶狠地反抗一下。
“你放心,我保证让你也快活。”
姜从珚:“……”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出征前那晚他好像就说过。
想起那种克制不住的感受,她缩了缩就要往后躲,却被男人一把抓到了怀里,接着就压了过来。
……
“拓跋骁,你混蛋……”
“我是混蛋。”
女孩儿浑身打着颤,眼睫早已被泪珠儿打湿,乌发散落在身后的床铺里,男人见状,呼吸一紧,拨开她颈侧的长发,吻了上去……
憋了这许久,加上出征那一两个月,拓跋骁只恨不能把之前缺的全补上,奈何他还有力气,怀里的人却受不住了。
他知道她累,可他又容易吗?
姜从珚实在不想要了,累和困都还是其次,主要是,狗男人作弄她的手段好像更熟练了,而且花样更多,倒不是疼,一次两次还好,可太久她就不行了。
她十分肯定若澜不会找这样的册子给自己,只能是狗男人自己不知从哪儿学的了。
最后的最后,她不得不对男人妥协,“你…别折腾我了,我就送你个生辰礼。”
听到还有生辰礼,拓跋骁两眼放光,双臂撑在她身侧,“什么礼物?”
他先前说不用她送礼物,以为她没有准备,现在突然听到,怎么能不心花怒放。
“你先答应我我就给你。”这一次她谨慎了。
拓跋骁怕她找借口骗自己,万一她随便指着个杯子说是送给自己的礼物,他岂不是人财两空。
“你先说是什么。”他合计一下划不划算。
姜从珚:“……”
“你先答应我。”她再次强调。
“万一你骗我呢?”
“我还担心你食言呢。”
……
说好的夫妻间的信任呢。
“真的是件礼物,没骗你,你不要就算了。”姜从珚偏过头,实在不想理会男人了。
拓跋骁见她确实不像在骗自己,又想就算真骗了,过后他再双倍讨回来,到时她也不占理,岂不还是由他怎么样。
确定自己不吃亏后,男人抽离开,“行,我今晚不弄你了。”
姜从珚小心观察他一眼,“说话算数?”
“那自然。”
“手。”
“……”拓跋骁咳了一声,只好把手从她身前拿开。
姜从珚用被子把自己单独裹紧,然后才指了指衣柜那边,“第二个放冬衣的柜子里,你自己去拿。”
这么说还真是有准备的。
拓跋骁期待起来,直接翻身下床,他不怕冷,也不披衣裳,直接走过去。
打开衣柜,正中的位置叠放着一件黑缎绣金纹的袍子,旁边还有一条金钩带和一顶男子发冠,显然是为他准备的。
她没骗他,真是件礼物。
拓跋骁拎起袍子抖开,比了比,长度正好。
他迫不及待就试起来。
穿好后走到床前,展开双臂,“好不好看?”
姜从珚困得不行,还是打起精神支起眼缝朝他看去。
这是一件汉制袍服,分内外两层,外玄内朱,穿戴好后正好露出里面的朱色衣领和袖口,给沉闷厚重的黑色外袍添了抹鲜明的色彩,却因占比较小显得十分克制,下摆上用金线绣了日月山川的图案,山川之上,一只雄鹰展翅翱翔。
黑色本就给人端肃庄重之感,男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这身宽袖长袍穿在他身上,锋利峭刻的五官下,愈发衬出他威严霸气、英姿勃发,有睥睨天下之气。
姜从珚怔了一会儿,“比我想的还要好看一点。”
拓跋骁满意了。
他就喜欢听她夸自己。
人靠衣装马靠鞍,拓跋骁生得英挺俊朗,除了王服,他平时穿衣并不讲究,不过简单的外衫搭裤靴,只是他身材健硕气势又强,普通的衣裳穿在身上也多了几分风采。现在换上她叫人精心裁剪过的衣袍,才将他这份英俊放大出来。
拓跋骁走到她妆台前,借着她梳妆的镜子左右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嗯,他也觉得十分不错。
“好了,都这么晚了,我想擦擦睡了。”姜从珚看男人还在臭美,打了个哈欠。
拓跋骁跨上床,对着她的唇重重亲了口,“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说完,他去打了盆热水来帮她擦拭。
现在的天气太冷,她怕着凉,也只能这样了。
等一切收拾好,男人重新钻进她被子里,将人搂过来。
姜从珚没推他,男人的胸膛像火炉一样暖和,当一个免费的暖宝宝用正好。
她撑着最后一点精神,主动将手搭在他腰上。
“拓跋骁,生辰快乐。”
只这一句,差点又叫他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