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次杏花微雨,叶小雨一共遇到了十个长得很漂亮的千金贵女,每一段姻缘都只有三十年,然后不出三年,他便又寻得佳人娶妻生子。
说他滥情,他是真想和每一位妻子白头到老。
叶小雨这辈子一共十个妻子,他永远都是被妻子先抛弃的那个,每次被妻子抛弃都要寻死觅活一番,每次寻死觅活之后,境界都会有所提升,最后成了九品天人。
叶小雨之前,九品天人也是一个男子,名叫汪蒙,也是一位剑客,成名绝技是醉剑,喝的越醉,使出的剑越厉害。
这也是一位传奇人物,相较贺淑敏和叶小雨,汪蒙就显得比较正常,正因为正常,所以没有什么记忆点,人物特色并不鲜明。
汪蒙之前的那一位九品天人就很特殊了,因为这个九品天人是一个连体人,这是一对孪生兄妹,出生时畸形,脊椎相连,两人共用一段脊椎,背靠着背,无法分开。
这也是古往今来战力最顶级的九品天人,因为孪生兄妹二人都有九品修为,而且心意相通,同生共死,战力加倍。
这对兄妹姓氏十分特殊,以镜为姓,哥哥名叫镜霜天,妹妹名叫镜雪兰,也被人称作“双镜”。
如果说桃溪山里出世的那位九品天人最有可能是谁,这个还真是难猜。
人都是会变的,九品天人的想法也会变。
许多九品天人在封眠之前都是庇护一个王朝的神圣,但史册上记载的一次次灾祸,轻描淡写的一句“岁大饥,人相食”,那一朵又一朵开在白骨中的碧落黄泉花,不是最好的证明么。
窗外下起了小雨。
街上的小商贩开始收拾摊子,一个卖糖人的摊位前,一个穿着素衣的中年女子停住脚步,对老板说道:“给我捏两个糖人。”
老板说道:“娘子要什么糖人?”
“捏两个小女娃。”
第286章 合欢1
曲笙寻又收到了宋时绥的来信。
信依旧是用拼音和英文写的, 说她查到了从夕照山出世的九品天人。
伏犀山走出一个天川鬼王,长生殿最近气焰嚣张,鬼王死而复生的本领吸引了大批高手拜入长生殿,成为拱鬼王们驱使的鬼卒。
在夕照山封眠的九品天人名叫苏历, 成名时距离现在已经有一千多年了。
苏历擅长弓箭, 经常背着一把弯弓, 传说他的弓箭能一剑穿山,而且百发百中无虚弦。
夕照山山崩那日,有人见到一个穿着褴褛黑衣的中年男子背着弓箭从山而下,在乱石中如履平地,眨眼间便走出数百米之远。
曲笙寻把信纸烧掉, 去夜烛明的藏书室里找兵器谱, 兵器谱上记载着玄机阁数千年以来锻造的神兵利器,曲笙寻按照时间翻阅,很快就找到了一把夜烛明的师尊的师尊锻造的神弓, 名叫射日弓。
“还射日弓, 他当自己是后裔啊!”
曲笙寻继续翻着, 翻到了一个有点特殊的武器。
那是一把红伞,名叫朱虹。
武器的主人是一位九品女天人, 名叫贺淑娴。
“九品女天人,一把红伞, 很特殊的武器啊……”
“臭丫头,又跑到我书房干什么?”夜烛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蛇形机关兽在他身后吐着冰冷的金属蛇信, 一双充满妖异的红色蛇瞳毫无感情地锁定了曲笙寻。
曲笙寻拿着兵器谱朝夜烛明挥了挥,“最近很多九品天人跑出来了,我想看看他们的兵器, 遇见的时候有个心理准备。”
“你能准备什么,你就是个小虾米,人家动动手指就能把你捏扁了。”
曲笙寻:“呵呵!”
夜烛明说道:“最近天地灵气浓郁不少,你修炼得怎么样?”
“遇到瓶颈了,一时半会儿突破不了。”
夜烛明想了想,试探着说道:“要不,你去极乐天宫转转?”
曲笙寻受到了惊吓。
夜烛明又说:“极乐天宫的分部离这不远,你就当出门逛街了。”
两个顶流宗门都建在深山老林里,一来这种地方与世隔绝,弟子们打斗时闹出的动静不会波及平民百姓,二来这些地方灵气浓郁,气息纯净,有益于吐纳修炼。
极乐天宫的总部位于人迹罕至的雪山深处,和玄机阁挨着的极乐天宫是分部,随着岁月更迭,分部逐渐繁荣壮大,聚集了许多很有天赋的新生代,只有老一辈的合欢道强者才习惯待在总部静修。
当年曲笙寻去的是总部,不小心闯了弥天大祸,夜烛明把她赎出来之后,一直待在总部的扶洮突然下了雪山来到了分部。
他这一来,惊得曲笙寻连夜打包行李离开玄机阁,夜烛明还偷偷给她塞了银票。
极乐天宫这个淫窟,哪怕是合欢道那帮没脸没皮的,提起这个地方也要皱一下眉头。
曲笙寻一脸愕然,绕着夜烛明转了好几圈:“师尊,我一直以为咱们师徒两个,我才是比较奔放的那个,现在看来我是真奔放,你是假含蓄,原来咱俩都是一丘之貉啊!”
夜烛明知道她脑子不正常,对她这欺师灭祖的言辞一向不予理会。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讲节操有什么用?”夜烛明有些愤慨,“看看这帮用碧落黄泉花苟且偷生的九品天人,哪个是有节操的?跟他们一比,小姑娘玩几个男人又算什么事?”
极乐天宫的双修攻功法确实见效很猛,但最易生心魔,扶洮当初可是天人修为,心魔一生,对上曲笙寻这个小虾米也毫无还手之力,以至于被她囚于笼中肆意玩弄,由此可以看出合欢道弊端不小。
想起扶洮,曲笙寻摸摸鼻子,把兵器谱放了回去,也没有立刻否定这个想法:“再看看吧,如果实在突破不了瓶颈,我就去极乐天宫。”
她离开夜烛明的书房,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摸了摸两只溜到院子里喝水的狸花猫,去了后院。
屋子的后院有一排柳树,曲笙寻用麻绳和油布在两颗树干粗壮的柳树之间绑了一个吊床,没事就往上面一躺,放空脑袋看看风景。
柳树垂下的枝条将天空完全遮蔽了,阳光从枝条间的缝隙里零零碎碎地洒下来。
曲笙寻的家里——现代社会的那个家,家门口就有两颗垂柳树,跟门神似的守着院子,院子很大,妈妈养了很多只猫,她爸爸是木匠,做了很漂亮的猫房子和猫爬架。
每次回家,曲笙寻都要去看猫,家里什么猫都有,稀奇古怪各种花色,她坐在院子里看书的时候,经常有猫跳到她的书桌上,一屁股坐上去。
曲笙寻在吊床上翻了个身,趴在上面看地上的草叶,一堆草叶里零星开着几朵小黄花,花朵小小的,茎叶细细的,十分纤弱的样子。
她伸出手扒拉着吊床下面的一朵小花,小花晃晃脑袋,一只蜜蜂飞了过来,落到小黄花上采粉,曲笙寻收回手,跳下了吊床。
她回到了自己的手工坊,手工坊和卧室挨着,面积有三十平米,四周放着直达天花板的木头架子,架子上放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厚实的宽大木桌,桌案是由一整块木头削成的,没有涂漆,就刷了层桐油,木材的年轮和纹理清晰可见。
桌子两旁各放着一个矮柜,曲笙寻拉开一个柜子,从里面取出针线和剪刀,又从架子里拿出了几块布料,便往缝纫机前一坐,安静地做起了针线活。
没过多久,一个长得很像江雨眠的棉花娃娃就做好了。
曲笙寻把棉花娃娃放进铺着软布的竹筐里,又做了一个很像宋时绥的棉花娃娃。
棉花娃娃软软的,抱着很舒服,曲笙寻很快就上了瘾,缝纫机被踩得飞快,一个又一个棉花娃娃被她做了出来,在篮子里挤成一堆,看起来很热闹。
她挨个摸了摸娃娃们的脑袋,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拎着一筐棉花娃娃心满意足地回到卧房里睡午觉。
过了好几日,她的瓶颈还是没有松动,曲笙寻干脆不修炼了,天天躺在她的吊床上睡觉,睡醒了就看天看地看书看花看草,看烦了就去夜烛明的书房里翻阅兵器谱。
今日天气发阴,风很大,曲笙寻在手工坊画了一整天的图纸,夜深了,她看了眼工作桌上的时钟,把缝好的棉花娃娃摆满了床头,给大家都换了一身小衣服,这才裹着被子进入梦乡。
和江雨眠不一样,曲笙寻入睡很快,是发生天大的事,只要沾着枕头就会立马睡着的人。
她一脸祥和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看到了好多半透明的粉色史莱姆小人,围在她脚边蹦蹦跳跳。
一只粉色的章鱼史莱姆跳到了她的脚背上,软乎乎的小触手掠过她脚背,在上面留下一行柔软温热的湿滑痕迹。
小章鱼史莱姆慢慢爬远了,但那种奇怪的,脚背被什么东西舔舐的感觉依然还在,温热的鼻息洒在脚背上,带来一阵淡淡的痒意,曲笙寻的脚趾不由得蜷了蜷。
梦里面,粉色的小史莱姆们抱在一起,融合成了一只大大的史莱姆,史莱姆张开巨口,咬住了她的脚。
曲笙寻虎躯一震,猛地惊醒。
她下意识拍了拍胸口,脚踝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曲笙寻条件反射下意识伸腿往前一蹬。
脚掌被一只修长的手牢牢握住,一声轻笑在黑暗中响起:“阿笙,你有没有很想我?”
床头柜上摆着一盏油灯,曲笙寻划了根火柴把灯点上,烛光一亮,海蓝色的床帐子里,一个穿着粉衫的貌美少年坐在床尾,脸上挂着俏生生的笑。
曲笙寻的脚被他握在手里,脚背上湿漉漉的,脚心被一根手指轻轻搔刮着,跟个小勾子似的拉扯着曲笙寻的注意力。
曲笙寻扭动着小腿,忍不住笑了两声,对上扶洮那双充满促狭的眼睛,她又憋住笑,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大半夜被吵醒,曲笙寻脸上带着被吵醒的不满,睁着一双蓝色的死鱼眼,恶狠狠地看着那个唇角带笑的恶劣少年。
粉衫少年笑得越发开心了,一张灿若桃花的俏丽脸蛋贴上了她的脚掌心,轻轻摩挲着,夹着嗓子和她撒娇:“阿笙,你有没有很想我?”
曲笙寻踹了一下他的脸:“没有,可以滚了吗?”
“真的吗,我不信。”扶洮解开了腰带,衣衫从肩膀上滑落,露出了雪白的肩头和纹理分明的六块腹肌。
奶白色的皮肤,流畅分明的肌肉线条,既不过分瘦弱也不过分夸张,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是一款非常受广大女性欢迎的理想身材。
男人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赏心悦目啊。
思想啊品德啊各种方面的瑕疵和什么乱七八糟的恩怨情仇什么的,美色当前都得往后放一放。
曲笙寻眨眨眼。
或许是那牛奶一样的皮肤,或许是那很完美的肌肉线条,或许是那张貌比花娇的脸,或许是那小扇子一样密密的卷翘睫毛,或许是衣衫半露的美少年太过动人,总之,扶洮美色还是稍微打动了她,于是她把脚往前一伸,踏踏实实地踩在了他的胸口上。
扶洮轻哼一声,雪白的脸颊微微泛红,说话时嗓子像糊了一层糖:“阿笙要不要踩踩别的地方?”
曲笙寻眯了眯眼睛:“你还想让我踩哪?”
她那双蓝汪汪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非常亮,在夜里似乎会反光,因为那双眼睛太大,眼窝又比较深,所以眉眼之间有一种非常立体的精致感,因为太精致,所以曲笙寻直勾勾地看着某个人的时候会有点诡异,有一种非人的机械感,像一个有了人类灵魂的机械人偶。
那双眼睛里并没有什么狎昵的神色,只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鄙夷,仿佛真的在看一个什么肮脏低贱的东西。
在这样的目光下,扶洮的脸更红了,奶白色的皮肤变成了粉粉的颜色,从脸颊一路蔓延到大敞的胸膛上。
曲笙寻“啧”了一声,真情实意地感慨道:“这么贱啊?”
扶洮发出一声轻哼,“阿笙不喜欢么?”
曲笙寻冷冷一笑:“呵呵,我还是喜欢你当初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扶洮自己脱了衣裳,摘了束头发的白玉环,一头长发散在肩上,曲笙寻捏着他的脸,啪的扇了一耳光,骂道:“怎么长的,感觉比我都漂亮!”
一巴掌扇过去,顿时让扶洮喜笑颜开,眉眼间的艳色更添三分,趴在曲笙寻身上,用牙齿咬她的睡衣扣子。
“阿笙夸我漂亮。”
“好开心。”
“再漂亮也是阿笙的。”
“你恶不恶心?”曲笙寻狠狠推他一把,打了个滚,滚到旁边去了,扶洮又滚了过去,压在她身上,鼻尖贴着她的鼻尖。